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場面氣勢想必已在馨院掀起軒然大波了,想想那對母女胸口直疼的樣子就覺得痛快至極。」主僕一行人回了藤園,知書歡快的聲音灑落在房間內。
「知書說得好,那娘倆指不定正疼得滿地打滾兒呢。」知棋不甘落後,歡喜地附和。
滕鷹忍不住給她們倆潑了盆涼水,「安側妃既能執掌王府多年,必然有手段有心計。今天咱們等于和她正面宣戰了,你們倆小的別得意的太早,小心點兒她後來的報復。嬤嬤經驗老道,知琴沉穩內斂,我最擔心你們兩個,尤其是知棋,在外面還算穩重,一回來就暴露本性。」
「主子,您說得奴婢都記在心里了。知棋發誓,已經把您的話牢牢刻在腦子里了呢。」知棋這回倒沒不服,應得爽快利落。知書亦是不斷點頭稱是。
「老奴心底也記著呢,呆會兒便去叮嚀園內的下人們放機靈著點,好在咱們院子里的奴婢不多,好管理。」劉嬤嬤響應著滕鷹的話。
「主子,您別忘了,咱們園子里可還有那吃里扒外的呢。」知琴一直惦記著前段日子里滕鷹暈倒的那出,她這些日子倒沒閑著,有空的時候就捉模著怎麼把那背叛主子的小蹄子揪出來。「不過,最近奴婢也沒逮著真憑實據。」
滕鷹仿佛未听見知琴的話,她沒接知琴的話茬,繼續把臉對著知棋。「知棋,你回來也有幾日了,都滿那邊有傳來什麼消息嗎?」
「沒有消息傳來,應該是暢春閣內運作正常,主子安心吧。」
滕鷹問這個也不是擔心經營有誤,歡嬤嬤的手腕她曉得,在那片地界兒她不去招惹別人就算做了好事了。如今都滿回來了,暢春閣有他們二人一同坐鎮,更是如虎添翼。「不過…我認為還是抽個空兒去看看得好。」
「主子心里記著那個名叫海旺的侍衛呢吧,看來他沒帶著信物去暢春閣找歡嬤嬤。」知琴猜到了滕鷹的心思,「人若是去了的話,歡嬤嬤必然傳信兒來了。」
「嘿嘿,倒也不是惦記那個……」滕鷹干笑了兩聲,兩粒亮如星子的瞳仁在眼眶內飛轉。
「小祖宗,您個想都別想,現在非常時期,您這會兒出去豈不是給人家翻身的機會?」劉嬤嬤立即搶身上前堵在滕鷹身子前,好像不這麼做,滕鷹會馬上奪門而出似的。
「嬤嬤,正是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才要鋌而走險,安側妃那不敢動彈,我膽大心細絕不會被發現的。」故技重施,滕鷹開始展露她那高超的粘人撒嬌本領。
「我的好主子,嬤嬤求求你了,可憐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吧。」劉嬤嬤委實憂慮,「剛過了兩天安生日子,主子怎麼就不能消停消停。」
「放心吧,嬤嬤。我帶著知棋還是沿著老路線出門,回來的時候照樣有你打支應,不打緊。」滕鷹執意出府,口氣毫無轉圜的余地。劉嬤嬤見這架勢阻擋不得,她緊叮囑了知棋幾句,才算稍稍安心。
「琴兒、書兒,你們倆這次可要幫著嬤嬤留點神兒。我用完午膳就帶著知棋離開。」
「主子就放一百個心吧,奴婢這次一定給您辦得漂漂亮亮的。」知琴笑語嫣然,雙眸中光芒湛亮,充斥著一絲神秘。說完她便拉著知書下了樓,說是和知書一起去小廚房預備午膳。
劉嬤嬤又嘮叨了幾句,也後腳下了樓檢查下人們的活計去了。
「主子,咱們過了晌午真要出府嗎?」知棋跟在滕鷹身邊多年,性子雖說單純,但不是那呆頭傻腦之輩。她心下正糊涂著,「主子一向謹慎,為避人耳目從未親自去過暢春閣,今兒是怎麼了?那名叫做海旺的人又是誰?」
