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宮主冷冷地瞅著還躺在地上,香汗涔涔的清影清漣二女,昂首冷淡道︰「起來吧。更新最快更全的言情en.沒有廣告哦)」
清影清漣艱難地掙扎著站起來,垂首不語。玄女宮主道︰「跟我走吧。」「是。」二女不敢有違,因為那蠱蟲嚙之痛,她們實在無法忍受得了,如果違抗她的命令,不知道還要吃什麼樣的苦頭。
清影清漣擔心若留下來會受到宮主懲罰,李無汐卻擔心若她們跟了玄女宮主去的話,指不定會受到什麼樣的折磨,于是伸出手臂攔住她們。其實,他更害怕的是二女這一走,玄女宮主就不會再給機會讓自己和她們相見了。
玄女宮主道︰「你是不是想讓她們多受點痛苦折磨才能安心?」
李無汐心中一凜,雙臂竟然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想到剛才那絕情蠱發作的時候清影和清漣的痛苦之狀,他心中發寒。
許清影垂淚道︰「對不起,我們不敢違背宮主的命令,你……你忘了我們吧。」
許清漣同樣是淚水漣漣,淒然道︰「善自珍重,勿念不祥人。」
李無汐心里一驚,她們說這話,竟是要放棄反抗,听從玄女宮主的安排了?情急之下又攔著她們,急道︰「你們說這話什麼意思?」
玄女宮主輕喝道︰「還不走,嗦什麼?」
許清漣什麼都沒說,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繞開李無汐就沖了出去。許清影蒼白地笑道︰「這是我們一出生就已經決定了的宿命,誰也改變不了,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忘了我們吧。」低聲道︰「我會求宮主放了映雪姐姐和雅茜妹妹,到時候你們馬上離開這里,不要逗留,不要管我們了,我們會照顧自己的。」然後決然走過去,走出大堂。
李無汐呆呆地看著她們的背影,心里瞬間被海水淹浸,又咸又苦又澀。
玄女宮主淡然道︰「待會就會有人來帶你去見那兩個丫頭了,你好自為之,不要以為可以在玄女宮搞出什麼名堂來。」一拂素袖,含氣走了。
玄女宮主也走了,這個偌大的大堂就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了,心里忽然空虛起來,一陣冷感向他包圍過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和寂寞,還有悲涼。
果然,過了一會兒,剛才給她們帶路的那兩個白衣少女來到門口,對他說道︰「李公子,宮主吩咐我們帶你去見兩位姑娘,請你跟我們來吧。」李無汐木然點點頭,腳步虛浮卻又沉重地跟著那兩個少女離開這做樓閣,樓後面的草地上疏疏落落栽種著些花樹,走盡這片草地,是到一個建築群,那里座落著幾間屋子,應該是玄女宮弟子的居所。這些房屋都是石屋,堅固無比,完全不同外面那些木頭建成的屋子,經不起武林高手的幾下拳腳。
來到其中一間石室外面,那兩個白衣少女道︰「到了,那兩位姑娘就在里面,公子自己進去吧,我們失陪了。」微微欠身後,轉身飄然離開。
李無汐深沉地吸一口氣,壓下剛剛因為許清影和許清漣二女的離開而沮喪的心情,伸手推開石門,抬起腳步走進去。
自從進入這玄女宮之後,他就處處處于被動,處于劣勢,因而他也不敢掉以輕心,不敢完全相信玄女宮主會讓他這麼輕易就見到吳映雪和酈雅茜。但是,他走進去之後,一紫一靛兩個身影撲過來,香風撲鼻,之後,溫香軟玉在懷之後,打消了他所有的顧慮和猜疑。
二女又是喜悅又是委屈地低泣起來,伏在李無汐懷中輕輕抽噎。李無汐大臂一攬,把她們緊緊抱在懷中,柔聲道︰「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們,讓你們受委屈了。」二女嗚咽著無法說話,只是搖頭,表示並不怪他。
李無汐最關心的還是這短短一段時間,玄女宮主有沒有為難她們,急問︰「她們有沒有為難你們?」
