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把碗送回廚房的時候,迎面正踫上江心。江心見玉白來的方向,便知她去了殷折顏大帳,眉頭幾不可察的微蹙一下,待玉白走近,她看看玉白手中藥碗,道︰「我听人說,你去給殷折顏侍藥了?」
「啊?也不是侍藥。」玉白苦著臉,一指廚房方向,「我們邊走邊說吧。」
江心點頭,與玉白並肩。
「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因為殷折顏听了我的話,把藥喝了,冷冽便讓我看著殷折顏吃藥。」玉白擺弄著手中藥碗,漫不經心的解釋。
「那還不是侍藥?」江心聞言,有些憤怒,一握玉白手腕,兩個人停住腳步,「他們把你當婢女了?!」
「也不是那樣。」玉白趕緊搖頭,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得沉默。
玉白沉默,江心略一思慮,便知她心思,嘆口氣,她放開玉白手腕,「若你心甘情願,也不必我來說,玉白,凡事你想清楚了,再做決定,不要讓自己後悔。」
「嗯,我知道。」玉白抬頭,兩人相視一笑。
「對了,還有一件事。今天早上,冷冽來找我,說是他手下有兩個空缺,問我可願去試試,他還說也會去問問二牛意思。」
「嗯,他來找過二牛。」
「既然你決定待在這里,我和二牛也不能成天無所事事,那我便去回了冷冽,去試試吧。窠」
「江心,其實你不用在這里陪我。」她的付出讓玉白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玉白話口剛落,卻是江心瞪她一眼,道︰「我陪著你,有個照應,難道放你一個在這兒,讓我擔心?」
「江心你真好!」玉白感動的無以復加,抱著江心的手臂蹭了蹭,「只不過今晚我不能陪著你了。」
「怎麼了?」
「殷折顏,」有些別扭的揪著衣角,玉白吞吞吐吐,「殷折顏要我今晚宿在他營帳。」
「你說什麼?」江心大驚,瞪大眼楮看著玉白,「怎麼會這樣?」
玉白無奈的垂下頭,一聲哀嘆,「此事,說來話長。」
***
回到自己營帳的時候,二牛不在,玉白看他衣服也少了幾件,該是冷冽把他帶走了。
一個人無精打采的躺在床榻上發呆,這一發呆,就忘了時辰,等到回過神,外面天也黑了。
「糟糕!」猛地坐起身,玉白模出蠟燭點上,借著光,她找了兩件厚實的衣服套上,又抱上自己的被子,這才去了殷折顏那里。
剛到帳門口,就收到守門侍衛同情的眼神洗禮,玉白有些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的感覺,小聲問道︰「怎麼了?可是里面出了什麼情況?」
「姑娘怎麼現在才來!大人剛發了脾氣,連小小姐都勸不住,哭著讓冷大人抱走了。待會兒姑娘進去的時候,可要小心說話。」
「啊,這麼厲害。」
玉白頓時膽怯,腳步不自覺的後退,可還沒退幾步,冷不防里面響起殷折顏陰沉的低吼︰「你給我進來!」
侍衛憐憫的看了一眼玉白,再一次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好,那叫一個目不斜視。
玉白看他看的直愣神,直到耳邊再一次響起殷折顏的低吼,那聲音,好像比先前又嚴重了些,不敢再耽誤,她火速掀簾進去。
前腳剛落,她眼前一花,人連同被子已被殷折顏一並攬在懷中。她抬頭看著他,眨眨眼,又眨眨眼,道︰「你能不能放開我?」
「你為什麼這麼晚才來?你想反悔?」殷折顏眸寒似冰,仿佛如果玉白的回答不讓他滿意,他就會立刻掐死她。
顫巍巍的搖頭,她急忙解釋︰「我剛才睡著了,醒來就趕快過來了,真的。」
「睡著了?」他的語氣,一听就是不信,可是手下卻把她放開,低眸看向她手中被子,他一聲嗤笑,「你拿這個做什麼?」
「不拿這個你要我晚上蓋什麼睡覺!」玉白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臉,見殷折顏不似剛才態度,她也強硬起來,沒好氣的說完,她瞪他一眼,喊︰「給我走開!」
殷折顏一怔,拿不準她想做什麼,便听她的話,給她讓開。
抱肩看著她**/床下的忙活的背影,殷折顏忽然覺得心里的痛輕了些。也許是她太像那個人,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和她待在一起,盡管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可他依舊貪戀這一刻的溫存。
「收拾好了。」玉白轉身朝殷折顏招招手,他晃神的樣子讓她心口一滯,「你過來。」
抬步上前,殷折顏視線掃過整理的很整潔的床榻和亂糟糟鋪著一堆床褥的地上,「什麼意思?」
