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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無疑得罪了兩個,鄧關首先就把他揪了過來,濃濃的酒氣噴涌而出,「你說騎誰!就你這樣也想騎呀!你騎驢去罷!」

古都爾又一把將他搶了過去,唾沫飛濺,「老夫听出來了,你想騎人,這個人指的是誰?是老夫還是他?」

「哦!我明白了,你有龍陽之癖,你還是騎木驢罷!」

這書生肺都氣炸了,「小生自幼飽讀聖賢之書,久居聖人門下,豈容爾等如此羞辱!娘子,他們罵我!哇嗚!」頓時惹得哄堂大笑。

「哼!老夫讓你們笑了嗎!啊——!」古都爾吼道,非但大吼大叫,還拿巴掌扇人,一些倒霉蛋毫無防備之下被他抽得鬼哭狼嚎。

「活該!該灌馬『尿』就去灌馬『尿』,該填牛糞就去就填牛糞,該躺尸就去躺尸,沒看我們兩個正忙著嗎!」鄧關嘴里也沒有一句好話。

「哎喲喂!大掌櫃,您可回來了,這兩個瘋子為了這麒麟鬧了半個多時辰了,一個說是豬龍,一個說是鯉魚。爭得面紅耳赤,還出手打人,看熱鬧的把桌子全給佔了。」原來是吳量仁回來了,此時他換了一身打扮,顯得順眼多了,只是那高聳的顴骨還是看不到眼珠子。

「喝了酒後就一直這個樣子?」按道理這個時候應是兩具尸體才對,難道五只蝙蝠說的都是對的!

「那麼大一缸酒,給喝得一滴不剩,然後就是這個樣子了。」

「他們不是在變著法兒『逼』毒吧!」吳量仁忖道。

「屬下也沒看到他們用內力,就一直這麼大吼大叫的,樓都要震塌了。」

吳量仁走向前去,一拱手,「在下乃本店掌櫃,二位為何非得為此爭論不休!」他想讓二人平靜下來,也好一探虛實。

「老夫看你這幅豬龍挺闊氣的,可他偏偏說是鯉魚,你是掌櫃,你說這是什麼?」古都爾的兩個眼珠子居然散發出金黃的光芒。

吳量仁不禁咯 一聲,「此乃豬龍!」

「嗯——!」鄧關極不高興地揚著下馬。

吳量仁一看,這小子的眼珠子竟然如夜狼一般,是碧綠的。這都是什麼人呀!他心都涼了,幸好沒殺五蝠,這無異于虎口奪食。

古都爾搭著他的肩膀,「年輕人,酒不錯,就是有些上喉,老夫現在有些口干,去,倒杯茶來!」

「老了就這也不是那也不對,分明酒量太少!我不同,我不喉干,我就腳有些癢。」鄧關砰地一聲將腳擱長凳上,「給撓撓!」

一小二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指著鄧關的鼻子大怒︰「好大膽的瘋子!」

「你受傷了!」鄧關沒頭沒腦地說。

「我沒有!」

鄧關攥緊了拳頭,掄圓了就砸他腦袋上了,震得鼻子冒血,「你看,受傷了吧!趕快找家『藥』鋪,抓點安神補腦『藥』好好治治,免得腦漿從鼻孔里流了出來!」

「掌櫃的,他也打人!」小二抹了抹鼻血。

「滾!」吳量仁喝道。他冷冷地看著他倆,「二位是來找茬的?」

「老夫的茶呢?」古都爾吼道。

鄧關嘻笑著︰「掌櫃的還沒找著茶葉呢!你是把茶葉放酒缸里了吧,難怪我喝得不對勁!」

「諸位父老鄉親,敝店向來價錢公道、童叟無欺,這二位卻以酒有問題為由,在此惹是生非,望各位給在下做個見證。」吳量仁抱拳一禮。

「哈哈哈哈!你這是賊喊捉賊呀!你們就沒覺得這白鶴樓有什麼問題嗎?」鄧關還是搖搖晃晃的。

「我白鶴樓乃百年老店,能有什麼問題!」

「白鶴樓當然沒問題,掌櫃的卻有問題!」

「在下誠實守信,合法經營,四鄰為證!」

「二位,這大掌櫃可是百年難遇的大好人吶!」有人幫著他說好話。

「他是大好人!為什麼身上會帶著毒『藥』!」鄧關道。

「毒『藥』!笑話!在上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別以為我們把酒都喝光了,就可死無對證!你胳肢窩里夾的是什麼!」鄧關道。

「哼!在下什麼都沒有!」

「當然沒有!在老夫這兒吶!」古都爾兩個指頭夾著一只扁扁的玉瓶。

「你……!」吳量仁知道今日不大可能善了。

「唐門的千日醉!老夫差點兒就被你醉翻了!這可是好東西,此乃用河豚魚的肝提煉出來,再經幾十種草『藥』化解毒『性』後制成,吃下去之後了,用不了幾個時辰就進入假死狀態,脈相全無。所以,很多人就這麼被活埋了。」

