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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無情

翌日晨,軒轅國的早朝如往日般舉行,皇上已恢復往日的健康,他出現在朝堂之上。

眾人高呼萬歲,仿佛他從未病危……

「眾愛卿平身,朕這幾日身體不適,各位辛苦了。」皇上站在龍椅前高聲說著,面帶微笑。

這些人這幾日真的很辛苦,他們必須時刻審時度勢,判斷誰才是真正的「主子」,之前他們從未如此的「費心」過。

皇上剛昏倒時,他們馬上向丞相臣服了,當丞相倒台後,他們投奔端木黎,但端木黎很快就被皇後壓住了,所以他們投靠了皇後,這幾日太子又以他優秀的「才能」贏得了這些人的「青睞」。昨日,當皇上醒來的消息傳出後,他們奔走相告,好像真的為皇上的醒來感到無比高興。

誰也不知道他們的衷心在哪里?!

「臣等不敢。」一幫朝廷大員再次下跪,誠惶誠恐。有「年老體弱」者瑟瑟發抖,好像快要昏倒了。

面對這個男人,他們深感無力,他們深知他的手段,溫柔的笑只是他的面具,他的背後其實是修羅地獄!他笑得越溫柔,那他背後的黑暗就會越濃。他們在慶幸,幸虧這幾日並未作出太「過分」的事,沒有留下把柄,否則……不敢想象,但一定比死還要痛苦。

「太子這幾日監國,拔除了丞相一黨,應記一大功。」皇上微笑著看著端木琴說。

太子大喜,連忙謝恩,眾人也把視線轉到了他的身上。

他現在就是一個終于得到父母肯定的孩子,充滿喜悅,這使原本敏銳的他忽略了一些事實。人群中有些人的目光悄悄地掃向了站在他身旁的端木黎。

「各國來賓這幾日一直被迫留在我國,對此深感抱歉。」皇上依舊面帶微笑的看著各國的使者。

「……」

早朝後,皇上來到了關押前太後的冷宮,那里殘垣斷瓦,野草叢生,門口有兩侍衛看守,當皇上去時,兩侍衛正在呵斥太後。

「死老太婆,你還當你是太後呢?」一人說著一腳將太後踹翻。

「大膽,你們竟敢如此待我,看我告訴皇兒,將你們滿門抄斬。」太後坐在地上,頭發散亂,衣服上沾滿泥污,她手指二人,憤恨無比。

「好怕怕呦,哈哈哈哈,她還真當自己是太後呢。」另一人捧月復大笑,而後也揣上一腳。

「哎呦!」太後抱月復在地上翻滾,哪里有一點當太後時的威儀。此時,怕是連一般人家的老人都不如吧。

皇上在遠處看到,眉頭緊鎖但並未出聲阻止,任憑二人欺辱他曾經的「母後」。

當年淑妃剛被接進宮不久,一日晚她的宮殿里出現了一只毒蛇,所幸淑妃當日宿在他的宮殿里並未受傷。事後查出這件事竟然是太後所為,當時他顧忌母子之情,並未追究,這事就不了了之了,但他從那時起就對太後有了防備之心。

之後又發生了好幾起事故,都被淑妃險險的躲過了,他把她保護的很好。

皇上非常不解,太後為何要傷害他心愛的女人,經過一番調查這才翻出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他根本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只是想利用他登上皇後的寶座,然後再登上太後的寶座!

他並未怨恨,她雖然有錯,但她畢竟還是將他養育成人,助他登上了皇位,她對他有恩。他想著若她能好好待他,他一定會終生奉她為母,頤養天年,給她無上的地位與榮華。可是,她竟想要他的命,毫不顧忌多年的母子之情!

