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是不懂了,殘落的態度怎麼搞的好像是他才是受害者,道歉的意思都沒有,可憐真正的受害者是我啊,是我的清白啊。
我委屈的回頭準備離開,誰知,剛一轉頭,一條用絲掛在樹上,並且向上扭動身子的毛毛蟲就在我眼楮幾厘米出,只差一點,就可以來個親吻了。
啊,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蟲,我後退幾步,嚇了一跳。
听到我的叫聲,殘落從樹上躍下,抓住我的手臂,略帶焦急的問︰「怎麼了?」
我抬頭,剛要解釋,卻愣在那里,開不了口。
那是因為我從未見過那樣的殘落,殘落的臉頭一次不是冷的嚇人,而是有了該屬于現世的色彩,像是仙女精心為他把輕抹上去的,淡煙似的色彩落在殘落白皙俊美的臉上,襯得好像不是這世界上的,而是來自天上絕美的仙人,那種如夢如幻的美,簡直攝人心魂。
風過無痕,我和殘落靜靜對視
我看他看的痴痴的,無神的自語︰「殘落,你的臉好好看啊。」
殘落好像意識到什麼,松開抓住我的手,轉身不語。
我這才回過神來,笑著不好意思的解釋。
他听了我的解釋,說了句「無聊」後,就躍出了我的視線。
我還在原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凝望,是我的錯覺嗎?殘落的臉是微紅的,他在害羞麼?還是我看錯了。
站了很久,木嘟嘟飛過來找我,我才和它一起緩緩離開。
到了小少爺和老爺所在的房間里,小少爺是醒了,只是身體還是虛弱的厲害,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他的爸爸一直守在他身邊。
僕人恭敬的守在門口,也是一臉的陰郁,我也不明白,妖怪不是已經除掉了嗎,為什麼他還是沒有什麼好轉的跡象呢?
我走過去,他的父親讓開,問我︰「姑娘,可有什麼辦法讓他盡快好起來?」
我看著那個孩子,大大的眼楮,十分的稚氣可愛,一個小孩子,為什麼要受這樣的苦,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那孩子身上還有邪氣,因為孩子體弱,邪氣已經進入了他的身體,盡管妖怪已經死了,但他體內的邪氣並沒有散,繼續吞噬他的身體。
好可憐的孩子,我該怎麼做才可以救你。
我伸出手來,撫模他可愛慘白的小臉蛋。
在我的手觸踫到那孩子的一瞬間,我感覺到那孩子體內的邪氣立即就被淨化的干干淨淨了,他慘白的臉色奇跡般的恢復血色,是屬于孩子的隻果紅色。他睜大明亮的雙眼,微笑,撒嬌的叫;「爹。」
他的父親驚呆了,一邊滿臉喜悅的回應,一邊在我面前跪下來,流淚︰「多謝仙女救我兒子的性命,多謝仙女。」
我自己也沒有做好任何心理準備,來的太突然了,我下意識的往旁邊看,殘落正靠在柱子上,眼神復雜,好像在認真思考什麼,
見我看他,他也看著我,又是曾經那種銳利的審視。
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嗎?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爺不久後就帶著小少爺來向我和殘落道謝,那個孩子親昵的在我們身邊叫「哥哥,姐姐。」
看著他可愛稚氣的臉,我也笑得很開心,能夠幫助他恢復正常,真是件好事。
老爺把一包黃金交到我手上,要我們務必收下,我故意裝的很嚴肅,心里早就樂開了花,這個就是我的目的啊,怎麼會拒絕了,錢啊,好多錢,我又發財了,哈哈哈。
「擦掉你的口水。」
冷冷的聲音傳來,不用說,肯定是殘落。
老爺挽留我們︰「二位今天就在我府中住下吧。也好讓我們好好招待二位,大恩大德,不知怎樣才能報答。」
我找不到理由拒絕,也不是很想拒絕,況且我自己的衣服還沒干。若是住到客棧里,又是要花錢的,這里白吃白喝,不要錢,何樂而不為呢?搞不好待遇比客棧里要好得多。
我去看殘落,他沒有什麼表情,我想他應該不會反對吧,便答應了。
