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好像感覺到你回來了,又感覺到你離我而去,我想抬頭可是我沒有力氣抬頭,我全部軟綿綿的,我好害怕,我想喊你的名字可我喊不出來。這樣很長的時間,等我醒來,我,我發現自己在阿芳的身上,我,……但是我,我真的以為是你啊……!杏兒你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杏兒!」懶
他急切的望著我。我卻望著他笑,不停的冷笑︰「魏小軍,你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你要變心我不會攔你,你也不必要編這樣的謊話給你做遮羞布,這樣只會讓我更加的瞧不起你!」
「我,杏兒,我是真的!」他急得好像是無法辯白的樣子,但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馬上想離開的我忽然收住了腳步︰「杏兒,你說,在我們分手準備晚餐的時候我們有一點裂痕嗎?一點都沒有,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嗎?」
我回頭看他,我的心里同樣在問自己︰「怎麼會忽然的就這樣了?」
「你忘記了小翠的事嗎?你忘記了我們愛情過程中的一個個意外了嗎?那些難道都是意外嗎?你不是說過那是陰謀嗎?我們現在就在別人的陰謀中,杏兒!」
我的心里似乎也在努力的說服自己︰「對,這是陰謀,魏小軍怎麼會離開你,你們的感情不會忽然毀掉,太突兀了!但是我的眼楮卻沒有騙我,我是真真切切的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們在我的小床上親熱的樣子。再說,魏小軍說的也太離譜了,她阿芳能干成這樣的事嗎,她阿芳都可以和美國中情局特工相提並論了!這不可能!」蟲
我笑道︰「你會撒謊了,會編故事了,可是卻編不全︰干紅是你買回來的,也是你打開的,也是你倒下去的,怎麼你就中了藥呢?是誰放的,怎麼放得?」
「我,我,……」魏小軍語無倫次,說不上話來。
「得了,大騙子,你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什麼愛我,都是徹頭徹尾的大騙局,你走吧,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是個瘟神,我是個災星,只會給你的錦繡前程帶來陰影,你滾吧,你再也不要來了!」我推開還想撲上來抱我的他,奪路而逃。
我在前面奔跑,他在後面喊著我的名字,追著我。我跑過了幾條街巷,他也跟著追上了幾條街巷。惹得一路的人停下腳步奇怪的看著我們。
我慌忙攔了輛的士奔向車站。上了車,我捂著狂蹦亂跳的心髒不能休息一下,我看見後面有輛的士很奇怪的跟在後面。我們怎樣走,它也跟著怎樣走。我想壞了,他又跟了上來。
到了車站,我慌忙付了車費,奪路上了大巴。我望著外面,還好他沒有追上來。我的心里安穩了不少。只要他沒有追上來就好。我隱隱約約的有著預感總覺得我不能帶他到我們家里,不然還不知會怎樣的收拾。我不能想象,他出現在我家人面前,特別是秀兒面前的時候會起來多大的風暴。我仰頭靠在沙發上,閉上眼,含著熱淚對自己說︰讓這一切都過去吧,重新過上沒有魏小軍的日子吧!
我想了很久,想的頭腦發疼。我仿佛變成了兩個人,一個人說︰魏小軍說的有道理,是你冤枉了他,你應該和他重新開始。一個說︰什麼愛情都是騙人的東西,沒有美麗可言,他的身上全披著華麗的卻非常骯髒的功利名錄的外衣!兩個人在我的腦子里打架,我猛然睜開眼︰「好,讓它們全都滾出去!」
他們是很听話的全都滾了出去,卻有另一個人真切的出現在我的跟前。他正湊近了看著我︰魏小軍!
「你怎麼上來啦!?」我特別的緊張,那種緊張實在是過分!我幾乎是懇求他︰「魏小軍,你下車吧,你別去,你不能去,我求你了!」但他根本不听我的話,他說︰「那你跟我回去,你不回去我不會回去,你走到哪里我跟你到哪里!」
我絕望了,我已經看見了我們村前的那個渡口了。
我到站了,我下來,他也跟著下車。我轉過身沖著他喊︰「你站住,你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他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是真的!」
「你就會騙人!」我不回頭。
「我沒有!」他叫著,好像是滑到了。我回頭看他果然被泥濘摔了一跤。咕嚕嚕要滑向河里去。我急得大叫著小心,人已經撲過去死死擋住了他。我們都被慣性沖到河邊才停止了滾動。我們起來已是一身的泥水。我們相互望著,他卻笑了︰「杏兒,你心里是關心我,愛我的對吧!杏兒,我的心你是知道的,你不會不相信我的。我是真的,我的心老天也看得最真切!」
「我不是三歲孩子!」我爬起來精致離去。
「你我要怎樣的,杏兒你才能相信我!」他在我身後大聲的叫道!
