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
笑過,鬧過。卻抹不去心底的哀傷。
痛過,哭過。也只是在回憶著過往。
悲悲喜喜,聚聚散散。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
一念執著,誰又能逃的月兌?
逝者已矣,留下的,是生者的思念,與不舍的落寞。馮山死了,為了他的兄弟,為了他堅守的信念,他戰到了最後一刻,力盡而亡,含笑而逝。
白盔白甲,白旗白袍。一夜之間,陸听濤的大營內被白色所盡染。
鼓點低沉,號角哀怨,戰馬嘶鳴,戰刀出鞘。
一聲聲誓言,響徹九天,傳達著思念,堅守著信念。
「出發。」
「必勝,必勝。……」
大軍已去,陪在陸听濤身邊,與他一起為大軍送別的柳濤,一臉凝重的問道︰「能行嗎?是不是太冒險了,兵力對比,可是一比二十。太過懸殊了。」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在懸殊也不怕。」陸听濤肯定的回道。
「可是,萬一趙無極並沒有像我們預料的那樣逃了,而是返回了大營,該怎麼辦?到那時,可就不是出其不意了,而是自投羅網了。這一點,你想過嗎?」柳濤擔憂的追問道
陸听濤盯著柳濤看了一會兒,同樣一臉擔憂的問了句︰「柳濤,你怎麼了?你究竟在擔心些什麼?昨日定計之時,你也是同意的,可今天你又如此。你……。莫不是馮山之死,影響了你的心境?你該不會到現在還在自責吧?你可別忘了你是修行之人,修行之人最忌的就是心有執念,一旦心中存了執念,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後果不堪設想。你可多加小心,最好找個機會閉關自省一下。他人是幫不了你的。」
「這……」听了陸听濤的話後,柳濤自己也嚇了一跳。正如陸听濤所說,他柳濤的確是給自己帶上了枷鎖。
逃亡之初,一直是毛雲飛和上官飛在主持大局,柳濤一直都是在協助他們。那時的他並沒有什麼大的壓力,因此,那時的他心境自然也沒有什麼改變。可是,自德寧之事鬧出後,上官飛和毛雲飛因為自責鬧得不可開交,也無法在繼續帶領大家前行。而柳濤也就成了無可爭議的領頭人,也就是從那時起,自感責任重大的他,決心要把人全都完好無損的帶回陸听濤身邊。這就是他的執念。他在無形之中給自己戴上了一道枷鎖。
這枷鎖也就是他當時的執念造成的。當時,若是他成功了,那麼這道枷鎖便會自行消除,對他毫無影響。可是,偏偏就出了意外,假歐陽俊一路上都在給大家找麻煩,不斷的把眾人往死路上引。他利用兄弟情,成功的把人從柳濤的身邊帶走了,帶進了死亡之淵。盡管柳濤使盡了渾身解術,卻最終還是沒能救下所有的人。馮山死了。
馮山之死,把這道由執念所造成的無形之鎖,化為了有形之鎖。人死不能復生,他決心要做到的事情,注定了再也無法完成。沒有了任何可以彌補的方法。心中的自責,兄弟慘死帶給他的劇痛。使這道枷鎖,這縷執念,深深的扎進了他的心底。令他難以自拔。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時的他看出了假歐陽俊的真面目,為了大家的安全,為了他的責任,他把那股執念成功的轉化為了動力,使他變得更加的睿智了起來。最終,不僅僅利用假歐陽俊成功月兌困,還把假歐陽俊給帶了回來。並親手宰了假歐陽俊。事到此時,若是他能以正確的心態面對的話,那麼。此刻的他必會有所突破。
可惜,他沒能化開心中的執著。見了陸听濤之後,仇人以殺,重任以卸,他心中就只剩下了內疚。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此刻,正是那股執念在阻礙著他的心境,阻撓著他的判斷。令他失去了以往的果斷,變得猶豫了起來。就象現在,本事大家包括他自己在內,都已認定之事,可到了這關鍵時刻,他又起了懷疑,否定了大家,也否定了他自己。
「呼!」柳濤重重的呼了口氣,讓自己放的輕松一些。而後,像陸听濤請教著說道︰「陸爺爺和媚兒這兩件事,你是怎麼化解的?」
陸听濤思索了一會兒後說道︰「無法化解。爺爺為了我失去了所有的功力,媚兒為了我獻出了生命。這兩件事是我心底永遠痛,如何化解得了?」
「你尚且如此,我該如何?」柳濤苦笑了一聲後說道。
「可我並沒有讓這兩件事影響到我的心境。」陸听濤回道
「你如何做到的?」柳濤再問
「愛。」陸听濤笑言道
「愛?」柳濤不解。
「爺爺為了救我,失去了一身的功力,是愛。媚兒為了救我,獻出了生命,也是愛。我若是因此而頹廢,豈不是辜負了他們的愛嗎?我愛他們,所以,我不能就此低迷。我要讓他們的付出有回報。這個回報就是,活得更好,變得更強。懂了嗎?」陸听濤說完後,雙眼緊緊的盯在了柳濤的雙眼之上,直到他看到了一絲久違的亮光後,才翹起了自己的嘴角。
「唉!你說的跟天書是的,誰能懂啊?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還是自己想轍吧。馮山年紀輕輕的就掛了,太可惜,太浪費了。我看我就替他活了吧。我們兩個的壽命加在一起,怎麼滴也得兩三百歲呀,要是在努努力,爭取一下進步,估計活個五六百歲應該也是可以的,我就活他個五百歲在死,應該差不多了,就這麼定了。那個,你先忙著,我先去定個計劃,以後這四百多年,要是沒個計劃,到時候,都不知道去欺負誰,禍害誰。那就不好了。」柳濤一邊說著,一邊笑著向大營內走去,怎麼看他那樣子,怎麼覺得像是馮山附體。