在豐盛的晚餐面前,我幾乎是狼吞虎咽的,顧不了其他的了,早就餓死啦,只听見那老爺在旁邊夸我的胃口好,殘落與我不同,總是安靜的,優雅冰冷的吃他自己的。
男僕人在我吃好後,帶我和殘落去我們的住處,他一邊走一邊小心的告誡我︰「姑娘,你身上的這些銀兩可一定要保管好,我們這一帶多賊,最近特別厲害,卻從未有人抓住過。那賊什麼都偷,食物,銀兩,藥材都不放過,姑娘可要小心啊。」
我點了點頭,心想,有殘落在,他就在我隔壁,就沒什麼好怕的。
「謝謝你的勸告。」
這一躺下,大約到了半夜,屋內有了淡淡的邪氣,伴隨的還有輕微的響動,我在睡夢中察覺到,立即驚醒睜開眼楮,微弱的夜色中,屋內有一個人影移動。
「誰?」
听了我的話,那個人影迅速破門而出,我跳下床,跟了出去,在月光下,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大約十二歲左右的男孩浮在空中,正對著我,那孩子有一張稚女敕的面孔,大而水靈的眼楮,只是他渾身都是髒兮兮的,眼神倔強。在他的手上,拿著我的劍和我賺的的銀兩。
這個外表和人類沒什麼差別的孩子,身上散發的竟是屬于魔族的邪氣,我想起僕人跟我說的話,就明白了他就是那抓不住的賊嗎,最重要的是我的劍和錢都在他手上。
殘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我背後,眼神冷漠而孤傲。
我小心的對著那個人說︰「為什麼要偷東西,把它們還給我好不好?」
他搖搖頭。
殘落忽然開口︰「那可由不得你。」
孩子一怔,退後一步,眼神凌厲起來,然後,他的眼楮忽然發出了淡藍色的光,兩顆長的虎牙露出,耳朵慢慢變長,尖角的形狀。
這就是他本來的模樣嗎?原來他真的是妖怪。
地面忽然揚起大風和塵埃,吹的人張不開眼楮,風中,無數個和那個孩子一樣的妖怪出現。
風止,殘落拔劍揮向空中,那群妖怪們就像煙一樣消散。
我的錢啊,早知道就應該听管家的,把錢鎖好的,這下啥都沒了。
殘落認真看著我︰「是幻術,他已經逃走了,我們追。」
「好。」
隱隱約約我能感覺到邪氣逃走的方向,殘落一定也感覺到了,我們一起出了院子,往街的盡頭追去。
黑夜中,深幽的道路直通向街的盡頭,轉角的一家大的宅院前,邪氣往里面而去。高大的圍牆下,殘落將我抱起,一躍,我們便穩穩的落在院子里面。
這家院子和以前見到的並沒有什麼區別,應該都是人類居住的地方,奇怪的是這里面為什麼會有妖怪。
天空里繁星閃爍,清晰如新,樹木密集,微風掃過,刮得人臉部冰涼一片。
我和殘落追著邪氣的方向,差不多要到了院子最深處的角落,那些整齊氣派的房子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個低矮破舊的馬房。
房內听得到有人在耳語,是那個妖怪孩子的聲音。
「弟弟,你看,哥哥又偷到好些東西,這下你不用擔心了,來,看哥哥都偷到了什麼,回來的太急,都沒來得及看。」
弟弟?那里面居然有兩個妖怪孩子嗎,心里雖然驚訝,但已經感覺到的另一份邪氣卻是十分微弱的。
殘落在我背後,我鼓起勇氣走近,慢慢的推開了門。
微弱暗淡的星光下,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正睡在馬房的草垛上,頭靠著頭低聲說話,空氣里流轉的全都是親情的暖意。
見門被推開,兩個孩子嚇壞了,停下手中拆我包袱的動作,其中一個立即站起來,警惕的看著我和殘落,眼里有了恐懼的影子,也有先前的倔強和執著。
他道︰「沒想到你們居然能追到這里。」
我開口︰「我只是來追回我的東西,放心我不會為難你們的,就請你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它們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他搖頭︰「我不會還給你的,因為我也很需要。」
他們如果不交,殘落動手,一定拿的回來,只是我並不想那樣,眼前的妖怪畢竟都還只是孩子,只是偷東西,沒有傷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