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同听到鬼子後面的槍聲,嘴角浮現一抹微笑,「不用說,肯定是黎禹的人在作怪!」正要下令在次進擊***擾,但是通訊兵帶來的消息讓他瞬間就改變了想法。
四喜帶著隊伍放了幾槍,外加點了兩掛炮仗,但是鬼子並沒有像預料的那樣停下來,反而越發加快了前進的腳步。他的心猛的沉了下來︰沒想到連長之前在幸福村護村時的戰法不奏效了。
穿過一片濃密的原始森林,樹林盡頭,出現兩座高聳的大山,兩山之間只有一條勉強可並行兩人的狹窄通道。木村站在山縫里仰望天空,只見細細的一線藍天。他狡猾的一笑,對付***擾的辦法已了然于胸。
「第二小組,堵住這個路口!沒有命令任何不準主動出擊。其他人跟我繼續前進!」
飛石口的陣地上,久攻不下的川田正在靜靜等待援軍的到來。
「新四軍兄弟!」東哥靠近鐵牛,「我們的子彈快要打光了,要是鬼子在往前沖可怎麼辦?」
鐵牛捏了捏空空的子彈袋,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惡戰的間隙,布萊爾望著滿地的鮮血陷入了深深的不安。村子里鄉親們的友好和淳樸給了他及其深刻的印象,對中國文化略知一二的他甚至把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山村和陶淵明《桃花源記》中的桃花源等同了起來。自己的到來打破了他們寧靜的生活,如果對面的鬼子沖進來了,這個人間現實版的桃花源很可能將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想到這里,布萊爾作出了一個痛苦的決定。在大家圍著鐵牛商量辦法的時候,他悄悄站起了身。
「東哥,讓大家把周圍的石頭堆起來。特戰隊,上刺刀!」
鐵牛的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知道最後的時刻要到了。飛石口山谷中的空氣凝重起來,胖子、人精等村民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村子,為了自己的爹娘、妻兒,黑石村的漢子們已經下定了必死的決心。有些人已經把隨身攜帶的獵刀拔了出來,只要鐵牛一聲令下,這些平時用來剝野豬皮的快刀就將捅進鬼子的胸膛。
「川田正男听著!我就是你們要找的美國飛行員!」飛石口出口處傳來的洋人特有的口音,把眾人嚇了一跳。鐵牛更是驚得心髒猛的「突、突」了好幾下︰這個洋鬼子,他這是要干嘛?
「你們要找的是我,一切跟這里的村民無關。只要你們答應放過這里的村民,我可以跟你們走!」
布萊爾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光顧著想和鬼子拼命的事,把這個洋鬼子給忽略了。鐵牛惱恨的對著石頭一拳砸了下去,石頭的反作用力震得他虎口出血。東哥、胖子、人精等黑石村的百姓被布萊爾給感動了,胖子激動得眼圈泛紅,同時又焦急不已。
「布萊爾,回來!」鐵牛沖著洋鬼子的方向著急的大吼,「日本人是沒信義的,你送上門去救不了黑石村的人,只會白白送死。」
布萊爾顯得非常的鎮定,對鐵牛的話充耳不聞。
川田正男喜出望外,他用蹩腳的中文喊道︰「飛行員先生,大日本帝國的武士把榮譽看作自己的生命。只要你能願意跟我們走,你的要求我們可以答應!」
「好吧!希望你們日本人是一群真正的男人,能夠言出必行!」一句話說完,布萊爾朝著川田正男的陣地大踏步走去。
「洋鬼子,你他娘的孬種!」東哥急了,「為了你,死傷了我們這麼多兄弟,你拍拍就這麼跟倭寇走了,你對得起我們嗎?」
布萊爾腳下一停,轉頭露出一絲微笑,對著飛石口後面的人喊道︰「謝謝你們,非常感謝你們對我的關照,對于我給大家帶來的麻煩,我感到十分抱歉!請代我向根爺和鄉親們致謝!」
一切似乎都無法挽回了,飛石口後面所有的人既痛心疾首又為這個洋鬼子的大義凜然而感動得熱淚盈眶。
布萊爾一踏進川田的勢力範圍,幾個狼一般的日本兵就扣住了他。
「川田先生,現在你該兌現諾言了!」
「我會兌現諾言的,但是不是現在!」
