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淡淡說︰「你真是太富有犧牲精神了,但問題是你走薇薇留得下來嗎?」林之乎搶著說︰「留得下來,鄧小姐現在大規模裁員,說明她對未來的經濟形勢估計很不樂觀,那麼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公司應該不會招人,薇薇完全應付得過來,這是其一;其二薇薇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工資比較低,留她劃算一些。」小唐說︰「鄧小姐在你看來原來是這麼一個精于算計的人。」林之乎不在意笑了笑,說︰「難道在你看來不是嗎?」小唐說不出話來。薇薇緊張看著辛曉芬說︰「你走了,到時我怎麼辦?」辛曉芬說︰「我走了還有劉成暢,莫莉啊,他們都會幫你的。」小唐不屑說︰「得,劉成暢還行了,莫莉就免了,她現在自身都難保,還幫你?你夢別做得太美了。」薇薇吃驚說︰「她自身難保?」小唐說︰「是啊,誰都知道鄧小姐現在正在拼命的控制成本,裁員是她的主要手段之一,鄧雅致不適合做采購,鄧小姐正在考慮重新招一個采購進來,那樣鄧雅致的工作就沒有著落了,現在公司有什麼職位最適合鄧雅致做,相信你們也猜得到,那就是莫莉的總經理助理,其實自打鄧雅致出現在雅馨的第一天起,她就注定會取代莫莉的位子,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可笑的是那時莫莉還極力促成那件事情,勸鄧雅致到雅馨來上班,還把劉成暢介紹給她認識,那個殷勤的樣子現在想起來腸胃恨不能發起一場戰爭。」薇薇吃驚得說不出話來。辛曉芬冷冷說︰「你犯得著這麼尖酸刻薄嗎?」小唐說︰「犯得著,實在太犯得著,人愚蠢到那個份上真是叫我們大家有笑死的沖動。」
林之乎不屑說︰「你雖然有笑死的沖動,但千萬別笑死了,不然我們會哭死的。」小唐笑著看著她說︰「你會因為我笑死而哭死,我當真會笑死,因為實在太高興了。」林之乎說︰「你還真是不知悔改,上次劉成暢過生日你在席間說的一些話惹得我們大家個個不高興,今天又說。」小唐說︰「不怪我說她,實在她那個人太可笑了,看她以前多麼的風光,現在又多麼的悲涼,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應該那麼張揚,襯得現在結局無比淒慘,我知道你們都看好她跟劉焱兩個人,但我不看好,莫莉那種人有心嗎?她會真正的喜歡上某個人嗎?以前劉成暢都可以推出去,現在劉焱又算得了什麼?她只是年紀大了,不得不降低擇偶的標準。」林之乎搖頭說︰「你對莫莉缺乏足夠的了解,她不會因為自己年紀大了就隨便找個人嫁了,為了能嫁出去一再降低對方的標準,降低自己的要求,她當自己是人參就永遠是人參,不會向蘿卜靠攏。」小唐說︰「你的口才真是越來越好了。」林之乎說︰「過獎了,自身難保就難保,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離開,又不是殺頭。」小唐說︰「如果連她都保不住,你不覺得很可笑嗎?」林之乎皺眉說︰「有什麼可笑的?你認為她保不住很可笑,那最後如果你保住了不是可喜可賀?」小唐說︰「當然可喜可賀。」林之乎說︰「那我現在就恭喜和祝賀你吧,我們這些人注定是要英勇犧牲的,你就等著加官進爵吧。」薇薇,辛曉芬忍不住好笑。小唐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辛曉芬的辭工書交到鄧小姐那里,鄧小姐看了很是吃驚,親自找她談話。辛曉芬簡單說了一下她辭工的理由,說她從小的志願就是當警察,但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她家鄉面向社會公開招聘一批警察,她打算回去試一下。
鄧小姐疑惑說︰「你的視力不是不行嗎?」辛曉芬說︰「我打算做一個激光矯正手術,其實我讀大學的時候就應該做的,那時是因為一念之差,沒曾想耽誤了這麼多年,這次機會難得,我再也不會錯過了。」鄧小姐說︰「你認為成功的希望有多大?」辛曉芬說︰「不管有多大,我都要努力試一下,堅持自己最初的夢想。」鄧小姐笑了笑,說︰「我挺佩服你的。」辛曉芬笑說︰「其實我知道,我的表達能力一般,溝通能力更一般,並脾氣暴躁,說話直接,不會拐彎抹角,根本就不適合做人事,我自己也不喜歡做人事,但卻無奈做了這麼多年,如果說之前是為了金錢而奮斗的話,那現在我想重新找回屬于自己的最初的夢想,我怕再過幾年自己更沒有那個心了,會一直沉淪下去。」鄧小姐笑著不說話。辛曉芬接著說︰「一直以來你都對我挺關照的,我非常感激,希望我走了之後你能繼續關照薇薇,她現在長進了不少,基本上可以獨擋一面了。」鄧小姐說︰「我知道,但你要走我還是很舍不得。」
