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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入魔 (萬更)【手打txt】

輕言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偏殿,立刻進入暗道,然後在進去暗牢。

一進去便看到夜穆聖並不在暗牢之內,不用猜她也知道夜穆聖在哪里,所以也就不在多做停留,直接闖進了沒有關上的暗道中。

輕言還沒有走近,便已經將兩人的談話听得一清二楚了。

「那麼久了,你為什麼還想不通呢?」夜穆聖的聲音傳進了輕言的耳中,不等斯寶娜說話,輕言便接過了話。

「她不可能想通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許久未曾說話的嗓子,也變得暗啞至及了。

夜穆聖在听到這句話時,立刻轉頭看想暗道口,便發現了莫輕言。

「莫輕言……」咬牙切齒的。夜穆聖眼中的恨意,再次燃起。

輕言聳聳肩頭,對于夜穆聖眼里的恨意直接忽視,將眼神看向斯寶娜。但是嘴里的話卻是對夜穆聖說的。

「出去。」

夜穆聖哼了哼,但是腳步卻不動分毫。

「不出去?那死在這里。」

這話一出,夜穆聖臉上開始變色。然後咬了咬牙,走出了暗道。而莫輕言在看到夜穆聖出去之後,才對著斯寶娜道︰「我想請你救一個人。」

斯寶娜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救人?」

輕言點了點頭。「是的,救人。」

「救誰?」

輕言並沒有立刻回答斯寶娜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你能出去嗎?」她並不是不能將夜穆蒼洌與爺爺搬到這里,只是……這樣的話,這里可能就會被暴露出去了。

而斯寶娜卻搖了搖頭,她不能出去。雖然沒有嘗試過能不能出去,但是她不能冒險。

這次換輕言皺眉了。斯寶娜不願意出去,那麼……只能將爺爺和洌抬進來了。只是這暗道細小。恐怕不是很方便了。

「你要救誰?」她雖然是魔族,但是……依舊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她在魔族之中算是最沒有能力的群類。但是在人間,卻也是無法超越的。至少懂的比人類多太多了。

所以再一開始時,她就沒有拒絕莫輕言救人的提議。

再第一次見到眼前的女子時,她就存在著好感。她也不是盲目相信別人的。只是她看清楚了她內心中,沒有絲毫的貪念,哪怕傾盡所有,也只是為了守護她在乎的人。

就憑這一點,她也不會拒絕她。

輕言同樣沒有回答斯寶娜的問題,只是皺著眉頭思索著。片刻之後。不管了,不管怎麼樣,她都必須先救人。

「斯寶娜。我現在就去帶人進來。」

而斯寶娜沒有說話,她看出了輕言眼中的急迫。便默默的點了點頭。

輕言看到她點頭,二話不說直接轉身出了暗牢。往寢宮里趕去。希望還來得及。希望……還能救回她的命。還有她至愛的爺爺。

莫家父子看到輕言回來,立刻迎了上去。

「言兒,斯寶娜如何說?」

「女兒,是不是沒有辦法?」

兩人同時開口,使得輕言停下了急匆匆的腳步。看向自己的父親與大哥。片刻之後才回道︰「爹爹,大哥,師傅,言兒需要你們幫忙。」憑她一個人之力,是無法將夜穆蒼洌與莫世宇抬進暗牢的。爹爹和大哥都知道魔族的存在,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至于怪醫老子,是她的師傅,她信得過。

「丫頭,你說。」怪醫老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徒弟,沉聲道。

莫逆天與莫輕毅紛紛點頭。「自家人,說一聲就行。什麼忙?」

輕言深吸了口氣才道︰「斯寶娜不願意出暗牢,所以……我們只能將洌與爺爺抬進去。」

「什麼?」將人抬進去?那細小的暗道。連人行走都有問題,竟然還要抬著人進去?

