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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悅眉出生在盛唐青州的邊遠小鎮,家中算是商賈卻不是什麼大戶,自幼不重儀表,不修邊幅,不好書畫,不學無術,只好吃喝。

她的饞嘴在隨著師尊走來盛京的這一路來體現的淋灕盡致,而能讓她忘記手中的糖葫蘆,呆立下來的景色自然不是一般的美。

眼前,流雲在天空中飛速掠過,光線忽明忽暗的映襯著宛如世外桃源的一幅畫卷。

草兒翠綠的似要滴出綠液,行走在其上的幾匹馬兒鬃毛色澤鮮亮,四肢健碩的要比她見過的馬兒足足粗壯了一圈,它們高昂著頭宛如勝利歸來的將軍。

在馬兒的身後有幾座圓木屋,均是采用粗細相同的圓木壘砌,其表體光滑明亮,就像是一根根玉柱,給人一種這並不是圓木屋而是宮殿的豪華之感。

微風輕撫,圓木屋不遠處的池塘掀起了波瀾,偶有魚兒跳出水面,在半空中展示身姿,然後落入水中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水花。

池塘外有一條小溪,貫穿池塘與一座瀑布,瀑布坐落于圓木屋背後不遠的山崖間,遠處望去飛流直下,濺起無數水花兒變為水霧彌漫在這方天地之中,為這片如同畫卷的景色平添仙氣氣息。

李悅眉從未看過如此漂亮的景色,可是再漂亮又能如何?在她眼里食物才是最漂亮的景色。

呆立了片刻後,她便立刻彎下了腰撿起了幾根冰糖葫蘆,露出了心疼之色,嘟起了小嘴吹著糖葫蘆上的灰,不忍舍棄。

似乎感覺到了有人來到了這里,圓木屋的木門被推開,走出了兩名男子,一老一少,均做書生打扮。

書生打扮的少年。哭喊了一聲︰「師娘!」

然後急步來到了李悅眉的師尊面前,一開口便是一連串的話。

「師娘,我可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多多麼想你,天地可證,日月為鑒,我每天以淚洗面,苦苦的等著師娘你的歸來,師娘你終于回來了,咱家池塘里的魚兒一定會歡快很多。因為我和師傅都沒喂過魚食,師娘…………」

毫無邏輯的話語配合上迅疾的語速便是胡言亂語。

少年書生還要繼續在說,卻不想師娘的兩根蔥指按住了不薄不厚的嘴唇,他閉上了嘴,卻滿臉真誠,雙眼泛淚。

中年書生走了過來,沒有說話牽起了女子的手,向木屋走去。

見師娘與師傅不理自己,少年書生將目光鎖定在了李悅眉的身上。

李悅眉這時已經將糖葫蘆打掃干淨。正準備吃一口時,少年書生喜極而泣,帶著哭腔道︰「你是小師妹嗎,你是小師妹嗎?小師妹。我是你大師兄,終于有人來和我作伴了,咦,小師妹。你長的真好看。」

李悅眉長大的嘴巴表情凝固,看著眼前瘋癲的書生,竟要有要哭的勢頭。眉頭一簇,拿出了一根糖葫蘆,道︰「師兄,來一根,很好吃的。」

書生接過還沾著些塵土的糖葫蘆,眼圈一紅道︰「小師妹,你真好。」

李悅眉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問了句︰「師兄,那池塘里的魚能吃嗎?」

書生簇了下眉,道︰「這個問題很復雜,且听我詳細道來…………。」

足足听了半盞茶的功夫,李悅眉不解道︰「師兄,我只是問能不能吃,能不能不要牽扯到歷史的問題?」

「歷史就是知識,師妹你以後要多學習知識。」

「那到底能不能吃?」

「這個,要衡量當天師傅與師娘的心情,以及各種因素。」

「那到底能不能吃?」

「我沒吃過,我也不知啊。」

「呃,師兄,那還是在吃一根糖葫蘆吧。」李悅眉又遞給了書生一根糖葫蘆。

再次接過糖葫蘆,書生又道︰「師妹,你真好。」

「師兄?那幾匹馬兒能不能吃?」

「這個問題很復雜,且听我詳細道來,…………」

…………

…………

在李悅眉看到畫卷般的風景時,越過第三條紅線的張小刀也看到了風景,只是風景中有十八道影子,九道黑,九道灰。

即便這顏色不一的影子停下如光一般的速度,張小刀也看不清它們的真實模樣,它們仿佛是某種神奇的煙霧組成,凝結成了人形,絲絲縷縷顏色不一的煙霧在它們本來就看起來隨時都可以潰散的身體外飄散,詭異至極。

法義如今已經看不見張小刀身影,于是覺得自己不能落後于小刀,沖進了紅線之中。

張小刀在第三道紅線內蹲了下來,發覺自己不動那十八只煙霧怪也不動,不由得覺得心安了一些,他可不想剛過了這條紅線便再次被擊飛。

蹲下來的張小刀目光越過煙霧怪,看向了在其身後的旋轉台階,看了看通往上一層的那方看起來吐露光明的入口,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入口代表著他這四個月努力得到了成果,他不知自己能不能踏過去,那入口或許僅僅只是代表通天塔之旅的剛剛開始,在這之後他將面對比這四個月以來更為棘手的困難,但那又如何?

