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的馬匹。」蘇冥翎嬅拿起酒瓶猛灌。
「姨娘,你放心,今晚看我的。」蘇冥幻邀功地看著蘇冥翎嬅。
「嗯,看你的。」蘇冥翎嬅又灌酒,答非所問般回答。
蘇冥幻忙把她攔住︰「你別灌那麼多,今晚還要你幫忙的。」
「這酒香,特別香,就像你爹釀的酒那麼香。」蘇冥翎嬅眼中慢慢氤氳起來。
珠郡主拿起面前的酒瓶,一聞,眼楮閃閃發光︰「這是梨花白,釀的有年頭了。好酒啊!這官家為這次宴會煞費苦心啊!」
蘇冥幻帶著好奇倒了一杯,剛要入口,杯口卻被蘇冥翎嬅的五指攔住。
「喝這酒,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說完,蘇冥翎嬅的手慢慢松開,自己繼續喝了起來,臉上神情苦澀與歡樂反復重疊著。
蘇冥幻先聞了一下,淡淡的梨花香十分醉人。探出紅艷艷的舌尖輕輕舌忝了一口,無味!索性一口飲入、卻不敢吞下去。唇齒間慢慢溢出濃濃的梨花醇香。脖頸輕輕動彈間,液體慢慢滲入體內。隨即而來的卻是苦,很苦。蘇冥幻皺了一下眉頭,又慢慢感覺到一種別樣情愫。淚水就這樣慢慢積蓄、瞬間不知覺地劃過臉龐。
她仿佛看到了冰一人獨自暢飲梨花白,一人獨自大笑、大喊,一人獨自默然流淚,一縷白發在他頭上慢慢攀爬躍顯。
「冰哥哥……」蘇冥幻低聲呢喃。
蘇冥翎嬅苦澀一笑︰「都說做好準備了。」
珠郡主搖頭︰「這酒真是好呢!」
就在他們哀愁傷感之際,官少乾一襲紅色錦衣從天而降,緩緩落至月光馬背,嬌俏的貓臉兒在黑如墨的發絲中若隱若現。一眨眼間,月光馬竟奔至蘇冥幻面前,蘇冥幻愣是坐著移後幾步。
驚恐的目光隨著官少乾的芊芊細手移動著。
「恩人,上馬吧。」輕靈的聲音此刻卻讓蘇冥幻驚恐至極。
蘇冥幻動作無法控制地伸出手搭上,一同坐上月光馬。
棻燁站起欲拉住蘇冥幻,但見官少乾眼波動彈間,棻燁動作定住、無法動彈。
眾人都用眼楮驗證了傳說中‘官少乾的能耐’,不由倒吸一口氣。
「恩人,不必驚慌,請抱緊我。」官少乾回眸眨眼,蘇冥幻感覺自己的皮在他的眨眼中掉了好幾層。
月光馬一躍,頓時在眾人眼界消失。
「你要干嘛?」蘇冥幻緩過神,問道。
「報答恩人啊。」
「那麻煩你放我下來,我要去看七色花。」
「恩人想看?那就回去吧。」
剎那間,蘇冥幻又回到了場地,她的心跳卻這時才打起鼓來。
剛來時的那條路已經被擴大了幾倍,卻不見任何人過來。好久的片刻,那最高的位置、為日大陸的女皇備好的鳳凰榻突然有了動作,瓔珞簾緩緩放下,緊接著一層輕紗籠上,鳳凰塌上便緩緩顯出人影。
頭戴金彩日形冠,身披鳳凰金繡錦袍,臉罩一層輕紗蒙面,只觀得雙眸美艷。
「看不到長什麼樣啊!」蘇冥幻嘀咕抱怨。
「世間根本就沒人知道女皇的樣貌。」官少乾依偎在蘇冥幻懷中,臉上微微透著粉女敕的紅,「恩人,你今個身上的味道好濃,好醉人。是什麼呢?」
「啊?有嗎?」蘇冥幻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沒有味道啊。」
官少乾雙手環住蘇冥幻的脖頸,不說話,細細的呼吸著,噴出的熱氣流引得蘇冥幻身體一顫。
眾人在指揮下緩緩俯子叩拜,待得允許,才重新坐回原位。
七色花的花苞一朵朵在慢慢綻開來,冰藍蝶影的殘體在空中散開,繞著七色花一圈一圈的飛舞。頭頂的夜明珠一顆一顆慢慢消失、流星燈一盞一盞地滅掉了。在黑暗中,七色花散發出七種顏色,原先是微弱,慢慢的、強烈起來、亮開起來。冰藍蝶影一哄而散,消失在七色花的光彩中。
一切聲音在這一刻完全消失、一切動作在這一刻完全靜止。
蘇冥幻看了看官少乾,又看了看月光馬馬尾,最後看了看最大的一朵七色花完全綻放開來。她知道,時機成熟了!
