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覺得,團長脾氣變好了?」芬克斯湊近俠客,悄聲問道,後者從腦前探起頭來瞥了我一眼︰「沒有啊。」我端著咖啡回頭用眼楮詢問兩人。芬克斯訕訕地一笑掩蓋住自己的尷尬一把攔住俠客的肩膀︰「啊,俠客你在做什麼,看起來很高級的樣子。」
「別看了,這任務是秘密。」俠客啪地把電腦扣上,「給你看你也看不懂。」他看著我詢問的眼神,把電腦收了起來。
流星街的房子里旅團集合,洛洛居住在地下城以前米盧的家中。第一次听到這個消息我還驚訝過一陣,對那里俠客很敏感。他倘若允許洛洛居住,這個中關系必定不簡單。
我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準備出門去見他一趟,洛洛和旅團倒是沒有太大的接觸,除了俠客飛坦幾人,其他人還不知道這件事。
現在初入地下城倒是很輕松,一進入洞口,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周圍是蠢蠢欲動的埋伏著,專門搞打劫,以前我在這里走還需要警惕。你看,改變就是很簡單,這才幾年,有些東西就變了性質。
我走過女支女圈,到了八樓,但是米盧的房間里沒有人。我馬上想到他們可能在看比賽,洛洛一直對流星街充滿好奇,自從听說我是從那里出來的就一定要去瞧瞧。不多久就找到了競技場,走進去,下方那四方的台子被熟悉的鐵籠子罩住。
我眼見地看到台上比賽的人,戴著銀色制的面具,身手矯健。難道又安排了什麼新的花樣?找不到他們我只好靠在牆上听著人群的歡呼喝彩聲。面具人的對手是個力量型的對手,但我卻沒能猜出面具人的念系,看起來他只是在利用體術對抗。身上已是傷痕累累。
在我看來這場敗局已定,除非面具選手最後使出自己的絕招。「滋滋滋」第一陣的電流通過,這玩意還是以前那樣弱智。面具選手被強硬地按在鐵籠上。
「hit!」全場不少人罵起來,看來是下錯賭注了。我看著面具選手被大力士揪住頭發往籠子上撞,頓時頭上血流如注,上半截頭盔掉落了下來。我噌地直起靠在牆上的身子。
下一刻,下方場中央的鐵籠子就被炸碎,頭頂上的大屏幕 里啪啦地開了花,冒煙燒了起來,現場完全混亂看不清人。我一掌頂在大力士的胸前,踫一聲念彈開了個血洞。拎起手中的人我幾個彈跳離開混亂往外跑的人群。
米盧的房間里我把人丟在床上扯掉他礙事的面具︰「你瘋了?」抓過醫藥箱就開始處理傷口。洛洛軟綿綿地靠在床上,一身的血跡,他看著我虛弱地咧開個笑容,結果卻扯痛了傷口。
「阿天在台下看著,出不了事,是我自己要求的。」洛洛眼里帶著笑意。
我手中一頓,隨後利索地包扎打繃帶。門外傳來誰的腳步聲,阿天打開門站在了門口,我沒有理他直到包扎完才站直身子。
「阿天哥,你不用擔心,哥哥他……」「你給我閉嘴。」我打斷洛洛帶著笑的話。還在裝。
當我跟阿天站在走廊上時,我攔住他的肩膀︰「你想殺了他。」到如此地步了,再不救,若不是我來了,洛洛就可能真的死亡。陳述句的語氣,我手收緊讓他無法逃月兌。阿天眼里透露出慌張,他不是個會撒謊的人,隨後就直視了我︰「沒錯。」
我突然笑了出來,看著那雙翠綠色堅定的眼神,有些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情︰「阿天,你一直……是一個善良的人,我以為我了解你。」
「庫洛洛,」阿天咬緊嘴唇,直視著我的眼楮,非常認真,「他不能留。」
「嚴重到自己背上所有的責任,也要殺掉他?」我反問,阿天卻握緊了拳頭︰「庫洛洛,我是在幫你。」他重申,無奈地看向他處。
「我不是庫洛洛,你不是知道嗎?」我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我。
「所以要殺掉他不是嗎?」阿天推開我深吸了口氣,眼里的東西我看不懂。我退後兩步,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審視著他。洛洛真是好能力,這才兩天我就和兄弟翻臉了。
為了我,所以即使知道那是正版的也要殺掉,阿天怎麼那麼天真呢?
