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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身體過弱,又受其兄所害,只有送其再入輪回……’

‘諸神已死,早有新主在上。’

‘沒有什麼可以永世不滅,沒有什麼。無論何人都終將被卷入時光深處,磨去一切色彩再度投生,那時你不識我,我也不識你……蘭姬,我不敢多求,只能求你此生。’

‘您……是指我嗎?雖然歲數相差不多,但您始終是我的母親大人……潤平不敢有他意。您也,身為朝廷重臣之妻,名門之後,這實在……’

被燒得 啪作響直冒煙氣的幾根橫梁砸了下來封住了出口,身著華麗和服的嬌美少女眉目間愈悲愴。被烈火燒灼的身體雖然很疼,但卻始終比不上那即將碎裂的心髒里洶涌的苦澀淚水沖刷傷口時的痛意——那淚燃燒般沸騰了起來,在這無際的業火之中……

那貴族少女終于淚流滿面地大笑起來,一步一步姿態極盡優地走向了火中。

既是苦苦戀慕多年終不能得,那便把此身舍于烈火,落個干淨吧!

「不,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千尋不斷地搖著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從眼角淌出。

她是這慘劇的旁觀者,看著它火起了,看著它火蔓延。紅艷火舌跳躍在那含笑走向滅亡的貴族少女身上把她逐漸吞沒,痛楚卻是真真切切地刻在了千尋每一處神經末梢上——

那觸感太真實了,真實得仿佛這一切就是生在她自己身上一般!

可是太任性了,太任性了啊!千尋只覺心頭痛意愈愈重。

愛得再深又如何?那姑娘可還有娘家的親人呢,就這樣拋下他們而去是件多麼自私的事啊……為什麼她當時就沒有想到呢?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晚來才得這麼一個寶愛的女兒,將她嫁與秋嵐可不是為了听得女兒慘死在火災里的噩耗……

這小女孩搖著頭眼淚越掉越凶,拿手背去擦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干淨;她終于大叫著用盡全力奔往那洶洶火場,流著淚往那方伸出手去——

「不要——!回來,回來!蘭——!不值得啊,你這傻瓜!」

蘭!蘭……那是誰?

「啊——!」千尋在撲了空的那瞬驚叫著從夢里猛地月兌出了身來。

這女孩兒難受地抽噎著,黑色大眼楮里噙滿了淚水。她甫一抹去眼淚抬得頭來,便見阿白正半跪在自己身畔蹙著眉,那張秀美端正的臉上滿是擔憂——

「太好了,燒也退了。」這溫潤少年一見得千尋醒來,便立馬伸手探過女孩的額頭;他溫和地看向仍沉浸在悲傷情緒里不能抽身的千尋,精致眉目間疲意盡顯,「你總算醒了,看起來氣色也還好……做了噩夢嗎?」

「嗯,白君。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千尋朝他笑笑,然後揪住胸口輕喘了口氣。

「好涼……」這女孩兒甫一從被窩里探出身子便覺熱量隨著水汽一同迅速離自己而去,那冰冷的棉麻布料緊緊黏在了她身上——千尋不由打了個寒顫,拉起被子遮住了那一身早已被汗水浸透的衣服。

「小聲些!現在還很早,她們還在睡……」

阿白謹慎地用手捂住了千尋的嘴,示意她去看那些個癱在地板上睡得七倒八歪的眾女侍們,而後微側過身去在她耳畔壓低了聲音,「冷的話快把衣服換好。我會在外面等著你的……一會兒有急事要說。」

「啊,是……」千尋愣愣地小聲點了點頭。

她直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剛在火上被烤了一圈呢——

即便在這夢所觸及不到的真實世界里,她的皮膚仍在被那些燒灼感切割得隱隱作痛。待得這小少女終于回過神來時,阿白的剪影早已利落地印在了紙拉門上一動不動。

——要打起精神來啊,千尋!

這女孩兒拍拍自己的臉頰,呆呆地用手背觸了觸額頭上那少年方才所觸及的地方,然後躡手躡腳地站起身來開始在衣櫃里翻找起替換的衣服。

——啊,白君的手好涼呢。不過他,他剛才……耳朵紅了?

