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安穩的在床上休息了三天。不管什麼都是那小女孩一手代勞。輕言從來沒有見過救她回來的那人,也就是那小女孩的爹爹。
看著眼前又來給她送晚膳的小女孩,輕言疑惑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這里幾天了。輕言對這里的一切依然一無所知,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救下她的是何人,更不知道外面的環境如何。
小女孩听到輕言的話,輕輕一笑。「姐姐,你終于問了,我還以為你不想知道呢。」這個姐姐來到這里六天了。什麼都不問,她還曾好奇的問過爹爹,為什麼那位姐姐什麼都不問她。但是爹爹卻告訴她,說不定那位姐姐有什麼難言。所以第一天醒來後就不曾開過口。
輕言尷尬一笑,確實阿,再怎麼說她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沒有第一時間問清楚,確實不應該。
小女孩也不笑了。走到輕言身邊後道︰「姐姐,我叫木蝶。爹爹都叫我小蝶。」
輕言對于這個小女孩並沒有任何反感,反而很是喜歡她的乖巧。輕喚了聲「小蝶。怎麼從來不見你爹爹?」她對她這位救命恩人可是好奇得緊呢。
「阿,姐姐想見爹爹嗎?」小蝶抓抓頭,想了一會又道︰「可是爹爹每天都要很晚才回來。要擔著柴到鎮上去賣。」
輕言終于知道為什麼她始終見不到這位救命恩人了,原來這是一家以砍柴為生的貧農家庭。
「那,小蝶的娘親呢?」
小蝶听到這句,瞬間底下了頭。周圍散發出陣陣哀愁。淚水就這樣掉落在了輕言的床尾。輕言看到這,皺了皺眉。難道她母親死了?
「小蝶沒有娘親。」輕眼听得出這句話里沒有任何一絲感情。有的全是憤怒與怨恨。她突然有些心疼。是什麼樣的母親?能使得孩子如此怨恨她?
「能跟姐姐說說嗎?」輕扶小蝶的秀發。
小蝶控制不住的,撲進輕言懷中。悲痛的大哭起來。許久之後,小蝶才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眼角掛著淚水。從輕言懷中坐了起來。悲傷的聲音,向從遠古傳來般淒涼。
輕言並沒有打斷小蝶的講訴,只是靜靜的听著。從听小蝶講訴中,輕言終于知道自己來到了哪里。原來她掉入的懸崖下竟然是條河,而崖下的水,把昏迷的她沖到了順河直下的湖中。被小蝶的爹爹木邵剛救起。帶回了家中,而她現在在的位置竟然是陰國邊城的城外。在十一年前,小蝶的母親是城內的第一美人,而木邵剛因為努力上進,在小鎮上微有名氣。家境雖然不怎麼樣,但是仍然有女子紛紛示好。最後木邵剛與小蝶的母親結成連理,當時在小鎮上人人都認為她們是一對人間眷鋁,多少人羨慕。
直到九年前,小蝶一歲時,木邵剛上山砍柴之際,竟然被人發現城主與小蝶母親的奸情。讓回到家中無法接受事實的木邵剛大受打擊。頹廢不起。而小蝶的母親雖然心有愧疚之意,但是卻依然承受不住金錢的誘惑,與木邵剛和離之後下嫁給了城主連城志。過起了穿金戴銀的生活,完全不管不顧木邵剛與一歲大的女兒。
自從這事之後,城里的人對木邵剛總是指指點點。人前人後不知道說了多少難已入耳的話。木邵剛怕這樣下去使得女兒長大之後留下陰影,決然的搬出了城鎮。定居與離城不遠處的山坡之上。依舊以打柴為生,只是他已不在是當初那位人人看好的年輕人了。可以說,現在城里見到他的人,幾乎都是閉門不見。所以他哪怕擔柴進城賣,看來也賣不了多好的價錢。
輕言听到這里。微微嘆了口氣,古代人就是這樣,永遠無法待見留下污點的人群。難怪以前還有什麼進豬籠阿,淹死等說法了。想了想之後,她也能夠理解。看著眼前邊說邊掉淚的小蝶,輕言的心揪起的疼。這是一個很俗氣的故事,在如此現實的生活中,她相信這樣的例子依然很多很多。可是能夠走出來的有幾個呢?
不自覺的,話已經說出了口︰「小蝶不哭,以後姐姐就是你親姐姐。」她想守護這個女孩,還給她一份蔚藍的天空。
小蝶停下了哭聲,楞楞的看向輕言,向是無法相信她所說的話,她以為她說出這些之後,姐姐就會像別人一樣馬上離開她們家,不再理她了。怎麼會反差那麼大?