「當然去呀,主子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滕鷹湊近知棋,豎起縴縴玉指狠狠彈了她腦門一下。「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懷疑自個兒主子了?」
「奴婢不敢懷疑主子的話。只是……」知棋趕緊跪下請罪。
「行了,逗逗你而已,真就當了回事。快起來吧。」
知棋直起身子,見著滕鷹滿臉的詭異笑容,知道自己又上了主子的當了。她語氣中帶著不依不饒,嬌嗔道︰「主子是愈發壞了,貫會拿我解悶,棋兒不依。」
「好了好了,棋兒別惱。跟我進來,主子有好事兒吩咐你做。」
知棋胸中瞬間揣摩到了幾分意思,屁顛屁顛地尾隨滕鷹去了內室,主僕二人在小屋子里嘀咕了好一會子,等著知書上來回話說「午膳好了」的時候,兩人也恰好說完悄悄話。
四五個丫鬟拎著棗紅色的食盒一溜地進來擺上各式菜色。「沒你們什麼事兒了,都下去吧。」知書發話的同時執著湯匙為滕鷹舀羹,嘴里隨口念叨著「主子,今兒做得是干貝香菇雞茸羹。您多用點,省得您一會兒出府……」意識到了什麼,知書趕緊閉嘴不言,雙手端碗,將湯奉到滕鷹面前。
此時送膳的丫鬟們剛出了屋門,沒待走幾步就听見內里一陣 里啪啦瓷碗磕地的聲響。
「主子,奴婢知道錯了。請主子責罰,您身子剛剛好點,千萬別因為奴婢氣著。」知書的嗓音帶著哭腔,極力地告錯。
「快滾下去,省得在這礙眼。」只听見滕鷹厲害地呵斥了知書一句。然後就瞧著知書捂著泛紅的半邊臉頰跑出了屋子,越過送膳的丫頭們,一溜煙兒下去了。
提著食盒的四五個丫頭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知書姐姐可是郡主身邊風風光光的大丫鬟,從未見她這等狼狽模樣,郡主究竟為了什麼發了這麼大的火?」
「必定是知書姐姐剛才說錯話惹著郡主生氣了,否則郡主不會大動肝火。」說話的小丫頭聲音脆脆的,且瞅著面善,正是小春那個機靈鬼兒。
「小春兒,方才知書姐姐說了沒幾句話呀,你說能是哪句呢?」一名年約十歲,穿著青布衣褲的小婢好奇地問著小春。
「哎呀,憑我的腦瓜子哪里想得出是哪一句呀。小夏姐姐,你猜著呢?」小春回頭問著落在眾人後面的一個婢女。小夏十一二歲的年紀,穿得一樣的青布衣褲,頭頂梳了簡單的小髻,披散的頭發用布條束成發辮。她正在愣神,未覺有人喚她。
「小夏姐姐,你發什麼傻呢?」小春跑過去朝著小夏的肩膀頭輕拍了一下。
「啊,」名為小夏的婢女回過神來,生氣地斥責道︰「小春,你拍我做甚,嚇了我一大跳,魂兒差點掉了。」
「不拍你,你現下能回魂兒嗎?」小春嬉笑著駁了回去。
「好了,咱們快回去吧。仔細知書姐姐剛吃了主子的排頭,回頭給咱們氣受。」小夏似乎心情不大好,嘴中火氣不小地沖出來一句話,隨即嚇唬住了幾個小丫頭。「對,郡主是最討厭奴才們私底下議論是非的。咱們快些回去吧,省得說多了傳到郡主的耳朵里。」一行人不再嘰嘰喳喳,腳步加快,朝著小廚房走去。
晌午時分,繡院內寂靜無人,滕鷹換上男裝,帶著小廝打扮的知棋偷偷模模的出了繡院大門。知棋身上還背著一個不大的包袱卷,主僕二人朝著紫藤花架的方向行走,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里藏著的一道人影。不一會兒,人影鬼鬼祟祟地出了院子,疾步奔向王府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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