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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就不撒手,也說了兩個字︰「放人!」

「哼!老子還沒樂呵夠呢!讓老子舒服了,放你一條生路!」這黑影是料定了這些人都沒什麼本事,對于他來說,這些只不過是砧上魚肉罷了。

「看到那張紙條沒有!」朵朵喝道。

黑影看到前邊又有一張紙條,上邊寫著四個字,「還不快滾!」他不以為意,反而覺得挺好玩,「你還真是有小皇子的架子,不過今晚誰也救不了你,拿來!」他伸手猛地一拽。

就是要他來這一手,朵朵突然就撒手了。「哎喲!」好一聲尖銳的慘叫聲,這黑影但覺得自己整個身子被人砍成兩半一樣,痛入骨髓,自然就將玲兒撇下了。

朵朵提著弓,站到他跟前,抬眼望著這個高他半截身子的黑影,「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抬起左腳,踏住弓背,右手緩緩拉開弓,「回去告訴你們主子,下次派個厲害點的來。」「錚!」的一聲,這黑影慘叫著凌空飛起,撞碎窗欞,掉到下邊荷花池中,將厚實的冰面砸個大窟窿。如果這一箭是他爹干的,這黑衣人鐵定死無全尸。

「妹妹,你沒事吧?」玉兒將玲兒一把摟在懷里。

「我沒事啊!」玲兒到不覺得有多危險。

「啊喲!我有事啊!」朵朵一臉的苦相,抱著左腳一**就坐下了。後來大批御林軍下水打撈,果然什麼都沒發現,讓他逃了。

明月清風軒半夜遭賊,小皇子左腳受傷,這是多麼大的事啊!一大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畢竟御林軍在皇宮上下忙到大天亮,這是瞞不了的。小皇子回宮不到半年就遇上這種事,皇帝第一個就受不了,怒氣沖天,將負責明月清風軒安全的御林軍統領革職查辦,相干人等一律降級罰俸。話是這麼說,實情也是這樣,皇帝自然相信是遭了賊,他也寧願相信是哪個不長眼的盜賊夜闖皇宮。朵朵也不可能亂說,但他又不能說人家就是沖著那張弓去的,否則皇帝就拿走了。可文武百官能信才怪,明月清風軒里邊能有什麼寶貝?旁邊不遠就是國庫,里邊的金銀財寶堆積如山,多的不拿,去小樓里找零花,這說出去誰信呢!再說了,如今皇帝春秋已高,太子又行事歹毒、喜怒無常,他要是作了皇帝,文武大臣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如果能將太子搞掉,換一個年少無知的,還不任由他們捏圓搓扁,所以早朝之上鬧哄哄的,明著針對盜賊,實則劍指太子。可憐的太子白白背了個天大的冤枉,百口莫辯。

越往北,天氣越冷,盤查得也越嚴厲,畢竟前邊不到五百里就是遼宋邊界,既要阻止邊民外逃,又得防止遼國間諜入侵。鄧關是如此的窮酸、老土,柳絕無又是如此的華貴、美麗,一個可以隨便欺負,一個凜然不可侵犯,有時候踫到不懂事的兵丁,喜歡動手動腳,還得打發些銀子,所以鄧關的口袋飛速地「瘦」了下去。真定府是大宋在黃河以北最大的軍事要塞,位于滹沱河岸,此處地處平原,無險可守,所以城池建造得非常高大、堅固,每隔數十里就有一座十幾層樓高的料敵塔,站立塔頂,方圓百里盡收眼底。傍晚時分,鄧關護著柳絕無進了真定城,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了。

「大哥,今日又花掉不少銀子吧!」柳絕無看著鄧關那張拉得不能再長的臉又心滿意足、又心疼不已。

鄧關將馬車廂整理干淨,又將所有自帶的錦被給柳絕無鋪上,生怕她凍著了,「唉!有時候長得太好看也不一定是好事,再這麼下去,不消三天,我就破產了。」他嘆了口氣。

「這一路上花的都是大哥的銀子,大不了小妹將這些首飾當了,怎麼也能支撐到五台山。」柳絕無安慰道。

「我听說這個真定府知府是個老色鬼,他要是來沒事找事,怕不是幾兩銀子能打發的。」自打進真定府地界,沿路听到的就都是關于這個守將如何的混賬。

「大哥不必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小妹就從了他,好歹也給大哥弄個一官半職的。」柳絕無當然不怕被人給強娶了。

「誰稀罕他給個一官半職,當今太子都被我弄得灰頭土臉,八王爺與我稱兄道弟,黨項第一勇士是我的手下敗將,別惹火了我,殺他也就一刀的事。」鄧關豪氣頓生。

「大哥神功蓋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不擔心他有多混賬,而是他手下的千軍萬馬,每人一口唾沫,咱倆就活活淹死了。」