知道自家親人的想法,輕言再次看向三次,眼中堅定無比。

「不管如何,我都要救人。」

三人將輕言的堅定看到眼底,點了點頭,都是一家人,少了一個就不完整,自然救人為重,這點小障礙怎麼可能難倒他們?

看到三人點頭,輕言再次深吸了口氣。對著莫輕毅道︰「哥哥,一會你先進去,點了夜穆聖的睡穴之後,我們再進去。」若是讓夜穆聖看到洌和爺爺如今的樣子,估計什麼難听的話都會全部說出來。到時候……她不敢保證還能留著他的命。

莫輕毅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去。」轉身離開。

看到自家哥哥離開,輕言將頭轉像自家師傅。「師傅,你可以提著一人嗎?」師傅身體向來健朗,應該沒有問題吧。

怪醫老子點了點頭,走上前去,一把將夜穆蒼洌給抗了起來。

輕言看到夜穆蒼洌時,眼中再次閃過一絲悲痛,然後才對自家爹爹道︰「爹爹您受了傷,我們一起帶上爺爺。」

莫逆天也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將莫世宇抬了起來,然後跟著莫輕毅往偏殿而去。

三人剛走到偏店門口,便看到莫輕毅走了出來。然後接過輕言手中的莫世宇,艱難的往暗道移動。

「丫頭,這……」走在最前面的怪醫老子越走越疑惑,這皇宮之中竟然還有著這樣的暗道?那麼暗道另一端,是什麼?

輕言自然知道自家師傅的好奇。便道︰「師傅,關系這個暗道,等晚些言兒在跟你解釋。師傅只要一直走是了。」

怪醫老子自然知道現在的實際不對,也不繼續追問。幾人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終于來到了暗牢。

「夜穆聖竟然被你關在這里?」怪醫老子第一個出暗道,一看到夜穆聖昏睡在暗牢內,心中不免有了一絲敬佩。丫頭還真行,這樣的暗道找出來關押夜穆聖。

輕言無奈。但是卻也沒有多做任何解釋,出了暗道後便上前將夜穆聖頭上的「鑰匙」撥了下來,打開了通往斯寶娜的暗道。

「還有……?」這一下,怪醫老子更為疑惑了。他以為已經到達目的地了。沒想到,竟然不是這里?

輕言點點頭,率先走了進去。後面三人則也跟了進去。

這段路並沒有走太久。就听到斯寶娜的聲音響了起來。

「來了嗎?」

輕言應了聲,走出了暗道。怪醫老子接著走出。然後是莫逆天與莫輕毅。

「你要救的人就是他們?」斯寶娜沒有去注意別人的表情,只是將目光停留在夜穆蒼洌與莫世宇身上。

「是。」輕言點頭,雖然面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但是……沒有人知道,她現在比誰都緊張,害怕。她怕听到斯寶娜的否定。

可是斯寶娜還沒有下結論時,怪醫老子就驚呼出聲。

「魔族?」

這一聲,使得所有人都看向他。

「師傅知道魔族?」輕言眼中有了疑惑。魔族消失幾百年了,為什麼師傅會知道?

怪醫老子臉色變差了幾分。有絲閃躲著輕言的目光。

「丫頭,這個……出去之後在談吧,先救人要緊。」他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會遇到魔族。那麼……是不是表示,那個預言成真了?

輕言沉思了片刻,沒有在繼續追問。的確,如今救人要緊。

可是……

斯寶娜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險些崩潰。

「他……已經沒救了。」斯寶娜指了指莫逆天與莫輕毅身邊的莫世宇。看著輕言道。那人已經沒有了呼吸,沒有了脈搏。而且……身體已經開始發臭了。她救不了。

這話一出,莫輕言幾人,眼角的淚再次落下來。

雖然心情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當知道有希望時依舊忍不住抱著期盼。如今……還是深深的失望了。

四人中怪醫老子最為冷靜,他轉頭看向夜穆蒼洌。而卻是在詢問斯寶娜。

「那他呢?」

斯寶娜將輕言眼中的悲傷看在眼底。沒有出聲。

這也使得輕言更著急了。

「他怎麼樣?」洌……她不允許他出事。如果他死了……那麼……五國也沒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安靜了片刻,所有人都屏著呼吸等待著斯寶娜的回答。

而斯寶娜也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說出了三個字。「他沒死。」

輕言剛想興奮的大聲叫喊時。卻被接下來的話淋得僵硬無比。

「但是……離死不遠了。」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離死不遠了?

