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醒來,看到的是一張熟悉到安心的面容。他擔憂地看著她,眼楮一眨都不敢眨。
「松岩?」
她不可置信,眼淚決堤而下。
「松岩,怎麼是你?是你嗎?你怎麼會來的?我該不是在做夢吧?」
她只顧哭,不敢掐自己,也不敢踫他。手指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後又生生垂下,她害怕松岩會突然間被她一觸就消失不見。
她的患得患失看在松岩眼里心痛不已。
「小玉兒,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聲音嘶啞,顫抖著雙手一把抱住她,抱得緊緊的,「我的小玉兒,要是這次我不來,你該會變成什麼樣子?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一股久違的親人感瞬間包圍了她全身。她這才抱住松岩放聲大哭。
「松岩,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我想回昆侖山,我要回昆侖山!」
她又哭又鬧在他懷里放肆折騰。
松岩一直等她安靜下來了,他才說︰「小玉兒,你听我說,我此次前來不是要帶你回昆侖山的。這個天下,已經變樣了。沒有什麼地方是真正安全的。我來,是要給你送一樣東西護身。」
陌玉從他懷里抬頭,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松岩蒼白的臉色,眉間一抹倦怠那般明顯。
「松岩,你怎麼了?」她想起失去意識前見到的那個男人,「松岩,天赤他……你是怎麼救了我?發生了什麼事?君慕呢?」
她轉頭,發現他們正坐在一棵樹上,置身于一片茂密的樹林中。枝繁葉茂遮住頭頂的陽光,林內光線暗淡,透出一絲幽靜的綠色,灑在松岩身上,模糊了他的面容。
「松岩。」她伸出手,按在他胸前,他立即皺眉。
「小玉兒!」
「你受傷了?天赤所為?」
「小玉兒,我給你的東西一定要拿好。」
他避而不談,伸出手念訣,掌心祭出一塊通體碧綠的雕龍玉璧。
璧者,小孔的環狀玉器。
玉璧上串著一根紅繩,松岩把它掛在陌玉的脖子上。溫潤的玉一貼入陌玉胸前肌膚,她立刻感到有一道暖流自胸前緩緩注入體內,並流經四肢百骸。許多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她心底涌起,百感交集。
「這是什麼?」她隔著衣服細細撫模它,為什麼一戴上這塊玉璧,她莫名想要哭泣,放佛似曾相識。
「它叫祈龍璧。陌玉,你以後的路還很長,前方充滿了許多未知數,你記住,千萬別摘下來,它會在恰當的時候保護你。」
「你哪兒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她仍然心有疑慮,她總感覺松岩哪里不一樣了,他看著她的眼神里多了許多復雜的東西,她看不明白,也猜不透。
松岩卻別過頭去,然而,就是這一刻,陌玉竟然看到了他鬢邊的白發。那一縷雪絲,在夕陽下熠熠閃光,灼痛了她的眼楮。
「松岩,你到底受了多重的傷?」她控制不住地渾身顫抖,眼淚流得像溪水一樣,「是不是天赤傷了你?他這麼殘暴,下手一定很重。你傷在哪里了?痛不痛?」
「我沒事,我可以回昆侖山。」他轉過頭來笑,笑容憂愁,「小玉兒,是龍靈珠救了你。」
「什麼?」
「我的趕到只是從天赤手中搶回了你,可卻遠遠斗不過他。緊要關頭,眼看他要痛下殺手,卻是龍靈珠飛出來擋住了他的致命一擊,龍靈珠發出的金光混淆了天赤的視線,我才得以趁機救走了你。」
松岩說的雲淡風輕,只言片語全不放在心上。陌玉卻听得膽戰心驚,同時,疑慮更深。她總感覺,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牽絆著她,將她推向一個深不可測的地獄,命運羈絆。
她眼底一片深沉,像一座波濤暗涌的海域。松岩眉頭一皺,「小玉兒,你不一樣了。」
一句嘆息,陌玉陡然驚醒過來,眸光清明。「松岩?」
「小玉兒,果真一切皆有緣,緣起緣滅,一個人並不能只手遮天。」松岩輕拍了拍她的頭,恍若依稀。「是,我知道,你什麼都明曉了,也什麼都記起來了。不錯,十五年前,你紅鸞星動,月老說你的情是你此生之大劫,稍有不慎便後果慘重。因此,我塵封了你的記憶,並不準你再私自下山。後來,我又無法安心,總覺得管不住你,怕你偷溜到人間又出大事。我妄圖改變你的命運。另一方面,我見你終日得過且過,不學無術,怕養壞了你,于是便將你送去沂山。沂山門規戒律極嚴,四處又布了重重結界,你想下山簡直困難。況且又有利于你學術修煉,這實在是一件一舉兩得的好事。可是後來還是沒想到,天命難違,天命難違啊!」
他嘆息一聲,不再說下去。
陌玉呆了片刻,她不曾想到這其中會有這樣子的緣由。
半晌,她才問︰「松岩,你說的紅鸞星動是指君慕?」
松岩點頭。
陌玉又問︰「那他呢?現在怎麼樣了?」
君慕被天赤附身,她一想就覺得可怕。
松岩不答,面有隱忍之色,陌玉一眼就已經明白過來,頓時覺得天昏地暗。
「天赤!」她咬緊牙關,目光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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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開始日更…。就是字數可能有點少,來不及啊沒時間啊,好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