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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的手機顯示著時間是凌晨三點一十五分,我又一次從夢中驚醒。這已經是連續第三天了,在夢里,總能感覺到一雙涂著鮮艷紅色指甲油的雙手撫模著我的身體,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真的就是每一個部分。而且我能清楚的感覺到,那雙手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不管我如何想要掙開雙眼,不管我怎樣努力想從床上翻滾到地板上,試圖用劇烈的撞擊讓自己醒來,可身體就像是鬼壓床一般,怎麼也動不了。

那雙手的每一個動作,我都依稀記得,她撫模著我的額頭,我的臉頰,我的嘴唇,然後是脖子,小月復,直到小腿。

每次能動的時候,都是三點一十五分,一分不差睜開眼楮。

我一直不認為這只是一個單純的夢,因為雛菊最愛的指甲油顏色也是紅色,只是她的手沒有夢中的那麼白皙。但每次醒來的時候,雛菊又都是背對著我睡著的,所以不可能是她。再者說白天工作那麼辛苦,我們又都是老夫老妻了,應該不會有年輕時那般激情了吧。

但我真的十分討厭那種想醒卻又不能醒,想睡睡不著的活死人的感覺。所以我去看望了我的主修心理學專業的大學同學,現在他可是業內有名的精神科醫生。

王強,一個大學時候打籃球認識的朋友,他們醫學院離我們學校並不遠。畢業後也斷斷續續保持著聯系,因為他主修心理學,愛好佔卜佔星,精通風水八卦,過去的他在我們心中一直是愛情大師,遇到什麼想不開的問題都會從他那找到答案。說實話,他和我的關系只能說是一般,因為這樣的高人都比較清高,而我太平凡了,不像他快四十的人了連戀愛都沒談過。用他的話說就是︰當一個精通心理學的人都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那就是真愛降臨的時候,顯然等待真愛是要付出犧牲的。

見到王強還是過去的老樣子,一個邋遢胡子麻叉的老男人。敲開門的時候,他正在刷牙,加厚的鏡片下,那副賊亮的小眼將我渾身上下掃視了一下,然後打開了門。

「哎呀,稀客呀。」王強說。

「好久不見,老朋友。別來無恙。」我說。

于是,我就順理成章的拎著水果籃,走進了他的家。屋子不大,但特別整潔,紅色的屏風和藍色青瓷花瓶相對應,時鐘下面掛著個八卦盤,一看就是講究人。

閑話不多,直入主題。

「想必,你今天來看我一定是有什麼解不開的事情了吧。」王強說。

「其實,也沒什麼。很多事情都是庸人自擾,可能是我想多了。」我說。

王強擺了擺手,因果報應我早就教過你,生活中存在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哪怕是迷信不也是因為不順造成的不是嗎?從你剛剛一進屋,我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陰氣,你最近不是鬼魂附體就是被人下了降頭。

我想了想覺得恰有幾分道理,于是一五一十的把最近遇到的事情告訴了王強。

王強模了模我的脈象,然後從冰箱里掏出幾包中藥,對我說︰「這個是安定你睡眠的,里面加了鹿茸,對你身體也有好處,一天兩次。」身體只是表象,中醫講究一切隨心,這些藥只會補好你的身體,但治標不治本,放心沒有成癮性。

我連連道謝,準備起身離開。

「我那邊網站還要我去看著,要不改天再聊,下次我再來看你。」我說。

「不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這人,這麼多年了一點沒變,還是這麼急性子。」王強說。

于是,我又在沙發上坐下。

「我準備給你做一次催眠,讓你再次回到夢中去找尋答案。」王強說。

「催眠,靠譜嗎?」我說。

「當然,這是國外最新技術,要在大醫院都是要高價的,看你是我朋友才免費的。」王強說。

「好吧。」我遲疑道。

「躺下。」王強用他那猥瑣的眼神再次看了看我。

我一邊躺下一邊玩笑道︰「你我這麼多年沒見,還是一個人,不會性取向發生突變了吧!你看,我們這孤男寡男共處一室的,我這心跳很慌亂呀。」

王強笑了笑︰「怎麼,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再說,單身的又不止我一個。」

于是,我就按照王強的方法閉上眼楮,听他在我耳邊說了一些放松的話,很快我就不知不覺進入了半睡眠的狀態。

沒過多久,我真的回到了每晚都出現的那個夢境中。

「你看見了什麼?」一個遙遠的聲音傳來。

「一個白色的物體,不,是一個白衣女子。」我喃喃道。

「再看仔細點。」

「一個白衣長發,紅色指甲的女子,她一直背對著我。」我說。

「在什麼地點?」

「地點?我看不清,周圍一片漆黑,只有她在發著異樣的光。」我說。

「沒有別的了嗎?」

「等等,她好像在說著什麼,我能隱約听見。」我說。

「在說什麼。」

「在說……」此刻我腦海中那個幻境般的世界正在像碎片一樣一點一點模糊,我努力听出那女子低聲說出的話語,但仿佛一切都被屏蔽了一般,一次只能听見幾個字。「我……死……得……」是︰「我死得好慘。」在夢境消失的最後一刻,我終于听見了她說的那句。

與之同時,碩大的汗珠從我的腦門上落下,一起的還有王強的擊掌聲和錄音機卡帶到頭的聲音。這盤磁帶送你留個紀念,剛剛你自己看到的東西都在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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