「鄂州有沒有人在白鶴樓喝了酒回去後就一睡不醒的?」

「這卻是有!」一個老者道,「這種事最近十年之內發生得比較多,一般是一兩天之後就出現這種情況,公子不說,老朽幾乎忘了這事。」

「你們可以回去將墳挖開,里邊定是什麼都沒有!而且,我能猜得出來,死者多半是年輕力壯的,要麼會些拳腳功夫。」

「您說得真準!只因死者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又不像中毒,本地的大老爺都是以暴病而亡結的案,這昏庸無道的知府老爺也是前年被人活活氣死的,簡直大快人心。」

「你把那些人都挖到哪兒去了?」鄧關翻著白眼。

「哼!」吳量仁凶相畢『露』,「閻羅要你三更死,留不得你到五更!」

「你這話是不是說得早了點,現在還不是三更天!」鄧關突然出手,一把就揪住了他那一小撮灰黃的胡須。

吳量仁往旁邊一閃,「啊喲!哂!」結果他苦心蓄留的這一小撮胡須就全落到了鄧關手上。

「看到沒有?這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盜,我們追他好久了,沒想到他躲到了這個地方!」古都爾道。

「他、他是采花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可不是嘛!非但漂亮的姑娘遭他毒手,就連牛羊豬狗都不放過,簡直不是人!」鄧關就更過分了。

這話可將吳量仁肺都氣炸了,「小畜牲,老夫今日送你歸天!」說罷,拔劍在手,挽幾朵劍法兜頭罩來。

一看他們動了殺招,這些看熱鬧的頓時奪門而出、一哄而散。「哼哼!你們只有兩個,我們有這麼多!」吳量仁望滿堂都是黑鴉鴉的殺手,他信心陡增。

「光靠人多有什麼用,螞蟻那麼多,不也一腳就跺死了!」

「祖師爺,這一個算你的,這一群算我的!」古都爾分得非常清楚。

「好咧!」鄧關已經對身邊的黑衣人動了手。

古都爾氣急敗壞,「你、你怎麼就不安套路出牌呢!」

吳量仁嘴角翕動著,手提寶劍,冷冷地說,「人人都畏你如虎,今日,在下定要好好捋捋虎須!」

「老夫有些日子沒動手了,要不你跟我那祖師爺去打!」

「他怎麼就成了你祖師爺呢?」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

「他能教你什麼?」

古都爾夾著玉瓶,「呶!這就是他教的!」

「原來是作賊!」說罷,他揮劍就上。古都爾只得將玉瓶納入懷中,以一雙肉掌對付這一柄古劍。

其實鄧關也是赤手空拳,不過他對兵器一般都看得比較淡,『模』到什麼是什麼。這次他手持一條長凳,舞得風生水起,周圍三丈之內根本站不住人。這種酸枝木的長凳殺傷力驚人,踫到者無不頭破血流,有幾個直接被砸到外邊大街上去了。

古都爾對付一個吳量仁也沒多大壓力,剛才他與鄧關斗氣,明知是毒酒,還你一碗、我一碗地灌著,如果不是剛才發了頓酒瘋,興許會有點麻煩。古都爾算是偷上癮了,吳量仁身上不少的零碎物件,什麼玉戒、玉尺、金扣、帶鉤,等等等等。『模』一把就拿一件,沒幾下就被拿了個精光,就連自己的貼身玉牌都到了他手里。

別的拿走也就算了,就這玉牌,這可是他在大明宗里的身份象征,要命的東西,「還我玉牌!」他加緊了攻勢,就只為了奪回玉牌。

「老夫活了大半輩子,從未听說過有人在老夫手里拿回什麼東西的!有本事你來拿呀!」古都爾甩著玉牌,故意氣他。

吳量仁氣急敗壞,凌厲的攻勢一陣緊似一陣,將古都爾完全罩在刀光劍影之中,「哼!這是你自找的!」

「老夫這獅子頭有好些日子沒修理了,借你寶劍好好削削。」但見古都爾那碩大的頭顱游走于劍刃之間,不斷有被削斷的『毛』發飄落下來,拿著對手的殺招給自己剃頭發,這也只有他才干得出來。

吳量仁可算氣炸了,自己的劍尖貼著人家的鼻尖、額頭、眼珠子,就是傷不了半點皮『毛』。他進一寸,人家就退一寸。自己退一寸,人家就進一寸,配合得簡直「天衣無縫」。

鄧關將所有刀手打退後就坐在二樓的欄桿上端著壺酒,邊看著他倆打斗,邊小酌兩口,偶爾也大叫兩聲,「打!狠狠地打!」

「吳量仁,你是武當出來的吧!」古都爾看出了他的套路。

「哼!照樣收拾你!」

「我們別打了行麼?他在那兒看戲呢!」

「還我玉牌來!」

古都爾將玉牌往鄧關懷里拋去,「在他那兒,找他!」

鄧關可沒料到他會如此「無恥」,還沒反應過來,玉牌已經砸到了鼻梁上,疼得他翻身就掉了下來。「啊喲!」砰的一聲摔在一張八仙桌上,將桌子砸個四分五裂。吳量仁瞅著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三步趕上,揮劍就刺。此時的鄧關五體投地,根本起不來,古都爾又在三丈之外,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想救已是根本來不及。「完嘍!」古都爾心都涼了。

