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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似乎不是那麼可怕

今天是周二,日子沒什麼特別的,但是對于陳二來說,今天卻是開張營生的好日子。

陳二自小父母雙亡,靠街坊鄰居和政府救濟好容易成年,最後卻不學無術,混成了地痞流氓,職業三只手。作為一個幾度進過局子的罐頭(慣偷),陳二非常清楚什麼時間「做生意」比較合適,而什麼時候又是絕對不合適的。

周二,對于陳二來說,那是正常營業的日子。這個時間,熱鬧的地帶人不至于太多,在突發狀況的出現下,只有比較小的可能被熱心觀眾拾掇住,畢竟人員基數在這,人數少了,熱心觀眾出現的概率自然也小。

陳二也一度對自己的這種判斷很是自得。況且,他的名字就帶個二,人二不二尚且兩說,反正陳二覺得,周二與他最為搭配,他也一直把周二看作自己的幸運日。況且,以往只要選擇在周二出手,那也是無往不利手到擒來,即便遇到些阻礙,也是能保證及時月兌身的。

作為一個有教育背景的職業地痞,陳二深知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的道理。為了以防萬一,陳二還是隨身攜帶著一把購自藏民的刀具,若是真有什麼特別狀況,陳二還可以用以威脅。不過,大部分時候,只要陳二祭出寶刀,那他的世界就沒有不平之事了。此大招也確實是陳二的看家本領,配合著他那唏噓的胡碴子,鋒利的目光,除了條子,出道至今,還沒有他拿不下的鳥人出現過。

陳二一直對自己的智商感到自豪,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有思想,有文化,敢想敢做並不失機警的五好流氓。

但是,今天發生在開源商城四樓的狀況,卻有些出乎陳二的意料了。

按理說,今天是周二,正是陳二所謂的幸運日。但在商場四樓的一家店內,陳二對一個中年婦女實施偷竊的過程卻沒有那麼順利。

自打這個女人出現在商場外,陳二便開始觀察——女人顯得很是富態,肩上挎著一個紫紅色的坤包,內里鼓鼓囊囊,陳二覺得無論是穿著還是包包的含量,這女人都彰顯著肥羊的氣質。對于肥羊,那自然是寧殺錯不放過!陳二果斷尾隨。

商場內,陳二小心的避過女人的視線,悄然觀察其購物的經過。觀察期間,這女人只在一樓化妝品部購買了一些化妝品,陳二遠遠的就窺見女人包里紅的白的厚厚一大踏踏,那花花綠綠的顏色,差點晃花陳二的狗眼。此情此景的刺激下,他爆發了,興奮了,陳二仿佛看到,無數的毛爺爺正在對自己招手,發出饑k的訴求。

「主席,讓陳二來拯救你!」這,就是陳二那時的心聲。

緊接著,陳二按捺住躁動的小心肝兒,一路尾隨目標來到四樓,這個時間樓上的顧客並不算太多,比起一樓的環境和人員要簡單多了,是個下手的好機會。陳二不再猶豫,趁女人將將走出一間店鋪,猛地從背後接近目標。

作為一個扒手,搶劫神馬的最討厭了!一點技術含量都木有好不好。但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作為隨時可以跨行業的專業人才,陳二對于偶爾的客串,還是可以說服自己接受的。

在做出這個另自己厭惡又欣喜的決定後,陳二,也變成了進擊的陳二!

仔細觀察,迅猛出擊。

在接近女人的瞬間,陳二猛地出手拽住坤包,用力向後拉扯了一把。作為一個小小的坤包,一般情況下,在大力的拉扯下,肩帶是很有可能斷掉的,再不濟也會從後方發力,導致受害者失去重心向後傾倒,在這個摔倒的過程中,人處于本能的反應和物理定律,會自發的先保全自身不受傷害,于是包包就極有可能月兌手,從而被陳二乘勢搞定。

這一切的過程演化,已經在陳二的腦中反復復盤過無數次,智商上的優越感又一次油然而生。

可惜,事不遂人願,今日陳二的跨行業之旅,被這個女人在最後關頭緊緊的挽在了臂彎之內。而包包的肩帶,也沒有如想象中那樣斷掉或月兌節,女人雖然如千萬次復盤般向後倒下,但是順勢的,這個原本陳二眼中富態,現在卻是肥胖的女人,也用雙手拽住了陳二的褲腿。

在倒下的同時,女人大聲的「啊???」了一聲,緊接著,她就反應過來自己被搶了。

也不知是出于什麼心理,胖女人並沒有被完全嚇傻,雖然她之後干嚎救命搶劫的嗓音略顯顫抖,但是,陳二這一遭出手,卻是出師未捷腿被撈,暫時擱淺了。

短短幾十秒的拉扯功夫,事發周圍已經圍上了好幾號人,陳二邊用力撕扯著褲腿,邊用余光觀察周圍,他發現有人已經打電話了,出于職業的敏感性,陳二覺得一定有人報警——

此地不宜久留!

