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輸了!」良久,他沒有得到她的答案,緩緩的再說了句。
或許,剛才的沉默,只是在鼓起勇氣,鼓起勇氣跟她說這麼一句話。
一向不服輸,也從不讓自己敗陣下來,可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卻放低了身段,服了一次軟。
也許,一個月前飛機上的那一場糾葛,就注定了他在這場追逐的游戲中是個輸家!
所以他才會無法控制的把她留在自己身邊,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因為她而盛怒發狂,然後再一次又一次的想念著期盼著接下來的日子。
某些駐扎在心里的習慣,已經無法撇下,即便下意識的覺得不該是這樣,不能這樣,卻還是縱容著自己,欺騙著自己。
安靜的房間里靜寂得只听得到儀器滴滴的響聲,長時間的沉默對于床上的人來說,是在等一個回答,而對于木木來說,卻像是在等一個逃避的借口。
似乎是等了很久,都沒有等來她的答案,冷堇軒緩緩睜開眼楮看著床邊的人,他看到了那雙美麗的大眼楮跳動著淺淺的光芒,他知道,她並不相信他說的話。
失望和疼痛,從胸口蔓延而過,無聲無息,卻又是那般的疼……
白落兒眨了眨酸澀的眼,好一會兒才回神過來,張了張嘴,說出的話,卻並不是自己心里想說的︰「我去叫醫生過來!」
起身,她緩緩抽出自己的手——
冷堇軒看著她冷漠的模樣,心里徒然一涼,暗沉的眸子掠過絲絲失望……
目光追逐著白落兒離去的身影,她的背影很倔強,好似在強忍著什麼痛苦,他知道,她的傷口,也沒痊愈!
冷堇軒手術後的傷口疼得厲害,本想坐起身來攔她,使勁了所有的力氣,只是抬起了手,最終無力的收了回去。
留不住的,終究還是留不住……
從醫務室叫來了值班的醫生,白落兒站在門口,看著院長帶著五六個內科醫生和護士匆匆趕了過來,一群人又是檢查又是詢問的,她站在門口,也沒有走上前去。
或許,也就只有他這樣身份的人才能驚動醫院這麼多的人。
醫院這邊給冷堇軒派了三個護士照顧,原本還想給自己找借口留下來的,心里想著,既然有這麼多的護士在,他也醒來了,她就不欠他什麼了,那她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索性便離開了冷堇軒的病房,回到自己的房間。
當她到了那里,才發現,自己早就報病房移到和冷堇軒一起了。
他回到冷堇軒的病房前,卻沒有勇氣推門進去,她不知道,她進去了,該說什麼,又或者該做什麼!
持續半個多小時的詢問和檢查早就耗掉了冷堇軒的耐心,暗沉的眸光一直停在門口,瞪著那個人回來。
只是,他一直等,一直等,一直到護士喚他休息了,他都沒有等到她回來。
冷堇軒不知道是那個他日益思念的小女人,就在他的病房外從不曾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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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生那邊打听到他每天只能吃些流食,她便早早的去醫院獨立的廚房給他、和外公煮粥,煮好了再送到病房,交給護士。
外公心髒病復發,和她有直接的關系!
她卻不敢去看外公,因為沒資格!
照顧冷堇軒的幾個護士以為她只是他請來的保姆,對她的態度和對冷堇軒的態度天壤之別,隔著窗子看著三個女人言笑晏晏的模樣,她突然覺得有些失落。
送了兩天的粥,在醫院那邊踫到任雨露好幾次,她都只是匆匆的離開。
好似他們本不是最親近的朋友!
任雨露好想攔住她,卻是無能為力!
白落兒用魅冰的身份命令他們,不準留在醫院,不準接近她,讓他們該做什做什麼去。
任雨露,只是無奈的嘆息!
她又何嘗不理解白落兒呢?
她很想相信表哥的吧,很想勇敢一點的吧,只是,曾經那個勇敢而主動的白落兒八年前就已經不見了。
尤其是在冷堇軒身邊這段時間,她開始變得越來越膽小,最後寧願選擇離開也不敢堅持下去,只怕走到最後,又會是一個讓自己失望的結局!
一如當初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給她帶來的傷痛太多,甚至劇烈得讓她難以承受,所以她便給自己打造了個殼,一受到外來的侵害就躲進殼里,什麼都不想,當個鴕鳥。
心里想著,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還有任雨露和三個護士在,也不缺她一個吧,她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她的計劃也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