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棋一路小心避人,謹慎地行至前院,她拿出事先預備好的門牌,從偏門大大方方地出了王府。知棋先是去了東區,進了一家不起眼的制衣店。轉眼功夫,櫃台後面出來的已是一位長袍裹身的翩翩公子,唇紅齒白,輕盈身姿。片刻不敢耽誤,她腳步不歇地直直走向北區……
暢春閣在龍蛇混雜的北區可是響叮當的地方,專門做男人生意的地方,此乃運城頭一號的銷金窟。
暢春閣幕後老板至今為止無人得緣一見。掌櫃人稱歡嬤嬤,為人八面玲瓏,手段異常靈活,僅僅一年出頭的時間,便將暢春閣的名號揚滿運城,那風頭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歡嬤嬤打哪兒來的沒人知曉,具體姓什名什亦沒人知道,在北區討生存的人個個身上背著故事,像她這樣的人在北區多如牛毛。在這兒,多數人沒興趣打听你的**,因為北區這里最不缺的就是秘密。
暢春閣的姑娘們不都是絕絕對對的傾城佳人,卻有四位風姿出眾、各領風騷的人物。閣內設有風、花、雪、月四個院落,分別住著四位暢春閣的頂尖兒姑娘。荷風院的頭牌吟風姑娘,一手琵琶琴技出神入化,琴音繞梁三日不絕于耳;惜花苑住的拈花姑娘,擅長書畫,筆下所繪人物花鳥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沁雪居有位初雪姑娘,棋藝精湛,多少男兒上門後鎩羽而歸甘拜下風;舞月樓里的伴月姑娘舞技絕倫,一襲清姿麗影,身輕如燕翩若驚鴻。四位主角各有所長,每日為暢春閣賺進了大把大把的銀兩。
這里不同于一般的青樓楚館,還因著它有一條尤其特別的規矩︰這四位姑娘可以自由選擇客人。若是您得了哪位姑娘的眼緣,哪怕是窮凶極惡之徒抑或是潦倒落魄之人亦奉之為座上貴賓,分文不取;若是不屑與之為伍,哪怕雙手奉上黃金千兩也無緣可得一見。四位姑娘分別給求見的客人下了門檻兒,吟風考得自然是樂理琴技;拈花素喜筆墨,工筆花鳥隨你表現;初雪測得是棋技,指下乾坤妙趣橫生;伴月要的不是舞藝竟是武功,風流俠士盡可前往一試。暢春閣此番行事風格,吸引了各路人馬前往挑釁,大批的文人墨客風流學子江湖少俠綠林豪杰聞風而至。自然這些測試不會叫你免費參加,不然暢春閣哪里能收來流水似的白花花的銀兩。北區作為是非最多之地,自然也有那故意上暢春閣挑刺兒之人,求之不得一見惱羞成怒的客人亦不在少數,但因著歡嬤嬤的圓滑處事,加上暢春閣內有高手護衛,生意上的情況基本是一帆風順、日進斗金。
形形色色的男人們來北區尋樂子,多半兒會被暢春閣前的熱鬧吸引,所以夜間的暢春閣內必定是高朋滿座、觥籌交錯。白日里,整個北區都是冷冷清清的,能見著小貓兩三只就不錯了,暢春閣是不做生意的。不過,凡事總有那例外的時候。
此時,暢春閣前門大開,廳堂之內站著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歡嬤嬤頂著一張睡眼惺忪不施粉黛的臉,硬撐著困意濃重的雙眼瞄著大廳內昂首挺立的男子。「這位公子,白日咱們暢春閣是不做生意的,您不管是想听琴、賞畫、斗棋、觀舞,或是要找其他的姑娘陪您都請您個兒晚上再來。」大清早兒就听見死命的敲門聲,閣里的跑堂伙計開了門後好勸歹說的,著實費了一番唇舌,眼前兒這位爺愣是不听,沖進大廳張口直言要見掌櫃。
說「大清早」有點言過其實了,現在外面的日頭老高,乃是正午時候了,歡嬤嬤屬于晝伏夜出之人,方才睡得正是香甜,不能怪她搞不清楚時辰。歡嬤嬤迫不得已地親自出場,她連外衫都來不及套上,只穿著單薄的中衣站在大廳打量著男子。
眼前男子挺拔的身形中透著點點單薄,面上的五官十足的精致柔美,面若冠玉、膚如凝脂不足以精確地形容他那副好皮相,僅能描述出一二,尤其是男子的一對桃花眼,恁的勾人心魄。他足蹬銀色緞面軟靴,著一襲粉色的衣袍,衣角袖口用銀色絲線繡著簇簇梨花,落英繽紛不過如是。男子看似陰柔,周身氣質卻不帶半分娘氣,衣著打扮煞是吸引人眼球。此時他一言不發,一對桃花眼正微微眯起,似乎在細心地研究著廳堂上的擺設物件。
「我說這位爺,咱們暢春閣白日不做買賣,您若有意于咱們這兒的哪位姑娘還請您晚上過來一會。」歡嬤嬤獨自晾在廳內,被人忽視了好久,終于禁不住二度出言提醒。她在歡場上混了這些年,林林總總的男人們見多了,還從未見過一個皮相趕得上眼前這位的,絕頂的陰柔美艷。一個男人長成絕世妖姬的模樣,都叫歡嬤嬤自慚形穢。
「誰說爺兒是來找樂子的?」男子朱唇微啟,清涼磁性的聲音流瀉一地。
歡嬤嬤曉得眼前的這位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她沒錯失那雙眸子中掠過的寒星以及霸氣,這樣的人暢春閣最好不要輕易去招惹。她瞅著這尊大佛,思量須臾,笑嘻嘻得問話,「那敢問公子,您這一大早兒來暢春閣是為了……」
「和嬤嬤談筆買賣。」男子唇角上揚,斜肆一笑,璀璨若滿天繁星。「今日起,我把你的暢春閣包了,為期一個月。嬤嬤開個價吧。」
「公子說笑了,奴家開的是青樓,自然做得便是男人的生意…可您一個人包了咱們暢春閣一個月,奴家可會得罪好些主顧的,這件事得容奴家想想。」歡嬤嬤饒是見過大風大浪依然有些震驚。男子的口風中夾雜著不容拒絕的霸氣,她明白推諉此事怕是難了。誰不熱愛賺錢,月兌口而出便是要包下整個暢春閣一月之久的必定是位有錢兒的主,關鍵是她在這討生活不光是為了賺錢。「這位不知什麼來頭,操作不當,難免會出紕漏。看來還得請示一下主子為好。」
「怎麼,嬤嬤是擔心在下沒錢,糊弄您玩呢?」男子莞爾一笑,一身邪魅。
「不敢不敢。公子一看便是言出必行的人,奴家豈敢妄自猜測。只是不知公子您…如何稱呼?」歡嬤嬤一面鎮定自若,與男子一來一往地交談,一面顯出稍帶顧慮,惶恐不安的姿態。
只听得男子口中淡淡吐出四個字「夏侯鵬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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