千尋把新的粉色上衣一拉抱在懷里,低頭看了看自己緊貼在身上的半濕藍紫色肚兜兒,一張小臉忽是像著了火一樣燒了起來,開始手忙腳亂地把衣服猛往頭上套去——呀噠,她才反應過來,真是丟、丟死人啦!太沒形象了……

穿好衣裳後,千尋整個人已因為羞澀和緊張成了枚被煮熟的蝦子。

別,別慌啊!這黑黑眼的嬌小少女紅著臉,用力搖了搖腦袋這樣告訴著自己;而就在她伸手按上紙拉門的那瞬,整個人便因撲空而瞬間失去了支點,猝不及防地跌進了已等在那里的阿白懷里。

「你呀……笨手笨腳的。小心點。」

那少年動听如淙淙清泉的清冷音色里含著點忍俊不禁的笑意。而後一只冰涼而形狀美好的手伸了過來,牽著千尋飛奔在了夏日暖金色的拂曉里——

「白君,慢點!我的腿還不是那麼有力氣……」

千尋軟軟的叫聲迅速被清晨朦朧濕潤的水汽柔化淹沒了。

兩個孩子牽著手赤腳跑下了原木長廊,晨風溫柔地相繼吹拂過他們的,跟隨著他們一直往湯屋的側門那方跑去——

這時間湯屋里是極安靜的。

侍者們仍在沉睡之中,總管和女主人也都在夢鄉里做著獨屬自己的美夢不曾有一絲要醒來的跡象;唯一例外的大概是鍋爐爺爺那兒活潑的小煤灰們了,它們開心地蹦跳著迎接了這兩個孩子,然後一路目送著他們離開了這陰暗悶熱的的鍋爐室走進了金色的曦光之中……

等兩人喘著氣停下腳步之後,千尋面前已是座被掩藏在野草和灌木中的廢棄小屋了。

小屋臨海。

此時天色仍是稍暗,半輪殘月和星子隱約可見,那最後的夜色正被初升的暖陽所散出的柔柔光芒漸卻消融的場景倒映在澄澈微綠的水光里,是如夢一般美好的奇特美景。『**言*情**』

「千尋,我本來今晚就要去出做事的,但是湯婆婆臨時取消了任務。」

河神少年拉著千尋坐在屋里那裂縫里已長出叢叢雜草的草綠色榻榻米上,緊緊地握住了女孩柔軟的手,秀氣額上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我看見她房間里清掃出了一個破裂了的水晶瓶,而她晚上結算的時候從頭到尾心情都很不好——還有你昨天晚上身體不舒服這件事……所以一定要記好我接下來說的話。除了本職份內之外,無論湯婆婆吩咐你去干什麼都別答應,也盡量不要讓她拿到你的頭或者血液……明白了嗎?」

這少年說著,略為蒼白的面容上一雙柔美如荇草的青綠色眼眸緊緊盯著千尋的表情。

「我明白了,謝謝你,白君。但是我,我也有想說的話……」

千尋微張著嘴,覺得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她想起了平日里小玲提起這河神少年時那總是不以為然又帶著點鄙棄的態度——

‘那小子冷冰冰的,又沒什麼人情味。我可不希望這里再有第二個那樣的人!再說了,那家伙可是經常幫湯婆婆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啊……’

見不得人的事……姑且不論是些什麼事情,危險是肯定免不了的。

千尋心里不由更難過了些。

她正跪在阿白對面認真地回握住了少年那冰涼的手,面帶懇求之意直直看入了對方眼眸深處,「我知道的,白君你正在幫湯婆婆做一些很危險的事……那是你的工作,因此我沒有資格插嘴更多。但我還是想說一句你也要小心,保護好自己……」

這女孩兒說著,慢慢地低下了頭去,略為沙啞的嗓音里還帶著些許軟糯的鼻音,「這是我對你的請求。請你保護好自己……」千尋的聲音哽咽了起來,她再無法往更深處說下去了。

——這數次解救自己在危難中的少年太善良了。

千尋回想起三年多前的初遇和後來共同經歷的那麼多事,便覺許多時候這小河神總是主動伸出手幫助別人的那方,並極少把自己的得失擺在第一位去關注——她甚至懷疑若自己月兌身是以他終身限于囹圄為代價,他也會照做無誤。

「……我會的。」

片刻沉默過後,她終于听得阿白如此作答。

「太好了,那麼約好了啊。」

千尋的聲音有些干澀,她揉了揉眼靠著阿白換了個並肩的坐姿,「我們一定都會回到原來的世界的。還有我偶爾……也會希望一直在幫助我的白君能依靠我一下。什麼都自己一個人承擔的白君太辛苦了。」