「唉……!尼瑪的,小爺幫你解了心結,連句謝謝都沒有啊?十三族的人,果然都他嗎的不是東西……。」陸听濤郁悶的叫囂著,一直到那道猥瑣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他依舊沒能出了這口氣。
「娘的,這小子提升了,不還口都能把我氣個半死啊。在這麼下去,該管他叫老大了。他哪來的魅力呢?怎麼看見他就來氣呢?這尼瑪就是最高境界啊!比我還猥瑣,太可氣了。」陸听濤極度的不服,誓要掙回猥瑣第一人的稱號。
「喂!趕緊過來,接應部隊該出發了。集合。」柳濤猥瑣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陸听濤眼中。
「我靠,反了你了,居然敢命令我?你給我滾過來……。唉!唉……!等等我。娘的,這是我的兵……,得由我的指揮。」
「且。等你指揮,雲飛他們該罵娘了。趕緊的,就你最慢,快點,再不來,不等了。」
「靠。真反了。我才是老大……。」
「嗦,誰和你爭了似的。出發。」
「必勝,必勝……」
「唉……。唉……!等等我啊……。」
……
「上官,快看,敵軍大營到了。別和我爭,我帶人先上了,你注意掌握時機接應我就行了。」毛雲飛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對上官飛說道。
「屁話。什麼叫別和你爭啊?論歲數,我比你大,是你別和我爭才對。我來。你押後。」上官飛一副很仗義的樣子說道。
「好。那就你先去。」毛雲飛很痛快的回道。
「好。既然你這麼執著,就你先……。唉……!不對啊!你怎麼不爭了?」上官飛郁悶的說道
「孔融讓梨的故事你听過吧?我這是謙讓知道不?你都說了,你歲數比我大,還得意言明不讓我和你爭,我怎麼好意思再爭吶?去吧。我吃些虧無所謂的。」毛雲飛很不要臉的說道
「不對吧?不對吧?我怎麼感覺上當了?還尼瑪孔融讓梨?有這麼讓的嗎?你當我傻啊?哼!我才不去呢。德安,上。」上官飛棋差一招,被毛雲飛該算計了。不過,丫的的確夠不要臉,在被算計了之後,把德安給賣了。
「唉!啥意思啊?難道說,就我最傻?」德安郁悶的問道
「你怎麼可以這麼理解呢?我們這麼做,無非是想把這頭功給你,你要是不領情,我們可就不讓了。」毛雲飛和上官飛這倆貨,知道彼此都比較不要臉。陷害起來不是很容易,二人一對眼,發現了德安這可憐的孩子,一致認為對付這老實孩子,把握性比較大。因此,二人團結了起來。組成了臨時的忽悠二人組。
「哦。原來是這樣啊。好。那這頭功我就不客氣了。你們上吧。」德安很痛快的說道
「不是。你弄錯了吧?我們說的是,先上的是頭功。所以,我們讓給你了。所以,先上的應該是……」忽悠二人組故意住嘴未說,等著德安自己跳進來。
「是你們啊。」德安撓了撓頭接口道
「不對吧。」忽悠組合被老實的德安弄的有些頭痛。
「對呀。怎麼不對了?頭功,你們讓給我了,我接受了。我表示感謝。」德安很誠懇的說道
「啊!對呀。你接受了,然後……。」忽悠組合耐著性子,循序漸進的引you。啊,不對,應該是引導著老實的德安
「然後,你們上啊。」德安依舊很老實的說出了心聲。
「唉……!怎麼回事?你腦子怎麼轉不過彎來啊?我們的意思是,頭功給你,然後……」面對著德安的一根筋,上官飛顯得很激動,發誓要讓德安轉過這個彎來。
「然後,你們兩個上啊。」德安打斷了上官飛的話,依舊誠懇的說道。
「你怎麼就一根筋呢?我跟你說……」上官飛快要暴走了。
「上官,閉嘴。別說了,我明白了。」毛雲飛出言打斷了上官飛
「你明白什麼了?」上官飛依舊很激動,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咱倆是傻子。」毛雲飛點著頭回道。
「嗯?你啥意思?」上官飛不解的問道。
「不是我啥意思。而是,德安的意思。德安的意思是,咱倆上,功勞是他的。」毛雲飛說出了德安之意。
「嗯?不是,憑什麼呀?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啊?做夢呢?」上官飛終于弄明白了,不過也被氣糊涂了。
「就憑,你們剛才說把頭功讓給我。而我也說了感謝。嘻嘻……」德安依舊老實的回答著。不過這誠實的臉上,此刻在忽悠二人組的眼內,卻是一副極度猥瑣的樣貌。
「啊!啊!啊!」上官飛一連換了三種語氣,來表達他此刻的驚訝。
「他是老實人嗎?」上官飛莫名其妙的對著毛雲飛問了這麼一句。得到了後者無比肯定的回答︰「我能肯定的是,今天以前他絕對是老實人。」
「我去。咱倆怎麼辦?」上官飛終于是服氣了。
「呵呵……。上唄。還能怎麼滴啊?別忘了,他才是總指揮。」說完後有些郁悶的看了眼滿面笑容的德安。而後為自己的失策,哀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