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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節 傷卻王爺臉面

判詞一出,旁听百姓無不歡欣鼓舞,額手稱慶,大呼「青天再世」。包拯轉身離去,臨走前還不忘帶走那根甘蔗,仿佛故意要氣人一般,他拿掉黃綾,抹了抹案台,「喀嚓!」啃了一口甘蔗。侍衛統領見狀,頓時目瞪口呆,「呃!」的一聲,氣昏過去。

書房內,皇帝暴跳如雷、吼聲震天,拍桌子砸凳子,大發雷霆,太監宮女們都躲得遠遠的,生怕遭受池魚之殃。八王爺悄悄來到書房外,門口執事太監臉都嚇灰了,拉著他的衣袖,小聲地說︰「王爺,您可得悠著點呀!都發了半個時辰的脾氣啦!這可都是您給惹出來的呀!」

八王爺一听這話,氣得狠狠賞了他幾計爆栗,捏著嗓子訓斥道︰「這關本王什麼事?本王什麼時候惹聖上不高興啦?」

「看來您還不知道吶!還不都是那個包拯干的好事!聖上恩典他審結御賜仙鶴被咬死一案,他到好,那暴民王大貴一家不但一個沒殺,還好言撫慰,最可氣的是,他居然打了六王爺府上侍衛統領的**,整整四十大板呀!那侍衛統領的**是他能打的嗎?打的是他的**,傷的可是王爺的臉面呀!」太監嘛,當然得幫著皇家說話。

可這話八王爺听著就不舒服了,「你在那個‘王爺’前面加個‘六’字會比較順耳。」仔細回味著太監的話,突然大笑起來,點著太監的腦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你呀你!說的真好!」他還翹著大拇指,弄得這太監如墜五里雲煙。

見八王爺進來了,皇帝停止了摔東西,將一張紙狠狠摔到八王爺面前,怒氣沖沖地說︰「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推薦的‘好人’!瞧他都干了什麼‘好事’!」

八王爺哪有不曉得的?他是故意裝糊涂,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嗯!好!」

「好?!」皇帝一听這話又想蹦,「他以為他是哪個呀?拿根甘蔗冒充尚方寶劍,多能耐呀!哎!他活膩了朕管不著,可也不能將朕拉下水呀!朕沒得罪他呀!」

「聖上息怒!這事全賴臣,是臣管教無方,臣這就將這小子抓起來嚴刑拷問。」說罷轉身要走,其實他哪想走呀!

「站住!你想干嘛?你還嫌不夠亂呀?」皇帝忙又將他叫了回來。

「那依聖上的意思當如何?」八王爺扭頭問道。

「這小子年紀輕輕竟然如此放肆,才審了第一個案子就將皇親國戚給涮了,長此以往,要不了幾天,他就敢搞到朕的頭上來,此人,……」皇帝掃視了左右一眼,殺氣騰騰地一揮手,「絕不能留。」

八王爺一听這話,立馬就跪下了,哀求道︰「聖上,不能啊!」

「這事你求也沒用,你應該明白他這次闖了多大的禍,他打狗欺主哇!打的是侍衛統領的**,傷的可是六弟的臉面,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可這事也不能全怪他呀!他依法處理有何不妥?臣弟剛才一路上听到的都是百姓在夸獎您呀!說您英明睿智,明察秋毫,安排了包拯這個好臣子執掌開封府,不日開封府就將變得夜不閉戶、道不拾遺,天下太平!」八王爺據理力爭,盡揀好的說。

「朕什麼時候將開封府交給他啦?」皇帝一听這話就來氣,包拯才坐了一天大堂,在老百姓心里他就成了開封知府了。

「反正開封知府杜平不是摔傷了嗎!聖上如今騎虎難下,何不借坡下驢,先讓包拯干些日子,一來讓其好生歷練一番,二來殺殺那些驕橫跋扈、無法無天的皇親國戚的囂張氣焰,如此一來,豈不兩全其美!」

