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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思歸續——似是故人來(GL) 第一百二十五章

蘇曼沒有告訴我照片是誰給她的,她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信任我與紀予臻並無苟且,看到照片更多的只是憤怒而非嫉恨,再親眼看到我坐了紀予臻的車回去酒店……沒有當場爆發,已經是極大的忍耐,換做是我遇到這樣的事,恐怕早已內心翻天覆地地折騰個遍,結果都等不到就哭暈在她裙下了。她的信任令我窩心之余又忍不住愈加的羞慚,為自己逃避現實的做法,為自己不負責任的謊言。對蘇曼更是添了幾分沉沉的心疼,要有多強大的內心才能直面這麼揪心的事啊,紀予臻可以關心地說一句不要胡思亂想,可蘇曼呢?她要怎麼接受這個事實,要怎麼承受一旦噩夢成真所帶來的毀滅性後果?她不是別人,她是我的戀人,是我發願要一生共度,白首偕老的至愛啊……

我又回去了和蘇曼共住的家中,一切都仍如我剛離去時的模樣,倒是來打掃屋子的阿姨見到我在家有些吃驚,吃驚過後又是明眼的歡喜。「即墨小姐,你回來啦!」

「嗯……嗯。」我有些許的尷尬,想起自己離去前和她電話里那一通詳談,事無巨細的交代讓那做了十幾年家政工作的老阿姨郁悶地幾乎內傷,又以為我這一走至少也是三五月不得見面了似的,沒想到半月不到我就回來了。

既然選擇面對,那麼也就無謂再作逃避。打電話給事務所銷了假,調節好情緒準備第二天上班。和蘇曼的相處一如從前,只是到了晚間,她倒是若無其事,可我卻到底心底有私,幾次三番想往客房跑都被她半路截了,最後一次人家直接砰一聲甩了門,再把鑰匙當我面鎖進抽屜里,然後淡定地自顧自去了床上躺著,那眼神分明就在說︰有本事你去睡沙發。

睡沙發我當然是不敢的,只好扭捏著也爬了床。

「思歸,你不要這麼自己嚇自己。」對于我的避忌蘇曼除了皺眉也只能嘆氣了。她側著臉看我,身子微微前傾,手臂一帶便將我攬入了懷中。

我糾結地揉著被角,睡在一起是不會傳染的,這點我當然知道,可是身旁睡著的是自己至愛的女人,又總穿著那麼軟那麼透的睡裙,我二十六歲可不是六十二歲,一兩晚也罷了,一個月的時間都要眼看手勿動怎麼可能嘛!

蘇曼那麼聰明,又哪里會看不出我心中所想呢,從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就立刻明白我跑路的原因了,也真真是應了她先前說的那句話︰「即墨思歸,能把我氣成這樣,你真的很好!」我從未見到過情緒失控成這樣的蘇曼,被她嚇壞了,可心底又終究是暖著的,蓄意的隱瞞,幾次三番的說謊,如果不是有著那樣堅定而真摯的愛,很容易就會被嫉恨沖昏頭腦……無法想象那時候如果蘇曼根本連解釋都不要就扭頭離開我該有多麼痛心絕望,想到此,心底陣陣揪著,忍不住便拉了她的衣角。「我以後再也不說謊了……」

「你以為你還有下次?」那張溫柔動人的臉,那雙明亮溫暖的眼楮,縴長柔軟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像彈奏鋼琴般輕輕觸踫了幾下。「怎麼弄的?」

「那些人來搶人的時候,不小心被打到的。」我不敢隱瞞,話一出口便察覺到那只手觸踫我的力道逐漸的變大。「對不起……」

「你是很對不起我。」蘇曼淡淡地笑了,「對所有人都那樣克盡心力,為此,不惜令自己陷入險境,不惜令我難過,令我傷心。」

「對不起……」至此時才驚覺言語的貧乏與無力。

蘇曼輕輕地搖了搖頭。「思歸,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堅強,我已經習慣了晚歸的時候家里有人掌燈相候,就算再忙再累,只要看到那個人,那張臉,我就會安心,就會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長長的停頓,她眨了眨眼,透亮的眼瞳深處倒映著我蒼白憂傷的臉龐。「我一直以為,這世上誰都可能騙我,只有你不會,可是,真是諷刺呵,別人騙我,不過是智械機巧,我若手段不到也只能認栽,可你的謊言拙劣得堪比三歲孩童,最可笑是我明明手握證據卻仍會選擇相信。」