斯寶娜看了輕言一眼,才道︰「他中了琴殺,而且五髒六腑已經移位。經脈盡斷,確實離死不遠了。」

莫逆天有些站不穩了。「我們也中了琴殺,怎麼沒事?我爹也是和我們一樣,為什麼出事了?」他不明白,當初他們都一樣,為什麼爹走了。他們卻沒事?

斯寶娜看了莫逆天一眼,才緩緩的開口道︰「他死,那是因為他沒有第一時間護住內髒。使得琴殺將他的五髒六腑給絞殺了。」

不等輕言幾人回答,繼續道︰「至于他,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體內有一股執念,一直硬撐著,所以沒有立刻死去。」這執念,或許就是人類所說的愛吧。

「執念?」輕言低喃。

斯寶娜點了點頭。「是的,執念,靠這這股執念,讓他維持著最後一口氣。」

輕言的眼,也因這話而變得深邃。執念,她當然知道是什麼。夜穆蒼洌的執念,就是她。原來在最後一刻,他放不下的,依舊是她。

輕言邊想,邊落淚。這樣的洌,她怎麼甘心放他離開她?

「可還有救?」看到輕言幾人再次陷入自己的情緒之中,怪醫老子只好再次開口詢問重點。

「有是有……不過……」斯寶娜皺起了眉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夜穆蒼洌不語。這個辦法……救了之後,輕言可會接受?

輕言可不管那麼多,听到斯寶娜說有救人之法,便強迫自己回神,立刻上前抓住斯寶娜的手。只要能救洌。要她怎麼樣都可以。

斯寶娜深深的看了輕言許久,才道︰「這個辦法……便是讓他成魔。」她知道……輕言一定不會接受,但是……這卻是唯一能救那人的辦法。

「成魔?」輕言一楞,再次低喃。要救洌,就要讓他成魔,不成魔,洌就會死。她該如何選擇?

莫逆天與莫輕毅在就在斯寶娜說出方法時楞住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這成魔到底是何意?

「何為成魔?為什麼要成魔?」片刻之後,輕言控制不住的哭喊。為什麼要她做這樣的選擇。她看過斯寶娜給她的那本書,自然了解成魔之後會如何。她不希望洌變成那樣的人。

斯寶娜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陷入瘋狂的輕言。

這樣的選擇,必須她自己做決定。

如果天生就是魔族,那麼他便能哭,能笑,有情,有愛。但是……卻是讓人變成魔。那麼……他便不會哭,不會笑,沒有輕,沒有愛。也就是個無心之人。

她明白這樣的選擇對于一個深愛著他的女人來說是多麼難的選擇。

她在人間千年,早就看盡了人間的情愛了。生死離別,海枯石爛。也都願意追隨。而如今的輕言……不能接受也是應該的。

誰會願意自己深愛之人,便得無情無欲呢?

「他經脈盡斷,內髒移位。如果不成魔,便是死。」

沒有給所有人喘息的機會,斯寶娜繼續無情的講解著。「成了魔,他便無心,無情,哪怕是曾經深愛之人,依舊不會有感覺。因為情絲……是無法連接上的。除非……」

「除非什麼……」這兩個字,讓輕言看到了希望,是不是表示還有機會讓夜穆蒼洌愛上她?

「這個除非……你是不可能做到的。」斯寶娜搖搖頭,拒絕說出這個除非是什麼。連魔都無法做到,何況只是一個弱小的人類?