「大哥,我們要進城了!」望著高大巍峨的真定府城門,柳絕無還真有些發怵。

「都到了這個地方了,如果出了什麼岔子,非但害了你,我這幾千里路也白跑了。」話音剛落,城門里突然沖出一大隊官兵,足有兩百人,當中還有三匹高頭大馬,中間的是個二品官服的大員,左右由二位武將護衛,顯得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不會是沖著我們來的吧!」柳絕無這話立馬就應驗了。但見這隊官軍如狼似虎地沖了過來,刀槍出鞘,戒備森嚴,當中閃出一條走道來,知府大人騎著馬大步流星來到跟前,看他眼皮浮腫、臉色臘黃、一看就是縱欲過度所致。

「抓起來!」這家伙到也不客氣,單刀直入。

「慢!你憑什麼抓人?」鄧關噌地跳下馬車,擎刀在手。

「大膽!你竟敢拒捕不成!」

「說出個子丑寅卯還則罷了,否則,我怕這里會伏尸一具,血濺五步。」鄧關殺氣騰騰,對于這些拿著朝廷俸祿、干著男盜女娼之事的官員,他算恨透了。

「哼!你是遼國奸細!識相的乖乖棄刀投降,否則,亂刀砍死。」知府威脅道。

「我是遼國奸細!遼國若有我這樣的奸細,你就倒了血霉了。」

「大膽狂徒,竟敢口出狂言!你若不是遼國奸細,為何冰天雪地往北走?」

「我家在北邊,你管得著嗎!」

「哼!你分明是攜此姑娘投敵!」

「我投敵還要帶姑娘嗎!遼國皇帝在我眼里算個屁!」

「哼!本大人懶得與你廢話,來人!全都抓起來!」說罷,軍士就要沖上來。

「慢!」馬車里傳出一個如鶯燕一般的聲音,聲音雖不大,卻頗有吸引力,能奪人心魄,知府听了更如抽了全身筋骨一般,幾乎栽下馬。

「我說你這位大人也真是的,這男歡女愛又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如果你真的看上了車上的姑娘,說一聲便了!何必非得給我安個什麼遼國奸細的罪名,你很喜歡遼國奸細嗎!萬一我是個武功高強的遼國奸細,被你這一逼,豈不要與你拼命!就你這兩百來號人,未必就能救得了你。」鄧關發了一大通牢騷。

「難得你如此知書達理,既知本知府是看上了你車上的姑娘,識相的就乖乖獻上,免得妄動刀兵。」這知府還真是恬不知恥。

「你早說看上了我這姑娘不就什麼事情都沒了!萬一動了刀槍,傷了姑娘,毀了容貌,豈不是一大憾事!雖然我們也不是什麼王公貴冑,好歹也是大戶人家,你在城門口強搶民女,如今我打又打不過你,說也說不贏你,只要你好生待她,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反正她早晚得嫁個人家,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都是緣分。」柳絕無一听這話心里就有些打鼓,難不成這小子真的要將自己獻上去?其實這也是鄧關的無奈之舉,現在他有兩百人,自己單槍匹馬還得照顧「病入膏肓」的她,他有本事逃掉,可她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的。

「你的意思是讓本大人明媒正娶?」

「你難道想在這兒拼個你死我活?」

「哼!諒你也耍不出什麼花招,如果隨了本大人的意,今後在這真定府,本大人保你橫著走!」

「免啦!我不稀罕!這姑娘就交給你了,不過你得保證要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宴,規矩一樣都不能少!」

「哈哈!這有何難!」知府原以為有一場打斗,沒想到如此容易。

「你……」這個時候柳絕無才發覺「大難臨頭」,她當然不會將這個知府放在眼里,在她眼里這個知府與一個死人毫無分別。只她是根本沒料到鄧關會是這麼一個人,看著人家當真將自己送人了,想來無比懊惱,感覺得非常失望。難不成自己就真的要跟著這個惡心的知府去拜堂?

「你如此大方,敢問如何稱呼?」知府問道。

「在我老家,稱呼一般是按輩分的。」

「本大人還從未听說按年齡的!你是姑娘的什麼人?」

「看起來我們年紀都差不多,其實我是她二叔!」柳絕無在車內听了哭笑不得。

「這麼說本大人今後也得如此稱呼嘍?」

「我無所謂!只是我們從江南一路趕來,心神俱疲,還望大人得憐香惜玉才是。」

「這用不著你操心,本大人從來不干那霸王硬上弓之事。」

「這我就放心了,大人現在可將小佷女帶進府去,我還有些別的事,晚上一定叨擾。」說罷,拱手一禮,往城里大步流星趕去,知府果然沒為難他。柳絕無暗暗罵道︰這個死沒良心的,真的把我拋下了。

當晚,知府大人府上張燈結彩、高朋滿座。人聲鼎沸、酒肉飄香,這是這個月第三次辦喜事了,反正他那些屬下們那點微薄的俸祿還不夠給他送禮的。所以他們也不客氣,每人都帶著一個皮袋子,要麼拎著一個小籃子,吃不了的就往里倒,甚至杯盤碗盞都不放過,撈回多少是多少。一個月連辦三次婚宴,每次都幾百號人吃喝,知府大人還是經得起消耗的,非但肉菜管夠,酒更是一車一車地上,拎籃子的倒菜,拎皮袋的倒酒,有的皮袋能裝下一石酒,足有幾十斤,不用怕,知府大人府上有的是美酒。其實知府也覺得奇怪,怎麼那些上酒如此不計成本、卯足了勁地搬,難不成與自己有仇?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不好發作,本想向管家使個眼色,可左看右看又找不著管家。看來得好好管管家事了,他心想。

