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七八個鄉親栽倒了,余下的人被火力壓在地上,鐵牛兩眼冒火,端起機槍喊道︰娘的,拼了……話音沒落,只見布萊爾提著捆好的集束手榴彈,站了起來,鐵牛一看就驚呆了,對一般人,四顆手榴彈的集束捆就不易出手了,因為這種重量頂多能扔出十米遠,而巨大的爆炸力很可能把自己也炸碎,可這回布萊爾競拎著整整10顆。鐵牛已經來不及制止了,布萊爾對著鐵牛的方向笑了笑,突然身子來了個360度的轉圈︰洋鬼子把西方擲鐵餅的技術拿來扔手榴彈了,集束手榴彈被遠遠的甩了出去,奇跡發生了,這捆巨大的集束手榴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狀拋物線,徑直飛出20米開外,在洋鬼子撲倒的同時,一聲山崩地裂的巨響,強大的沖擊波颶風般掠過,兩側的山石像是用紙板糊成的玩具連同鬼子的槍、手全都飛到半空中,頃刻間,碎石連同鬼子的殘破肢體下雨般地紛紛落下,眼前豁然開朗。
鬼子密集的火力壓制一停,火旺和土根的狙擊槍就招呼上了,「砰!」火旺狠狠的扣動了扳機,遠處鬼子的機槍手腦袋上瞬間就出現了一個恐怖的窟窿。鄉親們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平時打獵練就的好槍法總算派上了用場,一個個身穿土黃色軍服的鬼子此刻在他們眼里就是一匹匹惡狼,爆竹似的槍聲中,不少趁著之前的炮聲沖上半路的鬼子紛紛栽倒在地。
見勢不妙的川田急忙命令士兵們撤退,鬼子兵就近躲到樹木後者凹凸不平的石頭後面,一些人緊緊貼著一邊的石壁,躲避著對面呼嘯而來的子彈。
「川田君!」加藤春夫接近川田大喊道,「這樣不行,支那人居高臨下,而且前面的地形就算我們接近了也沖不上去!」
川田看著飛石口那天然形成的「關卡」愣了愣神,慢慢的他的眼光逐漸轉移到右側的從飛石口延伸過來的崖壁上。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川田就想到了辦法。
「加藤君,你帶領一部分人從旁邊的懸崖上爬上去,從支那人的側翼攻擊他們。我用火力掩護你們的行動!」
「嗨!」加藤二話不說,帶著十幾個士兵沖著後面的崖壁就沖了上去。
「轟!轟!」鬼子的擲彈筒又響了,同時歪把子機槍也對著中國人所在的山石猛烈的掃射起來。
加藤指揮手下的鬼子從旁邊的懸崖爬了起來,崖壁高出十幾米,在繩子的幫助下,正常需要四、五分鐘才能爬上去。狡猾的川田讓兩個戰斗小組同時攀登,若是踫上戰斗經驗不足的指揮官,也許還能混過去,可不幸的是他踫上的是黎禹手中的精銳。
川田的戰斗小組上去了幾個人,其余人正在絕壁上拼命的爬。鐵牛指揮特戰隊配備清一色的沖鋒槍的迎頭撲了上去,雙方的火力掃射打得飛沙走石,日軍倒下一片,黑石村的鄉親也躺倒一片,雙方旋即又利用岩石做掩護展開槍戰,戰斗進入對峙狀態。眼尖的特戰隊立刻就發現了川田的意圖,鐵牛的腦袋很快就轉了起來,他招手把趴在東哥旁邊的布萊爾叫了過來,指了指手榴彈,又指了指遠處在繩子上晃蕩的鬼子,然後對著他的耳朵吼道︰「你的集束手榴彈能不能在扔一次,听我的口令扔!」。布萊爾看著遠處的鬼子很快會意,抓起特戰隊的五顆手榴彈,撕下自己的衣服,很快就綁好了。兩人對望點了點頭,布萊爾一拉引線,手榴彈「嘶嘶」的冒著青煙。
鐵牛脖子上青筋凸顯,大吼著︰「一、二、三….扔!」
隨著扔字出口,之前扔過十顆手榴彈的布萊爾扔起五顆手榴彈來顯得格外輕松,手榴彈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就沖著那些正在攀岩的鬼子飛了過去。那些正在攀岩的日軍士兵望著急速飛來的手榴彈目瞪口呆,他們在繩子上,上不去、也下不來。幾個倒霉蛋心里一慌,手一松就從繩子上摔了下去。手榴彈在懸崖邊凌空爆炸了,灼熱鋒利的彈片擊中了其他還在繩子上晃蕩的鬼子,他們慘叫著跌入了山澗。