「你…」布萊爾被川田的態度氣得一時語塞,「難道你要違背諾言,你們日本軍人就是這樣的嗎?」
「飛行員先生,我答應過你放過那些村民,但是我沒有答應放過前面的支那新四軍!」川田正男對于這個美國人的天真感到好笑,他輕蔑的看著布萊爾,「所以,我並沒有違背自己的諾言!」
「s?h?i?t!」布萊爾被川田的無恥給激怒了,掙扎著對著川田就要撞過去。
「啪!」身後的日本兵對著布萊爾的後腦就是一槍托,布萊爾痛苦的一頭栽到在地。
「支那村民听好了,讓新四軍趕快出來投降,皇軍可以對你們既往不咎!」布萊爾被抓住後,川田開始得寸進尺了,「我知道,你們的彈藥不多了。如果你們繼續抵抗皇軍,你們的下場將會非常的悲慘!」
「放你娘的屁!」人精眼睜睜的看著布萊爾上當,怎麼可能再次相信毫無信譽可言的川田,「要你中國爺爺投降,門都沒有!」
「新四軍指揮官閣下,我給你三十分鐘考慮。」川田對于自己的應對感到十分的得意,
他知道,在過幾十分鐘木村的援兵應該就到了。
「想等援兵?」這是川田正男的話給鐵牛的第一反應。他讓特戰隊帶領村民緊守關口,然後招手把東哥叫到一邊。
「東哥!這麼拖下去不是辦法,這川田鬼子看樣子是在等援兵。」
「你是說,還有別的鬼子要來?」東哥驚愕的睜大了雙眼。
鐵牛點了點頭,「是的,如果不是後面有援兵川田正男抓住洋人後就應該撤退了!」
「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東哥,我是這樣想的!」鐵牛神情肅穆,同時語氣上又有些不忍,「鬼子現在還有四、五十人,咱們所有人加起來能戰斗的也有六、七十個左右。咱們的彈藥已經沒有了,如果鬼子援兵一到咱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所以現在咱們只能趁鬼子援兵到來之前和他們來個魚死網破,鬼子的目標是洋人和我們,只要我們離開了這里你們在緊守住飛石口,鬼子就不會和你們過不去。他們沒有理由為一個黑石村去花大力氣攻打飛石口。」
東哥沉吟著,根爺受傷不在,目前就只有他能代表全村拿主意了︰這個新四軍說的確實有道理,要想保全村子似乎只能按照他說的那樣去做了。
「好吧!」東哥抬起頭,「你說怎麼干吧,我們听你的!」
「飛石口前面的地勢不開闊,鬼子幾十個人無法全部展開。咱們居高臨下,順勢沖下去和他們打肉搏,我就不信鬼子不退!」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洋鬼子還在小日本手里呀!」
「這一點大可放心,川田的任務就是要抓洋鬼子回去,他不敢把洋鬼子怎麼樣的。我擔心的另一個問題是,下山是否只有眼前這麼一條路,有沒有什麼別的路可以下山。」
離開飛石幾里路的地方有個小山谷,那有個不高的懸崖,從那爬下去有另一條下山的路。這是我們打獵的時候偶然發現的,外鄉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太好了!」听到這里,鐵牛已經下定了決心,「讓傷員留在上面守關口,其他所有人沖下去和川田打白刃戰。鬼子退了以後你派個認路的村民幫我們指下路就行了。」
「好!」兩人握了握手,回到了陣地上。
「新四軍在前當突擊隊,村民們殿後,注意多打一!」針對單兵素質的差距,鐵牛臨時想到了這麼一個辦法。
戰場上出現了難得的靜穆,村民們各式各樣的刀具已經取在手中,整個飛石口刀光閃閃。鐵牛死死的盯著前面的鬼子陣地,正要下達攻擊的命令,突然旁邊一個人敲了敲他的胳膊。他一扭頭,竟然是平子。
「我、我要當突擊隊!」
雖然已經見識過了平子刀法的犀利,但是他畢竟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戰場經驗的少年。鐵牛很堅決的回答︰「不行,服從命令!」
平子沒有做聲,既沒有表示服從,也沒有反駁。只是手握大刀在鐵牛旁邊趴了下來。
鐵牛以為平子已經順從了,也就隨他去了。
「檢查彈藥,火旺、土根狙擊掩護,其他人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