這女孩兒微笑著咳出了淚,仍是低垂著頭,「啊……我在說什麼啊!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這樣說的我也太自大了吧!不過……這是真心話哦。」

阿白看著身畔那強撐起笑容給自己打氣的女孩子,忽覺心頭被極輕柔地撞了一下。

這和自己一起蹲在小破屋里的女孩子面龐干淨稚氣,高高束起的純黑色馬尾輕柔地掃在了玫瑰色臉頰上,一雙柔和明亮的大眼楮里是淡淡的輕愁,未干的晶瑩淚珠兒一串串掛在縴長的眼睫毛上,看來正似初春湖畔縴細的草葉頂端折射著璀璨陽光的露水……

「嗯,約定了。一定都能回去的。」

少年河神慢慢露出了安心的笑,把身體重量卸了一部分在這溫柔嬌小的女孩兒肩上,平日里繃得極緊的縴瘦身體慢慢放松下來,「說起來我總是看見千尋哭的樣子呢,而且就算在哭也要努力笑出來……」這少年慢慢閉上了眼楮把頭靠上了千尋的,聲音也因為安逸感越來越低,好似一個已經跋涉了太遠的旅者找到了安憩之所一般。

「嗯,是呀……誒?」

千尋忽覺左肩一沉。她一側身,便看見了阿白閉著眼楮靠在那兒,線條美好側臉和微微抖動的濃密睫毛透出一種貴族式的典清貴和優美。這小姑娘被對方突然顯露出來的輕松和親昵驚得一愣,小臉再次起熱來。

白君這是……在「依靠她」嗎?

千尋突然覺得有點想笑。她伸出手像安撫嬰兒一樣拍了拍少年縴瘦的身體——

「我難過的時候就會哭,但我知道哭是沒用的。有時候感覺……只要努力讓自己笑起來,自己就會變得樂觀堅強一點呢。」

「是嗎……真好。」阿白閉上了眼,帶著笑意的聲音越來越輕,「最近一直很累。能讓我再靠一會兒嗎?」

「好。」千尋也輕輕回應了一聲,兩人就這樣安靜地相互依靠著坐在一起。

草葉與花朵上的晨露慢慢消去,朝陽也開始退去了一開始的朦朧與柔和,慢慢變得耀眼起來,在藍綠色清透有如流動的翡翠一般的海面上跳躍出耀眼的粼粼白光……

當屋外草葉上最後一顆露珠也化為水汽消失在空氣中時,阿白身體忽是一僵,猛地睜了開眼站起身來,「回去吧,」他把千尋拉了起來,「太晚了會有人擔心的。記住我告訴你的……我要走了。」

「好。白君,一路順風……」

「謝謝你,快回去吧。」阿白笑容愈溫和,面上疲憊早已一掃而淨。他拍拍千尋身上粘到的草葉目送她往前走出很遠後,方才化為一尾白龍迅速沒入了雲端深處……

等千尋回到宿舍的時候,那兒的女侍們還在沉浸在熟睡當中——

小玲正趴在千尋床頭的方向,手里拿著塊布,頭微微側著靠在自己的左肩上,因為不舒服的睡姿微打著鼾;她的被褥旁則是一個小小的木盆,里面漂浮著一塊潔白的棉布……西棟的有名的高級女侍森女也在這屋里躺著,身上的衣衫並不曾褪下,一身藥味,好看的黛眉緊緊皺著,看來累得不輕。

啊,看來昨天晚上果然給大家添麻煩了……

千尋小心地把門拉上,心底里既溫暖又感到有些歉意。

「唔嗯……」

千尋才剛小心地往自己的被窩那兒踏去一步,趴在旁邊的小玲便已從喉嚨里輕哼出了聲。只見那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子手往旁邊一伸猛地抓了空,然後便完全驚醒在原地跳了起來,「小千……咦,人呢?」

這俏麗女子看著被那空無一人的被推到一旁的被子頓時驚得捂住了嘴。她半睜著眼四下張望著,在抬頭看到門口那怯怯地朝自己豎起了食指的女孩兒時終于松了口氣,打著呵欠拉著人離開寢室走到了陽台那兒——

