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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誠還在錦溪家養傷,那邊雖然不用怎麼收拾,可是倆人還是要準備炕櫃收拾東西,亂哄哄的,沒工夫照顧張誠。

那天晚上村長就宣布了新的政令,說道每人要把多出來的田地交回來,誰家也不樂意。不過村長挺會說,你們現在不老實,萬一上邊惹急了,讓你們跟那些新來的一樣每家就給一畝地,看你怎麼辦?大家一想也是,這時候還真說不準,他們總不好總變化吧。

接著村長又說了張忠幾個人的事,這時候與將來完全陌生的侵入者比起來,這三個有擔保的果然好接受。更何況一晚上曹二仙都樂呵呵的說那是我家親戚。村里人大多數不想得罪他,幾人入村的事就順利通過了。而且村長也沒說誰做擔保人的事,多數人真的以為是曹二仙帶來的,大家願意給他一個面子。

第二天張忠和*收拾物資,他們最早買進的都是超市里小袋精致面粉大米一類的,小袋好拿,不過數量肯定不多,另外還有糖果巧克力泡面一類的。熱量多數量也少,如果趕路逃亡的時候是好東西,可是平常過日子就不好了。除此之外還買了些帳篷等野外用品,其實還沒到那個份上,也是用不上的。

張忠和*給葉錦溪家送了一袋綠豆一袋蕎麥面,他們這邊不產這個家里也沒有,另外還拿了幾罐罐頭還有給虎子和大寶吃的零食,糖塊和巧克力,葉老爺子也沒白要,給了他們兩袋子苞米面,兩麻袋地瓜一麻袋土豆給了他們。以前都算不上好東西,現在這些就是頂餓的了。

張忠他們手上糧食也不少,不過要挺到明年就差些,加上錦溪家給的,就差不多了,不過現在糧食誰也不嫌多,晚上他們還去大院那邊用零食和一些日用品換糧食。村里現在不缺糧食,小孩子零食卻沒有了,小商店已經進不到了。有的家里糧食富裕的,也願意換,畢竟之前村里的孩子也是嬌慣的,一袋方便面也能換兩斤苞米面。

現在誰也沒辦法說明年會怎麼樣,就連電視里的專家都不敢說明年會恢復正常,而且只看今年的大雪明年恐怕更困難,所以再多的糧食也不能讓人有安全感。

之後他們又在家開小診所,張忠和*從京城買了些藥回來,一個是存著自己用在一個也是早預備開診所,*把京城里的房子賣了,弄了一些醫用器械,之前就是這些器械佔地方,所以存糧才不多的。有了這些東西,一些外傷小病就可以治療了。不過張忠決定這些藥要省些用。村里人一般小病也不去醫院,現在村子里有診所了,到時候給些米面或者干菜就行。就這麼的張家的生活漸漸好起來了。

張誠在錦溪家住了一個星期,腿上只是骨裂,手上重些,雖然變得有些沉默卻恢復過來了。

村子里開始統計每家要拿出多少地,拿那一塊,誰家要減地,為了不把地分成一塊塊的,村長還要協調換地,盡可能的讓村里人的地和將來要來的人地分開。

錦溪家的地要拿出父母兩份大約八畝然後每人減掉一畝,全算上一共去掉十七畝,不過虎子張忠他們幾個的地要從這里算,加上曹二仙五個人一共拿十五畝。這樣只要交出兩畝就好了。

按理說從西邊出地更容易,大田里就整裝了,不過他們研究後不但將大田里的地交出去兩畝還從西邊換了五畝。這樣西邊就有十二畝,東邊十八畝,挨著曹二仙他們十二畝。

這麼做是因為相比起來西邊的水源更充沛,而且這新換來的五畝正好連著錦溪家房子,錦溪家旁邊的水泡子今年天旱一點水也沒有了,要是明年還這樣,水泡子也能收拾出一畝多地來,以前沒人在乎,就怕以後大家有意見,萬一被收拾成旱田,讓別人家種了,那離錦溪家太近沒有安全感,沒準他們家有點啥事都讓人看去,所以他們干脆把這邊的地給換了,避免麻煩。這樣跟原本的七畝也能連在一起,來回十分方便。也容易看顧。