「可他也沒少給朕惹禍,人是你推薦的,這事也由你去擺平,總之,你沒擺平這事就別來見朕。」

「這……」八王爺左右瞄了一眼,低聲道︰「聖上,戲演得差不多就行啦!太逼真容易穿幫。」

皇帝听後一驚,「你說什麼?你說朕在演戲?」

「聖上只不過演出戲給某些人看罷了,聖上哪會殺他呀?要殺不早就殺了麼?」八王爺狡黠地說。

「唉!」皇帝嘆了口氣,點著他的鼻子道︰「你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蟲,沒錯!朕是在演戲,這小子有能耐,是塊好料,可朕老啦!不能將他放在身邊,此人得多多磨礪,剛則易折!」

「看來聖上早有打算呀!」八王爺歡喜地說。

「泰安府下有個小縣令空缺,便宜他了。」

「那可是乾封縣呀!」八王爺此時才明白,這個皇兄居然有如此心計,兩年後皇帝將泰山封禪,到時候包拯只要往皇帝身邊一站,不用開口說半個字,加官進爵那是鐵板釘釘的事,而且誰都啞口無言。「他何時可動身?」

皇帝瞟了他這個兄弟一眼,「不急,杜平深負朕望,朕得讓他好生涼快涼快,包拯赴任一事,你自行安排,你要記住,乾封這個地方,絕不能交給他人。不過有一事得說清楚,明日早朝之事你可得幫朕擺平嘍!否則,一概作廢。」

「這事就包在臣弟身上。」八王爺胸脯拍得砰砰直響,「聖上打算怎麼處置開封府尹杜平?」

「你未免太急躁了些,開封府還是他的。杜平這只老狐狸,一到緊要關頭就掉底子,別以為他那點小九九能瞞得過朕,哼!」皇帝才不想讓他安心地「養傷」。

「你們這是怎麼啦?」六王爺看著被抬進來的侍衛統領問道。

「屬下參見王爺千歲,因屬下有傷在身,不便下跪,還望王爺恕罪。」說著侍衛統領委屈地擠出幾滴淚水。

「怎麼回事?」六王爺怒氣沖沖地喝道。

「啟稟王爺,統領讓人給打了四十大板。」身邊的侍衛小聲答道。

「什麼!你挨打啦!」六王爺吃了一驚,「那個包拯真的打了你?」他還有點不信,怎麼說這侍衛統領還是六王爺的小舅子,作為原告也會落到這麼個悲慘的下場。

「正是!正是那個王八蛋,王爺,屬下無能,給您丟臉啦!屬下該死。」侍衛統領忙將罪往自己身上攬。

「哼!好大的膽子!」六王爺一把將茶壺掃到地上,摔個粉碎,「他一個小小的從九品官,怎麼有膽子打你呢?」王爺覺得這不可思議。

「這、這屬下有下情稟報。」

「說!」

「他從八王爺府上弄了一根甘蔗,拿黃綾包住,冒充尚方寶劍,結果就將屬下給打啦!」

「拿甘蔗冒充尚方寶劍?」六王爺才不信呢,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點。

「正是!他將這根甘蔗恭恭敬敬地供到了堂上,所有人都認為這就是尚方寶劍,您想呀,尚方寶劍,如朕親臨,哪個吃了熊心豹膽的膽敢反抗?就這樣,屬下被他活生生地打了四十大板。」

「狗膽包天!膽大妄為!居然欺到本王頭上來啦!」六王爺怒不可遏。

「王爺,那王八蛋根本就沒將您放在眼里,這叫打狗欺主哇!打的是屬下的**,傷的可是王爺您的臉面啊!」侍衛統領哭訴著,可惜他這話就惹了大禍嘍!