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辛曉芬挺高興的,她的辭工得到了鄧小姐的應允,但高興之余又有一點傷感,她原本還以為她辭工鄧小姐會裝模作樣的挽留一下的,但鄧小姐沒有,她隨隨便便就同意了她的辭工要求,也許她一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
臨走的時候,辛曉芬照例請大家一起吃飯。席間辛曉芬表現得十分興奮,說︰「我要去實現我的最初夢想了。」林之乎笑著看著她說︰「就目前看來,你是走得最開心的了。」辛曉芬笑說︰「是啊,因為我及時做出了辭工的決定,沒有絲毫猶豫。我走了之後,還請在座的各位幫我好好照顧薇薇,劉成暢,首先就是你,薇薇是你的妹妹,我是你的兄弟,兄弟姐妹,我們可是一家人。」劉成暢笑說︰「你就放心吧,我一直都很照顧薇薇。」薇薇說︰「我不要當你的妹妹,我要當你的女朋友。」劉成暢說︰「你到現在還沒有死心啊?我可只願當你的哥哥,不願當你的男朋友。」薇薇說︰「我姐第四個走,不知道誰會第五個,第六個走,到時我們一個個都走了,我看你當誰的男朋友?現在還有七八個人,可以把桌子圍圓,到時候如果只剩下一個人,這桌子怎麼坐啊?你們說誰會是最後剩下的那個人?」劉成暢說︰「現在不知道,到時就知道了。」小唐故意笑著看著林之乎說︰「諸葛小姐,你一向神機妙算,要不要算一下?」林之乎說︰「我算是你。」小唐微微笑了一下,問︰「為什麼是我?」林之乎說︰「因為你最想當劉成暢的女朋友啊。」小唐吃了一驚,笑著不知道說什麼好。劉成暢則是尷尬笑了笑。
薇薇笑著跟莫莉撒嬌說︰「花姐,我姐走了,你以後可要罩著我。」林之乎笑說︰「還罩著你?你當你是燈泡,她是燈罩啊?」韓菲霏笑說︰「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我記得你之前講過一個笑話。」林之乎反應過來,笑說︰「不會吧?」韓菲霏笑說︰「那不一向你的風格嗎?」宋小雨笑說︰「你們兩個人說什麼呢?怎麼我們大家都听不懂。」不止宋小雨听不懂,其他人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都笑著等著。林之乎笑說︰「剛才那個說法太平淡了,我換一種說法吧,薇薇,你當你是胸啊,莫莉是,她罩著你?」一桌子的人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辛曉芬坐在林之乎一側,笑著打了她一下。終于平靜下來,莫莉認真說︰「只要我還在雅馨一天,我就會罩著你,但不知道接下來要走的那個人是不是我?」薇薇著急說︰「我姐已經走了,你再走,我跟你一起走。」宋小雨說︰「你們如果都走了,那我也走。」莫莉皺眉說︰「你們兩個湊什麼熱鬧?」韓菲霏無奈嘆了一口氣,說︰「你們如果都走了,那我也跟著一起走,只是我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走。」林之乎說︰「現在公司生意清淡,你身為得力業務怎麼走得了?會成為狼心狗肺的典型的,畢竟鄧小姐之前給了你一個機會,不管出于什麼心態或目的給的,但總算是給了你一個機會。」韓菲霏說︰「是啊,還是你了解我。」
辛曉芬一向喝酒豪爽,這次又是她要離開,所以誰都不放過,拼命的敬酒,而且不能隨意,一定要一口干了,因此很多人招架不住,紛紛有了醉意,到最後起身去洗手間的時候都搖搖晃晃了。
林之乎笑著看著韓菲霏說︰「看來你今天晚上真的有走錯門,上錯床的危險,劉成暢,你要小心一點,別清白不保,待會回去記得把門關緊,就算韓菲霏過來大聲敲門說洪水了,地震了,發大火了,你也千萬別開門,一開門就上了她的當了,引狼入室。」一桌子的人忍不住好笑。韓菲霏笑說︰「你把我想得太齷齪了一點,我是那種慣于**的人嗎?不然都把自己送出去了多少回,我承認,劉成暢各方面的條件是不錯,但我各方面的條件也不差,算是打成平手了,所以我走錯門,上錯床那是他佔便宜了,而不是我佔便宜了,我才不像你們一個個處心積慮的靠近他,追求他,我要等他過來靠近我,追求我,因為我足夠自信。」林之乎笑著對劉成暢說︰「你瞧她自信到什麼份上?既然如此,你千萬別主動過去靠近她,追求她,一定要她主動過來靠近你,追求你,不然就砸了你的金字招牌,你這個形象,你這個魅力哪有主動追求人的份?只有人主動追求的份。」小唐笑說︰「完全同意你的觀點。」薇薇說︰「其實男追女或女追男有什麼關系?總不過是一個‘追’字,追到手了就算成功。」韓菲霏說︰「有道理。」
