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通常是下午晚上才營業的,基本所有的ktv每天上午都是鎖著門的。不過,蓉城市最大的鷹王ktv卻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現在是上午,沒什麼客人在此消費,顯得比較冷清。
鷹王ktv位于蓉城鬧市,一共有六層,原來是一家私企的寫字樓,後來受到金融風暴的沖擊倒閉。便被鷹王的所有者財大氣粗的整體盤下加以改裝。頂樓的總經理辦公室內,略有些謝頂的老總正在給他的兒子訓話。
「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東西,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是怎麼跟你說的?」周寬看著不成器的兒子罵道。
「記得,你要我離他們遠點。」答話的正是周亞平,臉上的傷也已經完全愈合,仔細觀察還能看見一條條淺淺的疤痕。
他不贊同父親的看法反問道︰「史大遷他們有什麼不好?」
「你這是在玩火,他們是官,我們是匪!哪有穿一條褲子的道理?當年的事情都被你就著飯吃了嗎?」
「多個朋友多條路,要是能借上他們家的背景,整個川蜀省的黑道還不都是我們的?」
「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朋友,只有眼前的利益,你拿什麼喂飽那群人?這次的事就是最好的教訓,史家為什麼不自己對付那個方楚,而是拿你當炮灰,你想過沒有?」周寬苦口婆心的說。
周亞平想解釋是因為方楚在黑雲山軍訓,他出手比較方便,而且還是自己主動請纓的。可轉念想起兩家的矛盾,立即改口道︰「爸。我都已經長這麼大了,那件事就算了吧!您也說了,這個世界上只有眼前的利益,既然現在史家得勢,我們何不如……」
「放肆!你忘了你媽是怎麼死的了嗎!」周寬怒吼著打斷了周亞平。
「爸!你一直活在那件事里走不出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現在每天都要听著別人的調遣,賺的錢一半兒是別人的,這幾年咱們是怎麼過來的!」
「畜生……滾!你給我滾!」
周寬抄起桌上的電話朝周亞平砸去。
「爸,你可能老了!」周亞平閃身躲過幽幽的說道,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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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陽光很好,方楚在翠湖小區昏天暗地的憋了一個月,皮膚也越發顯得白皙。他看著校門口處的校友們,輕而易舉的就可以辨別出哪些跟是自己同屆的——臉黑的就是!
還是上次那輛依維柯,不同的是車頭凹陷進去一塊,像是撞的。
「是不是有線索了。」方楚坐在副駕駛位上問道。
「還沒有查到想要的結果。」苟景搖搖頭。
「查到些什麼?」
「陳一刀,原來姓程,河冀省人。有一手雕刻絕活兒,在他們那個圈子里很有名氣,遭到不少人的嫉妒,河冀省方言里前後鼻音不好分辨,那些嫉妒他的人就故意誤會他,都叫他陳一刀,他的名號也就這麼打響了。知識大革命的時候他遭到迫害,家人全部遇害,他也是那個時候逃到的蓉城。冤假錯案平反之後他沒有回到河冀,留在蓉城娶妻生子。但是二十多年前就再也沒有關于他的任何消息,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吧。唯獨能查到的就是他定居的地方就在翠湖小區現在的位置,但是那里早就拆遷了,線索全斷了。」苟景把得來的資料講給方楚听。
「查不到就算了,那張本碩呢?」方楚心里仍是有一些失落。
「我正想跟你說呢,那個黑小子挺不錯的,就是文化水平太低了,現在應該正在基地里面背單詞呢!」
「你的車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剛才教訓了兩個飆車黨。」
「那麼忙就少管點兒閑事!」
「哈!」苟景笑了一聲。「沒辦法,控制不住。」
方楚能夠理解苟景的心情,他們都是孤兒。
灰色的童年,談不上快樂。龍家月兌胎換骨的訓練,每天都要掉一層皮肉。他們羨慕那些一出生就有親人圍繞的孩子,羨慕那些被家里如視珍寶的寵兒。苟景是孤兒,不像方楚有老頭子和丫頭護著,他經受過太多的苦難。內心甚至有些扭曲,羨慕變成痛恨,嫉妒變成仇視。他痛恨那些生下來就含著金鑰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子弟,仇視那些大把揮霍著親人溺愛的紈褲人生。只要苟景見到,就會忍不住要教訓一番,誰勸都沒用。
經過各大論壇千錘百煉的方楚已經不再像剛來到蓉城時那樣,他知道這個社會上有太多太多的不平事,也有太多太多該修理的人。這剛好符合苟景的胃口,只是不知道這次是誰那麼倒霉。
