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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節︰是不是有了

張須陀盛情邀請李棟出仕,李棟卻堅決拒絕,就是父親李渾親自出面勸說,他也不松口。張須陀和李渾二人十分驚訝,李棟換了一個人一般,變得他們都有些不敢相認。

當時李渾十分生氣,提高聲音質問︰「到底為什麼,你倒是說個理由啊!」

張須陀究竟統帥軍伍多年,考慮事情周到全面,李棟心中的一些真實意圖,他連蒙帶猜的,揣出一些來。

這次李棟拜堂成親,事發突然,讓人始料未及。一定是他遇到了棘手之事,困難程度之艱,阻力之大,危險程度之高前所未有。他便逃避這件事,以至不得不倉猝結婚,再以此為借口,將那件事避過去。

依李棟的聰明睿智和對戰場的嫻熟程度,將他逼得不得不逃避,絕不是戰事,而是戰事以外的。

李棟既已嗅到危險,那麼自己就不能再逼迫他,也要給他留一些空間,使他冷靜思考一下。

「你既然心意已決,我也不勉強你。不過老夫還想提醒一句,稍後洛陽方面將有重大的消息。多則月余,少則十數天,你仔細考慮一下,那時如何適當的拒絕才好。我們一定還有機會再見面的。」

提醒完李棟,張須陀略一抬手,抱拳告辭李棟父子二人,趕到李宅外面,準備啟程回齊郡。

李渾慌忙出去恭送張須陀,李棟尾隨後面,一道送到宅門口。

秦瓊和羅士信二人,躲在門外一個偏僻的角落,正商量著什麼事。羅士信沐浴春風,秦瓊也微笑不已。二人見到張須陀出來,李渾李棟父子也送到門外。知道張須陀要回齊郡了,忙收起笑容,一前一後來到眾人面前。

「二哥,什麼時候回齊郡吶!」見張須陀已經上了馬。李棟仍然盯在原地。絲毫沒有一起走的意思,羅士信便嗡聲嗡聲問道。

李棟還沒解釋。張須陀在馬背上稱道︰「他呀,新婚燕爾,自然要多休息一段時間了。」

「不!」李棟的態度仍然很強硬︰「這次是絕別。我以後……永遠不再沾手軍務。就此別過,彼此珍重。」

說完。不再听他們議論什麼,轉身徑自回到院內,一轉彎便不見了。

勸也不是,留也不是,李渾臉色十分尷尬,只恨恨稱道︰「反了天了,我就不信。還管不了他!」

「縣丞不必如此,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靜一靜,時機成熟了。他自然出面。多日打擾,甚感不安,就此別過,有時間他日再聚。」張須陀忙勸住李渾。馬鞭輕揮,催馬離開李宅。

秦瓊和羅士信隨即也騎上馬,心中疑惑,李棟怎一反常態,難道結婚讓他利令智昏,還是過度貪戀安樂之鄉,英雄氣概盡失?

此次一別,難道便成終生遺憾?再也見不到那個英武絕代的結拜兄弟了?秦瓊旋即又考慮到,他雖然不再出仕,可沒拒絕讓我等不要再來,只要有這個條件,早晚會把他勸說出山的。

李渾眼望眾人背影漸去漸遠,感動得淚眼模糊。自家這個小雜種,前輩子修了什麼福份哇,郡丞親自參加婚禮不說,還如此盛情邀請。就是我這張老臉,也倍覺榮光。

章丘縣城官吏眾多,請來齊郡官長的,我李渾還是第一個。唉,可惜犬子不懂事啊,令張郡丞傷心了。真是兒大不由耶,我越來越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麼了。

李渾沉重搖搖頭,不由自主長唉一聲,不勝唏噓地感嘆。

隨後的十數日,李棟一直奇奇怪怪的,反復推測張須陀所說,十日以後洛陽方向將有重要消息究竟所指何事。連續十幾天,從不同的角度推測,都沒想出所以然來,後來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這段時間,李棟的日子過得極度悠閑,在家陪陪新娘子,陪母親鄭氏嘮嘮閑嗑,得空到郊外轉悠轉悠,有時還到白雲湖垂釣。白天養足精神,晚上便與陸柔一起「造人運動」。

如此過了月余,有一天早起,李棟還在昏睡之中,陸柔剛起床,便捂嘴干嘔起來。想吐卻吐不出來,想壓制卻也抑制不住,李棟自然就被驚醒了。

用肘撐著床榻,被褥半覆強健的身體,李棟疑惑問道︰「怎麼了?不舒服麼?要不要去看郎中?」一邊說著,一邊舉起巴掌,輕輕拍撫陸柔的玉背。

「我……呃……呃……我……」陸柔想說,卻說不上來,張嘴幾次都被咽喉翻滾上來巨浪壓下去,不知是氣極,還是幸福到極點,最後陸柔眼含淚水,朝李棟輕輕搖了搖手。

「你到底怎麼了?昨晚還好好的,早起便……啊……難道是……」李棟見愛妻身體不舒服,睡意全銷,三兩下胡亂套上衣服,正想埋怨,腦袋中靈光一閃,心中大喜︰「難道……有喜了?」

