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能發出天堂樂音的是小樽音樂盒堂門口一座已經有32年歷史的蒸汽鐘。加拿大著名鐘表工匠以青銅打造的蒸汽鐘,有兩層樓高,每15分鐘的蒸汽噴薄都伴隨著美妙的音樂。散發著濃濃懷舊風情的的蒸汽鐘搭配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築風格。每當音樂響起蒸汽噴出,整座小城就變成了一個童話般的世界。」他繼續著他那專注而又投入的描述,我則在一旁用心的听著那似是非是的故事。耳朵里流淌的音樂已不知轉到了哪里,只清楚旋律在不停的更換著。
「鐘聲宣告著一段又一段的記憶不可追回,又時刻述說著音樂盒的前世今生。音樂盒的雛形,是從一台掛在教堂鐘樓上的排鐘開始。在14世紀初期,歐洲人發明了那種用發條裝置來演奏的樂器,清脆如水晶般的樂聲讓音樂盒一度風靡荷蘭、比利時和法國北部。小樽開港之後,音樂盒漸漸傳入日本。音樂盒悠揚的樂聲,常常讓人們魂牽夢縈。」當他說到這里的時候,我真懷疑他上輩子到底是不是日本人。怎會有如此熱愛他國文化的情感?甚至比愛自己的領土還愛得更過于深沉?我只是作為一個單純的地方向往者,喜歡那里的花、喜歡那里的景、喜歡那里的寧靜,但對于該國的其他我的確是一點都不愛的。
我永遠也無法忘記南京大屠殺、永遠也無法忘記曾經那段深痛的歷史。我承認我的確很喜歡北海道、將來也會去那個地方。但我畢竟是一名中國人,無論怎樣也不會對日本人有一種怎樣的情感。我所熱愛的僅僅只是一個地方,僅僅只是。
「你將這些都了解得如此詳細,看來你是真打算移民去那邊定居了。」我說。
「如果不出意外,五年後就去日本。」他轉過頭來、情緒有些凌亂的看著我說。頓時我變得手足無措起來,根本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樣的表情。
「你都已經計劃好了?雖然將來我也會去那邊,不過我想還要等很久吧、得等到自己的工作有了一定發展再過去。」
「其實現在就可以過去的,去那邊的一所大學就讀。只是???」他難以啟齒的言語背後我大概猜到了一些。
「去那邊需要多少錢?」我毫不含蓄的問道。
「二十萬。」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著說。「我不想問父母要這筆錢,也不想看見他們為此這麼累。我想自己掙…」
「恩。你能這麼想真的很不錯。不過我想問、去那邊的大學就讀是別人引薦你去的還是你自己…」對于這麼好的出國學習機會,我想是一定有人幫忙的。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能去那邊的大學念書。
「我的日文老師他讓我跟他回日本,去那邊念學。還有兩個月他就要回國,他想幫我一把。只是那筆費用???」頓時、他又停止了後面的言語,看著遠處的夜景深沉。
我能理解他這樣的心情。對于自己的夢想、在偶然的時間里遇見意外的機會這是任何人都求之不得的。然而在現實面前我們卻是那麼無能為力。如果可以,他將來的前景一定是無法估量的好。只是我沒有一個富裕的家庭,沒有那筆錢可以借給他用來抓住現在的機會、以朋友的身份。如果我有那個資本,我一定會幫他、一定會。
「多好的一個機會、只是???哎,算了嘛。反正早晚你也會去那邊,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現在好好干、努力掙錢,將來再去嘛。」我安慰道。
「那是當然的。」他勉強的對著我笑了笑。隨後他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後說︰「不早了、我送你過去吧。」
「幾點了?」我一點也沒有想回去的意念,總覺得時間還很早似的。不過好好回想、剛剛逛了那麼久的衣服,還在這兒坐了這麼長時間,的確是該回去了。
「快十一點。」他有些難為情的說。「不好意思啊、讓你賠了這麼長時間。」
「汗、你這又扯哪兒去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客氣?不過確實有些遲了,可能宿舍都關門了。」我說著便站起了身來,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看過四周才發現早已沒有什麼人影,除了那些許個談朋友的情侶。
「你們宿舍幾點關門?」
「好像是十一點準時關。」
「那我們到外面趕緊打個車過去。」
「哎、沒事兒,反正注定是趕不上的了。一會兒回去讓宿管阿姨開個門就是,大不了挨頓批。無所謂的。」我很豁達的笑了笑,一點兒也不覺得著急。反倒是他,我覺得比我還急。
「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大不了今晚去通宵,去不嘛?我都好久沒體會過那種感覺。」我們邊走邊說著。
「當真?好吧、我陪你。」他想了想,然後笑道。其實我並不想上什麼通宵,那種環境、氛圍我是厭惡至極。我也只是順口說說、看看他會不會留下來陪我。再說了明天大家都有課,怎麼可能會這樣做?
「孩子、你還真以為我想去通宵?呵呵、你也太好騙了吧,我只是開個玩笑。明天我倆都有課,怎麼可能去、都不想想。」
「好吧、看來是我太相信你的話了。」
出了大門的時候,他還是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將我送到宿舍樓下。結果還真是如我所料,下面的門
的確已經關閉了。直到他看著阿姨幫我開了門這才坐進車內離開的。老實說,他真的是一個很用心而且注意細節的人。涼嫣曾經的確很幸福。
回到宿舍里大家也都各盡其興,打電話的打電話、玩電腦的玩電腦、睡覺的睡覺???我很小心的進行著洗漱動作,生怕吵到她們。完事兒後我縱身栽到了被窩里,今晚逛了那麼久,的確感到有點累了。很快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