一國之主怎可任人宰割,他也制定了一番計劃……

多年的母子之情在他昏倒的那一刻宣告瓦解。

她于他不再是母親,而是仇人,殺母之仇,傷妻之恨。

他在遠處靜靜的看著,直到二人打罵累了,離開這里,他才現身走到她的面前。

太後費力睜開腫脹的雙眼,抬頭看向站在眼前的人。

「皇兒?」她驚慌地站起,但腿已受傷,最後徒然倒地。

皇上冷眼看著眼前的女人痛苦掙扎,他沒有伸出援手,哪怕只是輕輕的扶一下……他待她連陌生人都不如。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太後慘笑,眼眶盛滿淚水,但仍努力忍住,她唯獨不想在他面前流淚。也許,她對這個兒子還是有一點感情的。

皇上仍然只是站著,沒有表情,沒有言語。也許,他也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太後垂下頭,不再言語。清風吹過,帶走一地的落葉,打在她的身上,也打在他的身上。

他忽的想起,那年他只有六歲,那天也有著今天這樣的景色。他們隨先皇去相國寺上香,在歸來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刺客,當年他並不得寵,他們周圍的護衛甚少,是她緊緊的將他抱在懷里,護著他使他安心的。

他問︰「那酒中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她猛地抬頭,這時他問這話還有什麼意思?諸事已成定局!

「是。」她再次低下了頭,隱藏了心中的疼痛。她雖未下劇毒,但那酒確實是她逼他喝下的。

丞相給她的是劇毒,沾唇即死,她沒有用,這毒被她偷偷換成了其他的毒,那毒只會使他武功全失,陷入昏迷,並不會要他的命。她不知道他為何會重度昏迷七天,生命垂危。可能是他人下的什麼毒吧!

他閉眼,她剛才的回答把他剛升起的一絲溫情再次斬斷。他轉身離開。

「皇兒,小心皇後!」她急聲說道,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她再次嘗試著站起身。

他用力抽出衣角,頭也不會的離去。他的眼中也有些濕潤。

他回到御書房後下了一道聖旨︰昭告天下,前太後于昨晚死于風寒。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偷偷遠離皇宮,里面坐著一個身穿青衣的婦女,她的手腕處有一串佛珠。她終于離開了困了她大半生的「牢獄」。

在離京五百里的一個小鎮,馬車停了下來,車夫下車,對車上之人拱手︰「夫人,今後的路請您自己走了,望您保重。」

她下車,抬起一手遮住刺眼的陽光。原來外面變成了這樣!她有多少年沒有這麼輕松了!

「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我會為他祈福。」赫然她就是病故的前太後。她轉身走入了人群,不一會就失去了蹤影。

靜幽院內,一女子做在一男子腿上,享受著午後的舒適時光。

「皇上,你那天說的話還算嗎?」淑妃問,一手在他的胸前無意識地畫著圈圈,有點害怕,有點希翼。

「算,當然算,答應靜兒的,為夫何事沒有做到?」他將她搗亂的小手輕輕捉住,感受著手中的柔荑。

「那咱們什麼時候走啊?」她反手撓著他的掌心。

「如今四國緊張,等琴兒能夠獨自管理朝政了吧!這樣黎兒也能安全些。」他再次捉住她搗亂的小手。

只要皇後沒有辦法插手朝政了,他相信端木黎會非常安全,經過一「覺」醒來,他看清了很多事。

「那我麼說定了!」淑妃勾起她的小指。

「嗯,說定了。」皇上也勾起小指。

兩人的小指相遇,勾在一起,一如他們的人生,他們在此再次許下了一個誓言。

「今年的秀女不準再招了!」淑妃擰了一下皇上的胳膊。

「招,為什麼不招。」皇上偷偷看到淑妃轉眼變得陰郁的臉,不再逗她,馬上改說︰「這是給琴兒招的,你想想哈,他也老大不小了,怎麼能沒有一個妃子呢?」

「哼!」淑妃起身,背對皇上,她的嘴角微微揚起。

「靜兒,快過來,為夫錯了……」說著拉淑妃再次坐在他的腿上。

淑妃別扭的轉開臉。

皇上扭過她的臉,親了一口,討好地說︰「好靜兒,別生為夫的氣了,原諒為夫吧!」

淑妃再也裝不了了,笑容在臉上綻放,悅耳的鈴聲響起。

端木黎在早朝後離開皇宮,回到晉王府。

「夏公子可在?」端木黎一進府門就向下人詢問。

「回王爺,夏公子昨夜一夜未歸,宿在天上人間了。」

「沒你事了,下去吧。」他轉身去了書房。

父皇沒見母親在牢里時的慘狀,這才輕易饒過了皇後,他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父皇中毒之事一定還有其他隱情,他一定要查清楚。

「影十,去查一下這幾天各國來賓都在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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