「我……呃……」陸柔仍然說不上話,只能艱難點點頭。

李棟撲稜翻身,從身後擁抱陸柔的縴腰,喜道︰「你的意思是……我要當父親了?」

心事被猜中了,陸柔臉上飄過一層紅霞,此時月復中翻滾如浪的惡心感也漸漸退潮。連忙制止李棟,稱道︰「大呼小叫干什麼?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懷上了。你陪我到藥鋪,請郎中把脈確認一下才好。」

「這個……我去不合適吧?讓娘親陪你去不是更合適?」陸柔的話,讓李棟高興半截,偏還留著半成希望,讓他心中七上八下的十分難受。

「瞎說!」陸柔嬌嗔道,順勢偎在李棟懷中︰「如果不是呢?豈不是讓娘親白白歡喜一場?等確認真有再告訴他們也不遲。」

「此話有理!自己剛才還不是空歡喜一場?娘親年事已高,早就想抱孫子了。看到別人家的小崽子,也喜笑顏開的。恨不得當時就想把別人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孫子。還是等確認了以後再告訴她老人家吧。」李棟想到。

這時陸柔靠在懷內,李棟便覺懷中一陣溫熱,噴香撲鼻。陸柔長長的頭發無意間掃到李棟的鼻翼,使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陸柔吞兒地一聲笑起來,撒嬌稱道︰「你是不是也有了?也要干嘔起來啊!」

李棟假裝自己暈了,松開手直挺挺「咚」地一聲躺倒床上。

陸柔轉身瞧著李棟,幸福而滿足地笑起來了。

早飯時,李棟和陸柔二人都不大說話,只是低頭吃飯。李渾和鄭氏瞧二人臉色不對勁,便一個勁猜測地問道︰「你倆咋了?今天話特別少,昨晚吵架了?」

李棟剛把一口飯填嘴里,還沒咽下,听到母親如此猜測,飯差點噴出來。心中急想回答,咽得有些急,竟噎在脖子里,半晌沒掙出一句話。

陸柔趕忙替李棟回道︰「哪有,瞎說。」

這時李棟才把飯咽下去,瞪了母親一眼,稍稍提高聲音稱道︰「吃飯吃飯……趕快吃飯。」

李渾吃完飯放下碗筷,把鄭氏叫到一邊,不知道交待些什麼機密。鄭氏一會就回到飯桌前,絮絮不止,前三年後五帝的講夫妻相處之道,無非是勸他們二人要相敬如賓,萬萬不可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得家庭不和。

李棟在一邊只是偷著樂,陸柔紅著臉一聲不吭,加快速度吃飯,只想早些逃離飯桌。

飯畢,僕人拾掇完以後,李棟便和陸柔雙雙離開李宅,趕到一家藥鋪,請來一名老朗中,讓他幫忙把脈。

老郎中探出手去,號了左手號右手,號完以後沉吟半晌沒有吱聲。

陸柔急于知曉老朗中想說什麼,可她一個女孩家有些話又不方便直問,求救的目光投向李棟,意思要他問郎中事情到底如何。

李棟很懂事,急忙袖出幾枚銖錢,放在朗中手中,請教道︰「還請老人家指點則個,這脈象是怎麼說的?」

老郎中仍然沒有言語,只是把手往李棟面前送了送。

李棟登時會意,老朗中嫌給的錢少,索性便把整銖錢全送給他了。陸柔想制止他,已經晚了。

老朗中感到手中的份量不輕,倏然收手,急忙揣到懷里,這才睜開眼楮喜笑顏開︰「恭喜二位,賀喜二位,回家準備尿布去吧,多多益善。」

李棟眨巴眨巴眼楮,忙向陸柔看去。陸柔听到郎中的話,也向李棟看來。二人的目光剛一接觸,旋即閃開。陸柔的臉又紅了。

因在藥鋪,李棟心中雖然狂喜過望,也知道不能大聲嚷叫,眼中含笑,連眉毛梢都是笑意盈盈地沖郎中點頭致謝。

郎中又開些安胎藥,叮囑陸柔如何服藥及安胎注意事項。李棟和陸柔二人千恩萬謝後,雙雙離開藥鋪。

離家還有很遠的距離,李棟便瞧見自家門口圍了許多人,人群之中夾雜著許多府兵,吵吵嚷嚷的十分熱鬧。

若是父親回來,不會帶這多府兵,即便帶了,也不會大聲吵嚷。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李棟收起即將當父親的喜悅,心中疑慮重重地扯著陸柔,稍稍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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