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廷酒店很熱鬧,一輛輛或豪華,或低調的好車陸陸續續的停在它宏闊的門前,門童一次次的上前開門,下來的人物都是非富即貴,各商界名流,各豪門世家,凡是和韓軒墨和墨菲集團有關系或者有過合作的都收到了邀請,前來參加韓軒墨和韓菲的婚禮,其場面之壯觀,其人員之大牌,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韓軒墨和韓菲的巨幅婚紗照豎立在皇廷最豪華的喜結良緣大堂外,收紅包處的員工忙的昏天暗地,臉上的笑臉都要笑僵了。
韓軒墨則帶著他的伴郎團在大堂招呼客人。
陪伴新娘的是已經成為魏子齊夫人的劉倩華以及她的伴娘團,而韓菲如眾星捧月般被圍在中間,接受女孩們羨慕的夸贊和化妝師的補妝。
劉倩華看著一臉幸福的韓大小姐,心思想的有點遠,曾經她陪著一心忐忑的灰小愛嫁給韓軒墨,如今新人更換,故人卻不知在何方。
命運的車輪當真是奇怪,轉來轉去還是變成了現今的樣子,只是多了一個被情所傷的女子而已。
「總裁,若子阡派人送了一個文件過來,請您務必馬上看。」魏子齊拿著文件輕聲的對韓軒墨道。
「他想做什麼?」這幾年他們斗來斗去,誰也取締不了誰,已然變成了如今相互牽制的局面,所以听到他的名字相當的反感。
「您要看看嗎?」魏子齊覺得在總裁大喜的日子里,若子阡也送不出好東西來。
韓軒墨拿著文件向休息間走去,「看,我倒要看看他想耍什麼花招,你留下來招呼客人。」
「是。」
韓軒墨出了大堂,向左拐,進入休息室,把門一關,隔絕了外面的嘈雜,心頭的煩亂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把自己摔進沙發,扔了手中的文件,仰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今天他結婚,可是卻好像被束縛的木偶一樣。
平靜了一會兒,把文件拆開,首先入目的女娃照片攝取了他的心神,和他如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孩子,他呆呆的看了好久,才想起來抽出文件夾中的文件。
一份親子鑒定,他急急的看其結果,血緣關系99.99%。
親子鑒定書從手中滑落,他腦子里很混亂,說不清道不明,既疑惑又了然,他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可能,是她嗎?是她吧?
答案好像就要月兌口而出,電話也適時的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電話上的來電顯示,很久才接起來,沉穩中帶著疏離的口氣,「喂?」
「老朋友,看到照片中的孩子了嗎?很可愛很漂亮吧?」若子阡一貫邪魅的口氣漫不經心的傳入耳際。
韓軒墨拉松領帶,把襯衫松了幾顆扣子,終于呼吸順暢了,「若子阡,你隨便找個和我長得相似的孩子來就說是我的孩子了?」
「呵,我不想跟你廢話,你和灰小愛結婚當天,抓她的人是我,可惜跟她的人卻是你,好狠心的男人啊,拋棄妻子,自己卻另結新歡,逍遙快活,怪不得小愛會恨你入骨,不讓你知道有孩子的存在呢。」
韓軒墨一瞬間腦子好像被一道雷擊中,心內思緒翻涌,卻找不到出口。
灰小愛的名字就像是一道咒,擊潰了他所有的偽裝,讓他暴露在空氣下,想要逃離卻是舉步維艱,只有老老實實的接受現實的拷打,他們已有孩子的事實。
曾經冷酷無情做下的糊涂事,原來是此時要償還的債,不知為何,他有種懊惱不爽的同時還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你想做什麼?」韓軒墨問道。
「你的女兒在我手上,我要你當眾悔婚。」
「你瘋了?」
「韓軒墨不要這麼虛偽行嗎?你愛的是誰你心里最清楚,而我要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嫁你跳入火坑,我才是瘋了。」沒錯,他若子阡是要瘋了,三年多了,韓菲把他當成洪水猛獸般一次都沒見過他,他只能遠遠地看著她,卻不得解月兌。
憑什麼韓軒墨什麼都沒有付出卻可以擁有她全部的愛情,憑什麼他韓軒墨愛著別的女人卻還可以娶她?