輕言怎麼可能放棄這樣的機會?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會去做到。

「告訴我,除非什麼?」

斯寶娜看到了輕言眼中的堅持。微微嘆了口氣之後道︰「除非……你能讓他長出新的情絲。」這個可能根本就是零。

「曾經,也有人類認為有能力讓心愛之人再次長出情絲,可是……幾萬年來,從來沒有人成功過。要對一個無心之人談情,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她不忍心給輕言希望。所以便將一切說明白。

輕言听後,忍不住搖晃了。「萬年來……沒有人成功過?」那不是說……根本就沒有成功的可能嗎?

難道……洌與她真的只能一輩子猶如陌生人般嗎?

暗牢中很安靜。誰也沒有打斷輕言的思緒。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夜穆蒼洌是死是活,在輕言手中。

許久許久之後,久得所有人都認為輕言不會同意時,輕言開口了。

「就……讓他變魔吧。」至少……她還看得到他,還模得到他……還依舊愛他……

斯寶娜對于這個答案沒有絲毫意外,這樣的例子太多了。最後都是忍受不了愛人離開。選擇忘記。

「你決定了?」

輕言流著淚,輕輕的點了點頭,她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要她看著洌死去。那是她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爺爺已經離她而去了。如果洌再離開,她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哪怕……他忘了你?也不後悔嗎?」

輕言再次點了點頭。她後悔又如何?依舊沒有選擇。

斯寶娜看著這樣的輕言,微微嘆了口氣道。「他成魔之後,身體上會有變化,而且魔族有的他都有,包括……能力。」

輕言無動于衷。只是看向夜穆蒼洌不語。洌用最後的執念活了下來。是不是在給她希望?她是不是不該放棄?讓洌再次愛上她呢?

看透了輕言的想法,斯寶娜雖然很想潑她冷水,但是還是忍住了。

「也許,你們是不一樣的。」是阿,能用執念活下來,也許……他們能夠創造出奇跡。

輕言雙眼迷離。是嗎?她們會是不一樣的嗎?

可惜……沒有人回答她,這個答案,也只有在將來才會知道了。

斯寶娜掃了眼四周對著輕言道︰「我讓他成魔,你們先出去吧。」

輕言皺眉。「我不能守著他嗎?」她不想離開洌分毫。

斯寶娜皺了皺眉頭,有絲為難的搖了搖頭,人成魔的過程極其恐怖,輕言在這里,只會打擾到她。

輕言理解的點了點頭,以為是斯寶娜不願意人類成魔的過程暴露。所以也不再要求留下了。四人將莫世宇抬出了暗道。在關押夜穆聖的暗牢中靜靜的等候著。

斯寶娜看到輕言幾人出去之後,才將目光對上躺在地上的夜穆蒼洌。口中低喃著︰「希望……你不要讓輕言失望。也不要讓我……失望」沒有人知道,讓人變成魔她會如何。但是她願意為了這個才見過一次面的輕言如此做。

于是低喃過後,也不在猶豫的閉上了雙眼,只見一陣暗光打進了夜穆蒼洌的體內。然後將夜穆蒼洌整個身體包裹在暗光之中。

斯寶娜一直持續著為夜穆蒼洌輸送暗光,偶爾還會吐出鮮血,噴灑在暗光之中。

就這樣一直維持了許久,久到斯寶娜已經臉色蒼白。眼中出現了血絲。身體也在慢慢的變老時。終于停下了那道暗光的輸送。

暗光一消失。斯寶娜便吼道︰「進來吧。」吼完,整個人便躺到了地上,雖然沒有暈過去,但是……卻已經沒有絲毫力氣在站起來了。

在暗牢里的輕言幾人,正沉靜在失去爺爺(爹)的悲痛中時,斯寶娜那聲有氣無力的聲音傳進了幾人的耳中。

輕言顧不上悲傷,立刻轉身就走進了暗道之後。莫輕毅與莫逆天,怪醫老子,也迅速跟了上去。

就在四人剛走出暗道時,便看到了……

身上已經完好的夜穆蒼洌,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依舊能讓人一眼看出,夜穆蒼洌身上多了一絲暗色。發絲也變得有一絲微藍。妖孽般的俊臉,更為妖孽了。

