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來,極度的憂郁,加上最近頻繁的節日聚會、私人應酬,雨思終于扛不住病倒了。
發燒,咳嗽,渾身疼痛,軟弱無力。海天替她打電話去單位請了假,帶著她去醫院看醫生。醫生讓住院觀察,雨思不想住院,硬要堅持拿藥回家去休息。
服藥兩天後,高燒仍然持續不退,咳嗽不止。到了晚上,體溫已經升到40度,眼看著越來越憔悴,越來越嚴重,還迷迷糊糊,叫不醒了。海天不再順著她,打了120急救電話,把她送到醫院急癥科。
醫生護士來檢查了一番,量體溫,測血壓,捫肝脾,听心肺,還詢問了一些情況後,開了處方,護士迅速給她掛上了點滴,幾小時後體溫才降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醫生再仔細給雨思檢查身體時,發現雨思頜下和耳後淋巴結都腫大了。醫生開出一系列化驗單,叫護士抽血送去急查。
一小時後,部分化驗報告出來了,醫生來到病房,叫海天去他辦公室。
醫生對他說︰「病人已經發燒三天,現在耳後淋巴結腫大,咳嗽,血象中不只是總數增高,多項數據存在異常,有可能不僅僅是炎癥引起的發燒咳嗽。為了排除是否有其它問題,需要住院做進一步的檢查。必要時可能會抽骨髓檢查,以排除一些疾病。你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吧!」
秦海天听到醫生的這一席話,也不免緊張起來,他立即去辦了住院手續。
住進醫院里,每天都要打點滴,抽血化驗,雨思仍渾身酸痛無力,咳嗽不止。
今早剛上班,一位看起來資歷比較深的醫生,帶了一幫助手、進修生、實習
生來查房,又一番詢問病情,再听心肺、捫肝脾,再模模耳後、頜下,然後對身後這幫白大褂們,也對雨思和海天說︰「經過這兩天的住院觀察治療,體溫沒有反彈,咳嗽也減輕了,復查血象還是有些問題,淋巴還有點腫大,需要作骨髓檢查以明確診斷。如果你們同意的話,一會兒家屬來辦公室簽個字。」說完離開了病房,秦海天跟著醫生出去了。
雨思第一次听醫生說她的病情,她不知道自己患了什麼病,需要抽骨髓檢查以明確診斷,她陷入了痛苦的思慮與掙扎中。
難道是血液系統的病?雨思只知道,血液系統除了白血病,就是再障。難道醫生懷疑她是白血病?或者其它什麼癌癥引起的?要不然是上次流產造成的後遺癥?
流產後根本沒有休息好也沒有吃好。常听老人們說,小產坐月子和生孩子坐月子一樣重要,需要臥床休息至少一個月,可是她連半天都沒睡好就去了店里。為了不讓別人發現,還必須和大家一起同吃同喝,冷熱麻辣酸甜一樣沒少地進了虛弱的腸胃,傷害著飄搖欲墜的身軀。
又或者是自己長久以來,憂郁的心思傷害到了身體重要器官的正常功能調節,再導致了植物神經功能的紊亂。
她想打電話向一個學醫的朋友咨詢一下,卻不知說些什麼。因為,到現在為止,她僅僅知道要抽骨髓檢查這一件事,其他的指標,她一樣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的可能,她也不得而知。
白血病,再障,癌癥,這些都是多麼可怕的醫學術語!她不可能會生這種可怕的疾病,絕對不會!
在雨思的記憶里,曾經有一個媽媽的朋友,患的就是白血病。朦朧的記得,她做了長期的化療和放療,頭發都掉光了,難看死了。要命的是,後期需要做骨髓移植,由于沒有經濟實力,只好放棄了治療。最終,她自己為了減輕痛苦,在家人疏于防範時,上吊自殺了。
想到這里,雨思渾身冒出了冷汗。她如果是這個病,絕對不會等到頭發掉光那麼難看的一天!
她支撐著起床,來到醫生辦公室,想問問醫生。醫生辦公室沒有一個人在,她便向一個護士打听。
「醫生都到別的病房查房去了,你回病床去,做好輸液準備,馬上來給你輸液了。」一位全副武裝的護士吩咐雨思。
雨思听到護士從口罩里面透出來的冷淡語氣,看到擺滿一桌子的輸液瓶,她下意識的想逃離醫院。
這念頭剛一閃過,便很快回到病房,拿上自己的手機,月兌掉病員服,向電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