正當陳二痛下決心,準備再次跨行充當一次毆打小朋友的惡人時,一個年輕的男子跌跌撞撞的沖進了圍觀的圈子內,陳二停下自己準備施暴的腿,抬頭看向這個發型明顯與衣著不搭的**。

陳二覺得,這種情況下,國人的素質決定其行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光榮傳統,陳二覺得國人不應該拋棄。隨隨便便就能丟棄中華優良傳統的人,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而眼前這個年輕男子,就是將國人優良傳統棄之如敝屣,應該被社會和國家果斷和諧掉的存在,這種看不清形勢的腦殘,一定要送進x市二院接受治療,這才是最利國利民的選擇。

更別說這個**嘴里還念念有詞「刀刀刀」的,難道這貨已經發現自己帶著家伙了?發現了還跳出來,傻缺麼?

閑話少敘,既然這**敢跳出來,就不要怪哥整大的了。

陳二心下不斷的思量,行為上,也在緩緩的調整情緒。他按捺下略微緊張的心情,讓自己的目光漸漸變得凶狠,並從懷里緩緩抽出那把珍藏的寶刀???至于地上的女人,有必要的話,一腳也就月兌離了——一個不敢松手或爬起的女人,不足為懼。

陳二默默回想著《演員的自我修養》,逐漸調整好狀態,盯著那個突然跳出來的**,惡狠狠地開口︰

「小逼,想管閑事?」陳二說完這句話,趁對方還沒有想動手或反應的功夫,猛的掄起右腳,踹在地上的女人月復部,他要先擺月兌後患。

「啊???」

一聲慘叫,女人被踹中小月復,劇烈的疼痛使她本能的松開了雙手,整個身軀也弓了起來。伴隨著低低的申吟,女人已經肥蝦一般,在地上輕微扭動起肥胖的身子。

陳二騰出手腳後,先是用余光打量起周圍——能不麻煩就不麻煩,他試圖尋找合適的逃跑路線。可國人的另一大優良傳統——圍觀,卻極有可能導致陳二計劃的失敗,與其這樣,陳二考慮,還不如一勞永逸,解決掉眼前的**,敲山意為震虎,還我大天朝一個郎朗乾坤,順帶對日後想要行俠仗義的**們送去警醒。

???

蘇牧已經在圈內站了好一會兒。

游戲中不說,可是這里是現實啊!

蘇牧覺得世界是尼瑪怎麼了,才出院,難道又要進去?看著眼前的男子從懷里抽出一把刀來,蘇牧本就打顫的雙腿抖得更厲害了。內心里,蘇牧更是將推自己的魂淡詛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看著對方突然發力踹向地上的女子,蘇牧覺得那一腳就像踢在了自己的蛋蛋上,連牙根兒都酸了。

對于這種情況,蘇牧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等警察?萬一不能及時趕來呢?電視上不都是歹徒完事提褲子走人,警察才出場收拾殘局安慰群眾的麼?難道到我這就能有奇跡?對,對,還有保安。商場的安保應該還不錯,或許等保安是個不錯的方針?

但是,現在!現在該怎麼拖住對面的貨,看著對面那張猥瑣的臉,蘇牧覺得一股騷氣撲面而來???

在這短短的片刻,蘇牧腦子中轉過很多念頭,但是並沒有能破局的辦法出爐,除非把對面那人揍死?問題是,蘇牧覺得自己沒那能力啊!

???

反觀陳二,那可絕對不是一個慫貨,他並不知道對面的**是如何蹦出來的,不過有一條陳二是肯定的,既然敢出來,就是有想法的人,陳二必須謹慎應對,而且,時間對于陳二來說,是最緊迫的,絕對容不得對方拖延。

看這個情形,對方在看到寶刀後也沒有後退的跡象,完全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陳二可不知道,對面的蘇牧是被嚇得不敢妄動鳥。

陳二心念急轉,既然對方想來硬的,那說不得要真下手了。雖然以前沒有真的捅過人,但是想起同行和兄弟們的諄諄教誨,陳二相信自己還是能保證不出人命的,銀子的誘惑太大了,陳二決定豁出去開個洋葷,回去也好當作資本給兄弟們吹噓一把。

緊張的氣氛在醞釀,周遭圍觀的看客們,在陳二抽出凶器的同時,也低聲的咋呼了一陣。

蘇牧腦子里很亂,他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難道說自己是路過?話說不帶這麼玩的啊。對方能信才是腦殘片吃多了。而且這麼多人看著,蘇牧一個自詡為純爺們兒的漢子,怎麼能畏縮的求饒,國人的面子工程還是深入蘇牧身心的,他做不到!

「不能退,又不敢打。這尼瑪是要親命的節奏啊。」蘇牧內心哀嚎。

正當蘇牧還在糾結著怎麼拖延,對面的陳二卻是不給他機會。就看陳二猛地撲了上來,抬手舉起寶刀,邊沖邊嗷嗷嚎叫著以壯聲勢。

「啊???啊???啊????」

蘇牧瞳孔瞬間收縮,在發現陳二動作的瞬間,本能般往後退出一步。這一步後退,完全是發自潛意識,蘇牧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只覺得自己的後背都濕透了,被冷汗打濕的???