輕言再也忍不住,一把撲了上去,瞬間就倒進夜穆蒼洌懷中,雖然洌依舊沒有清醒,但是她知道……她的洌,不會死了,她的命,不會丟了。

就在輕言哭泣聲中,莫逆天開口了。

「斯寶娜。你……」剛才一直注意皇上去了,如今一看,斯寶娜竟然蒼老了那麼多。這是……怎麼回事?

自家爹爹的這一聲,也使得輕言抬起了頭,依舊掛著淚痕的眼,看向倒在不遠處的斯寶娜。只看一眼,她便起身來到她身邊,輕輕的將她扶起來靠近她懷中,看著斯寶娜那已經開始發白的秀發,以及那完美的臉上暴露出來的皺紋。輕言皺起了眉頭……

「斯寶娜,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斯寶娜微微一笑,看著輕言慢慢的說道︰「這是讓人變魔的懲罰。因為魔族向來不允許干涉人族的生死。只要干涉了,便會受到天地規則的懲罰。我只是少了幾千前的壽命而已。無事。」一個魔族,至少能活上萬年。她為了輕言,不在乎少活一千年,反正……她只想在人間繼續呆著。這樣就夠了。

听到這話,輕言的淚忍不住再次掉落下來。「斯寶娜……」對于她,她已經無法表達她的感激之情了。

「快,帶他離開。不然一會他醒了,就不好辦了。」皺了皺眉頭,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立刻交代莫輕言。

「什麼意思?」莫輕言眼角的淚停下了。疑惑的看向懷中的斯寶娜。難道說,洌還有出什麼事嗎?

斯寶娜看出了輕言心中的想法,輕輕搖了搖頭。道︰「魔族與人族不同,只要剛睜開眼看到的人,便會是他一生絕對不背叛的人。如今他就快醒了,他若是看到那麼多人,絕對會無法處理好腦子里認定的對象的。這樣會使得他發狂。快帶他走……」

輕言一驚,竟然還有這樣的說法。于是急匆匆的放下斯寶娜,腳步就打算往夜穆蒼洌而去。可是剛走兩步,她又再次回頭,皺著眉頭看向斯寶娜。

「我們走了,你怎麼辦?」

斯寶娜笑了笑。「我是魔,過幾天就會恢復體力了。你們快去吧。」

雖然不放心,輕言依舊點了點頭,然後怪醫老子將夜穆蒼洌提了起來,走出了暗道。輕言走在最後,在踏入暗道時,輕言再次轉回頭,看向斯寶娜。

「謝謝你救了他。不管多難,我一定讓你如願。」她知道……斯寶娜最大的願望,就是再山青水秀之地,與事無爭的生活。輕言說完,也不等斯寶娜回話,便立刻轉身跟上了怪醫老子的腳步。

因此,也沒有看到斯寶娜身後那一抹欣喜的笑。

也許……人類也有真誠的朋友吧。

而出了暗牢的輕言等人,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就沒有耽擱的直接飛向寢宮。第一瞬間就將夜穆蒼洌放在了寢宮的大床之上。

輕言才道︰「爹爹,將爺爺安排在隔壁吧。等洌醒了。我們一起回將軍府。」她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她還需要安慰娘親。雖然……她自己心里依舊壓著濃烈的恨意。

莫逆天點了點頭,與莫輕毅將莫世宇抬到了寢宮隔壁。怪醫老子也沒有打招呼,跟著離開了。整個寢宮恢復了平靜,輕言也就默默的坐在床尾。一雙聚滿水霧的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夜穆蒼洌的臉,就怕他醒來她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而這樣的等待並沒有經過太久,斯寶娜說夜穆蒼洌很快就會醒來,也沒有欺騙輕言。因為,輕言看到夜穆蒼洌的眼已經開始顫動了。