鄧關仿佛能感覺到劍尖刺入**的劇痛,他沒打算白挨一劍,也沒等著古都爾來救。而是如泥鰍一樣平地里打個滾,劍刃擦著腰間就劃了過去,將左邊**給切了一道口子。同時右手拖過來一條長凳,沖著吳量仁的下巴就頂了過去。身在空中的他無法改變身形,可他也不想挨一凳子,遂長劍收回,一劍刺在長凳上,果然不愧是寶劍,兩寸厚的凳面給刺了個前後通透。好在鄧關胳膊長,劍尖頂在他胸口的時候終于停住了。他飛起一腳,將長凳連人帶劍一起踹到外邊去了。

「啊呀!你沒死呀!」古都爾仿佛大感驚奇。

「你麻煩了!」鄧關『操』起一條長凳,將古都爾追得雞飛狗跳。

鄧關躺在床上直哼哼,古都爾在給他抹『藥』,「還好,傷在邊上!」

「要不是你,我哪兒都不會傷!」鄧關氣呼呼地罵道。

「你幸好是遇到了老夫,要是別人,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你的意思是我運氣還蠻好的!」

「老夫完全可以落井下石!」

「這麼說來,我還得好好感謝你!」

「老夫以為,你我之間的交情完全不必如此!」

「我哪天要是死了,一定是被你給害的!」

「殿下,不好了,潘太師突然不吃飯了,說是要絕食!」知府一大早就跑來稟報。

「絕食!」朵朵正在吃飯呢,「是不是伙食不好?」

「跟您吃的一模一樣。」

「那他有什麼資格絕食?」

「他一大早就在牛棚里大吼大叫,說他是一品大員,只有皇帝才有資格審他,還說他無法忍受如此羞辱,絕食抗議。」

「我們先吃飽再說!」朵朵大口大口喝著粥。

「他貴為太師,當朝一品,把他關牛棚里的確難以忍受,要不要換個地方?」蘇姑娘道。

「不可!他現在是吃定了我們不敢要他的命,所以才如此放肆。」小郡主道。

「沒關系!知府大人,給準備三尺白綾!」朵朵道。

「你真想弄死他呀?」

「他若想死,昨晚上就會上吊自盡!我們還有十五萬兩銀子的欠賬呢,他不還,誰還!」朵朵冷笑著。

朵朵來到牛棚,倒背著手,頗有皇子的架勢。潘太師見他,大吼大叫,「老夫乃當朝一品,是聖上的太師,你們沒資格如此對待老夫!」

「本皇子听說你不吃飯,打算絕食而死,特來看你!」

「老臣一身為國『操』勞,到頭來落到如此下場,老夫不甘心!老夫死也不甘心!老夫要見聖上,老夫即刻就要見到聖上!」他狂叫著。

「你都要絕食了,拿什麼去見聖上!」

「哼!你這是公報私仇!」潘太師指著他的鼻子。

「潘太師,明人不說暗話,你可以弄死我,我就不能弄死你嗎!」

「殿下,你若弄死了老夫,如何向聖上交待!」潘太師冷冷地說。

「你的意思是聖上會拿我抵命!我又不想當皇帝,你若死了,真是白死了。我勸你別跟自己過不去,要死也要找個舒服點的法子,來人,上白綾!」朵朵大吼一聲。

獄卒將白綾呈上。

「要不要我給你挑個好時辰!」

潘太師傻了眼,真被這小子給「將」死了,望著眼前的白綾,他渾身篩糠似的抖個不停。

「知府大人,你可以去起草奏章了,就說潘太師自知罪孽深重,已于牢里上吊自盡了!」

「臣——遵旨!」

「潘太師,你可以動手了!這種忙本皇子是不幫的!我們走!」

看到他們要走,潘太師  一聲跪下了,「殿下,你真的如此記恨老臣嗎?」

「哼!是你恨我吧!你如果不想死,從現在開始,每一餐都要掏銀子,本皇子可不能買著高價糧來養著你這等『亂』臣賊子。」

潘太師萬念俱灰,拿著白綾,繞過上邊的橫梁,打了個死結,可是,這牛棚里邊要個踏腳的凳子都沒有,他大叫一聲︰「給老夫拿個凳子來!」

獄卒還真是「關心」他,立馬就給了他個結實的凳子,「太師,您真的就這麼去了嗎?」

「老夫虎落平川!」潘太師欲哭無淚。

「您要這麼死了,可就一點也不值了,您可得想明白啊!有很多人都盼著您死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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