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啊,」剛才感激的心情一下子消失殆盡的裴少風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帶著絕望的表情看著蘇安冷冰冰的面龐,「我們之間是不是除了點兒誤會?咱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麼,你是非得整死我啊?」
蘇安冷漠而不屑的瞟了裴少風一眼︰「我只是完成老大的任務,如果少爺仍然選擇這麼不配合的話,那麼我也沒有辦法,接下來,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告訴老大讓他老人家親自定奪,二是,我要采取強制措施了。」
裴少風並不是懼怕蘇安,只是非常的反感自己最親近最尊重的叔公竟然把自己的自由交到了這樣的一個小女孩兒手里。
從小到大由于裴振南給裴少風的教育,他從來都沒有畏懼過什麼。或許所唯一讓他有點害怕的人是他的叔公裴振南。雖然裴振南從來都沒有壓迫或者說懲罰過裴少風,但那種威嚴和強大的氣場本來就是一種壓迫感。
可裴少風的害怕也只是敬畏而已,那是他的叔公,他最尊敬最崇敬的親人。裴少風把裴振南當長輩當老師當指路明燈,除了母性角色之外。在成長的過程中,裴振南似乎把能夠扮演的角色全都扮演過了,而裴少風也對他有了異乎尋常的親情。
在裴振南構建的整個郊區別墅和靶場的氏族體系里,無數的手下和僕人讓裴振南看上去是不折不扣的家族掌門人和王者,在這個體系中,裴振南扮演著說一不二的角色。
裴少風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這個叔公的職業究竟是什麼,或者換句話說,不知道他的資金來源。看上去如此悠閑的叔公不僅有著龐大的家業,甚至有自己的土地,還有豢養著的一大群類似于保鏢的青壯年男子。
在其他人當中,裴戈就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角色了,可他也從來不敢對裴少風有什麼嚴厲的行為,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裴少風是裴振南的心肝寶貝,是整個裴家的未來和希望。
可這個小丫頭居然敢這麼對自己,裴少風從來都沒有注意過蘇安的目光注意了過來,他開始好奇這個小女孩兒的身世了。當然,蘇安可並不是個小女孩兒,裴少風親眼目睹過她單手撂倒過八個年輕的小伙子,而那八個人據說都是剛剛退役的武警戰士。
蘇安的事跡都是裴少風的保姆劉姨說的,裴少風不知道該不該信。不過現在這種狀況,真的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終于可以過沒有管束的獨居生活了,大概年輕人對獨立都有著特別奇怪的執著追求吧。
可是蘇安讓裴少風頭疼,非常頭疼,他不知道自己前世到底做了什麼壞事兒,今世今生要讓自己這麼命途多舛李廣難封。
小小年紀不知道生父被人歧視也就算了,剛剛過上幾天好日子就被人拐走了也就算了,被人救回來之後發現爸爸媽媽都永遠也見不到了也就算了,好容易長到快成年了,竟然還有被一個小女孩兒管教?!
裴少風雖然從來沒有自詡過要當裴氏繼承人或者是裴振南掌管的那龐大的地下產業的少主人,但他早就認定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並且,在成長的環境里從來都沒有和年輕的女孩兒接觸過,怎麼會一下子就能接受突然冒出來的蘇安呢?何況蘇安的那種極端冷漠和淡然的個性,還有永遠都不講情面。
「體罰,」蘇安平靜的說,就好像在說‘我們今天中午吃雞蛋打鹵面’一樣的簡單和普通,「如果少爺不配合的話,我就會直接把少爺扔進水里去。剛才出現那種情況,完全是因為少爺的岸上前期活動做的不到位,這也是偷懶的緣故吧。不過,我想提醒您,第一,我不想再下水一次,第二,請不要妄圖反抗,第三,我想您還記得您和那位漂亮小姐的女乃茶店約會吧?讓人家姑娘久等可不好。」
蘇安沒有說話,冷冷的看著裴少風點了點頭,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裴少風無奈的嘆了口氣,一猛子扎了下去。河水真的很涼,刺骨的寒冷讓裴少發打了好幾個激靈,他努力的揮動著身體,試圖能游起來。
蘇安說的對,剛才的確是因為偷懶而沒有做好前期準備工作,而現在,游動了幾下似乎暢快多了,並且河水也不顯得那麼的寒冷徹骨了。
裴少風想到等待自己的陸希,然後加快了游動的步伐。裴少風並不喜歡陸希,即使是初開情竇的少年,也並沒有被漂亮溫柔的女孩兒所迷惑,裴少風這一點是清楚的。並不是他不知道男女之事或者天生木訥,而是他真的不喜歡陸希。
因此這麼急于表示自己要去約會的裴少風,只不過是被蘇安激起了一種反抗的。做一些讓蘇安不開心的事情,是裴少風非常單純的想法。
這種反抗的逼迫的裴少風在和自己的身體和體能做斗爭,已經游了快半個鐘頭了,咬牙堅持,裴少風幾乎是惡狠狠的對自己說,才不要被個小丫頭片子給看扁了。
蘇安吹響了哨子,裴少風濕漉漉的爬了上來,蘇安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浴巾給裴少風裹上,可裴少風卻並沒有表示什麼不滿,也沒有表示什麼開心的情緒,只是默默的接過來然後找附近的公共衛生間換了干燥的衣服。
「可以走了麼?」裴少風站在蘇安的面前,幾乎是有點兒挑釁的看了看她,意思是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小丫頭。蘇安靜靜的看著他,不發表言論。裴少風不得不又重復了一次剛剛說過的話「我可以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