她壓下呼吸。等待著……

那雙她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眼,終于在輕言期待的目光中徹底睜開了。

只是……輕言在看到那雙眼時,便楞住了。

夜穆蒼洌的眼依舊是那雙眼,只是……眼中已經沒有了溫情,沒有了愛意。冷漠一片。

輕言忍不住低喃。淚又順著臉龐滑落了。

「洌……你還是忘了……」

傷感的低喃,使得剛睜開雙眼的夜穆蒼洌對上了輕言那雙淚眼朦朧的雙眼。

片刻的對望之後,夜穆蒼洌道︰「莫輕言?」

听到夜穆蒼洌竟然叫出她的名字,輕言心中一喜。難道……洌沒有將她忘記?可是她並沒有高興太久,便被夜穆蒼洌後面的話給打破了希望。

「我娶了你?」淡漠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的腦子里明明記得自己娶了她。可……為什麼對她沒有絲毫的感情?

「不可能,我並不愛你,怎麼可能娶你。」停頓幾秒,夜穆蒼洌立刻否決了這個可能。什麼感覺都沒有,怎麼可能娶她?

輕言眼中一痛,如今她已經知道了,原來……夜穆蒼洌並沒有忘記她,只是……沒有了愛。所以……他已經不愛她了。

眼中的興奮散去。但是不過片刻又再次燃起。

她怎麼可能放棄?

只要洌還記得她,那麼……她就不會放棄。

「洌……你是娶了我。」眼中含著堅定。她要告訴他,哪怕他不愛她,他依舊已經是她的夫。

「不可能。」想也不想,夜穆蒼洌果斷的回答。

輕言抹掉了眼角的淚,眼中閃過笑意。她……一定會讓他再度愛上她的。

「怎麼不可能?你娶我時,天下百姓都知道也都看見了。你想賴嗎?」她不介意。賴著他。反正,她也不會允許他離開她身邊。

夜穆蒼洌一時無語了起來,他確實記得當初他娶莫輕言時,場面到底有多壯觀。可是……為什麼在婚嫁之後的記憶,他記不起來了呢?

「可是我不愛你,休書我一會就去寫。」毫不遲疑的,夜穆蒼洌的話,再次使得輕言心中一痛,從來沒有想過,洌竟然會要給她休書。

雖然心痛,但是輕言依舊輕笑著。「洌,你難道忘記了,以前我在一起的日子了?」就算沒有了感情,那些日子也都還存在著不是嗎?

經輕言這麼一說,夜穆蒼洌腦海中猛的閃過之前與莫輕言的點點滴滴。以前……他有那麼愛她嗎?既然如此愛,為什麼現在……會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呢?

「我……發生了什麼事?」直覺的,夜穆蒼洌認為他身上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不然為什麼那麼深的感情,他會感受不到分毫呢?

輕言听到夜穆蒼洌這樣直接的詢問,眼神已經開始閃躲了。

「你不記得我們婚後發身的事情嗎?」于是婉轉的問道。

夜穆蒼洌搖了搖頭。他確實不記得婚嫁之後發生的事情了。難道……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就是導致他不愛莫輕言的原因嗎?

看到夜穆蒼洌搖頭,輕言沉下眼,定是斯寶娜將那段記憶抹殺掉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夜穆蒼洌不會自責。于是輕言便隨便說了個借口。

「你……中了毒,所以……沒了七情六欲。」這樣他應該能夠听明白吧?