地分好了,村長報了上去,就等結果。

現在家里沒事,錦溪和錦陽倆人做接送人的生意,現在已經沒有汽車了,沒有柴油汽油車是開不起來的,天還冷了起來,下了幾場雪,溫度都達到零下二三十度,現在剛剛進十月,他們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

每天就走兩三趟,和錦陽換著來。

拉人的車弄成爬犁,木質的爬犁弄成背靠背式的,他自己在前面的座上,後邊座位較矮,一次能拉十個人。每次一個人給一舀子苞米面。當然給白面大米也行,不過他們這邊產苞米所以多數都給苞米面。遠的地方就多點,每天能掙一袋子。人可能都是適應性強的,現在人已經習慣了以物換物,錢都花不出去了。

錦溪挺喜歡這樣的事,就算冷點,也覺著踏實。其實每天掙的也就夠兩頭驢的飼料,隨著冬天提前降臨,家里人害怕驢和羊不適應得病什麼的,誰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牲口好像越來越壯。尤其這兩頭驢身上的毛厚厚的,吃的特多,大的那個好像再次發育個子也長高了,更別說小的了。只是隨著他們的胃口,家里的草料不夠吃到明年的。這也是錦溪和錦陽出來拉人的最根本原因。與他們相同的是羊,他們收玉米多了就去外面換玉米秸或者麥麩什麼的。養牲口的人家少了,這些東西存著也沒用,他們能換不少。

拉了一段時間車,錦溪他們也了解了外面的一些情況,市里完全亂套了,因為天氣驟變,一些身體弱的人都病了,還有好多都沒有挺過來,每天都有人死去,突然降溫讓很多地區的供暖設備出現問題,尤其是一些管道因為頭年里還有些積水,突然降溫將管道凍裂了,天氣寒冷維修也十分困難,在沒有供暖的情況下因為寒冷竟然有些人凍死,還有一些人使用煤取暖,以前沒使用過沒經驗,最後煤氣中毒的。

這樣的情況讓市里也沒辦法控制,後來建立了集中供暖點才好些,之後便是治安危機,因為災難突然市里雖然竭力的去救援,可因為警備不足,治安還是亂了起來,市里面出現了很多像冬瓜那樣的混混團伙,許是看世道亂了,很多人加入了這些人的隊伍,甚至上個月二十幾個團伙在城市里不同的地方作亂,搶奪了好多的大商場倉庫,這些大商場因為沒有供暖暫時關門,里面雖然沒有糧食卻有一些日用百貨,也是他們市里比較倒霉,原本的武警調出去很多去救災,結果又發生地震將道路封死了,市里武力嚴重缺乏,讓這幫人得逞,損失慘重。

除此之外,挨著城市的鄉村也遭了秧,很多凶徒帶人上門搶糧,一些百姓因為反抗而被殺。

錦溪很慶幸他們家偏遠,比較安全,不過一切還要警惕起來,他們村子在周圍人眼里恐怕就是一塊香餑餑,肉餅,而且他還打听到縣城周邊的村子也出現這種狀況。

回去告訴六爺,村子里的巡邏隊更加重要了,又增加了許多壯年。

錦溪和錦陽也不敢往縣里那邊走,出來都是兩個人,不再一個人走了。最多在周邊村子轉悠,身上都隨身帶著刀。他們倆算計一下,現在掙到的糧食換了草料,夠家里牲口吃一陣子,再做幾天就停了,天也實在太冷。

這天拉完人,倆人趕著車往回走,剛才送一家回娘家,還抱著孩子,竟然給了小半袋黃米面,估模得十來斤,約好了三天後去接。拿了黃米面,錦溪想著這兩天正好包黃米團子,家里有不少呢,都忘了,這兩天二嬸他們在家積酸菜,往年十一月份包,今年也不用等那麼晚,天氣不一樣了。

正想著突然听到滴滴聲,錦溪一愣,趕緊把手悶子摘了,伸到懷里掏出手機,他每天都把手機充電等待,可是從九月份開始手機的信息就再也沒發送過去,他都快失望了沒想到竟然響了。不是說通信塔都報廢了嗎?