正在氣頭上的六王爺一听這話,勃然大怒,「好你個混賬的東西,你的**與本王的臉面何干!你沒用也就算了,害得本王都跟著丟人,你還有臉在這哭喪,廢物、飯桶,來人,將這一無是處的王八蛋拉下去,重責四十軍棍。」

「啊!」侍衛統領的嘴張得大大的,「王、王爺,屬下的**剛被打個稀巴爛呢!」

「哼!那就拿鞭子抽。」六王爺恨恨地說。這侍衛統領可真夠倒霉的,挨了四十大板也就算了,還要被抽四十鞭,可夠他受的。

鄧關與晴兒剛從開封府出來,「不好!咱們被跟蹤了。」鄧關低聲提醒道。

「哪兒?」晴兒環顧四周。

「別看!」說完拉著她就走。

好在大街上人多,他們一時還不敢有過分的舉動,這大宋京城開封府可是個大城市,大街小巷多如牛毛,這些明著跟蹤的人大多是丐幫淨衣派的,這比較好認,鄧關當然明白淨衣派是誰的人,被他們盯上了自然沒好果子吃,他可不是什麼束手就擒之人,要是上來幾個小毛賊,他還真沒心情跟他們鬧,既然來的是大明宗的人,要不好好玩玩,怎麼能對得住大明宗主呢?大明宗與神火教是大宋真宗朝兩個最厲害、最神秘、也是最野心勃勃的兩個組織,雖然都是黑道門派,行事風格卻大相徑庭。大明宗是立足于城市,先從朝廷入手。而神火教則是以立足江湖為主,否則也不會一下子擄走那麼多中原武林高手。如果這兩派要是能真心實意的聯合起來,篡奪江山、改朝換代也不是太難的事,可他們相同的目標卻注定其只能各懷鬼胎,甚至勾心斗角,加上鄧關無意之中搞破壞,如今這兩派幾乎勢同水火。當然,跟蹤人也不是那麼好玩的事情,就比如這丐幫淨衣派的弟子,以他們的本事,天下很少有人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逃走,可今日卻撞了邪,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跟丟了,被跟蹤的兩個人同時失去了蹤影,要知道,大明宗的耳目遍布京城內外,一有個風吹草動,大明宗主立馬就將知曉,就連有些大臣要上的奏章,他都能比皇帝還要早點明白其中的內容,在中原作威作福如此多年,且長居京城,竟然毫無破綻,這全賴遍布京城的耳目之功。雖然他有如此之多的密探,可鄧關失蹤也是鐵板釘釘的事實,當此事反映到大明宗主耳中的時候,他還是大吃一驚,「什麼?他來京城啦?」他的第一感覺是這小子會不會專門沖著他來的,在如此繁華的大宋國都,他一時還真舍不得挪窩。

得到的答復是肯定的,有那麼多人曾見過鄧關,看錯人的機率太小了。

「可知他此行的目的?」要知道,大明宗的總壇就在洛陽西北郊的邙山之中,關于這事,就連神火教都不知曉,據說就連去過總壇的人都不曉得總壇在哪個地方,他之所以在那里修建總壇,主要是將來奪取天下後他要將京城設在洛陽,他覺得洛陽比開封要強千百倍。從這點來看,他的確頗有眼光,他平時極少去總壇,議事全京城的秘密基地內,這秘密基地就藏在皇城南邊汴河之畔的結義坊內,水陸交通都非常方便。

大明宗主眼巴巴看著到了嘴的鴨子飛了,無處撒氣。可鄧關卻收獲不小,既然你能跟蹤我,我憑什麼就不能給你來個反跟蹤呢?他先帶著一大幫要飯的滿大街溜達,從內城溜到外城,從順天門又走到朝陽門,他是沒什麼事,可苦了後邊那些要飯的,一個個累得跟狗一樣。玩也玩夠了,溜也溜得差不多了,光天化日之下,他也就失蹤了,當然不是被逮著,而是改頭換面後就悄悄跟在了那幫要飯的後頭,這一來被跟蹤的人變成了跟蹤者,位置互換了一下。這淨衣派的人隔一會兒就得去匯報情況,一級一級往上傳。這樣一來鄧關不費吹灰之力就搞清了大明宗在京城的幾大分壇,順藤模瓜,居然一路掏到大明宗的老窩里去了,這老窩不在別處,居然在丞相府後花園南邊不遠處的一處看起來有些破落的莊園之內,與相府隔著好幾條街道,約有一里左右。鄧關望著陰森可怖、關得嚴嚴實實的大門,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一咬牙,一跺腳,打定主意,「還是晚上再來。」