「嗚……啊,臉色看起來好多了,昨天晚上嚇死我們了……小千,你剛才去哪兒了?」她揉揉千尋女敕女敕的臉蛋。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千尋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粉粉女敕女敕帶著點嬰兒肥的臉蛋兒被捏得出了兩個紅印子,「早上醒來的時候覺得一點都不困,所以出去走了走。我現在覺得很精神。」

「真是的,你現在這種身體狀況就不應該出去吹風呀!」小玲半生氣半無奈地點了點這女孩兒小巧的鼻子,伸手揉了揉那看起來已經與往日無異的紅潤臉蛋。「手感真好……啊!」

這女子一張嘴忽是想起了什麼,瞟了一眼四周後壓低了聲音憂心地咬起了千尋的耳朵,「對了小千,你昨天晚上吐血吐出了一條小蟲子!我們請森女來看了,她把那蟲子捏死之後說你是被人暗算下了制約。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在這里這種事可是很危險的呀!」

「誒,真的?」千尋聞言不由倒抽了一口氣。

她想起了方才阿白匆匆告訴自己的消息,滲出了汗的手下意識地捏緊了揣在衣兜里的丸藥。

怎麼辦?她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做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千尋都沉浸在惴惴不安當中。這女孩兒面上的笑容失去了往日里的輕快,看起來勉強而惹人心痛。在大堂里洗刷地板的時候,她的眉頭始終緊蹙不開。

——前幾日脖頸上被那老魔女用指甲劃傷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根據白君和小玲所傳達給自己的信息,自己這次吐血和上一次與湯婆婆的會面是有關的,而她所想到的第一個可能性就是自己的血液被拿去下了咒——除了名字之外,再沒有比本人的血肉更好的下咒媒介了。而她最擔心的,就是那魔女可能會以荻野父母相威脅,要她去再度立下制約——

若是遇到那種場面,她該如何自處,她能如何自處?家人和朋友就是她的死穴啊……

所幸今日湯婆婆並未出現在工作場所內。

這老女人好像有些什麼急事只托魚嘴總管看好鋪子就離開了湯屋,而阿白人也不在——

據小玲說這是難得的,因為平日里湯婆婆除了定時巡邏領地之外很少長時間外出,即便外出也會把那得力的少年留在湯屋里以作駐守。

「千,今天我們去二樓的貴賓小浴室哦!就是上了電梯之後右手邊轉順數第三間啦。」

到總管那兒領了任務的小玲朝千尋興奮地擠了擠眼楮,「我求了總管讓他給我們安排個輕松點的活兒,他就給了那里的工作。一會兒我照常去拿飯,你就去給池子放水好啦。森女——也就是昨天晚上幫你看病那姑娘,她可是對那兒最熟的,要是在我回來之前你有什麼不懂,你可以先去問她!」

「嗯,沒問題。」千尋接過小玲給的木桶,然後疑惑地晃了晃,「今天沒刷子?」

「因為用不上呀。」小玲一拍千尋的肩把人推進了電梯間,眉眼因為心情極好笑得極為舒展,「快,你先快去!早點做完準備工作的話我們吃午飯的時候就能悠閑點。二樓——」她挑眉看千尋。

「右手邊順數第三間,找不到問森女。」千尋眨眼速答。

「好啦,快去吧!」小玲滿意地揮了揮手,燦爛的笑臉被遮在了電梯門後。

貴賓室啊……

千尋長出口氣,按照小玲的指示順利地找到了那間冠上了「貴賓」稱號的浴室。

她還記得自己上一次就是在這間浴室隔壁半開放的那間里第一次看見森女的——那時她還曾真切地祈禱過不要被安排上這個職位呢。

森女是這兒最美的姑娘之一,歌舞,擅言談……不過平日里是個冷淡的性子,也不怎麼愛打扮,只有在面對客人時才會點了朱唇敷了妝粉把那最熱情惑人的一面展現出來。而就是這樣一個女子——一個理應一直盛妝包裹在綾羅綢緞里的美麗女人,平日里總是免費為身體不適的同事們看診抓藥,昨夜听聞自己身體狀況不對之後也立馬帶著藥箱趕了過來,守著自己直到終于累極入睡……

若不深交,她便不會知道那天看到的濃妝女侍其實是個這麼好的人……千尋嘆了口氣。

森女和小玲的感情很好。也許終有一日,這兩人會結伴離開這兒往那遙遠的小鎮去吧?