柳絕無就乖乖坐在知府臥房的雕花鎏金大床上,此時的她顯得分外高貴、美艷不可方物,一個羨煞鬼神的絕美新娘。在這兒她能感覺到前方五十丈遠的大堂內有多少人,都在干些什麼!她也能感覺到門口的四個護衛武功家底都不錯,能在自己手下走兩、三招。她甚至能感覺到城門樓上有多少軍士在巡邏,都是往哪個方向走的。可她就是感覺不到鄧關在什麼地方,因為她就算坐在車內也無法感覺到趕車的鄧關是否存在,所以這個時候她不敢有絲毫的舉動,她無法知曉鄧關是不是就在床後邊。蓋著紅蓋頭的她無論往哪個方向看都是血一般的紅色,好像一個人都沒有,又好像四處都「鬼影幢幢」。

遠遠的一陣腳步聲響起,她感覺到了,這些人里邊有一個是醉鬼,腳步踉蹌,呼吸非常急促,她明白,這是知府喝完了喜酒,來與她「同房」了。「這個死鄧關!」她咬牙切齒地咒罵著。難不成真得等到最後一刻才能反抗嗎?

吱呀一聲,門開了,「你、你們都散了吧!今日乃、乃本大人,大喜之日,每、每人都、都有賞賜!」知府將臥房門口的四大高手都轟走了。

「美、美人!」他東倒西歪地走到床邊,「來、來讓本大人好好瞧瞧!」說罷,他就顫抖著去掀開紅蓋頭,可人家拉著,愣是不讓他掀。

「嗯!死相!」一個非常嬌羞的聲音響起,只是這聲音有些生硬。

「美、美人!餓著了吧!哈哈!」他急不可耐。

「你吃飽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你、你是何人?」知府話還沒說完,一個好大的雞腿就整個兒塞他嘴里了,噎得他直翻白眼,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你還認識我吧!佷女婿!」眼前一個黑瘦的漢子鼓著眼瞪著他。

「唔!」他雙手抓著雞腿費力地往外拔,只因有個雞腿骨橫在嘴里,橫豎就是拽不出來,只得唔唔地慘叫著。

「別叫了,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沒用的,你的那些屬下都爛醉如泥,白天你能隨便弄幾百人來嚇唬我,晚上我也能一個人上你這兒裝神弄鬼,本來我不打算來找你麻煩了,可你白天硬說我是遼國奸細,害得我不得不將大佷女供出來。想我堂堂鄧關,七尺男兒,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知府嘴里叼著雞腿,急得又蹦又跳,他又實在沒這個膽量開門溜走。

「堂堂知府大人,二品官,看著人家如此美艷動人,而你家三宮六院人老珠黃,你心癢難耐、你狗膽包天、你恬不知恥、你極不要臉,呸!瞧你這下流坯子樣,有這賊膽,又不敢明言,大宋朝廷的臉都被你這號大飯桶給丟盡啦!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瞧你這三根骨頭兩條筋的潑猴樣,老如樹皮、行將就木,你也配!」這話也太損了點,氣得知府大人雙眼翻白,差點背過氣去。

「啊,唔唔、唔--!」知府對這只雞腿是一點法子也沒有了。

「我本不想來,你非得逼著我來,現在你看到啦!對你有什麼好處!一只雞腿你都擺不平,遼國千軍萬馬殺來你豈不只有賣主求榮一條路!」

知府急得滿臉通紅、渾身大汗,實在沒法子了,看著案台上有一只磬,他再也顧不得許多了,抄起一只木如意,梆梆梆地敲起來。鄧關沒料到他還有這一著,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但見四周突然映現出一片橘黃色,一剎那間,他就被舉著火把的軍士團團圍住了。「好嘛!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招!要打就進來打吧!」他干脆一腳將一個凳子踢到大門上,將大門砸開了。大約有三十來個軍士不要命地往里沖。鄧關毫不客氣,將所有燈火全都熄滅了。而後在知府大人原本不大的臥房內,三十多人于昏暗之中混戰成一團。頓時桌倒椅翻,血肉橫飛。

「住手!」但听一聲斷喝!所有人都暫時停下了,「掌燈!」剛才一動手,燈火就都被打滅了。幾個火把亮了起來,這一下所有人都看清了形勢,大部分的人都在自相殘殺。

「知府大人!」官軍這才發現偌大個房間內除了軍士以外並無其他人,那知府大人去哪兒了呢?

「不、不會被砍、砍了吧?」有人哆哆嗦嗦地說了一句。

「下來!」一聲斷喝,從屋梁上飛下兩個黑影。

「放了知府大人!」

原來知府大人脖子上架著把大刀,渾身篩糠一般抖個不停,嘴里還叼著那只可惡的雞腿。「大膽狂徒,還不快快放了知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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