蘇曼的話令我愧疚地根本抬不起頭來,只能拼命咬著嘴唇克制著從心而至的顫意與痛楚。仿佛是意識到我的不對勁,蘇曼沒再說下去,她輕嘆了口氣,忽然抽回手去轉而抱住了我的肩膀。

一室沉寂,她緩緩俯□來,溫熱的唇瓣在我緊閉的眼皮上流連,再至鼻尖。「蘇曼……」我睜開眼,正對上她忽然放大的清顏。「別、不行……」

緊張地轉過臉,又被她掰了回來,她靜靜地凝望著我,那雙眸子亮得直如瞬間花火的流星。濃濃的關愛,深深的不安,微微的埋怨,沉沉的傷痛。我清楚地听到胸腔深處什麼物事崩裂的聲音。

終究,她仍是覆了上來。鼻息間充盈著她好聞的玫瑰花香,我終于放棄了無謂的言語掙扎,靜靜閉上眼。

莫道不消魂,暗香早已縈懷。

不敢回應又不忍拒絕,這一個甜蜜中透著酸澀的親吻便只能由她發起又由她結束。我閉上眼,也闔了心,腦海里卻是走馬燈般掠過與她這些時候以來的種種甜蜜,從過去,到現在,再到未知的將來,我想,我是注定走不出她的方寸間了,莫說現在一切都還是未知,就算天地不仁,當真令我染上那樣的惡癥,就算生命就只剩下最後的幾年光陰,就算是死……

我也想要死在她的身邊。

「蘇曼,我,我今天下午可以去看看啞啞嗎?」我也不想一大清早就說出注定會惹蘇曼不爽的話來,可,昨天已經答應了紀予臻一起去看望啞啞,總得問一下,行不行的,我得有個安排。

「嗯,早去早回。」沒想到蘇曼卻沒多想,直接應了。

我呆呆地看她緩慢從容地吃著早餐,生怕她是沒理解清楚,忙又補充了一點︰「紀予臻也一起去的。」

「思歸,一碼事歸一碼事,我不會干涉你交朋友的自由。」蘇曼放下了水果叉,看著我。「無論如何她也幫了你,替我謝謝她。」

所以,那些照片蘇曼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吧。直至此刻我心底一口郁氣才是真的松了,攪著面前的粥,忍不住道︰「說起來,你到底是怎麼找到我啊。」其實更想問的是到底是誰拍了那些見鬼的照片。

「你很想知道?」蘇曼睨我一眼。

我一怔,連連點頭。「當然!」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淡淡一眼掃來,頓時如剜在了我肉上一般,驀地輕諷。「我怎麼找到你的,要緊嗎?」

「我、我開始還以為是仲夏和你說的呢。」我攪著面前的沙拉,思量著怎麼說話才能不惹她生氣,可怎麼想都想不出能不惹她生氣的說辭來,只好悻悻閉嘴。

叮一聲脆響,抬眼,蘇曼又把水果叉扔盤子里了,她似笑非笑地勾著嘴角,一臉淡靜地看著我。「這麼說,連仲夏也看到了?」

「……」什麼什麼?「不、不是,我是說,我跟紀予臻在商場的時候看到仲夏了,她看沒看見我其實不確定!」

「哦?」蘇曼的笑意更盛了,一手已然支在了顎下,「原來你還陪她去了商場。」

「……」我這都什麼嘴啊……

「不、不是,其實是我在電影院門口不小心把她衣服弄髒了,為了賠償她才和她去的!」

「哦?電影院,呵,不錯的地方。」餐盤被推開了,蘇曼站起身走了過來,一手搭在我的肩上,一手卻似有意似無意地勾住了我的下巴。「思歸,沒記錯的話,你已經給公司銷假了吧?」