點開短信,上面只有一行字‘等我回去’

看到這四個字,錦溪笑著流出眼淚,多少日子的擔心,一直不敢提起的話題,每次想到都難過的想哭,可是不想讓老人擔心,總算是有了回音。

遙遠的非洲

「扳手你真的要回去嗎?」僅剩的隊友帶著悲傷問。

那個叫扳手的高個子點了點頭「我一定要回去,無論遇到什麼,家里有人在等著我。」說著看了一眼手機。一條條信息似乎能讓他听到那人的聲音。他一定要回去,那里有他愛的人。

「你知道現在世界變了,我查過了世界末日到了,沒有那個地方是安穩的。沒有飛機沒有輪船,你知道你要走多遠嗎,一萬多公里,天吶必須穿過整個世界。就算你順利上路,可是一路上有多少危險,地震海嘯暴風雪,所有的災難。」

「以前的人坐熱氣球也能環游世界,我想現在比那時候好多了。」扳手說著從包里拿出世界地圖,然後從上面畫了一條線,「你看我不用走海陸,直接從陸地上過去,只要有公路就會有車。而且現在每個國家都是災難,至少我不用辦理護照。」扳手說完將地圖收起來,「好了維克我的兄弟,我要走了。祝你好運。」說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維克隊友長呼了一口氣,翻了個白眼,看到扳手走出好遠,「好啦好啦,我跟你一起走啦。」維克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串法語。

扳手笑著回過頭,「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維克很不滿的跳腳「沒有我你會找不到路的。沒有我你電話里的信息也發布出去,沒有我你車也開不出去,沒有我你走不到地方,所以你得感謝我這個無敵後勤。」似乎做了這個決定之前的悲傷也消失不見了。他們一個團隊十多個人,從叢林里出來就剩下兩個了。

扳手呵呵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我們去準備回去的物資吧,雖然就我們兩個人不過想想穿越非洲大陸回到亞洲,這是一個壯舉。」

「可惜沒人知道。」

「我們自己知道就好。我希望今年的新年能在家中渡過。」

「這可有點難兄弟,要知道現在的路況太差了。」剛從叢林里出來,弄到現在的信息,他都有點崩潰了,就在他們進入叢林的時候世界末日就來了,看著外面的災難,叢林里動物的變化就可以接受了。

「其實卡拉爾在機庫留了一架飛機。如果有足夠的機油,我想我們能飛回去。」

「噢,你這個混蛋,又是保密,你說你到底有多少隱瞞的,我們不是好兄弟嗎?」維克氣呼呼的說著。

「你知道我必須保證回家的路所以你明白的。」

維克翻了個白眼,其實他沒什麼生氣的,「那麼我也跟你分享一下,如果我們去一趟吉布提,我們應該就有足夠的物資離開。」對于他們這些有今天沒明天的佣兵來說誰沒點秘密呢。

「所以我們扯平了。」姜宸有些驚喜,這樣回家的路更好走了一些。

「對,不過我希望你以後認真對待你的戰友,因為我們一起戰斗一起存活,這是我為什麼願意跟你離開的原因。」

「我以為你無處可去才跟著我走的?」

維克撇了撇嘴,「切-才不是那樣。」雖然他在這個世界上是沒什麼牽掛了,可是以他的本事那里不能過的好。用得著跟你。維克有些嘴硬的說了句,只是心中確實有些不舍唯一的戰友和伙伴。

「喂,你的那個寶貝是什麼樣的?長得可愛嗎?我覺著你們東方人都長得差不多。」

姜宸走在前面,眼楮看著遠方,神情里帶著思念「他呀,在我眼里是最可愛的。」

「我知道你們那里有句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對吧。」維克念著一句別扭的漢語。

姜宸听著笑了一下「雖然你說的沒錯,可是維克,趁著回家的時間,我教你漢語吧。至少听著不這樣別扭。」

「噢,這有點難活計。」維克搖了搖頭,「反正我們走很遠的路就學學吧,不過現在跟我講講你跟你家寶貝的故事吧。」

「我們啊,應該算是青梅竹馬吧。青梅竹馬你知道嗎?」

「那是什麼?」

「那是——」

回家的路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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