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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都爾望著她嬌小的身軀,突然想起朵朵來,緊接著又想到了他那個極不懂事的小兄弟,禁不住鼻子一酸,眼眶微微發熱,他仰天嘆了口氣,心說自己是怎麼啦!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姑娘,起來吧!」他伸手將她攙扶起來。

「恩公再造之恩,奴家來生結草餃環以報。」說罷,周大小姐居然脖子一挺,往旁邊的方柱狠狠撞去。有古都爾在身邊,她是想死也死不了的,在她腦袋還沒撞到方柱上的時候,他的大手已然等在那兒了。

「丫頭,這就你的不對了,雖然讓這冒牌貨羞辱一番,並未有肌膚之親,你就這樣去了,老夫偌大年紀,忙活了大半個晚上,豈不全都白費了。」

「女子名節大如天,奴家又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周小姐淒然說道。

「閨女,你要想開啊!」此時二位夫人也抱著周小姐大哭。這個時候那冒牌貨居然面露得意之色,這就是非常不識時務的了,古都爾右手往下輕輕一揮,擦著他小月復就下去了,結果可想而知,他不但笑不出來,更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老夫膝下無兒無女,就收你為義女,不知意--!」話還沒說完就後悔了,就鄧關這家伙就已經讓他操碎了心,他模著下巴,說出的話,潑出的水,他還想收回來。

「義父在上,受小女一拜!」這周小姐順著桿兒就爬上來了,古都爾窘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哎!好、好!」他張口結舌,都不知說什麼了,「好!到時候嫁給鄧關!」他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頓時招來這大小二位夫人一頓白眼。

一大早,淨尼庵外就來了一頂精致的小軟轎,抬轎之人是八個身著藍布衫的精壯小伙計,個個青筋突兀,太陽穴高高隆起,看模樣,八成是會家子,瓊華樓的轎夫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可想而知,這家底有多厚。

「姐!」一聲輕脆的聲音響起,人還沒來得及下轎呢。

師太早就等候在門口多時了,忙迎了上去,「施主大駕光臨,貧尼有禮。」

「姐,又來了。」從小轎內鑽出一身披銀鼠披風的妙齡少女,但見這少女長得俊俏無比,美艷無雙,尤其那一對勾魂奪魄的眸子,簡直讓人不敢目視,唯恐把持不住,雖身處風塵之所,卻無半點風塵之色,這是最難能可貴之處。

「小妹里頭請。」說罷,師太本想前頭領路,可這姑娘卻扶著她。

照例進香獻祭,好一番虔誠跪拜,完畢,後院奉茶,二人落座,說些體己相思之話,偶爾落下幾滴清淚。末了,「姐,看你今日的樣子,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白姑娘關心的問道。

「沒錯!咱倆是親姐妹,姐姐也就不瞞你,你可還記得我曾經跟你提起過的晴兒姑娘?」

「姐姐說的是那俠女晴兒姑娘?」

「正是!」

「啊!太好了,她在何處?」白姑娘一听這話,頓時兩眼放光。

「正在庵中。」

「快請出來呀!小妹正想見識見識俠女吶!」她迫不及待。

「她還帶著一個重傷之人,在庵中並不安全,想讓你幫著安排個地方。」說罷,她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姐說的那個身受重傷之人就是鄧關?」

「沒錯!這些天來不知什麼人打著他的名號在外頭為非作歹,害得他無容身之處,姐姐思前想後,也就只有你能幫得上這個忙了。」

白姑娘一听這話,覺得頗為棘手,兩條縴細的峨眉促成了一個個小疙瘩,一咬小嘴唇,「姐姐可否讓小妹見見這個鄧關?」

「當然可以,他就在後院的禪房之中。」說罷前頭領路,直奔禪房。

晴兒正守著不醒人事的鄧關打盹,冷不丁門被推開,她立馬醒了過來,「嗆啷」一聲,拔劍在手,喝道︰「來者何人?」

「是貧尼。」

「原來是師太。」晴兒紅著臉,收劍入鞘。

「這位就是貧尼的小妹。」晴兒抱拳一禮,白姑娘還了個萬福。

白姑娘往床上之人望了一眼,「這……」她頗為吃驚。

「白姑娘認識他?」晴兒不解地問道。

「太像了!」白姑娘咬著嘴唇,不住地搖頭、點頭,弄得二人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姐,你可記得年初我與你說過荊州月兌險之事?」

「小妹的意思是那人就是眼前的鄧關?這、這未免也太巧了點吧!」師太都覺得不可思議,這荊州與京城相隔兩千多里。

「看起來有九分相似,只是當初那俠士滿身污穢不堪,胡子拉碴的。」她一扭頭,看到了桌上的那個大布包,「啊--!」好一聲尖叫,將二人嚇了一跳。她撫模著布包,「就是他,一定不會有錯,就是他,當初那俠士也背著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包袱,只是,為何少了一張弓?」

「幾日前遺失在了汴河之中。」晴兒道。

「果然就是恩公,太好了,終于再見著恩公啦!」白姑娘異常激動。

「姑娘,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令姑娘如此激動。」晴兒實在想不明白,這兩人南轅北轍,怎麼會湊到了一塊兒?總不能鄧關上哪個風花雪月之所了吧!