一旁的人精樂了,頭一扭沖著布萊爾豎起了大拇指,同時大喊道︰洋鬼子,好樣的!就這麼干,炸死他娘的小日本***。于是又是十來顆手榴彈在懸崖邊上爆炸了,就算是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被吊在半空中,也是干挨打,何況同樣是血肉之軀的日本人。又是七八個人跌入山谷,加藤倒是沒挨著彈片,他硬是被上面掉下來的鬼子兵給砸了下去的,在跌下去的一瞬間,他還在想︰完啦,再也吃不到媽媽做的壽司了……。川田伏在岩石後,渾身的肌肉在痛苦地抽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下慘叫著跌進山澗。
他恨不能抓住對面的支那人活剝了他們的皮,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絕不可感情用事,他用蹩腳的漢語喊道︰「對面的中國人听著,鄙人是大日本皇軍川田正男,我們不想找你們的麻煩,我們只是在找一個美國人。恕我直言,今日一戰雙方各有勝負,充其量是個平手,如果你們能把美國人交給我們,各自退兵,體面的結束戰斗,我相信對雙方都有好處。你們何必為了一個與你們不相干的美國人流血呢?請你們三思」。
趴在石頭後面的村民們看著滿地的鄉親的尸體,鮮血已經把褐色的石頭染紅了,不少人看了看鐵牛身邊的布萊爾,眼楮里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眼看軍心將動,鐵牛說話了︰「哦,你叫川田正男呀,你說這話就不怕被風閃了舌頭,你們在關刀鎮的奸婬擄掠敢說和中國人無關嗎?你們在南京殺害幾十萬中國人,敢說和中國人無關嗎?你叫漢奸進村害人難道我們還得謝謝你不成?」
鐵牛一句話把部分猶疑不定的村民驚醒了,胖子是個粗人,早听得不耐煩,便粗魯地罵道︰川田正男,我日你先人,想要人,沒門?我看你還是趁早投降,要不然待會胖爺一刀砍下你的狗頭。」川田一點也不生氣,他略帶責備地說︰「支那指揮官听著,你的部下太沒教養了,這可不好。有一點希望你們明白,我手下的士兵都是受過專業軍事訓練的大日本皇軍,他們的作戰素質想必你們也已經領教了。而你們大部分是一些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農民,如果硬要打下去,只會給你們增加不必要的流血,你認為值得嗎?為什麼不能考慮談判的問題呢?
川田說話的工夫,一個通訊兵匆匆趕來,遞給他一份電報︰木村已經收到了之前川田發出的戰報,目前大隊日軍已經在趕往黑石村的路上。川田看著手中的電文,嘴角浮現一抹獰笑。
「川田小鬼子听著,想要人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不過,你的鬼子兵死的也七七八八了,我勸你還是盡早投降吧!」鐵牛大吼著回應了一句。
「冥頑不靈!」川田嘴里嘟嚷了一句,拉過通訊兵對著他一陣耳語,負責通訊的小鬼子得到命令後一溜煙跑了。
飛石口的陣地上出現了令人害怕的安靜。鐵牛看著死傷一地的村民,在看了看所剩不多的彈藥,心里有點著急起來。東哥、胖子、人精和鄉親們面面相覷,他們不明白剛才還猛攻不止的鬼子怎麼突然間完全沒了動靜。同樣的問題也困擾著鐵牛。
「隊長,」富貴湊了過來,「鬼子怎麼突然沒動靜了,我看情況有點不太對呀!」
鐵牛望著前面鬼子所在的地方沉默不語︰這仗難打呀,目前我方雖然有一個易守難攻的有利地形但是真正受過訓練有戰斗力的人員不多,而且彈藥也快要經不起消耗了。川田正男突然不動了,肯定又有了什麼陰謀。現在看來,要想轉移鬼子對黑石村的注意力,避免鄉親們出現更多的傷亡除非能夠趁現在鬼子力量也不是很強大的時候突圍出去。但是,突圍就不可避免的要面對白刃戰。白刃戰對于特戰隊來說自然不在話下,但對于村民們來說就沒那麼簡單了,就算是一個真正的戰士第一次進行白刃戰都會忍不住雙腳發軟,何況是一群臨時武裝起來的村民。
「隊長,現在咱們怎麼辦?」富貴看著沉默不語的鐵牛,忍不住再次發問。
「看看情況在說吧!」鐵牛打算以不變應萬變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鐵牛扭過頭把東哥叫了過來,「東哥,趁現在鬼子沒動,你趕快叫人把受傷的鄉親抬下去。要不然呆會鬼子一動手,咱們就沒機會了!」
東哥點了點頭,把人精拉了過來,讓他馬上回村就叫一些膽大的女人過來幫忙。正說話間,平子手握大刀一溜煙的跑進了陣地。原來,處理好根爺的傷後,根爺讓他過來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