二女聞言嬌軀一顫,竟然都是驚恐得臉色一下蒼白,垂淚低下頭去不說話。
李無汐大奇,執起她們的柔荑急切地追問道︰「她們究竟怎麼對你們了?」
「她們……啊!」二女心中為其柔情和關懷所動,卻因此感到心口劇痛如蟲咬,如刀絞,瞬間傳遍四肢百骸,忍不住捂住胸口痛苦地叫出聲來。
李無汐驚慌得眼楮圓睜,慌亂失措地問︰「怎麼回事?你們……她們對你們對了什麼手腳?你們……那里痛了?」他看看吳映雪,又看看酈雅茜急得眼楮通紅,淚水直想往下掉。他內心深處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但他實在不願意接受這個恐怖可怕的可能。
吳映雪弓著身子,用力捂著胸口,胸前衣襟已經被她抓得皺褶欲裂。她咬牙忍著痛,額頭冷汗直冒,口齒不清斷斷續續地說道︰「她們……給我們下了……下了蠱。」
李無汐只覺得眼前一黑,腳步不穩地踉蹌退後幾步,急問︰「是不是絕情蠱?是不是絕情蠱?」
二女都是艱難忍痛點點頭,酈雅茜道︰「你怎麼……知道的?」
李無汐又驚又恐又怒,咬牙切齒地道︰「那個惡婦竟然如此狠毒,先用這種方法對折磨清影和清漣,現在又把這種蠱種在你們身上,我……我恨不得,恨不得把她剝皮抽筋來解恨。」
吳映雪道︰「清影和清漣……也中了這種蠱麼?」
她和酈雅茜已
經痛得全身冷汗浸衫,臉色殘白毫無血色,嘴唇也咬破了,牙齒也咬得流出鮮血來,李無汐又痛又憐,說道︰「你們不要想我,這絕情蠱只有在動了情念的時候才會發作的,你們心里不要想著我,想點別的事情。」
「可是……我們又怎麼能不想?」酈雅茜嗚咽說道,淚水已經因為忍受不了這種身心劇痛的折磨而流了出來,流到嘴邊,和鮮血混為一體,被她咽進口中,又咸又苦又腥。
李無汐道︰「總之你們不要再想跟我有關的任何事情,想想你和父母一起享受天倫之樂的情景,映雪你還可以想想你過去在暗影堂領導眾多手下,威風八面的過去,雅茜你還可以想想你兩個妹妹的事,總之不要想我。」
但是他越是叮囑她們不要想任何有關他的事,她們偏偏就無法不想,忍不住不去想,痛得更加厲害,倒在地上滾動,痛苦地呻、吟起來。
李無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眼楮簌簌留下,只是恨不得代其受苦,就算是代她們承受一點,讓她們的痛苦能夠減輕幾分他也是千肯萬肯,謝天謝地了。
只是這個世上,沒有人擁有轉移痛苦的能力。沒有。
李無汐嘗試著給她們輸入內力,試圖鎮、壓住心口的痛苦,只是根本就是白費力氣,毫無作用,甚至加劇了她們的痛苦,他正自彷徨無計,痛恨自己無能之際,忽然有人推開石門走進來,他頭也不回地怒吼︰「滾出去,我誰也不想見。」
進來的是一個白衣少女,他在李無汐的憤怒暴吼下嚇了一跳,嬌軀一下顫抖,半晌後才恢復過來,驚魂未定地開口︰「宮主吩咐我帶一句話給公子。」
李無汐對玄女宮主已經是恨之入骨,憤怒的雙眼布滿了血絲,站起來回頭看著那個少女,嚇得她臉色煞白,沒了反應。李無汐冷冷道︰「她又想玩什麼花樣?」
那少女緩緩回神,囁嚅道︰「宮主說,‘少海、神門、少沖、通里、極泉、大包、勞宮,剛三柔七。」說罷,急忙轉身走了。心里差點沒鬼叫要命。清影清漣兩個師姐的事,她們都已經略有所知,只是不知道兩位師姐鐘情的是什麼樣的人,現在終于見到了,雖然長得英俊,但是太過花心,脾氣又那麼火爆,師姐為什麼會偏偏喜歡上他呢?還為了他不惜反抗宮主,以至受到了諸多折磨。
李無汐一怔,跟著立即明白,這是玄女宮主告訴他要點的穴位和用勁的訣竅。情況危急之下,他也不及多想了,當即運起三分剛勁,七分柔勁,一次在二女的「少海」、「神門」、「少沖」、「通里」、「極泉」、「大包」、「勞宮」等穴位上各點了一下,末了,柔聲急切地問︰「怎麼樣?好點了嗎?」
二女大口喘著氣,胸口起伏著,說道︰「好多了,沒有那麼痛了。」
李無汐見她們已經被這痛苦折磨的汗水浸濕衣衫,心疼不已,輕柔地擦去她們臉頰上的汗水,歉疚地道︰「對不起,我真沒用,空有一身武功,卻什麼忙也幫不上,連累你們受此苦楚,對不起。」