中毒?原來他中毒了?難怪會對眼前之人沒有感覺。夜穆蒼洌理解的點了點頭。

「那我的毒解了嗎?」

輕言搖搖頭,她多麼想告訴他,只要他再度愛上她,那麼他的毒就自動解了。可是……在最後一刻她忍住了。

她知道,夜穆蒼洌如今是個無心之人,哪怕他依舊記得以前和她的過去,但是那也只是記得而已。那種刻骨銘心的感情,早已經不存在了。

夜穆蒼洌淡漠的眼,看了看莫輕言,然後便打算下床行走。他感覺他好象睡了很久。輕言看到夜穆蒼洌打算下床,便想伸手去扶他,可是……

卻被他給躲開了。

夜穆蒼洌看向輕言受傷的眼,無所謂的繼續下床。「我不喜歡別人踫我。」眼中依舊淡漠一片,沒有絲毫柔情。

輕言一楞,再次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的枯澀。看著夜穆蒼洌下床,然後隨意的走動。

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為什麼心里還是依舊如此傷痛?為什麼還是會難過?為什麼還會想掉淚?

「我能出去嗎?」淡漠的眼,對上輕言那含著水霧的雙眼。

輕言微微扯出一抹苦笑,輕輕點了點頭。

夜穆蒼洌看到莫輕言點頭,也就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寢宮。躺了那麼久,怎麼也該出去走走了。

而輕言終于在夜穆蒼洌走出寢宮那一刻,失聲痛哭起來。

怎麼辦,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到。還是沒有辦法面對這樣一個不愛她的夜穆蒼洌。

隨著輕言的痛哭聲,怪醫老子走了進來。

看著撲倒在地面上悲痛不已的自家徒弟,他眼中也閃過一絲淚光。輕輕的走進莫輕言,慈愛的撫模著輕言的長發,道︰「丫頭,你要堅強些……」

沒想到,怪醫老子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輕言便在也止不住哭聲了。

她就算在強悍,也是個女人,就算在無敵,也只是個需要愛的女人而已阿。

為什麼……老天就要讓她與洌經歷這些常人都無法去經歷的感情挫折呢?

「師傅……言兒……好難過……」

第一次,輕言示弱了。幾天時間里,她無助,她痛。原來……她也只是個女人。

「丫頭,一切都會變好的。皇上至少還記得你不是嗎?」丫頭的愛情還在世界上,而他的……卻已經陰陽相隔了。

「師傅……」控制不住的,輕言撲進怪醫老子懷中,將這幾天以來的擔心,害怕,恐懼,悲傷,以及失去爺爺之痛,全部都發泄出來。

怪醫老子也任由著輕言在他懷中痛哭著。沒有再說話,沒有在勸導。

直到許久許久之後,輕言才停下了哭聲。

怪醫老子在輕言停下了哭聲之後,才開口道︰「丫頭,人定勝天。」他同樣也不希望丫頭放棄。因為他很清楚,失去最愛的人,將如何的痛苦。

「人定勝天?」輕言低喃,然後抬起頭來。堅定的看向怪醫老子。

「謝謝師傅,言兒懂了。」是的,人定勝天,上天既然非要如此與她斗,那麼……她就與它斗上一斗。

看到輕言嚴重的堅定。怪醫老子欣慰的點了點頭。「丫頭,不要做第二個師傅。」不要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輕言點了點頭,抹去眼角的淚水,從怪醫老子懷中站了起來。

她都沒努力,怎麼就認輸呢?

怪醫老子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輕言的腦袋道︰「去吧……」

輕言再次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家師傅之後,才往門外而去。她知道,走出這門後,她就是以前的莫輕言,她要去找回她的夜穆蒼洌,找回她的愛情。

看到輕言離開,怪醫老子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了。眼中閃過一絲悲痛。然後便也消失在了寢宮之中。

輕言四處轉動著,終于在花園中找到了夜穆蒼洌,以及……列雲。

「烈雲。」輕言走近兩人,輕輕的喚了一聲許久不見的烈雲。

烈雲看到輕言的出現,眼中有著著急。也顧不上行禮的直接上前詢問道︰「皇上怎麼了?」主子十幾天前讓他回烈火閣,助烈風平息烈火閣內部。如今,他終于完成了任務,正準備回來像主子稟報。可是……沒想到在花園中巧遇主子。正準備靠近卻被制止了。而且……主子看他的目光中,竟然一片淡漠,一絲起伏都沒有,甚至對于烈火閣內部問題也不再關心。