「上次听你說有人暗算你之後,我調查了一下你周圍的人。剛才我已經教訓過史大遷了,估計他以後都不會飆車了。」苟景又說道。
方楚心里那個美啊,原來狗哥說的飆車黨是史大遷!活該,就應該好好教訓他們一下。
「你身邊是不是有個叫錢宏志的人?」苟景問道。
「室友,怎麼了?」
「你身邊臥虎藏龍啊,錢宏志可是華夏的國寶!」
「狗哥你把我說糊涂了,他就是一個普通學生,怎麼就成國寶了?」
「他是功勛之後。」
「功勛之後?」方楚在腦海中搜索著華夏國的功勛。「莫非是錢……」
「你猜的不錯,他爺爺就是兩彈一星的元勛。」苟景點點頭說道。
「難怪他那麼愛學習……」
「不光如此,他十六歲的時候給國家做了很大的貢獻。咱們龍組特勤通信器外殼用的特殊材料就是他研究出來的,現在這份技術屬于絕密。」
「我說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的手機呢,搞了半天這寶貝是他發明的!」方楚掏出手機說道。
「龍若菲對你真好,到底幫你把它偷出來了。」苟景很是羨慕的說道,很快話鋒一轉。「雖然我們極力的想要瞞住這份技術,但是一些境外組織還是通過地下渠道得到了這個消息。我接到上頭的命令要秘密保護他,你也知道咱們組里的情況,人手不夠,雲貴那邊兒又一直不太平,人根本抽不回來。蓉城這邊還缺個能近距離保護他的人,我覺得你挺合適的。」苟景緩緩的說出心中的打算。
方楚有點委屈,這些天他也在網上看了幾章的網絡小說,人家做貼身保鏢都是保護的美女,憑什麼到我這兒就成了男的!不過他也清楚苟景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也不會開口要自己幫忙。
「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不清楚,但是肯定少不了美利堅和小倭國那幫雜碎!你的裝備現在應該已經送到翠湖小區了。」
方楚暗道︰不對,雖然我願意幫忙,可我還沒答應呢!
「你們是不是一開始就算計好了?」方楚腦子里閃過一個想法。
「啊?沒有吧,誰算計你了。」苟景顯得很不自然。
「哼!你不說,我自己會去問龍懷忠那個老匹夫的。你還有沒有別的事,沒有的話我可走了!」
「唉……不是我們有意要瞞你,你知道老板的脾氣。你想下山找父母,訓練成績卻過不了關,我知道你是刻意隱藏實力,但是這樣你也沒辦法名正言順的離開。這個任務早在高考揭榜之後就下來了,這也是你家老頭子跟老板商量出來的結果,本來是輪不到你的,好在不是什麼難度很大的任務。老板的意思是外圍交給我們,你只需要負責平時的校園生活就可以了。」
苟景話里的老板說的就是龍懷忠。
「我一直都在奇怪,我怎麼就順順當當的下了山,龍懷忠還派人派車送我,事後龍家連個說閑話的都沒有!剛來的時候,我居然真的相信你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把我塞進川蜀師大還說換專業就換專業,原來你就是個臨時工!上次你還裝的跟沒事人似的問我為什麼一定要來蓉城!」方楚對狗哥的行為大表不滿。
「你放心,其實這里根本就用不著你,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但是還是要事先跟你說一下,免得真的有意外發生的時候,你卻毫不知情。」
「你早這麼說不行麼,整的跟真事兒似的!」
「還有一件私事要告訴你……」苟景說到這里,臉上竟然洋溢起一份滿足。
「你今天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
「我要結婚了!」
「結婚?」「你?」「跟誰啊?」
無比驚訝的方楚連著問了三句。
苟景沒有在意方楚的表現,點燃一根煙,靠在座椅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才轉過頭看著方楚說︰「下個月初六,就在我家里。你嫂子也是孤兒,我們打算只請幾個戰友和朋友。你是我兄弟,一定要來!」
方楚下車之後,苟景便發動起車子離開了。方楚佇立在原地很久,听到這個消息他著實為自己這個哥哥高興,但是心中卻不免有些感傷︰狗哥是龍組里非常優秀的人才,他同樣也要承受常人無法想象的磨難,每天都要在川蜀雲貴之間來回穿梭,一次又一次的把可能對華夏構成威脅的敵對勢力消滅在萌芽,做著疲于奔命的無名英雄。每次的任務都要面臨一定的風險,萬一哪天遭遇不幸,又會有誰能記得他的名字?
狗哥要結婚是件喜事,但是能幫這個為祖國無數次默默付出的英雄獻上新婚祝福的,也許只有寥寥幾人!
這也是方楚不願意留在龍組的原因之一,做英雄,他不怕勞累和危險,但難免有的時候會覺得不公平。
耳邊又響起狗哥剛說的話︰「你嫂子也是孤兒,我們打算只請幾個戰友和朋友。你是我兄弟,一定要來!」
「兄弟!一定要幸福!」方楚在心里默默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