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兩聲槍響,隊員們立刻停下手頭的一切活動豎著耳朵听起來。
「隊長!」洪平湊了過來,「槍聲好像是從山的另一面傳過來的,我們應該找錯地方了。」
鐵牛點了點頭,「大家盡快繞過去,我相信繞到另一面應該能很快找到上山的路。」
夜晚的石窟,四周石壁上由動物油制成的火把烈烈作響,里面一派燈火通明。中間的桌子上早已經擺上了黑石村待客用的山羊肉和水酒,「劉副官」---賀必初帶著四個手下正圍著桌子大飲大嚼。
洋鬼子布萊爾已經跟著東哥走了,賀必初抓著一塊羊肉,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
「隊….劉副官,各位兄弟!」一個漢奸手下差一點叫出破綻,賀必初眼楮一瞪,他連忙改口,「這樣喝悶酒沒什麼意思,要不哥幾個來劃兩拳?」這家伙說完涎著笑料,看著周圍的同伴。
另外三個正要應承,賀必初眼楮惡狠狠的一掃,「你們幾個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任務了?」這句話一說完,他故意對著門外裝腔作勢、義正言辭的大喊起來,「日本鬼子入侵,國難當頭,我們是來執行任務的不是來享福的!都像你們這樣面對酒肉就忘記了自己身上的責任,日本人什麼時候才能趕出去?」
幾個手下馬上就反應過來,「劉副官批評的是,批評的是。屬下不敢了!」
「給我盡快吃飽了,然後去休息!等程司令過來,咱們好帶美國飛行員走!听見了沒有!」賀必初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明顯是為了說給洞口的村民的听的。
根爺家里,昏黃的油燈把東哥、胖子等人的身影拉得老長,根爺嘴里的煙斗早已經滅了,但他似乎沒有察覺到,仍然意猶未盡的把它含在嘴里。
「東子,洞里那幾個人怎麼樣?」
「就著水酒在吃肉,那個為頭的似乎在教訓他們。」
「教訓他們?他都教訓了些啥?」根爺把煙斗拿在手里,望著東哥問道。
「好像是要其他幾個別忘記什麼責任,要努力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什麼的。」
根爺敲掉煙渣,重新裝進煙絲,默默點了下頭,對東哥的回答未作任何置評。
「根爺、根爺!」外面的院子里突然傳來了村民的聲音。
東哥站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二子,怎麼了?」
「東哥,下午下山去的那個人又回來了。」
屋里的根爺听到這里立馬站起身,他幾步走到門口,對著二子問道︰「人呢?是一個人回來的嗎?」
「現在就在村口,人精他們把他攔住了!他是一個人回來的!」
「一個人?」根爺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他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他只是說要見他們的劉副官!」
東哥望著沉默不語的根爺,小心的問︰「根爺,難道他們真的是國民政?府的人?」
根爺「吧噠、吧噠」的吸著自己的旱煙,一邊搖了搖頭,「沒這麼簡單呀!」
「根爺,那現在咱們怎麼辦?」胖子從一旁探出腦袋問。
「東子,你把那個回來的人帶去見那個劉副官,注意觀察他們都會說些啥!」
「好了,知道咯!我這就去辦!」
根爺回過頭看著胖子道︰「小胖,讓村里的青壯年今晚提高警惕,槍不離身。一旦有情況大家迅速趕去飛石口,咱們黑石村進村的道路就屬這個飛石口最為險要,我們只要守住飛石口,不管他是什麼人有多大本事也別想進來!」
胖子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已經通知各家各戶了,另外飛石口現在已經安排了十幾個人。」
「這就好!」根爺吐了口煙,贊許的點了點頭,「這關系到咱村老少幾百人的身家性命,千萬大意不得!」
「根爺您老就放心吧!等下我自己親自過去守飛石口!」
「平子」根爺轉頭把自己的孫子叫了過來,「晚上你陪胖哥一起去飛石口,一定要提高警惕!」
「嗯!」平子听話的點了點頭。
賀必初所在的石窟內,假扮國?軍的漢奸們酒足飯飽,有兩個已經在臨時搭的木床上躺下了。另外兩個討好的圍坐在賀必初身邊,三人不知在聊什麼,不時發出輕輕的笑聲。
