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郯回醫館後立即將蔡子明叫到房間里密談了一會兒。沒過多久,鎮署就來人將蔡子明叫了過去。當天下午,白秀峰等數十具尸體被懸掛出來示眾。鎮署張貼告示歷數白家罪惡及鎮署作出的處罰決定,接著便對白家產業進行公開拍賣。李家這個最大的競爭對手根本就沒到場,其他人想爭又沒那膽量和財力,結果蔡家以相當便宜的價格拿下了白家的全部產業。真金白銀當場完成交割後,肖長樂隨即宣布將官妓委托給蔡家經管。
在接下來的奴隸售賣中,蔡家將白家二十歲以下的未婚女子悉數包圓,一個也沒落下。人們都在驚呼︰蔡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錢?
更讓人們驚訝的是,掌控了白家生意的蔡子明等人並未離開青潭醫館,依舊老老實實在那里坐診。一些善于觀風之人很快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對神秘的神醫大人更加諱莫如深起來。
兩天之內,八橋鎮完成了一次大洗牌。頭天還在廣邀賓客大排筵席的白家第二天就徹底覆亡。不但失去財富勢力,連人都沒能保住一個。
蔡家的變化同樣極具戲劇效果。先是全部藥房換上了青潭醫館的牌子,接著各大醫館的關鍵人物悉數跑到青潭醫館本部去當坐診醫師。可到了下午他們卻憑借雄厚財力吞下整個白家的產業和生意。
而最不可思議的卻是李家。如此良機擺在眼皮底下他們卻如不知道一般,從頭到尾都沒露過面,白白讓蔡家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所有事情都被籠罩在迷霧之中,但對于尋常八橋人而言,生活還如往日一般,只是多了些茶余飯後的談資而已。
夜幕如期而至,十五名女子也第一時間被蒙頭罩面送入了醫館。青家後院人氣大漲,看著滿院子的嬌艷美人兒,七娘樂得半天沒合攏嘴。
荊郯心情也不錯。在自己屋中打坐至五更後沒有驚動任何人直接從房頂離開醫館,從陰暗處踩水過河悄然奔天母山而去。他必須要上天母山了。蔡子明和醉裳的病都不能再拖但藥物都還沒湊齊。後山之上已沒指望,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神秘的天母山上。雲來說仙門藥師都會去那山上采藥,想必山上必定有著很多很齊也很好的藥材。
除了給這二人治病,他還得給蔡璜四兄弟修復修為,為雲家百多人準備後續輔助藥物。自己煉制寶丹所需的藥引等許多問題也指望這次能得以解決。
當然,他這麼急著上天母山還有個原因,那就是風之聲說的那句話︰去天母山找感悟。
修為不足,又是第一次登山,他只能選擇地勢相對較緩的天母右手試水。時間把握得剛剛好,到達峰腳下時天上正好開始泛白。借著微弱光線,他小心翼翼開始攀爬。爬上第一根指節高度時他仗著修為就已經可以進行大範圍觀察了。
他一路螺旋攀行不斷往藥袋里面增添藥物。風之聲說天母山為八橋鎮的靈源,此時看來果非虛言。山上的藥材不但種類繁多,品質也普遍高于其它地方。他一路繞行而上,在手指、手背及小臂上轉悠了幾個時辰,不但采齊了治病所需之藥,還意外地采到幾種名貴藥材和二三十樣未來治怪病難病掙大錢所需的藥材。
但直到轉完整只小臂他都沒能見到自己煉制寶丹所需的藥引。這已是坡之極端,立在眼前的大臂根本不存任何坡度,完全垂直而上直入雲霄,只望一望都覺得發虛。
掙扎許久後他放棄了向上攀爬的念頭。盡管他有白髯翁所授登渡之術,可一切都建立在他自身修為基礎之上,攀得太高的話,一旦落下來照樣能被摔成肉泥。就算他真的還有六條命他也不願以這種方式耗掉一條。
上臂、肩膀、脊背、頭顱,整座天母山他都會去征服。可那得一步一步地來,得做好了充分準備之後再來。拿定主意後他立即發動度字訣宛若蒼鷹輕飄飄地滑行、點地,再滑行、再點地,很快便回到了山腳。然後扮作游客模樣,婉轉觀覽而行。不時裝逼地負手而立引頸望天整幾句騷詞,勾引那些路過的白姐白妹朝他狂拋媚眼兒。
跟他的順風順水不一樣,去郡城辦事的李燾正處在天大的麻煩之中。他馬不停蹄趕回郡城,找了幾個在城里頗有影響力的名流一起去到死者家,稱老鬼在回來的路上遭遇強風不幸被吹落懸崖掉入惡狼洶涌的夕月河,他和手下苦苦找尋半日都不見尸身,只好放棄搜尋趕來報喪。
听到這晴天霹靂死者家屬自然氣憤激動不已。但在白兩黃金的誘惑和幾個重要人物的勸說下,雙方成功達成妥協並立下了具結文書。
事情到此本來已經圓滿得到解決,卻不料在出門時撞見一個不得了的大人物。事情陡然翻盤,李燾和那幾個幫著說話的人都陷入了極大的麻煩。
遲暝國的中高級權力結構被稱作「金三角」︰一個總攬全局之人搭配兩個分管文武事宜的助手。元郡的頂尖人物是正五品郡守,座下設文武兩名從五品大官。武官稱都尉,替郡守掌管軍隊。文官稱巡察,負責監察轄區各級官員的德、能、勤、績。
此時出現在門口的大人物叫翟天邊,正是元郡巡察!
此人出自紫陽宗,醉心權勢與享樂,是個不折不扣的酒色之徒。這天感覺自己身體似乎又出了點小狀況,怕死的他趕緊帶著自己八名隨扈來找死鬼醫生給他診治。
听說醫生死了,翟天邊勃然變色,當即疾言厲色查問起來。听到「八橋鎮」這個名字後,他的神情再度發生明顯變化,命令手下將幾方人員分隔控制起來開始以武者手段展開第二輪偵訊。他並不需要什麼信息,只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某些判斷。
他有八名私人隨扈,乃是宗門時的過命兄弟。修煉結束離開宗門時,他們八個舍不得離開他這個師兄,便放棄了各自的前程跟他一起來到元郡做他的私人隨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