待小玲把今日飯菜拿來之後,千尋早已把一切打點停當。

「小千,我回來啦,今天的飯還不錯哦!」

小玲歡快地用膝蓋頂開門捧碗一嗅,面上做出了垂涎欲滴的表情,就好似那碗里的是世上最豐盛味美的食物一般——雖然那兩碗白飯再加上寥寥幾塊小魚干和腌蘿卜說是簡陋也不為過。

「哪小千,我告訴你哦,」把千尋那份遞給她後小玲嘴里嚼著飯,用筷子夾起一片魚肉塞進了嘴里,「這個房間和大浴池一樣很少人用,因為房價高昂之余僅對身份足夠高的客人開放。所以啦,我們今天大概是能輕松一下了……」

「嗯,總管先生真的很好人呢。」千尋應著聲也夾起了一塊胡蘿卜,有點心不在焉地小口小口啃著——

她對能不能免去伺候客人的工作倒並不怎麼在意。這女孩兒現在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全是關于湯婆婆會不會找她去放血又或者割肉的事情——她又開始擔心爸爸媽媽的安全了。但願那老魔女不會拿這個來威脅她!

「這是他該做的。就是我們上次干得好讓他也小賺了一筆這事兒他也該給點回報呢,再說一開始給安排的大浴池的活計本身就很過分……」

小玲搖搖頭從嘴里夾出一根魚刺,鼓鼓的腮幫子里塞滿的飯菜讓她的話音听起來有些含糊,「話說回來小千你不知道吧,能進得這個客房的人都是些脾胃被養得極刁的,洗浴的要求也更為繁雜……為了把客人們伺候得更舒心些,這活兒平時都是森女她們那一派領去做的,她們技巧好。說白了,要是遇到了苛刻的客人,可能會是比大浴池更辛苦的工作呢!」

「是嗎……」千尋有點心不在焉地繼續啃著炸得金黃的小魚干。平日里她是能一口吞下去的,現在卻慢吞吞地咬了十幾下還是有小半條夾在筷子上。

「好啦,別愁眉苦臉的啦!」

小玲挑了挑眉,把已經全空了的飯碗收進了食盒里,「制約的事情沒有頭緒的話只會越想越怕的——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問問鍋爐爺爺吧,說不定他會有辦法……而且據說魔女們做事並不是毫無顧忌的。」這女子看著仍然很呆地在扒飯的千尋翻了個白眼,終于忍不住伸手在她額頭頂來了個爆栗——

「打起精神來!小千,不是我說你啊,幸虧現在已經改了放飯菜的形式,要是還是以前那樣子大鍋飯一桌人圍在一起搶的那種,你可要怎麼辦呀?」

「小玲,已經是晚上了呢,外面的燈全亮了……」

在小玲整個白天的狂轟濫炸式安撫下,千尋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她湊到貴賓室窗前拉開了白色百葉透過縫隙望了出去,「今天大家都好像比較倦怠呢。」

「啊,這不奇怪,所以說湯婆婆討厭下屬酗酒——那群家伙們昨天晚上喝的太多啦!」

小玲懶懶地躺在一旁的才長凳上打了個呵欠,「好困……今天晚上估計也沒什麼事干就等著睡覺了……」她往浴池旁邊的長凳上一躺,上下眼皮兒湊得越來越近。

「小玲,千!」

小秋忽然猛地推開了房門把滿身懶散的小玲拉了起來,清秀臉上滿是紅暈,一雙眼因為興奮亮得驚人,「快來看快來看!今天有稀客到誒……啊那幾位大人看起來真漂亮!」這少女伸手指向了樓下數個高挑俊美衣著華麗的少年郎,他們正被熱情的女侍們團團圍了起來;那其中有個美得近乎妖艷邪異的紅少年,他一身不羈紅衣如火,奔放的紅披散在肩上,水色薄唇始終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嗚!我,我先離開一下……」

千尋的身體開始抖。她猛一掙開小秋的手就要往室內逃去——

那人的姿態太過熟悉了!

無論是那笑還是那舉手投足間的極盡風流,都早在三年前就和一種叫恐懼的情緒一起深深刻入了這女孩兒的腦海中。而就在她剛往下望去的一瞬,那家伙血紅的眼便極敏銳捕捉住了千尋的目光,還伸出了鮮紅的舌頭舌忝了一下嘴唇……那個變態!