湊巧的是,這天晚上呂相要在相府之中招待一位非常重要、也極為特殊的客人,至于這人是誰?就連金昭太都不知曉。由于大白天被鄧關走月兌,晚上自是戒備森嚴,嚴密防範這家伙來搞亂,府內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明崗暗哨緊密結合,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鄧關這只小麻雀前來自尋死路,當然,不來最好。

天剛剛擦黑,鄧關就悄悄地來到了位于汴河北岸不遠處的丐幫秘密分壇前邊,因為白天他跟蹤那些丐幫的弟子最後都消失在了這個表面上看來非常普通的莊園內。此時的莊園大門緊閉,完全看不到里邊的光景,整條巷子一個人影也沒有,安靜得有點令人害怕,就連那個斑駁的牌匾都顯得是那麼的詭異,上邊以前應該是有字的,大概多年未曾打理,那些字跡都風雨洗刷掉了。白天來這兒的時候他就踩好了點,這個莊園內有一條水道直通汴河,這水道雖然不大,不過一個人進出並無半點問題,頂多里邊有幾道柵欄而已。他找了個無人之所,悄悄潛入水中,就著石板透出的那一絲暗淡的光線,找準了方位,往那個莊園潛去。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沒哪個地方不對勁,可潛了盞茶功夫左右就開始有點心慌了,因為他還沒到達莊園附近,好像是在哪個地方搞錯了。從石縫之中望去,西邊最後一抹晚霞正漸漸暗去,東邊一輪明月冉冉升起,剛好是華燈初上的時刻,外邊一片喧囂,好不熱鬧。「壞了!」他暗暗叫苦,這哪里是什麼莊園底下,分明到了大街下邊了,稀里糊涂地游進了一條下水道。水面與石板之間只有一寸來高的空間,他費勁地漂起來,想趁機換口氣,結果上邊有個小孩當街撒尿,差點就尿到他臉上,無奈之下,只得沉下去,繼續往里漂。心說呆會兒找個洞口,死活鑽出去再說。而後他就這麼漫無目的地漂過來、游過去,自己也不知身在何處,如此這般他又在水中泡了將近兩個時辰,不但餓得慌,更是冷得不行,好不容易看到有個洞口,正要爬上去,卻發現洞口惡臭難聞,不用問,從這里上去,定會從茅廁里鑽出來。不禁得嘆了口氣,「唉!想我堂堂鄧關,七尺男兒,竟會死在這麼個地方!」然後上邊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鬼啊!」

在相府的後花園內,呂相正與那個神秘的客人飲酒賞花,這客人打扮得非常奇怪,就與呂相二人的時候他也蒙頭蓋腦,一幅見光死的模樣,喝酒都得撩起面紗,剛好露出一張大毛嘴。

「相爺,今晚的暗號是?」侍衛前來問道。

「蘿卜!今晚有兩個暗號,蘿卜!酸蘿卜。」

「屬下告退。」這侍衛退了出去。

「蘿卜!這個暗號挺有意思。」這客人張著鴨公一般的喉嚨干笑著。

「今晚你要來,再說了,有個叫鄧關的小子老是壞本相的好事,今天有人發現他在開封府露了面,可惜的事,老夫的人跟丟了,不得不加強戒備。」呂相無奈地說。

「難不成相爺怕他?」

「笑話!本相豈能怕他一個小小的毛賊,不過他給我大明宗及神火教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也是事實,你或許還不知道吧,半個月前他在少林寺打跑了神火教的星目法王,現在的少林寺姓‘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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