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離開百工堰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三點。車子到達川師北門時陸雲楓那兄弟下了站,瞬時間我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歐陽。對我來說,只要是他所呆過的地方、走過的路我都是那麼敏感。
晚上躺在被窩我很久都無法入眠。看著被陸雲楓用藥草包裹後的手指,不自覺的就想到了他當時焦急的模樣。褶皺的眉宇丑丑的卻又顯得幾分可愛。不說還沒想起,當時都忘了跟他道一句表達謝意的話。趁時我順便發了一條短信過去︰「今天,謝謝你。」
「沒事,你又見外了。手指現在感覺好多了吧?」
「恩、現在不痛了。」
「估計等過一周就會痊愈,但你得注意不要讓它踫到水。」
「恩,我睡了,明天一大早上的課。你也早點休息。」
「恩。晚安…」
後來的日子我開始變得忙碌,課後幾乎都是泡在書館里面弄文案策劃稿。有好幾次陸雲楓約我出去一起散步我都沒有空閑。時而會在書館里面遇見蘇筱蕁,只是坐她身旁的不再是我而是夏景然。其實看到這樣的場景我是羨慕的,兩個人在書館里面坐一起奮斗多有動力的。抬頭就能看見彼此,也不用牽掛、不用擔心。
偶爾唐枘會來這邊看我,然後我倆便四處逛逛喝喝。坐下來的時候唐枘談論的話題總離不開女人,離不開涼嫣。不得不說愛情到底讓他滄桑了許多。我倒沒什麼好說的,就自己平時那不大不小的生活常事。至于感情,唐枘總罵我離開歐陽後就跟一絕緣體似的。只是他並不知道其實我心里已經在慢慢走進一個陸雲楓。
有時候我真的就憋不住那個事兒,很想告訴他陸雲楓這個人。只是想到涼嫣、想到種種我就又放棄了。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巧,怎麼偏偏就要安排身邊的人這樣組合?
那天晚上,我剛從衛生間里洗完澡出來便听見短信鈴聲響了起來。按開一看才發現是陸雲楓傳來的。我腦海中第一反應便是這小子肯定又要找我出去聊天,于是也就很淡定的翻開了短信。看到文字的那一刻我真的差點沒嚇暈過去。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去接受這樣的直白。我不停的用頭巾揉搓著自己那尚且還濕漉的頭發,站立不安。心里一直在糾結怎麼辦、怎麼辦?
他發來四個字︰「我想見你。」
天!我是真的一點防御措施也沒有,我萬萬沒有料到他那麼斯文的一個人怎麼有勇氣如此直白?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出去,反正腦子里就是一團亂麻。他怎麼可以那麼輕易的就說出口?我拿起吹風始終在那兒徘徊,去了萬一他直接表白怎麼辦?要是不去他會不會認為我是在故意逃避?正在我糾結萬分的時候他打來了電話。「…喂…」我遲木的接起電話,聲音有些慌亂。
「怎麼不回我短信?」他依舊斯文的語氣。
「沒…沒有啊。我剛剛在洗澡,沒看見。」
「哦。那你現在能出來麼?我就在你們宿舍樓下。」
「什…什麼…?」我頓時一個勁兒的沖到了陽台邊,將頭往樓下伸去。沒想到他真沒開玩笑,果然在那兒站著。這人怎麼可以這樣?這不是明擺著逼我下去嗎?
「給我幾分鐘,我把頭發吹干。」
接著我只好很不情願的將睡衣月兌下,換上了平常的衣著然後便穿著毛拖鞋下了樓。發梢都還是半干半濕的。走在樓梯間,我心里一直很緊張,不知道待會兒自己該怎樣應對。老實說,我並不想要現在就這麼開始一段感情,我實在做不到。
陸雲楓穿了一件黑色羽絨服,里面加了一件黑色毛衣,拉鏈是合上的。他兩手揣在羽絨服的口袋里,然後面向著我們宿舍樓的這個入口。見我走來,他嘴角微微的變化著一些弧度,也或者應該說只要是每次見到他的那一刻,他總是那麼陽光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