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
白衣翩然，他跪坐在地上，敲著木魚，念著。
他的聲音就宛若來自天際，明明是枯燥的經文，卻被他念的就宛若那帶著旋律的天籟之音，纏纏繞繞在耳畔就仿若那清泉叮咚。
忽而，他卻閉了口。
不知何時，他的身後竟是多出一女子。
她從背後環住他，臉壓在他的脊背上，說︰「我好喜歡你念經的樣子……」
年無雙嘆息一聲，說︰「陛下……」
西門追日卻打斷他，說︰「叫我月兒……不是說好了，沒人的時候叫我月兒……我剛洗了澡，用清水，也沒有抹那些香粉……我知道你不喜歡……」
年無雙沒有回頭，只說︰「月兒……你答應了我……若是離開這朱雀國……你就要放我……」
「噓……別說話……」西門追日貼著她的後背，嘴角揚起，手從背後伸過來，模索到他的胸口，閉上眼楮，說︰「你的心跳好快啊……砰砰砰……砰砰砰……」
年無雙一把抓住她的手，臉微紅，說︰「月兒……我剛才說得話……」
他再次開口，她的手卻是摩挲著來到他的唇上，那手指縴細，柔弱，透著淡淡的香氣，他一下子閉了嘴，臉微紅，氣息微重。
「我剛剛不過是故意氣你的……誰讓你這麼久不理我……總是躲著我……從進入這朱雀國就想著離開……你明明知道我說離開朱雀就放你走，那不過是說說而已……可你偏偏日日與我說上一遍……我好氣……無雙，你不喜歡嗎？不喜歡月兒嗎？」她輕柔的嗓音從背後傳來，細細的，柔柔的，癢癢的，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他心髒的那個位置撓啊撓，痛痛的，又癢噬難耐。
年無雙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心頭亂得厲害。
前方是佛海，後方是紅塵，竟不知是該上前，還是該退後。
上前，他竟舍不得那女子纏繞在耳畔宛若細流般的聲音……
退後，他又覺得佛才是人生的皈依……
他正猶豫，卻見她不知何時竟是來到了身前，此刻正湊近了看他。
縴長的睫毛下那雙眼楮烏黑明亮，透著宛若陽光般的光……她身上穿著雪白的紗衣，背後纏纏繞繞了一地，內里只穿了粉色的肚兜，襯得肌膚白皙如雪……一頭黑發，未經任何的裝飾，在背後披了一背……就宛若那綢緞般……
他看著她正出神。
她卻傾身笑著印上了他的唇。
只是輕輕的一踫，她又離開，笑著看他，說︰「喜歡嗎……月兒的味道……」
年無雙看著她。
那一張白皙的小臉上，仿若帶著某種無法遏制的魔力般，將他從那已經遠航的船上拉扯下來，哪怕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海水，哪怕他們甚至不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