「去年末,那一日應是過小年,奴家前往荊州訪友,船上遺失所有盤纏,又被船家強逼,欲強行非禮,當初正是他救了奴家一命,保住了奴家的清白之身,他對奴家有再生之德啊!」白姑娘說到這兒,落下兩行清淚。

「原來是這麼回事。」晴兒總算松了口氣。

「你不知道他的本事有多大!當初那可惡的船家本來一把就將奴家給抱住了,可不知怎的,一眨眼,恩公就在他懷里了,而奴家則暈乎乎的到了一丈開外……」她繪聲繪色地將當日月兌險的經過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完全沒注意晴兒的臉陰晴不定。

「哦!看來抱得挺緊的!」晴兒有點不懷好意。

次日早朝,皇帝端坐金鑾寶殿之中,威嚴地掃視著文武群臣。「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太監一聲高呼。

話音剛落,杜大人出班拜倒在地,雙手高舉奏章,「臣,杜平,有本啟奏。」

「杜愛卿重傷痊愈,官復原職,可喜可賀呀!呈上來吧!」看來皇帝心情不錯。

「臣謝聖上眷顧之恩,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如此甚好!愛卿平身。」

「謝聖上。」皇帝打開奏章一看,原來他這奏章的內容分成兩部分,前半部分當然是「謝主隆恩」,後半部分就是參包拯的,由于近日京城里發生了幾起滔天大案,民憤極大,包拯才查到半道上就被皇帝給下了,杜大人正好借此事大做文章,他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心想皇帝親自下旨讓其官復原職,當然就是看著這個包拯不順眼嘍,他這個時候能先參包拯一家伙,可算馬屁拍到點子上了。

皇帝看完奏章後不置可否,「杜愛卿,難得你剛上任就對近日的大案如此用心,昨晚上京城里邊有沒有再發大案呀?」

「聖上英明,昨夜丑時分,城南再發大案,兵部侍郎曹大人被殺,而且曹府附近一屠戶的夫人也被人奸殺。」

皇帝一听這話,拍案而起,大怒︰「自我朝開國以來,侍郎以上官員被殺這是頭一回,無論用何種手段,一定要將這個膽大妄為的佞賊給朕找出來,看來這家伙已經到了無法無天、且饑不擇食的地步,你可知是何人所為?」

「現場都留有‘殺人者鄧關’字樣。」這聲音卻並不是杜大人發出的,而是來自殿外。

「何人?膽敢驚駕!」呂相喝道。

「是我!」門外進來一個人,手拄著一根奇特的「拐杖」,頭上纏著繃帶,右腳也纏著繃帶,一拐一拐的走進來。

不用問,必是八王爺無疑。大臣們紛紛讓出道來,議論紛紛,丁大人嘲弄地說道︰「八王千歲,您打扮成這般模樣上朝所謂何事呀?」

八王爺氣不過,掄起「拐杖」就掃了過去,「你打扮成這般模樣給本王看看。」

丁大人見是個拐杖,哪想著躲呀,挺著身子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本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可這東西敲到了**上,宛如斧砍一般,鑽心的疼,忍不住鬼哭狼嚎地哭喊起來。

皇帝一拍書案,怒喝道︰「丁謂,你鬧夠了沒有!這可是金鑾寶殿,不是你家後花園,滾一邊去。」皇帝心里也正生氣,心說讓你陪朕演出戲,你還搞出這許多花樣來,什麼不好扮居然扮個殘兵敗將,你來寒磣朕呀?丁大人白白挨了一家伙,還被皇帝一頓臭罵,真個窩囊透頂。

「八弟,你這是為何呀?」

「臣、臣弟前來獻寶。」說罷,他將弓高高舉起。

這一來眾文武大臣終于看明白了,「原來是張弓呀!不是拐棍。」

「我剛才還納悶呢!王爺年富力強,怎麼會用拐棍呢!」呂相奚落道。

皇帝見他這模樣還獻寶,分明耍寶來了,心里別提有多窩火,心說你獻的寶就是這麼一張弓呀!你當朕宮里頭缺這玩藝呀!可人家都送上門了,不要的話,王爺的臉面又過不去,「這不就是一張弓麼!」皇帝沒好氣地說。

「聖上英明!此弓非比尋常,乃鄧關所用之物。」

「鄧關的弓?!」呂相頗有些吃驚。

「好吧!那就呈上來。」人沒抓到,弄到一張弓也算好事一件。

「有一事,臣弟不能不說,這弓只可觀賞,不可玩弄,否則,出了岔子,臣弟恐有大逆不道、謀朝篡位之罪。」

皇帝一听就迷糊了,「八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區區一張弓,不能玩弄,只能觀賞,難不成這弓還很美呀?就這玩藝,你還打算改朝換代不成!」皇帝沒好氣地說。