之後越喝越多,越喝越猛,都喝醉了,然後就散了。劉成暢打電話給劉焱,叫過來接莫莉,說她醉得不醒人事,而他要送韓菲霏回去,一個人實在照應不過來。劉焱滿口答應,他晚上加班,現在剛好下班了。
劉焱過來見莫莉醉成那個樣子,嚇了一跳,說︰「怎麼醉成這個樣子?」劉成暢說︰「辛曉芬要走,因此心情有點郁悶,她這個人看著神情冷漠,其實相當重感情,然後還有其它的一些事情,總之是不順心了。」莫莉搖搖晃晃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說︰「我沒醉,劉焱,你怎麼過來了?來晚了,罰酒三杯。」劉成暢說︰「都散了,還罰酒?」莫莉眯著眼楮看了一眼,說︰「人都到哪里去了?怎麼就只剩下我們幾個人了,這麼快就散了,什麼時候散的?」劉成暢說︰「你醉了,早就散了。」莫莉嘻嘻笑了笑,說︰「天下果然沒有不散的宴席。」劉焱關心看著她說︰「走,我送你回去。」莫莉說︰「不用,我自己一個人能走回去。」劉成暢看了劉焱一眼,說︰「別听她的,趕緊送她回去吧,趁她現在還有一點清醒,待會估計更不清醒。」劉焱說︰「好。」小心扶著莫莉往外面走。
韓菲霏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盯著一個空玻璃杯發呆。劉成暢說︰「他們都走了,我們也該走了。」韓菲霏說︰「莫莉呢?剛才她不是還在這里嗎?」劉成暢說︰「走了,你真是喝醉了。」韓菲霏笑著坐起身來,說︰「我就是喝醉了,也不會走錯門,上錯床。」
劉焱送莫莉回去,安排她坐在沙發上,他過去倒水,莫莉卻拉著他的手不讓他走開,笑說︰「這根本不算什麼,我以前喝得更多,那時雅馨才剛成立,百業待興,我跟鄧小姐兩個人出去拉單,為了客戶能下單,我陪著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白酒,紅酒,啤酒,那時酒量很差,都沒喝過酒的,但為了客戶能下單拼了,一杯接著一杯的干,最後醉得不醒人事,嘔吐不止,胃都掏空了。」劉焱認真看著她說︰「我知道。」莫莉笑說︰「你不知道,你知道什麼?你永遠都沒有辦法體會我當時的痛苦,恨不能把床搬到洗手間去睡,因為吐個不停,難受死了,但現在又怎麼樣呢?一直以來我都是自欺欺人,以為鄧小姐對我有多好,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我的胃本來很好的,但就是因為那時大量喝酒落下了病根,現在不能吃太辣,太油,太膩的東西,一吃就很不舒服,但鄧小姐喜歡吃辣的,每次去她那里吃飯,她炒的菜都放很多辣椒,花椒,胡椒,還有鄧雅致喜歡吃油膩的東西,每次跟她一起吃飯,點的菜都是又油又膩的,我根本就吃不下去,你說是不是很滑稽,很可笑?鄧雅致對我總經理助理的位子虎視眈眈,鄧小姐很為難,我在雅馨辛辛苦苦那麼多年,付出了我所有的心血和感情,沒想到最後竟然換來這樣一個結局,現在盤絲洞的人一個個都走了,今天是辛曉芬,明天說不定就輪到我了,我還得主動離開好,那樣還能稍微維持一點體面,不然會走得很狼狽,很難堪,像之前阿敏那樣。」
劉焱心痛說︰「你想多了。」莫莉認真看著他的眼楮說︰「真的要走還有一點舍不得你。」劉焱心里一陣激動,笑了笑。莫莉也笑了笑,說︰「在外面飄了這麼久,我也許真的該回家了,你知道嗎?我爸再婚之後本來一直沒有孩子,但前幾天生了一個,是個男孩。我後媽本來不打算生的,說有我一個就夠了,但這些年我懶得回家,很少搭理他們,他們年紀大了覺得很寂寞,就商量著再生一個,我一直遺憾沒有兄弟姐妹,孤零零一個人,現在終于有了,而且還是一個弟弟,我弟弟下個月滿月,辦滿月酒,我爸,還有我後媽希望我能回去。這段時間諸事不順,我一直在考慮那個問題,也許我真的該回家了,真是可笑,我曾經發誓再也不回家了,但現在我真的好想回家。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跟你在一起嗎?因為你家庭和睦,我看著十分羨慕,每次看你跟你媽撒嬌,我都有一種想哭的沖動,我已經不記得上次跟我爸媽撒嬌是什麼時候了?」說著哭了。劉焱看著心痛得不行,說︰「只要你願意,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既然你在這里做得不開心,過得很壓抑,那就回家吧,我支持你,這次是你重拾親情的好機會。」莫莉吃驚看著他說︰「你希望我回家?」劉焱說︰「我只希望你好,套用一句古詩,‘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莫莉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