都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接二連三見到自己的妻子忍受這種痛苦,自己卻無力可施,性格本就柔弱的他,早就淚流滿面。
吳映雪掙扎著坐起來,用衣袖輕柔地擦拭他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傻瓜,我們不是沒事嗎?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哭什麼呢?讓別人知道的話,準要笑話你了。」
「對不起,是我沒用,連累了你。」李無汐非但沒有因此而止住淚水,而是越發哭得厲害,一把把她擁進懷中,緊緊抱著她。
「你是我們的夫君,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我可不許你說自己沒用。」吳映雪輕責他。
李無汐搖搖頭,道︰「不,我現在才算真正認清自己,其實我真的很無能,很軟弱,空有一身武功,又有什麼用?哪次遇到問題,不是你們幫我解決的?若是只靠我自己一個人,根本就什麼也做不了。就像一次一樣,我非但沒有能夠救出清影和清漣,還連累你和雅茜受此痛苦折磨,我自己偏偏又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幫不了。」
吳映雪嘆息道︰「你若非要這麼想,我也拿你沒辦法,不過我想說的事,在這種情況下,你無力可施是正常的。別人不是都說我是東瓊第一才女麼?但是,我不也一樣,拿玄女宮主和她的絕情蠱一點辦法也沒有?」
李無汐道︰「映雪,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那些瞧不起我的人說得不錯,我在江湖上能有這樣的聲名,根本就是因為我的師父,我的身世還有你們姐妹的家世背景?若不是你們,誰會知道我這個一無是處的浪子?」
酈雅茜也把身子靠過來,張開玉臂抱著李無汐,道︰「夫君,你不要這麼說。」
吳映雪道︰「表面上看來,的確是你佔了我們的便宜,但是你想過沒有,我們所謂的幫助,其實都是你的束縛?如果沒有我們的羈絆,憑你的本事,你的成就比起現在絕對不會遜色,只會更甚。」
李無汐苦笑道︰「映雪,你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什麼笑話?我說的事實。」吳映雪一本正經地道,「你父親憑著一人之力建立起飛雲閣,虎父無犬子,他可以做到的,你也可以,你甚至可以
做得更好。」
李無汐苦笑自嘲著搖搖頭︰「我沒有你說得這麼有能力有魄力,至少現在我就拿玄女宮一點辦法也沒有。」
吳映雪道︰「說起這玄女宮主,作為一個女人,她的心腸越如此狠毒,比起宋繹根本就毫不遜色,實在讓人心寒。」
李無汐悻悻道︰「簡直讓人發指,她先是對清影和清漣使這殘忍的手段,令她們不敢再違抗她,現在她又把這絕情蠱種在你們身上,實在讓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吳映雪道︰「夫君,清影和清漣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李無汐苦笑道︰「我剛剛見過她們一次,她們也被玄女宮種了絕情蠱,在這種蠱的折磨下,她們不敢再違抗玄女宮主的命令,竟然……竟然叫我放棄她們。」
吳映雪心中一驚,道︰「這可如何是好?」
李無汐道︰「如果我能破解她的絕情蠱,一切自然就迎刃而解。可是……這是蠱,不是毒,我也沒辦法。」
吳映雪沉思片刻,道︰「絕情蠱,絕情庵,看來,她是讓愛情傷透了心了,所以才會想法這麼偏激,究竟傷害她的男人是誰?」
夫妻三人彼此看了對方一眼,心里都想到了一個人,但沒有人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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