「劉副官、劉副官休息了嗎?不好意思打擾了!」東哥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賀必初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正在睡覺的兩個家伙听到外面的動靜,立馬睡意全消,模著盒子炮就站到了賀必初身邊。
賀必初揮手示意大家放松,然後打著哈哈對回應道︰「請進,請進!東哥這麼晚來是不是洋鬼子同意跟我們走了?」
東哥走進石窟,搖著手道︰「劉副官說笑了,這洋鬼子願不願意跟你們走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是你的部下回來了!」
「哦∼?是嗎?」賀必初表情一愣,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那快讓他進來吧!」
東哥沖外面拍了拍手,去報信的漢奸小跑著跑了進來。
「報告劉副官!卑職前來復命!」
賀必初一副很期待的表情,「回來就
好,回來就好!司令來了沒有?」
「報告劉副官,程司令說他有要事纏身,他明天上午帶政?府印信前來。」
東哥默默無語的站在一旁,眼晴仔細觀察者賀必初和手下之間的你來我往。
報信的漢奸回答完畢,立在了一旁。
賀必初看了看一旁的東哥,故意繼續問道︰「程司令還有沒有交代什麼別的事情?」
「哦,司令還特別交代不要***擾黑石村的百姓!他明天過來要親自向鄉親們致謝!」
話說到這里也差不多了,東哥拱拱手對賀必初道︰「天不晚了,劉副官和各位老總趁早休息。有什麼需要只要吩咐一下外面的村民就可以了,時間不早了,我就不在打擾了!」
「實在不好意思,大過年的還要鄉親們費心!劉某在此先代程司令謝過了!」賀必初一番話說得十分的誠懇,說話的同時還對東哥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東哥客套了一番,走了出去。
東哥一走,賀必初的表情馬上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對兩個手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去洞口處守著,然後對著報信回來的家伙低聲喝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怎麼回事?」
之前報信的家伙湊到賀必初耳邊低語了一番,賀必初馬上又眉開眼笑起來。
夜晚的山里,黑暗的叢林深處不時有猛獸幽藍的目光閃現,北風吹過樹林,發出「嗚嗚」的響聲,像一個邪惡的幽靈在低吼。山下的蘆河里河水靜靜的流淌著,偶爾傳來浪頭打在岸邊岩石上的水浪聲。
在夜晚到來之前,特戰隊已經發現了上山的小道。隱沒在兩旁灌木中的小路盤旋而上,像一根直通天路的帶子,伸向未知的天際。
鐵牛在靠近路旁的一個山坳里找了個地方把隊伍安頓下來,準備明天一早在繼續上山。經過近一天的模索,總算快要接近目標了。
隊員們圍著一簇篝火吃著干糧,猴子拿出水壺灌了一口,擦了擦嘴巴。火光把他的臉頰映得通紅,他無聊的拾起身邊的一根木頭,用小刀胡亂的削著。
「隊長,你說連長和刀子他倆回去了沒哦?」
鐵牛搖了搖頭,「不知道,咱們出來一天了,也許已經回去了也說不定!」
「誒∼,你們說連長和小刀在鎮里能得手不?」九保湊了過來。
「肯定能行的!」猴子狠狠的削下一塊樹皮,「咱連長是什麼人?在說還有刀子的飛刀吶!」
富貴、洪平等人看著猴子笑了起來,猴子急了,「怎麼?你們不信?」
「沒有,沒有!我們當然相信連長的本事了!」富貴笑著說完,接著又嘆了口氣,「這麼多天沒有連長他們的消息,心里怪不踏實的!」
隊員們的閑聊也引發了鐵牛的擔心,和隊員們比起來,他心里更加掛念自己的大哥。但是很快他就從思念和擔憂中掙月兌了出來,他站起身拍了拍猴子等人的肩膀,「放心吧,連長和刀子肯定能平安回來的。說不定現在他們已經在高家州和指導員會合了,咱們要好好完成任務,要不然就是連長回來了,他也會不高興的!」
「嗯∼」猴子點了點頭,「隊長說的對!」
火旺和土根模著手里的狙擊步槍,更加堅定了完成任務的決心。
篝火里的木材發出「 里啪啦」燃燒聲,鐵牛布置好夜里的崗哨,不一會的工夫,靜謐的山林里就響起了隊員們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