看出小蝶的想法,輕言笑了笑。陰國遲早是她囊中之物。小蝶的將來,她定會負責。
「怎麼,小蝶不願意有我這個姐姐嗎?」
許久之後,小蝶才回過神,輕輕的點了下顫抖的腦袋。淚又再一次掉了下來。
「別哭,姐姐可不喜歡女孩子哭。很難看的。」
小蝶听後,停下了淚。擦了擦臉蛋後,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謝謝姐姐。」
輕言笑了笑。模模她的頭後道︰「扶姐姐出去等你爹爹可好?」她實在不想在繼續躺著了。順便與木邵剛談一談。然後再想想離開的事情。
小蝶開心的點了點頭。起身扶起輕言。而莫輕言,也終于走出了她躺了六天的房屋。
走到了院子之中,輕言看了看四周,暗嘆這木邵剛還真會選地方。青山環繞。流水鮮花。竟然不比醫谷差上多少,在這樣的地方定居,要是她,她也很樂意。
與小蝶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不知不覺天已經很暗了。而她要等的人,竟然還沒有回來。為此輕言不禁皺起了眉頭,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就在這時,輕言眉頭松開了。她已經听到有人來了。估計就是木邵剛了吧。每天這個時候回來,還真夠晚的。于是靜下心來,等著自己的救命恩人走近。
木邵剛壓下心里的不快。露出了笑容,再怎麼樣,他也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擔心。隨著越走越近時,他竟然看到自己的女兒與他那天無意救起的女人坐在院子里聊天,而且還一臉開心。他並不是只會砍柴的莽夫。他自然也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對于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湖邊的女人,他一直都很警惕。但是這六天來她也沒有任何害人之舉,雖然讓他放心許多,但是並不表示他能夠一直讓她安心的呆在這里,而且他一天到晚都不在家,一個人陌生人與女兒單獨在家他實在不放心。
看出了木邵剛的戒備。輕言欣賞的眨了眨眼,還好,並沒有讓她失望,雖然看起來是很頹廢,不過依然能人看到木邵剛那骨子里執著與堅持。她很滿意這樣的人。
「你好。我的救命恩人。」
「恩人不敢當,只是不知姑娘何時離開。」木邵剛將輕言的打量收進眼底。並沒有怒氣。他雖然沒念過幾年書,但是他並不傻,再怎麼樣也知道眼前的女人定是大富大貴之人。他這樣的小老百姓並不願意去得罪像輕言這樣的人。
輕言對于木邵剛趕人的話並沒有動怒。反而微微一笑道︰「我很喜歡小蝶,想認她做個妹妹。不知木叔叔可願成全?」
木邵剛直接掃過小蝶,拉著小蝶的手就藏于身後,看來這姑娘倒在湖中肯定是有什麼目的了。只是他一沒財,二沒勢。這姑娘的目的會是什麼?
看著完全戒備的木邵剛,輕言站了起來。對他道︰「我來自夜穆。莫輕言。」
輕言一句話,像炸彈似的炸到了眼前的兩人,木邵剛與木蝶紛紛呆在了現場。
「莫輕言?神……神女莫輕言?」許久之後,木邵剛才回過神。一開口就是無法相信的疑問句。他怎麼都無法相信。站在他眼前,他無意之間救起的女子,竟然是五國傳得最為神奇的神女莫輕言。
輕言听到這句話,有點無奈,看來她的名氣還真不小,竟然在這里的小城鎮里也有人听說過她。尷尬模了模鼻子,她輕笑著點了點頭。
木邵剛與小蝶對視一眼後,表情從一臉無法置信轉變到一臉不相信。他們雖然只是听說過,但是不代表他們無知,莫輕言為何被稱為神女,他們可是清楚得很。這個女人冒充誰不好。竟然冒充永遠都可能被人看出來的莫輕言。?