「小千!怎麼了?」小玲疑惑地剛一轉身便覺身旁一陣風起,而後手里被扔進了個沉甸甸的黑錦緞袋子,一抬頭便可見一抹艷麗得能燒灼人視線的紅——

「我今晚包下這房了,打擾者死。」那方才還在樓下被眾女圍繞的少年單手撐在欄桿上笑得輕佻而危險,極具磁性的聲線听來魅惑到了骨子里,「那錢剩下的隨你。」

然後門內便傳來了干脆利落的上鎖聲。

「沒,沒問題!」小秋滿臉紅暈地鞠了個躬,然後捧著燙的臉呆呆站在了原地,「好帥……」

「誒?等,等等!小秋你應什麼呀!小千她可是個徹徹底底的新人啊……客人,客人!那里的是個新人,她不懂事兒啊!」小玲驚慌地捧著那沉甸甸的錢袋捶著門叫了起來,「客人,客人?」

「別擔心,那孩子不會有事的。」

一個溫柔悅耳得讓人如浴春風的男聲在小玲耳畔響起。這擔心得不行的女子一抬頭,就看見了個蓮青色衣衫的貴公子把手里紙扇一合籠進了衣袖里——

「他們是故人,許久不見了,自然要好好敘舊。」這清瘦高挑的少年微微一笑,柔和面龐上散著奇特魅力的琥珀色眼眸里回轉著淺淺金光,「我名天草,能請你喝一杯嗎?」

與此同時,浴室內。

「對不起,客人,請讓我出去一下吧,我只是個負責衛生的新人,對這工作不怎麼上手……」千尋驚慌失措的小臉上已是血色全無。她呼吸困難地想要努力扒開在自己身上亂模的手,艱難地掙扎著要逃離開去,「你需要人服侍的話我出去找森女姐——」

那人只勾唇一笑。

「我真傷心啊,這麼久沒見就是這話……叫我酒吞,小小姐。」

他輕巧地把想要逃跑的女孩兒腳踝抓在手里一拉,就利落地翻身把她壓倒在地,然後將臉湊了上去把舌頭伸進這小少女嘴里攪拌著,雙手利落地揭開了腰帶將女孩縴細的手腕牢牢綁在了身後——

「嗚!唔……」

千尋掙扎著伸腿想要踢去卻被對方緊緊壓住動彈不得,便一狠心在那四處肆虐的舌頭上一咬,唇舌終于獲得了暫時的自由。

「放開我,變態!才不要叫你呢!」這女孩兒氣鼓鼓地瞪大了純黑色的眼喘著粗氣,嘴角慢慢淌下一絲嫣紅的血跡,而後在對方埋下頭時再度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啊啊啊救命啊——!不要,住,住手……嗚……」

千尋緊緊地咬著嘴唇仰起了頭,整個人紅得簡直快要被蒸熟了——

這這這,這個變態竟然很享受地舌忝掉了自己嘴角的血漬,然後扒開衣服一直吮吸下去了!一種極為奇怪的酸軟感隨著那人濕熱而富有技術的唇舌席卷了千尋全身,這讓她感到恐懼——

「不要……住手……嗚……」

千尋不安而徒勞地扭動著身體,淚水再度缺堤而出——這個混蛋!每次見面都要玩弄自己!

「叫大點聲呀,小小姐,我真是超喜歡你的哭聲呢~可惜這房間隔音功效似乎太好,外面的人听不見呢……」那妖艷少年抬頭在嘴角勾起了個惑人非常的笑,一邊說著可惡的話一邊抱起衣衫被扯得露出大片肌膚的千尋踏進了半滿的浴池里——

「我們來做一點快樂的事情吧,小小姐。」酒吞笑得異常蕩漾地分開了女孩兒的雙腿,伸出舌頭在手指上舌忝出曖昧水光,「你看這小家伙多亢奮啊,它在說自己很想你呢~」

少年曖昧而充滿魔性的尾音剛落,一個熾熱而堅硬的肉塊便蹭上了被水嗆得半死正努力起身的千尋腿間,帶著暗示性地輕頂了頂,然後兩根修長有力的手指就插了進去,帶著挑逗性地模索起來。

「嗚……」千尋難受地一僵喘了口氣,想要後退腰卻被緊緊地扣住了——這女孩兒的理智終于在那人玩樂一般的挑逗中完全崩潰,憤怒地用腦袋狠狠地往前砸去尖叫了起來,「放手啊!變態戀童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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