「韓軒墨,如果你鐵石心腸不顧你女兒的死活,我就更加的無所謂了,你知道我什麼事都可以做的出來,你悔婚,我把孩子還你,你結婚,我撕票,我想到時候你可以收到兩具尸體,你愛的女人應該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吧。」
「你敢!」
「威脅我是沒用的,你婚禮的吉時就要到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听著電話那頭的掛斷音,韓軒墨氣的咬牙切齒,這無恥的混蛋,竟然使用這麼卑鄙下流的手段。
「總裁,吉時要開始了,您要進場了。」魏子齊敲門進來提醒。
韓軒墨望著他,把沙發上的文件袋交給他,「收好,不要讓任何人看到。」
魏子齊一頭霧水的接過,不過也不問原因,「是,總裁。」
賓客們已經坐好,司儀主持人已經精神飽滿的在現場活躍氣氛,節目一個接著一個的表演,現場笑鬧聲一直未斷。
吉時一到,伴郎團就來簇擁著韓軒墨上場,站在現場主持人身邊。
主持婚禮的是擁有豐富主持經驗的某台台柱,拿著話筒,一串妙語連珠之後,宣布新娘上場。
韓菲挎著韓立文的手,在童男童女的陪伴下,一臉幸福的向韓軒墨走去。
她的眼楮里全是愛意和歡喜,大堂里的鼓掌聲好像已經變成了漫天的煙花聲,她的眼前全是那五彩的顏色,好像走在雲端,而那一頭有她最愛的男子正等著牽著她的手,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分開,彼此陪伴,白頭偕老。
「新娘走一步,幸福如天賜,新娘笑一笑,幸福如美酒,讓我們用更熱烈的掌聲來祝賀他們的大婚,讓喜娘的步伐更加的輕盈,祝福他們的婚禮更加的圓滿。」主持人在一旁說著吉祥話,這些話听在韓菲的耳朵里,從而進入到她的心里,猶如蜜餞。
韓菲和韓立文站定在韓軒墨面前。
「喜娘和新郎緣分天成,前世積緣,情定今世,他們看著彼此的眼楮,請岳父大人把新娘的手交給新郎,從此,一對新人長長久久,百年好合!」
「軒墨,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韓立文托著韓菲的手,遞到韓軒墨的面前。
韓軒墨站立不動,沉默不言。
「阿墨,阿墨…」周浦輕聲的叫他。
「新郎應該是被幸福沖擊的太過了,新郎請接過新娘的手。」支持人又說了一遍。
韓軒墨看著韓菲的眼楮里是深深的抱歉,這一刻,他前前後後想的太多太多,關于灰小愛的,關于那未見過面的孩子的,還有眼前的境況和韓菲的。
他從一開始就錯了,感情不是交易,也不是感激,如果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情感踫撞,勉強在一起,他們都不會幸福。
他對不起韓菲,恰恰在于他在三年前沒有正式自己的心意,任由愧疚支配而讓事情糟糕到如今的地步。
「對不起。」
滿大堂那麼多雙眼楮在看著他們,他一句對不起猶如投入平靜水面的石子,一子擊成千層浪。
滿場嘩然。
韓立文臉瞬間黑了,松開韓菲的手,揪著他的衣領「你說什麼?」
「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你的解釋,今天是你們大婚,你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拒婚,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這是無恥!」韓立文怒喝。
「對不起。」
韓立文臉上青筋突起,粗重的呼吸讓他顯得格外的氣憤,看他死了心的要拒婚,一拳擊打在他的臉上,「混蛋。」
韓軒墨站著未動,任由他的拳頭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韓立文不解氣,隨後又是一拳,再打第三拳的時候,魏子齊擋住了他的動作。
一場盛大的婚宴演變成鬧劇,這韓軒墨成了眾矢之的。
「這是怎麼回事兒?」
「是啊,韓總裁不是這樣的人啊,這不是打新娘子的臉嗎?」
「天吶,這是本年度最大的新聞了。」
「……」
現場議論之聲不絕于耳,其中討伐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旁觀者的一切想法都是浮雲,被拒婚的女主角好像有人在熱烈地火焰上澆下一盆冷水,五彩的煙花變成了灰燼,幸福之光變成了無邊的黑暗,她的世界轟然倒塌。
「韓先生,請您冷靜一點。」魏子齊拉住韓立文的手,腆著臉勸慰。
韓立文扔開他的手,「我怎麼冷靜,滾到一邊去。」他沖著韓軒墨罵道,」你對我的女兒這樣始亂終棄,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其中肯定有誤會,您先冷靜一下,听听阿墨怎麼解釋?」周浦也上來勸道。
「這混蛋如果有苦衷剛剛為什麼不說,你們都給我讓開,我不能讓我的女兒如此被欺負,我要給她討個公道,都滾開!」韓立文說著就要沖過這些人,找韓軒墨要個說法。
「阿墨,你倒是說句話啊。」
現場的閃光燈一直在不停地閃爍,魏子齊沒法,只好抽開身,聯合保安把現場的賓客請出去,明天的報紙又不知道被寫成什麼樣了。
好在三年多前的輿論前科,他們也怕事件重演,一直重視產品質量和口碑的發展,給群眾心中打好地基,也就不怕風雨欲來而大廈轟然倒塌的危險。
「啊!!!」一聲崩潰的尖叫讓混亂的現場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