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姐姐,你說的都對。」小綠沒有多久,就回答了,但是結果讓人幻滅,「我是少主的心月復。我記得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那時候天下著小雪,我和妹妹就在長安的街頭行乞。我們那天起的很早,從城南走到城北,再從城東走到城西,但是卻沒有行到一點東西。我的身體是可以挺得住,但是妹妹她因為是早產的原因,身體實在是吃不消了……」
「……」我用手支著自己的頭,心里慌亂了︰這和我當時的情景是如此相似,那段我不忍回顧的過去,想到了已經走了八年的爹爹,直到現在只是想都覺得痛。
「我求他們,我一個個地求著他們。但是他們都很鄙視地看看我,然後就一把將我推開了。我那時候真的是氣急了,隨手拿起地上的行乞的碗摔在地上,然後就將碎片拿起來,抓住一個路人就將碎片對著他,威脅他給錢……本來只是試試,但是卻生效了,路人很淡定地看看我,然後皺皺眉,將錢給了我,但是卻沒有離開。他對著我笑,有些魅惑人的桃花眼卻笑得很冷淡,‘你若是沒有地方可去,就到我這里來吧’。我只是一個思考,看看已經滿身疲憊的妹妹,就答應了。那年我五歲,而少主十一歲……」
「不對,你明明說過︰你現在不過八歲而已啊,怎麼可能……」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懷疑她的年齡還是不敢相信她的話。
「我只是服了些苗疆的藥而已,其實我已經十三歲了。你不可能一點都感覺不到,我做的一些事兒有的完全不合八歲孩子的心智。我從被少主救了之後,就一直在習武,並且很見成效,少主也特別看重我。但是我心里明白想要在少主那里活得長久,從來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兒,所以我主動請纓去玉人樓幫他收集情報,所以說一開始我並不是在監控你,只是在找玉人樓的賬簿和秘密名單,只是後來少主突然通知我讓我不要再管樓里的事兒了,要我開始注意你的言行,我才開始故意和你熟絡的……」
「小綠,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這樣是賣、國,你知道麼?」我吃驚極了,本來只是以為她只是對我不真,只是在監控我,但是沒有想到她這麼一個小姑娘開始也是在玉人樓整情報?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該如何用語言表達,只得道︰「不論怎麼樣,這是你的國家,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這樣做讓……」
「秀兒姐姐你就不用給我說教了。整個玉人樓有多少人是拓跋家派去的,有多少人是大新朝的人派去的,又有多少無辜的人因為兩國之間的事兒而喪命,這可以數的清麼?你以為大新朝為什麼會讓張昌那個本地人當刺史,為什麼元刺史會在‘火焰山之戰’之後就消失不見了,你以為這些都只是一次次的意外?都錯了,是有人做的,有人故意做的……」
「重點不是在于那些陳年舊事,而是你,是小綠你。一個國家,不論他有多大的錯,不論他有多麼貧窮、多麼弱小、社會上有多少不合理的事情存在,這些都妨礙不了我們對他的愛,一個人是孤獨的,一個家庭也是孤立的,但是一個國家卻是溫暖的,即使他存在著許多問題,即使他不夠完美……」我想要諄諄教導,心里雖然有火,但是想到小綠的經歷就心微微軟了。
「你的話倒是和上官總管的話頗為相似的。他也是這樣勸我的……」
「你見過祈風,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听到她提到祈風,心里一緊,激動地拉住她的衣袖,急切道,「他說什麼了,他還對你說過什麼?這個問題你要對我說清楚,祈風到底怎麼樣了?我不相信他走了,真的不信,你老實告訴我……」
「有些事情小綠真的不能說,秀兒姐姐就不要逼小綠了,吶,這是上官總管給你的東西。」小綠沒有回答我,從轎子里拿出一個包袱(原來某女真的沒有發現啊),丟在我們的桌子上,刺目的紅色絲綢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現著涼涼的光。
我看看小綠,小綠只是聳聳自己的肩,慢慢地踱到一邊去了,我心里苦笑︰你們都說不要再逼你們了,但是你們何曾想過,一直都是你們在逼我,不是麼?我搖搖頭,疑惑地打開了那個紅艷艷的包袱︰爹爹留給我的玉佩、兩張帶著紅線的紙片、一封祈風給我的信件,還有一副新的翠玉銀杏葉耳環靜靜地躺在那里,但是我包袱里本來有的元稹的信件卻不見了,是祈風自己看到了麼,還是祈風壓根就沒有機會做這些,這只是小綠隨便從船上拿的,只是我在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