我茫然地眨眨眼。「嗯。」

「剛銷假又告假是不是不太合適?」蘇曼的眼神太正常了,正常得我無法懷疑她話中帶有任何不正常的意思。

「是不怎麼好……」我認真地想了幾秒,早知道就晚一天銷假了。

「你知道就好。」她說完便驀地抽回了手,丟下我離開了用餐間。我听到臥房的門開了又關,看來是去換衣服了。

直到空氣中她留下的那抹淡淡的冷香消散殆盡我才緩緩回過了神來,得,看來今天是萬萬不能跟紀予臻見面了,想看啞啞,等哪天方便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吧。

于是一直到等八點半她都沒再跟我說一句話,在鬼祟地觀察了三趟發現她分別是在上化妝水、上粉底以及描眉之後,我也實在等不起了,只好悻悻地先出了門,開車去上班。

一到事務所就被一個同事傳了話,「即墨,凌律回來了,前天還來所里找你來著,你要不要給她回個電話?」

什麼,渺颯來找過我?我趕緊把電話給她打了過去,直到響得快掛了她才慢悠悠地接了起來,看來是還沒起床。「喂。」

「師傅,你前天找過我?」我也不寒暄了,直接問話。

「靠,你死哪去了?打你電話幾次都是關機!」渺颯怒道,「你請假一個月干嗎啊?干脆辭職不是更好?」

「我……我遇到點麻煩。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可不想像祥林嫂一樣逢人就訴說自己的悲慘遭遇,只好一句帶過。「我已經銷假了,現在就在所里呢。對了師傅,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一個人嗎?」想了又想還是沒敢說出華姐的名字。

「沒有,跟她一起回來的。」

我當然不會瞎到追問這個「她」是不是指華姐,心里早已是認定了,除了華姐,她還能和誰一起回來?一念到此心里也是安了不少,看來這一趟不算白跑,看她這語氣,和華姐至少應該是前嫌冰釋了。

「師傅,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堅持住。」我不敢多問她父親的事,只怕是踩了她的痛處。

「沒什麼,老頭子的事我已經基本有數了,他是被陷害的,是誰做的我也能猜得到,只是暫時沒有證據!」

是被陷害的嗎?那太好了!我也由衷地高興起來,雖然暫時沒有證據,可只要知道是被冤枉的,總會有能查清楚的那天吧!

渺颯放話說下午來所里找我便掛了電話。我剛收心看了十分鐘文件蘇曼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開口便問我為什麼之前打過來是佔線,以及我在和誰通話,唬得我趕緊抱了手機躲去茶水間一頓解釋,好容易才消了她的不滿與疑慮。解決了佔線問題,她又交代了我幾句諸如不準胡思亂想,不準擅自妄為之類的話這才掛了電話,自己忙去了,順便放生了我。

除了嘆氣之外,我想不到別的能表達情緒的方式了。對小荷母女的處理方式,蘇曼不出意外地抱持與紀予臻一樣的態度,連說的話都很是相近,不可能為了幫一個陌生人讓我、包括她自己卷入泥潭。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為了讓我安心她甚至已經做了自己出錢給小荷治病的決定。而為了怕我沖動再擅自行動,她要求我在上班時間也要一直接受她不定時的電話抽查,看來我的信譽值在她那里當真是蕩然無存了。

給紀予臻打了電話說下午不能去看啞啞了,原因只好賴到自己身上,推說上班第一天,實在是忙。本以為她一定會生氣罵我過河拆橋不懂知恩圖報,沒想到她卻只是淡淡地嗯了聲便放過了我,我想起蘇曼的交代,多提了一句,這次她倒是愣了幾秒,好一會才說︰「她要插手這件事?」

我一怔,這才醒悟她是誤會了,忙道︰「不是,她只是同意幫小荷治病。」

「呵,我就說嘛,她怎麼可能會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紀予臻涼涼地說。「你有小孟的電話,有什麼事,你和他接洽吧。不過,勸你還是牢牢記住我的話,這個閑事不要管,對你對她,都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雄親的炮,小米親的手榴彈、熊貓親、紅領巾、小瘋子、小皮衣的雷~

這種情況還肯親不是真愛是什麼?

拆CP的那些孩子們你們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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