「殺掉你的威脅,所以你就是了!」阿天執拗地不斷回道,手指陷入柔軟彎曲的的栗色頭發中,整個人開始順著牆滑落,「別再逼我了,庫洛洛,不要逼我,我從來沒想過做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你知道我的。」
知道自己即將到來的死亡,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吧。
「也沒有什麼功高震主,我從來沒想過那些事情,為什麼不相信我?如果你不高興我可以離團員遠遠的。」阿天堵住耳朵坐在地上背靠著走廊的牆壁,神態沮喪到崩潰,「庫洛洛,為什麼不相信我?」
我蹲□看著他悲哀的眼神搖頭︰「沒有,其實,我一直都相信你。」
听到這一句話的瞬間,阿天眼中的光才真正暗淡下去。
那麼你是想讓我死。他的眼神這樣告訴我,震驚而絕望。
我回了一個微笑湊在他的耳邊道︰「阿天,我有一個單獨的任務交給你,蘭伯特家族想要和旅團合作,關于南街控制權的問題,你能幫我調查一下嗎?我想要他們族長的手紋文件。」
阿天淺淺壓抑的呼吸聲噴灑在我的胸前,很久後他點頭輕聲道︰「團長,好啊。」重如山的一句話,讓整個人都沉了下去,我眨了眨眼楮︰「那就拜托你了。」
*
伊爾迷雖然沒有表情,但是我覺得能讀懂他的情緒,很無奈。他甚至拿著釘子去戳洛洛的臉頰︰「果然是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比你低一點,真的很難分出來。」
洛洛有些無辜地睜著眼楮無奈地看著那釘子快要踫到自己。
「把你殺人剖尸的東西從他脖子上拿開。」我站在流星街小型飛機場上,旁邊是揍敵客家的專機。
「你說錯了,我用這個吃蛋糕,很干淨。」伊爾謎把釘子收起來,「欺負不了你,還動不了他嗎。這趟我給你打八折,卡給我打到卡上。」
「先生請讓您的八折滾蛋。」我很禮貌地用詞。
伊爾迷突然一聳肩,看著我面無表情地左手握拳擊打了右掌︰「看來某人好像忘了全身是血躺在樹林里的場景了,我可以幫你回憶一下,那天下著大雨,樹全都朝著另一個方向倒去。某人被強盜圍在一起。」
「是不是又讓你想起來我被丟在窯子里的事情?」
哪壺不開提哪壺,正是那天打不過金從飛機上跳下來的一幕。兩人因為米盧被殺一度鬧僵,在那種情況下伊爾迷的出手相救畢竟是我欠人之情。待我再找到他,莫名其妙地融洽起來,好像那些不愉快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熟悉的朋友相處模式,有些事情明明不是他的錯誤。我挑眉錘了伊爾迷一拳看他帶著洛洛上了飛機。
回過頭,俠客在不遠處看著這邊,下著小雨他打了一把黑傘,戴著連衣帽,容顏有些模糊。快步走過去,同他一同向蛛窩走去。俠客過了一會兒突然問︰「團長,阿天的事情你是想讓我……」
我把他打偏的傘往自己身上移了移,回頭疑問地看向他︰「怎麼了?還有什麼疑問?」
「這樣做……」俠客總是欲言又止,他的話說到剛剛好就能讓人明白意思。
「俠客你很聰明,這也是我需要你的原因。你覺得身為管理者,團隊的首領第一條守則是什麼?」見俠客站住腳步,我索性幫他舉著傘。俠客看著我沒有開口。
「不是統治嗎?」我開口,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塞進了俠客的嘴中,「雖然旅團非常閑散,每個人都可以胡作非為,但到底還有一條鎖鏈栓緊他們,這樣才有紀律性組織性,才能發揮最大的功能。」
「雖然旅團很像一個大家庭,但身為統治者,哪有不黑暗的手段呢?」我用打火機大火,被俠客搖頭拒絕,他把煙放進了口袋里。
「團長,雖然你這麼說,但我沒有感覺到這一點,旅團里的氣氛還是不錯的。」俠客揉了揉頭發,「所以說你其實也很成功,你說的事情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我整理了下俠客的衣領,「果然什麼事情交給你我就放心了。」
「謝謝團長的信任,」俠客接過傘去看向前方,「今晚打算吃什麼?是你掌廚吧?有口福了。」
「你想吃什麼?」我邊說著,掏出口袋中的手機,下午四點了,按理說是山鬼跟我通視頻的時間,我有些晚點,要快些回去才好。不過,他為什麼沒有消息?
也許是因為他怕耽誤我行動,在他腦中我好像總是出生入死,天天鑽火堆殺人。常坐這些事無論是誰也會膩吧?為什麼他總是這麼單純呢,說起來他去處理克奈的事情不知道怎樣了,下個月的婚禮已經定在了西奈群島上。
「團長,好像很高興啊。」俠客看著雨步子很緩慢。
「俠客去做伴郎如何?」我看著遠處的雨景問道。
俠客看了我一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