他正準備去詢問輕言時,就發現有人叫他,轉頭一眼,便立刻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難道他離開這十多天里,主子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輕言听到烈雲的問題,眼中一暗,然後才道︰「烈雲,經過復雜,我也就不多說了。至于洌……他失了心。沒有了正常人的七情六欲。」

「什麼?」烈雲大驚,主子竟然沒有了七情六欲?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輕言自然知道烈雲心中的急迫。但是……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好解釋,畢竟烈雲並不知道魔族的存在,而這種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洌如今,已經不愛我了。」有些傷感的話,再次從輕言口中傳了出來。

烈雲直接性的搖頭,主子以前如此深愛著輕言公主,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呢?

輕言看到烈雲搖頭,只能苦笑的點了點頭。「洌,真的不愛我了。但是……」苦笑消失,堅定再次出現在眼底。「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再次愛上我。」

烈雲則是看了看夜穆蒼洌,然後再轉頭看了看輕言。雖然不信,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相信了。雖然他很好奇為什麼主子會變成這樣,但是……看到輕言公主如此傷心,自然也不好再問下去了,只是默默的看著兩人。

以前的深情對望,變成了一個望天,一個望人。

輕言看了片刻之後,才收回了目光。然後舉步上前。來到了夜穆蒼洌身後。道︰「洌……」

這一聲洌,也使得夜穆蒼洌轉回頭來,看向莫輕言。

「有事嗎?」淡漠的眼,更是將輕言的心,刺得生疼。

輕言壓下痛感,點了點頭道︰「洌,你可知如今你已是夜穆皇了?」

夜穆蒼洌點了點頭,不語。

輕言則繼續道︰「夜穆的百姓需要你。夜穆需要你。」一直都是夜穆蒼越在處理朝政,所有大臣也開始人心惶惶。夜穆蒼洌不得不出面了。

「你處理就好。」夜穆蒼洌無所謂的答道,然後轉過頭去繼續看天。

輕言眼中閃過無奈,哪怕無心,難道連死活都不管了嗎?

「他們是你的子民。」

本以為夜穆蒼洌會有點變化,哪怕只是點個頭都行。

只是沒想到,夜穆蒼洌的回答,又再次使得輕言差點崩潰。

「那我不做皇上了。」依舊沒有回頭,依舊沒有任何情緒。他不在乎別人的死活。

輕言壓住崩潰的情緒。想再次勸他。可是……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夜穆蒼洌打斷了。

「不要打擾我。」

輕言最後也只能咽下一肚子的話,離開了夜穆蒼洌幾步。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她一定要想個辦法讓夜穆蒼洌改變,至少……也不能如此不顧別人死活。

四國對于夜穆蒼洌那日的狀況都很了解,怕是已經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動了。如果夜穆蒼洌依舊不露面,怕是百姓又要受苦了。

雖然四國依舊畏懼她的能力,但是……誰都知道,如果夜穆蒼洌死了。那麼她莫輕言也就是面臨著崩潰。到時候,夜穆也就是任人宰割的份了。

烈雲將主子兩人的談話听在耳里。依舊沒有辦法接受主子變成這樣的原因。

哪怕以前雙腿殘疾時,也沒有如此過。

竟然連輕言公主都無法將主子變回以前了。

「烈雲,你去把夜穆蒼越叫到御書房來。我有事和他商討。」自從夜穆聖下了之後,輕言唯一放過的,也就是這位叫過她七嫂的夜穆蒼越了。

如今夜穆蒼洌變成這樣,看來……夜穆只能交到他手中了。

烈雲應了聲,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輕言這才轉回身去注視著那冷漠的背影。要何時,她才能再次投入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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