張小刀站了起來,準備沖向入口,哪怕此時他不是最佳狀態,哪怕他將會被打回遠點,但大不了只是重新來過!

法義小和尚在這時突兀的出現在了張小刀的身邊,嘴角隱有血漬。

張小刀簇了一下眉頭,明白單論身體強度小和尚只比自己強不會比自己差,但他卻只一個不懂轉彎的人,所以越過這條紅線付出的代價自然大了些。

法義沒有看張小刀,而是看向了那散發著光明的入口,輕聲道︰「我得先休息會兒。」

張小刀卻道︰「你怎麼沒帶大蔥來?」

法義道︰「沒手啊。」

兩人似乎都已經習慣在慘遭痛擊後啃兩根大蔥發泄一下,嘴里沒了蔥的辛辣味,還有些不適。

「我去了。」

「好,我隨後就到。」

張小刀手提長刀,猛然向前踏出了一步!

總數為十八不知在這塔里是不是叫做十八羅漢俗氣名字的影子只出了一位。

黑色的影子化為黑色閃電迅疾而至。

張小刀本對黑影沒什麼畏懼感,如果黑影是第一道線中的黑影,灰影是第二道線中的灰影,以他的敏捷度絕對不會被第一道線中的黑影踫到。

但此時,黑影卻宛如鬼魅,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甚至來不及調整任何挨揍的角度,黑影沒入了張小刀的身體之中。

沒入!

法義瞪大了雙眸,看著那黑影竟然沒有發出攻擊而是沒入身體之中,不由得有些擔憂張小刀。

旋即,張小刀爆呵一聲,他明顯感覺得道一道黑色的汩汩流水進入身體之中。

這道黑色流水自腦海識海而出,流到胸骨處。

張小刀只覺得胸骨炸裂,心髒收縮,一股難言的刺痛讓他吼叫,他拼命的調動體內元氣進行阻止,卻駭然發現體內元氣只與那黑水一接便被同化,數量更為龐大的黑色流水繼續向下。

直至臀部時,張小刀停止了吼叫,即便是在這樣的時刻他也不禁覺得有些尷尬,因為他現在小弟弟很痛。

法義和尚以為張小刀挺了過去,剛想喊一聲加油之類的大氣話語,便听到了張小刀撕心裂肺的吶喊。

這種吶喊與嘶吼不同,嘶吼之中存在一些發泄痛感的作用,而這種吶喊來自于靈魂,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法義撓了撓光頭,看著張小刀捂著胯下在地上滿地打滾,不由得冒出了冷汗,這黑影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水繼續流下,張小刀抱膝打滾,但沒了那種只要一听便覺得撕心裂肺的吶喊,法義放心了許多。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張小刀頑強的站了起來,他的臉頰上滿是污垢從毛孔中冒出,怕是此時全身上下也都均是如此。

張小刀的雙眸有些赤紅,毅然決然的又踏出了一步。

第二道黑影襲來,沒入他的身體之中,這一次張小刀的痛感不僅僅局限在體內的大器官上,而是痛到了血肉之中,仿佛全身上下被萬蟻吞噬。

繼而,他跪下,躺下,抱頭,抱膝,打滾,吶喊,吼叫,發瘋,轉而進入平靜之中,一地污穢。

「這是什麼古怪的淬體方法?」法義和尚已經看出了端倪,但心中卻是害怕到了極致。

他在融魂後,身體金剛不壞,已經很多年沒有感覺到疼是什麼感受,可越是越這樣,便越是害怕,法義清秀的臉頰不由得泛白,看著張小刀再踏一步。

這時,他已經看得出從第三道紅線抵達入口的階梯下方總共十八步,也就是說他和張小刀都要經歷十八次淬體,那本來沒入張小刀的黑影在他痛苦結束後並不消失,而是返回原地。

十八次?

法義默默念道︰「又不是十八層地獄,用不著千刀萬剮,拔舌去皮吧?這要走過去,何止是月兌層皮那麼簡單?」

這時,張小刀又傳來痛苦之聲,每每黑流流到身體下方時他都會格外痛苦,但他卻明白這種淬煉帶來的巨大好處。

他雙目赤紅並不是因為自己的斗志昂揚,用一次次的邁步來表達內心的強硬與不屈。

而是他想著,如果自己走過十八步,以後自己豈不是成了金槍不壞?夜夜十八次?比西幻小說中將龍血擦到胯下都厲害數分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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