「臣弟絕無假話,您看看臣弟就明白了。」說罷他指了指臉,又指了指腳。

呂相就站在八王爺身旁,那張弓他覺得實在沒什麼好觀賞的,難不成他又是來攪局的?這可不成,皇帝昨日才下了聖旨,如不趁熱打鐵,這事指不定就被他給攪黃嘍,想到這兒,他跪倒在地,「聖上,有關鄧關殺人擄掠、謀財害命、奸殺女子一案,聖旨已由昨日發往京城各州縣,相信不日必有捷報。」

「這鄧關一案,朕以為其中頗多疑點,一般的人犯案後必定百般遮掩,唯恐他人知曉,甚至惶惶不可終日,可所有現場均留有‘殺人者鄧關’的字跡,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皇帝說的話不無道理。

「聖上英明,可這鄧關絕非一般的賊寇,他什麼事情干不出來呀?都到了橫行無忌、無法無天的地步,不可以常理論之。」潘太師奏道。

「太師之言不無道理,他連兵部侍郎曹大人都敢殺,留個字條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殺一個也是死,殺兩個也是死,微臣以為,他根本就不想活了,他一定還會繼續殺人的,真不知下一個會是誰?」有人非常擔心,生怕哪天晚上就見到寒光閃閃的大刀當頭砍下。

「肯定又是兵部的人,他在報大散關之仇吶!」

一听是兵部的人,兵部不干了,「憑什麼是咱們?這事又不是咱們沒上報。」

「噓!當心聖上听見。」……

其他眾大臣隨聲附和、議論紛紛。

「唉!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一個人。」八王爺垂頭喪氣地說。

「原來王爺也被他騙了。」呂相瞟了一眼王爺。

「都怪本王鬼迷心竅,上了這小子的大當,如果有朝一日他落入本王手中,哼!本王就閹了他。」八王爺恨恨地說。

「那依王爺之見當如何?」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殺!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最好將其大卸八塊,剁了喂狗。」

「難得王爺如此深明大義呀!」呂相的話不無奚落的味道。

「好啦!既然眾愛卿都認為這事與鄧關有月兌不開的干系,那麼就依聖旨嚴加查辦吧!」皇帝順水推舟。

「不行!」八王爺斷然地說。

「什麼?」呂相大吃一驚,「剛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丞相莫急,本王還沒說完吶!這鄧關吃了熊心豹膽,竟然與天下人為敵,如果再任由他胡作非為,朝廷必將失信于天下矣!」

「八弟有何高見?」

「要限期捉拿,違者法辦。」八王爺斬釘截鐵地說。

「王爺言之有理。」眾大臣附和道。

可呂相一听這話就如五雷轟頂,心說你這是要將老夫往死里逼呀!

「好!八弟言之有理,就依此卿言,限一個月之內將鄧關捉拿歸案,違者法辦,這事就交由丞相全權處置,朕準你先斬後奏,務必將鄧關這個窮凶極惡之徒捉拿歸案,不得有誤!」皇帝說的話就是聖旨,丞相還沒想出轍兒來呢,皇帝就已經將這「美差」交到了他手里,弄得他傻傻地愣在那里,真不知如何是好?兩手一攤,「這……」

「退朝!」皇帝說罷轉身就走了,與其說是退朝,還不如說是開溜,快得連群臣磕個頭的時間都沒有。

打這兒開始,皇帝隔幾個時辰就找幾個大臣來問問,笑嘻嘻地問一個問題,無非就一句話︰「鄧關抓住了沒有?」如果說沒有,臉立馬就拉了下來,緊接著就是一頓臭罵,三天不到,皇宮大內已是風聲鶴唳、人心惶惶,唯恐被皇帝叫去訓話,而最倒霉的就算開封府尹杜大人,三天之內他就被罵了多達八回,腿都差點跑斷了。

呂相自打接手這個「美差」以來,一天到晚忙得腳不沾地,皇帝有事沒事派個太監來「問候」幾句,弄得他心力交瘁、惶惶不可終日。里里外外的下人們都看不下去了,私下里議論紛紛,這不,書房門口兩個門子閑來無事就議論開了,「唉!你說咱們相爺這是怎麼啦?以前是那麼的英明神武,中原武林如此多豪門大派,揮手間,無不牆倒屋塌、摧枯拉朽,從沒出過半點差池,天下之人都只知有丞相,而不知有皇上,可你看他這次干的什麼事呀?原來想用這招逼鄧關那小子出來,這本來是著好棋,可結果呢,鄧關毛都沒見著半根,反倒被皇上玩弄于股掌之中,簡直是個臭棋簍子。」

左邊的小子拍著膝蓋嘆息道︰「可不是嘛!鄧關哪能那麼容易就上當呀?哎!這鄧關模樣雖然不濟,卻如長了三頭六臂一般,花花腸子如此之多,還真是小瞧了他。」右邊的也垂頭喪氣。

「這家伙多次戲耍相爺,每次都大搖大擺地來,堂堂正正地走,可相爺愣是連風都模不著呀!你說咱們相爺是不是老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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