我對他莞爾一笑,看著渾黃的涌動著無數暗流的河水忽然很沖動的說︰「那你跳進去死給我看吧!」
「只要你相信我,相信我永遠是愛你的,我願意跳下去!」說著他像個瘋子一樣的往河里要跳下去。我慌得攔住他,大打出手︰「你還要害我,你還要讓我一輩子都不能安心嗎?」我哭著打著,他卻猛然的就是把我抱在懷里。
我掙月兌他,罵著打著他。
我沖上了那條破船。河水越發咆哮著,像是要吃人的猛獸,我忽然感到眩暈,我在船上站不住腳,身子向下一曲倒在了船上。魏小軍一聲驚呼,也跟著跳上了破船。我吃力的對他說︰「你快下去,下去,危險!」他說什麼都不會下去,他抱著我,對我說︰「再危險的地方我都不會拋下你,我怎麼會拋下你?杏兒,你真傻我會拋下整個世界也不會拋下你!你忘記啦,也是在這個渡口,我在這里看著你從家里出來,你忘記了嗎?」
我的腦袋猛然的一轟,像一聲春雷在耳畔炸響!轟隆隆的雷聲由遠而近把我的思緒,支離破碎的思緒全部連接起來。把我們從大學門口的相識到中間的誤會重生到今天破船上的堅持,全部連貫起來,我忽然從他眼楮里看到了我非常熟悉的東西。就像連綿的陰雨天里忽然出現的一道日光,我的心頭也有些亮堂。
他的身上是泥,手上也是泥,眼楮都是泥水,我卻從骯髒的泥水中看到了他真誠的目光。我的心很快動搖,我甚至想馬上撲過去,哪怕他又騙了我一次我都願意馬上抱著他。但我卻命令自己中止一切的妄想!因為我眼前再一次出現了他和阿芳滾倒在床上的一幕!是的,我是愛著眼前的男人,但是要我這樣的愛著還不如拋棄這份難以割舍的情感!
我是愛你,但我決不會沒有自尊的沒有人格的無底線的屈就你!
我毅然決然地把他推下船,我撐起船向對岸去,我對他喊道︰「你走吧,這里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你走吧,快回去!」
我靠了岸趕緊往家里去。他在對岸拼命的喊叫,我不理他,往家跑去。
河對岸,他的喊叫聲忽然停住,像是吵鬧的白天忽然到了寂靜的黑夜。我暗叫不好,回頭看時,魏小軍竟然跳入河中奮力向這邊游來。河水頓時的發起威來,它翻騰著浪花,一個接一個的砸向魏小軍。我心里咯 一下像是停止了跳動。我哭著喊著︰「魏小軍,你笨蛋,魏小軍,你蠢貨!」
我哭著喊著拼命地跑向河邊,淤泥總是讓我摔跤,我不管不顧的爬起來拼命地向前去。
河水在咆哮,它發現有人竟然敢蔑視它向它挑戰,它變得更加暴躁!它掀起一個個巨浪,推擁著浪花向魏小軍趕來參加戰斗。我心里很慌張,我心里清楚魏小軍,你雖然會水性,可是這浪太大,我們村里的人都不敢在它發怒的時候輕易下水。而且這里面一到夏天就瘋長著的水草說不定就會像水鬼一樣纏著你的腳,讓你怎麼也掙不月兌它!
我急急火火的趕到岸邊,他已經被浪花沖離了岸邊很遠的距離,但他還是很勇敢的游過來。
我趕緊跳下去接他。河水,好凶猛的河水爆發出巨大的響聲,讓我們听不到對方的聲音,但我卻能很清晰地听到他劇烈跳動的心聲。循著著聲音,我很快的發現了他,而他也很快游到我的身邊。當我們的雙手在憤怒的河水里接觸,我們忽然像短路的電流馬上又重新接通了一樣。
頓時我們兩個心里的黑暗消退了。我們在河水里望著對方。我看著他的眼楮,很清澈的眼楮看著我,他身上的污泥被河水洗去,潔白的襯衫顯得更加潔白。而我呢,在他的眼里還是那個傻傻的望著他的小女孩嗎?
我們一起上了岸,我拂去他頭上的水,罵道︰「你是豬頭啊,不要命了!」
他猛然的捂住我的手,說︰「沒有了你,我比死還要難受!杏兒,我說的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我望著他不說話,我在河里的感覺告訴我眼前的男孩沒有騙我,他也不會騙我,可是我的眼楮也不會騙我。我明明知道我錯怪了他,我卻無法改正,我只有把淚水往肚子里也︰「小軍,我,……」我說不出話來。我知道不會有任何騙子肯為自己的騙術冒生命危險的!只有傻傻的小軍願意為了我們的愛情不要性命!傻傻的小軍卻是個純情的男孩!
我心里依然是亮堂堂的一片,我望向四周,感覺到四周有著無數的惡爪正要拽向我們。我忽然感到害怕,這樣的恐懼總是在我的心里時不時的嚇唬我一下。我渾身瑟縮,小軍上前擁抱著我給了我很多的溫暖,但我還是很不舍得堅決地推開了他。
我默默的往家里去,他跟在我後面。我不知道該怎樣說話,說什麼樣的話。
進了家門,第一感覺是很熱鬧的樣子。里面好像有很多的人。而且聲音居然是那樣的熟悉和可惡。
「杏兒,回來啦!」
我一抬頭,秀兒很奇怪的望著我一身的水,和我身後同樣一身水的他。
「他是誰?」秀兒問。
「他呀,是我的男人!」一個聲音忽然而至,是阿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