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在這里好好休息,後天就回大漠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和雲逸到底在風里飄蕩了多久,只知道等到我落地的時候,就已經到了一個我完全不知道的地方。
「……」他的話我不是沒有听見,只是真的一丁點都不願意理他,看到他就想到濃濃的血腥,而那樣的血腥,我想到就會止不住的惡心。
「好奇怪,小丫頭,只是半旬不見,我竟然想你了……」許是我安靜得過于乖巧,以至于迷了雲逸的心智,那廝竟然說著不著調的話,眼楮里帶著自己獨有的魅惑,並且不止止滿足于口上的說,還不怕死地付諸了行動,輕輕一帶就將我拉入了他的懷里……
「你,惡,心。」我的話像是豆子一樣一個一個蹦出來,只是三個字,卻讓我心里一陣抽痛︰這時候祈風還是在船上吧?這麼晚的時候,還是在河流中央,有誰會發現他呢,天這麼涼,他怎麼受得了,況且他還流了那麼多的血,受了那麼重的傷?他會不會死?想到這里我的心就狠狠一揪,差點呼吸不上來了……
「不論你說什麼,怎麼樣恨我都沒有關系……」在雲逸听到我的話後,他的身子也如我所料的微微一僵,但是變態的是人家沒有生氣,反而很淡定,將我從他的懷里拉出來,桃花眼里甚至還帶著笑,不過很明顯是殘忍的笑,隨後像是釋然了,「等到了大漠,我會補償你的,你會快樂起來的,就像以前一樣,丫頭,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知道你只是暫時忘了,到了大漠你會記起來的……」
「我不要你補償我,你現在就將我送到那船上好麼?我不想去什麼大漠的,我就想看看祈風,你幫我好麼?就算是我求求你了,求你了,好不好?哪怕你找人幫我看看祈風現在怎麼樣了,好不好,嗯?」我抓住他的胸口的衣服,眼楮似乎都沒有了焦距,只是希望可以去看看祈風,真的很簡單,只是想看看他怎麼樣了……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祈風並沒有將我的話當作話,嘴唇微抿著顯示著此刻他不怎麼好的心情。
「雲逸,你……」我蹲坐在床邊,心里苦悶、悲痛得發慌,透不過氣來,只是混亂地揉著頭發,忽然模到了一個硬物︰祈風給我和田玉釵。然後就靈光一現……
「悠然,你將玉釵放下來!」雲逸的眼楮里冒著壓抑不住的火苗,怒氣隔著兩尺都感知得到。而我將玉釵對準自己的脖子,眼神帶著不合自己性格的狠辣。
「走,將門打開……」我指使雲逸,雲逸卻不為所動,顯然他以為我是在開玩笑,我看著他一副「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睡覺」的表情,心一狠就對著自己的脖子輕輕按了一下,頓時白淨的脖子上有絲絲的血點出來了,甚至有向下流趟的趨勢……
「好,好,好。我開門。你別做傻事……」見我的脖子真的見血了,雲逸才慌了,連忙將門打開,我本來正對著他的臉,突然一個轉身,走到了門檻,退著身子,向外走……
「悠然,你身子弱,況且都熬了這麼晚了。你逃不了多遠的,你自己不明白麼?為什麼非要做這些傷害自己的事兒呢?」雲逸似乎想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但是他那張邪魅的臉讓我無比反胃,但是他的話還是成功地激怒了我。
「我傷害自己?雲逸,這個世界上若是只有人真正在在地傷害過我,不用懷疑你一定是逃不了的,你還好意思說我傷害自己?!」我的話里帶著痛,笑得連淚都出來了,為什麼你一定要傷害我,為什麼那個人會是我呢?
「悠然,你以為那個上官祈風就對你好麼?你只是不知道他做的事兒罷了,你什麼都不知道……」雲逸不屑地提起祈風,卻是又一次揭開了我的傷。
「不要和我提祈風。祈風怎麼樣了,我都喜歡他,就算他死了,我也喜歡,我們的事兒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的,你以為自己是誰?你不屑祈風是麼,告訴你,我還不屑你呢?不就是憑借自己的出身麼,老實說,你有什麼資格和祈風比?即使他不在了,你也比不上,你比不上他一個手指……」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雲逸也是氣急了,上前一步,卻見我的玉釵離我的脖子又近了一步,只得退回原位,咒罵,「該死!!」
「哼,我現在就走,去找祈風……」我輕輕說著,沒有注意到雲逸眼里的驚訝和一絲的安心,接著自己就感到肩狠狠地被人打了,然後……我就暈了,甚至沒有看清楚是誰在背後下的手。
「你怎麼才過來?」雲逸的聲音里帶著自己特有的冷囂,彎子將玉釵撿起來,隨後自己將倒在地上的女子抱到床上,貼心地給女子蓋好被子,動作流利地將女子耳朵上的耳環取下來,確定女子身上沒有任何硬物件之後,大手一揮示意來人和自己一起離開。
「回少主,荷園里的事兒過于繁瑣了。又吩咐了人去船上查看,耽誤了時間,以至于到現在才過來,沒有想到差點壞了大事……」
「知道就好。上官的事情你做得干淨,會大漠會獎賞你的。悠然她習慣你的服侍,你就留在這里吧。」男子沒有感情的吩咐。
「是,在下明白。」來人規矩地回答。
「丫頭,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到了那里就會好的,我沒有錯,沒有錯,即使犧牲了那些人……」雲逸淡淡地說了一句,卻隱沒在黑暗中,沒有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