陳二下定決心後悍然行動,他瞄準蘇牧的臂膀,只打算用五成力氣劈砍。這樣,在避免砍斷對方胳膊的同時,又能給對方造成成噸的傷害和恐懼。對,就是成噸的傷害,網上不都這麼說麼。

這麼考慮的時候,連陳二都被自己的善良所打動——

哥???還是太仁慈了啊!

眼看距離拉近,陳二拋開心下的感慨,將注意力集中在打斗的過程上。就看他用右腳猛地在地板上墊了一步,之後邁進左腳便于蓄力,這時,陳二還不忘記「嗷」的一嗓子,給自己壯膽的同時,也給對方降降氣勢。

陳二完成了墊步蓄力的動作,他想向下揮刀了,原本認為能給對方造成傷害的一擊,突然間在陳二眼里變得遠了點,他發現自己墊的那一步似乎不大夠用,貌似好像可能還要再墊一步?

于是原本該揮刀向下猛砍的姿勢被硬生生止住,陳二好似抽搐般又緊著向前再墊一步,同時再次蓄力???

「額???」

原本蓄謀再來一發的「嗷嗷嗷???」,硬生生被卡在嗓子里,憋出了一個「額」。

陳二發現尼瑪距離還是差的有點多啊。

這次陳二看清了,在自己改變姿勢,向前憋屈的墊步發力時,對面那個**卻向後猛退一步,而且這一步,還尼瑪是好大的一步???

陳二覺得好難受好受傷,電視上和兒時的故事中,都不是這樣演的啊!怎麼著也應該近身了啊,怎麼還是這麼遠?尼瑪這商場的空地兒,就不能小點兒麼?還有那**,你能不能後退的不要那麼從容那麼用力啊!哥都砍不到了有木有!

陳二雖然難受,但是他不能放棄???陳二繼續進擊。

陳二目測,自己已經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對方只剩躲避!

陳二安慰自己,就在下一刀,就在下一刀!一定砍到丫!

結果???

連續四次,陳二都沒能發力成功,每次都欠著一點距離。而每當陳二抽搐般改變重心,以期重新發力的時候,對方就似看穿了距離和方位般提前向後退出。這個距離好死不死的,反正讓陳二很難受——砍吧???砍不到!不砍吧???那自己是在當逗逼?而且,陳二還覺得,若是貿貿然砍下去的話,可能會反受對方所制,他認為還不如繼續保持壓迫感,讓對方投鼠忌器,不敢貿然還手,畢竟一把刀的威脅,還是不小的。

如此這般,周遭的圍觀黨觀看了一場似乎鬧劇的表演,搶劫的不斷「嗷嗷」進擊,中途總是會羊癲瘋發作般的劇烈抽搐一下,就像腦殘片吃多了,或是腳下通電,踩一腳,電一管子,踩一腳,電一管子。原本很嚴肅的場合,眼下卻硬憋出許多笑聲。逐漸的,笑聲越來越大,一陣陣的哄笑在陳二耳根子炸響,陳二覺得自己被嘲諷了,自己被秀智商了,而且非常明顯的,自己被對方秀了一臉的翔。

這種惱羞成怒的感覺讓陳二捉雞了,就看他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更長遠的蓄力???但是,還是夠不著啊尼瑪???

陳二哭了???

「啊啊啊啊啊???」

悲憤欲絕的陳二徹底暴走。什麼不出人命,什麼計劃變化,什麼什麼你大爺的,完全被他拋諸腦後。陳二索性改變進攻路數,怒吼著大踏步沖向蘇牧。這次,陳二決定不沖到對方面前絕不揮刀,看你退的快還是我跑得快!什麼攻擊距離的預判,什麼蓄力攻擊,陳二完全不在乎了,他本著臉貼臉心貼心的原則,咆哮著直奔蘇牧而去???

蘇牧很緊張,他隱約能听到周圍傳來的陣陣笑聲。

但是,尼瑪你們在笑什麼,這麼嚴肅莊重的場合,你們不覺得你們就這樣肆無忌憚的笑出來,很不合時宜麼?好歹考慮考慮我的感受啊,就算不考慮我的感受,你們也應該考慮考慮劫匪的感受啊,你們還有沒有愛心,有沒有同情心,有沒有良心?喪心病狂!喪心病狂啊!

???

蘇牧的內心在吶喊,這些心聲猶如光電般瞬間劃過蘇牧的腦海。

蘇牧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只是本能的覺得對方要砍自己了,不能被砍到???對方又要砍自己,還是不能被砍到???對方還要砍自己,就是不讓你砍到???

漸漸的,蘇牧發現對方好像有點不對勁——

自己似乎一直沒有被對方征服啊!而且,對面那貨好像砍不到自己的樣子?手太短了麼?殘疾人吧!啊哈哈哈。

蘇牧有空轉移注意力嘲笑對方了。

他覺得自己還很安全。而且那啥,眼下這糟糕的情況,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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