蘇冥幻小心翼翼地撫模著月光馬的馬尾,然後乘官少乾也看得呆了之際,馬上跳離、速度狠狠一拔,月光馬的馬叫聲驚醒眾人。
官少乾見蘇冥幻逃離還沒反應,馬的突然動作跑起,嚇得他閉眼抱緊馬、一陣大叫。
蘇冥幻壞壞的嘴角一勾,又乘著眾人被月光馬吸引住,三跳兩躍地跳到最大的七色花上,拔出刀正要割摘下花朵。
一聲大喊把眾人視線又扯了回來︰「你干什麼?」
蘇冥幻一割一摘,對那人吐了吐舌頭。眾多士兵速度擋住蘇冥幻的逃月兌路線,將蘇冥幻團團圍住。
蘇冥幻嘿嘿兩下,在朵朵七色花上像個花仙子一樣跳躍著。
「翎嬅!!」女皇突然一喊,蘇冥幻動作瞬間定住。
『真是的,明明都馬到成功了!』
女皇突然一口血噴出,身體一軟,卻不甘倒下地看著蘇冥幻,臉上輕紗緩緩拉了下來,露出一張人人都想知道的絕世容顏。
那是一張沒了血色、被歲月磨傷的面容,年輕時的姣好依然能透過面容看得出來。
「兒!」蘇冥翎嬅突然飛身上去,破了層層阻礙,抱住女皇。滿是酒意的臉透著紅潤,「我不是做夢吧,我竟然看到你了,還踫到你了,我能親親你嗎?」
女皇一臉沒反應過來︰「你是翎嬅?」
「是啊!是啊!我親親你好不好?」
女皇淚水淌流,一把掌就扇了過去,看到蘇冥翎嬅嘴角破開,輕輕地捧起她的臉蛋,一陣揪心自責︰「你沒事吧?我第一次這麼干,果然太大力了。」
「不會,不會,最近上火,才這麼容易流血。」蘇冥翎嬅擦了擦嘴角。
誰知他再來一巴掌過去,淚水真正上演奔涌︰「混蛋!你趁著酒意把我就這樣拋棄,打什麼賭!玩什麼穿越!我那麼愛你!沾花惹草我放任你,夜不歸宿我放任你,家族產業不管我放任你,可你怎麼可以說走就是不回來了!還讓我差一點被人踫了身子,你到底把我置身于何處!你這樣回報我的好脾氣麼?翎嬅,我受不了了,你告訴我‘你不愛我了’,讓我輕松一點,我熬不住了!」
蘇冥翎嬅突然抱緊他,邊吻掉他的眼淚邊誠懇道︰「不,兒,別說傻話,我愛你,我愛你啊。那天我是喝了酒才會做出傻事,以後你說什麼我都听,我不會再讓你哭泣了。你哭得我的心好痛。」
女皇腫著眼楮看著她,撅著嘴兒︰「那你玩夠了嗎?」
「不玩了,下次不會再玩這種事了。」
「還有下次,你女兒都不見了。」剛止住的眼淚又吧嗒吧嗒地流起來了,「她那麼可愛,都是你害的,害的。」
「我有女兒了?」蘇冥翎嬅驚喜萬分地抱著他一陣親。
「還不是你害的,那天左相來家中拜訪,對我起了賊心,我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女兒,慌亂中跌進鏡子,就來到這里,可女兒卻和我失散了。你好好的打什麼賭,打什麼賭!」女皇對著蘇冥翎嬅就是一陣拍打,看起來打得很狠,但其實根本就沒用力。
蘇冥翎嬅抱起他︰「會找到她的,不要傷心了。十幾年沒見,你依舊是這麼貌美,我想死你了。」
「這麼多人,你說這話羞不羞。」他一陣嗔笑地怪罪著蘇冥翎嬅,身子骨卻十分地軟,像是要和蘇冥翎嬅融為一體。
「女皇陛下,這個人要怎麼處理?」
蘇冥幻身體無法動彈,不消片刻就被他們捉獲了。
「姨娘~」蘇冥幻向蘇冥翎嬅發出求救信號。
他指著蘇冥翎嬅,淚水又決堤了︰「你、你、你根本就不愛我,你、你、你終于連我們的承諾都破了。」
「不、不是的,你听我說,她不是我的孩子。」
蘇冥幻下頜掉了下來。
「她從天上掉下來的,被鳳凰撿到,我不忍心就就把她抱養回來。」
「騙子,怎麼可能有孩子從天上掉下來。」他想到什麼一樣,捂著嘴,「她是我們的孩子。」說完抱著蘇冥幻一陣激動,「我找到你了,孩子。」
蘇冥幻看著突如其來的變動︰「麻煩你放開我,你怎麼能肯定我是你女兒。」
「我……我……」他在蘇冥幻身上看了好一陣,「你長得和翎嬅很像!不是一般的像!」
「說起來,也確實是這樣。」蘇冥翎嬅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他在蘇冥幻身上聞了聞︰「你身上也有股和翎嬅一樣的味道,這是蘇冥家族血脈專有的,十五月圓夜,蘇冥家族女脈系身體會散發出一股催情的味道。」
蘇冥翎嬅拉過他的手,不滿意蘇冥話搶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好了,好了,女兒找到了。我們好久沒見了,是不是該回憶一下存溫。」
他撅嘴︰「不要,我要補償這些年來沒有好好照顧女兒的份,我怎麼可以把她弄丟。至于你,我要罰你,讓你再寂寞……」他沉默了一下,「寂寞幾個時辰。」
蘇冥翎嬅立馬抱緊他︰「我願意接受懲罰。」
場內寂靜無比,誰都不知道這上演的到底是什麼戲碼。
「兩位,我們是不是該找個適當的場合再說這些家內事?」蘇冥幻只覺渾身不自在。
于是場景快速切換,在官少吟備好的房間內,一群人很快就把這堆事兒解決,沒錯!在什麼老頭的算卦下,蘇冥幻確實是蘇冥翎嬅和女皇的女兒。哦對了,女皇不是女的,是男的,名冥。
據冥解釋,冥家與蘇冥家聯姻是世代沿襲的,因為冥家守護著蘇冥家一個秘密,至于秘密是什麼,他稱不能違背祖宗定下的條規,條規便是只有冥家人才知曉,就連蘇冥幻都無從得知。
當年穿越之事,他死也不肯說,不過在大庭廣眾之下眾人已經听得七七八八了,不差完全版的。
說完,冥就趕著眾人和蘇冥翎嬅親密,說明天再詳細……
剛才還誰說要補償這些年沒有好好照顧女兒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