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紹宇沉默的看著幾乎是被拖出去的裴毅澤,心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這個世界難道就是這樣的人情冷暖麼,那些昨日還叫囂著支持裴毅澤的股東們,今日卻惟恐避之而不及,都是為了金錢和利益,才讓人的心都那麼的堅硬。
而自己,自己也不過是有一些殘存的良知罷了,這一切的後果,裴毅澤絕望的喊叫不都是自己造成的麼?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去鄙視別人。不過也好,至少又清除了一個障礙,那麼總裁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裴紹宇自嘲的笑笑,對自己充滿了鄙夷不屑。
裴二叔接著就宣布了裴紹宇作為新一任總裁的消息。看著那些熱烈鼓掌表示歡迎的股東們,裴紹宇笑了,嘲笑他們的勢利,嘲笑自己的虛偽,也嘲笑裴毅澤的失敗。
「諸位,」裴紹宇站起身,「承蒙諸位抬愛,能讓我坐上這個總裁的位置。首先,我要對裴毅澤裴副總裁的事情表示深深的遺憾。這不僅僅是裴氏集團的利益問題,也使我們整個裴家蒙羞,不過,如果他願意,我還是仍然給他保留一個職位在集團公司里的,當然不會是副總裁級別了。其次,我想說明的是,既然我當了總裁,就請各位全心全意的支持我理解我,不要再想什麼其他的事情,我也絕對不會讓諸位失望,」
「這將近一個月以來,我的所作所為諸位想必也看到了,公司的虧損也漸漸的彌補回來,我只是想說明,即使沒有我帶來的那些所謂的證據,我裴紹宇也一定有把握贏得最終的勝利。現在,請各位盡管放寬心,諸位的利益絕不會有一絲的動搖,不管各位以前是不是支持我裴紹宇,還有,公司的前景,也一定會一片光明。」
博得了一片掌聲和裴二叔一個鼓勵的微笑之後,裴紹宇同樣輕輕的笑了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為什麼絲毫沒有快感呢。他已經開始感覺到了,這一切就像是禁錮在自己身上的一把深深的枷鎖。
他想到了那個跳樓的裴毅風,笑容逐漸變成了苦笑,接下來,要應對的遠不是自己當副總裁這半個月來應付所能比擬的。h繼續進行的猛烈攻勢,蠢蠢欲動的其他力量,還有根本就不會服輸的裴毅澤這些人交織成了一張大網,把裴紹宇緊緊的套在了網子里。
裴紹宇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孤立無援,他心里清楚,裴二叔根本就沒有完全的相信他,而且,他的父母又很早就去世了。這世界上,只要他一個人,在這里苦苦的支撐著。支撐著家族的榮譽,和他根本就不喜歡的那些東西。
散會後,裴紹宇就立刻安排人事部門做了一次小小的調整,他提拔了幾個自己的心月復上任,幾乎換掉了裴氏兄弟辛辛苦苦經營過的人馬和班底,又把副總裁的位置給了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得力助手。
裴紹宇還把邊琳喊了過來,讓她做自己的私人秘書。安排好一切,裴紹宇和新上任的副總裁林銘細細的核對著賬目,仁慈的裴紹宇並沒有完全要回裴毅澤的不正當財產,而是只把應該歸還公司的那一部分拿了回來。
在核對賬目的時候,兩個人還發現了公司存在的很多問題。裴紹宇把這些問題都細致的記在了自己的本子上,然後讓林銘去處理賬務,自己一條一條的研究著對策。而這一切,都是在財務室里完成的,直到一切都忙完,裴紹宇才想起來要去自己的總裁辦公室看一看。
自從裴毅風死後,那間豪華而寬敞的總裁辦公室就一直都沒有人來過,它安靜的低調的在那里,似乎是等待著它的新的主人。
裴紹宇站在這間屋子里,細細的打量著,一切都是那樣的考究和奢侈,讓自小就沒有過過奢華日子的裴紹宇有些微微的發愣。這一切的一切就在眼前了,卻又是那麼的不真實,裴紹宇輕輕的觸模著高檔的實木辦公家具,微微的發出了一聲感嘆。這里,的確是令人著迷,怪不得會有那麼多的人對總裁的位置趨之若鶩,夢幻般的落地窗吸引了裴紹宇的注意,他輕輕的走了過去,站在窗前。
這就是那個裴毅風無數個夜晚和白天站過的位置,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車輛和急急忙忙趕路的行人,裴紹宇體會著裴毅風曾經有過的心境。那是一種奇怪而詭異的感情,羨慕卻又蔑視。像是某個高高在上卻始終被禁錮在雲端的神明一樣,他想要什麼都可以呼之即來,可偏偏有一樣,就是自由。
裴紹宇把邊琳喊了進來,要她去越裴毅澤見面。
一家並不出眾的小咖啡廳里,裴毅澤面對面的坐著那個勝利者,自己的佷子,,裴紹宇。兩個人相互打量著對方,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少宇你最近還真是容光煥發啊。」裴毅澤嘲諷著先開了口。
「托您的福,」裴紹宇靜靜的說,「不過小叔最近可是略顯頹唐,難道是小嬸兒沒有把您照顧好麼。」
裴毅澤說不出一句話,只是瞪大了眼楮狠狠的盯著裴紹宇。
「您別生氣,」裴紹宇溫和的笑笑,「我今天是來請您出山的。」
「你說什麼?」
「做我的顧問,裴氏集團特約顧問,或者,我的銷售總監。我相信您的實力,也相信銷售總監的職位更適合您,不過,不知道您肯不肯賞臉。薪水與您之前比較,是非常的微薄,工作起來可能也會非常的辛苦,不過,您知道自己還在裴氏有著股份,而且您還年輕,也應該拼搏奮斗一把,不是麼?」
裴紹宇不緊不慢的說完,然後靜靜的欣賞著裴毅澤的表情。他倒不是來可以羞辱裴毅澤的,只不過是真的不想讓自己的小表叔一蹶不振罷了,盡管這在裴毅澤看起來可能是對他最大的污蔑甚至侮辱。
「是在施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