對于他們兩人眼中的不信任,輕言只是挑挑眉。袖子一動。木邵剛已經變成了冰人。無視兩人更是驚訝的神情看著他們︰「這樣,相信了嗎?」
木邵剛雙眼瞪得老大。眼中出現了震撼與驚喜。而小蝶完全屬于失控狀態。模了模自家爹爹身上的冰,再看了看莫輕言,再也壓不住心里的興奮,一把跳到輕言身邊︰「姐姐,輕言姐姐。小蝶好開心。神女是小蝶的姐姐。」
對于小蝶的興奮,輕言只是微微一笑。然後便解了木邵剛的冰控。一臉認真的看向他道︰「我是真心喜歡小蝶,所以希望有她這個妹妹。至于你的救命之恩,輕言定會報答。」
壓下心里的震撼與驚喜,木邵剛接受了眼前之人就是莫輕言的事實。雖然不了解為什麼她會倒在湖邊。但是他相信神女之名並非浪得虛名。
「進屋里說吧。」
輕言再次對木邵剛刮目相看了,能瞬間壓下自己的情緒,這人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阿。
回到屋內,輕言直接道︰「我在這里不能逗留太久,若不嫌棄,與我一同回夜穆如何?」
木邵剛听到這話,只是停頓了會,就點頭答應了。這里已經沒有他的任何親人,唯一的親人也已經屬于別人了。女兒也不喜歡這里。跟著莫輕言,是他如今最好的歸屬。就算不為他自己,但是也要為了女兒。
「那,明天我們一起進城,買點需要的東西。然後再離開。」輕言已經不想在拖下去了。雖然身體還沒有恢復,但是若是坐馬車走官道的話,也是可以的。只要不用上內功,就沒有問題。
木邵剛猶豫了下才道︰「可是我……沒有……」話沒說完就被輕言打斷了。她知道木邵剛在擔心什麼。錢她多的是,只是這次出來並沒有帶什麼銀票。不過她身上的東西隨便拿出一樣來,都是上千兩。不愁沒錢。
「無事,明天帶我先去下當鋪吧。」不等木邵剛回答,輕言便返回了屋內,早睡早起嘛。
醫谷
夜穆蒼洌看著谷中的風景,腦子里想的卻是輕言。已經六天了,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在他到醫谷當天他就命令烈雲回夜穆去打探輕言的消息了。但是烈雲到現在也沒有回來。他不知道她可安好,不知道烈雲找到輕言沒有。
「主子,公主會沒事的。」烈風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夜穆蒼洌的身後,對于自家王爺心里的想法烈風已經模得差不多了。雖然他也很擔心公主,但是他更相信公主的能力。
夜穆蒼洌並沒有說話,要他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卻也相信言兒不會出事。所以他安心的在此處等她,
突然,一陣風刮過,怪醫老子已經出現在了夜穆蒼洌身前。那冷漠的眼神,刺入夜穆蒼洌的心。他有不好的預感。很不好的預感。
自從知道自己徒弟失蹤後,他邊為夜穆蒼洌解毒,邊打探消息。如今終于讓他知道了一些眉目。想想那個可能,他就恨不得殺了眼前之人。
夜穆蒼洌看著怪醫老子並不說話,心急的問道︰「是不是……言兒出事了?」
怪醫老子壓下心頭的憤怒,瞪著夜穆蒼洌,一字一句的回答他︰「輕言遇到失傳的琴殺。墜入南面的鎖魂崖。如今生死不明。」
夜穆蒼洌只覺得大腦缺氧。感覺到自己也將死去般的無法呼吸。腦子里什麼都已經沒有了。只是不斷的循環著摑醫老子的話,生死不明。
「這是什麼意思?」大吼。
怪醫老子不理他,轉身離開。他怕在呆下去,會失手把丫頭在意的這個男人給殺了。
夜穆蒼洌看到怪醫老子離開。夜穆蒼洌瞬間崩潰。紅著眼看向依然烈風。「烈風,他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他听錯了,言兒那麼強,怎麼會掉崖,怎麼會生死不明?
烈風忍下心里的哀傷,看向自家王爺,張開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只能沉默。
看到烈風不說話,夜穆蒼洌推著輪椅就往外而去,他要去找她,他一定要去找她。她需要他的陪伴,一切都是因為他,她才會生死不明。他怎能獨活。
看到自家王爺的舉動,烈風逼回自己的悲傷。上前攔住了自家主子道︰「王爺……公主她……一定不會出事的。你不要沖動。在這里解了毒之後,烈風定會親自前往尋找公主。」他知道現在說什麼也已經沒有用了。但是他多年來的希望,眼看主子毒即將完全解除,王爺不久後就能站起來了,他不能在這里放棄。
「滾開,我要去找言兒,我不相信她離開了。我要親自去找她。」已經陷入瘋狂的人,听不進任何勸告。一意孤行的繼續往醫谷外而去。
烈風看到這樣的王爺,心更痛上一分,他知道主子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他卻不能讓公主白白犧牲。公主做那麼多,就是希望主子站起來。他不能。于是不多想,烈風追了上去,在夜穆蒼洌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點住了他的睡穴。
看著睡過去的夜穆蒼洌,烈風看向南方,輕輕的道︰「公主,為了王爺,你一定不能出事,一定不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