「這都看不出來?」玉白不懷好意的一笑,倏地往床榻上一躺,來回滾了兩下,道︰「今晚我睡這兒,你睡哪兒。」手指指著地上,玉白煞有介事的宣告。
「呵。可笑。」嘴角嘲諷的勾起,他輕眯丹鳳雙眸,微微俯身,一手勾住她脖頸,一手往她膝下一伸。他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在她的尖叫聲中毫不留情的將她扔在那一堆亂糟糟上面。
「尼瑪的!殷折顏你夠狠!」玉白揉著摔疼的呲牙咧嘴的叫喚。
他卻因為她語中兩個字而整個人愣住,猛地彎腰抓起地上的她,他雙目瞪起,眸色凌厲,「你剛才說什麼!」
玉白一怔,才想起來自己一時忘了,竟說起身為戚玉白的才會說的話,左右躲避他的咄人視線,她嘟囔著︰「什麼也沒說,你放開我,我要睡了。」
也不知殷折顏是否只是一時而起,總之他並沒繼續追究。
見他躺不發一語,直接在床榻上。玉白趕緊縮回地上,翻身拿被子將自己蓋得嚴實。
她穿的衣服本就夠厚了,再加上這被子,沒一會兒功夫,就出了一身汗。
忍不住把頭伸出來透氣,她剛呼吸兩下,耳邊就听得他冷笑,「你穿成這樣,不會是怕我對你做什麼吧?」
「我,我才不怕你。」玉白低聲哼哼,索性掀開被子,這下子涼快不少,她正享受,他卻坐起身,一展臂將她抱上/床榻。
「哎!你!殷折顏!」
在玉白的怒吼聲中,殷折顏將她剝得干淨,只余貼身衣物,她雙手抵在他肩上,慌亂的看著他,兩個人對視,眸中流轉的情愫陌生。
玉白不知道殷折顏劇烈跳動的心髒背後藏著怎樣的心思,她只知道再這樣下去,一切都會失控,她怕自己會不顧三界,只要和他一起。
一聲低嘆,殷折顏開始低咳,玉白猶豫著,還是伸出手撫上他後背,良久,他挨過那陣,收攏懷中的她在胸口。
「鄧昕。」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鄧昕這個名字。
「干什麼?」她聲音悶悶的從他胸口傳來。
「鄧昕。」他又叫了一聲,而後像是開啟了循環模式,一聲一聲,越叫越柔。慢慢的,玉白從他懷中睡去。
這個夜,注定失控。
翌日,當玉白醒來時,大帳里只剩下自己,身邊地方已是一片冰涼,看來殷折顏已走了很久。伸了個懶腰坐起身,帳外忽然傳來一個女聲。
「姑娘,奴婢能進來嗎?」
「進來吧。」
一個大約17、8歲的小姑娘,端著水盆走進,看見玉白,小姑娘臉色刷的一紅。
玉白有些莫名其妙,低頭往自己身上看去,卻是大驚,一張臉又青又紅。
該死的殷折顏!他是什麼時候把她的衣襟扯開的,還有那些可疑的曖、昧紅點,她可不會認為是自己皮膚過敏或者有蚊子。難怪小姑娘看著她會臉紅。
「那個,那個,你是誰啊?」把自己的衣襟攏好,玉白有些尷尬的拿過昨天被殷折顏剝掉的衣服穿好,轉移話題。
「奴婢是大人派來伺候姑娘的。」
那小姑娘聲音軟軟柔柔的,話說著,已經擰了一塊手巾過來遞給玉白。
玉白接過,往臉上隨意抹了一把,道︰「我不用你伺候。」
「啊!可是奴婢做的不好!」小姑娘慌了,眼淚馬上在眼眶里打轉。
玉白煩躁的撓撓頭,一拉小姑娘手臂,道︰「事實上,我也算是奴婢來的,怎能讓你伺候我?」她不就是給殷折顏侍藥的奴婢嗎?話說,昨晚殷折顏好像沒喝藥吧!
***
戚青畫營帳。
一早從小婢子那里听得玉白竟宿在了殷折顏的大帳,戚青畫頓時怒火中燒。一揮手將桌上的所有東西一股腦兒掃落在地,她恨恨的咬著牙。
她愛著殷折顏的歲月,不比玉白少,為什麼他眼里就沒有自己,她真的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她要得到殷折顏,一定要把他得到!
「戚玉白回來了,我想你已經知道她是誰了吧?」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男聲,戚青畫卻對此似乎並不奇怪。
回頭,她看著來人,道︰「她叫自己鄧昕,不就是怕別人不知道她身份,只可惜,殷折顏不會知道她是誰。」
「不管殷折顏知不知道她身份,現在他重新被她吸引是事實,你該做點事情了。」
「我能怎麼做,殷折顏他,他根本不願意見我。」戚青畫苦笑。
「他不願意見你,你便給他理由見你。跟著戚玉白來的人中不是有個叫二牛的嗎?」
「他?」
「對,這個人可以幫你一把,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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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閱讀的你們!謝謝訂閱的你們!麼麼噠!愛乃們!陰謀要達成,真不舍得犧牲萌萌噠的二牛,唉!誰能懂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