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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終于體會到,什麼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看著手上這根被洛辰逸施了術法的紅繩,白已經數不清自己是第幾次抬手看自己的手腕了,視線從左到右,與腕上的小青蛇對個正著,白嘆了一聲,她怎麼就這麼倒霉!

小青蛇用碧綠可愛的小腦袋親昵的蹭了蹭她的手腕,繼續她未結束的冬眠。

視線移開,白再望了一眼正好離自己三步的洛辰逸,他果然真的很守信用,不用她發誓,也不用她保證,只是直接給她系了一根他施了術法的紅繩!

這也就算了,以她現在的功力,要解開也不是不能!

偏偏問題就出現在這里!

洛辰逸施的術法並不是什麼很艱澀,很高明的術法,而是最最普通的反噬術!

簡單來說,若她強行解了這根紅繩,那他勢必要身受術法反噬,進而受傷,然後,然後……哪還有什麼然後,她根本就不敢解!

想到這里,白就忍不住想跳起來抽自己兩耳刮子,好好的非得說什麼不離開三步,這下好了,願望成真,就算他不讓自己跟著,有那條紅繩牽著,就算她不走,也會被紅繩拖著走!

她可不想自己如此難看!

但是魔界之行勢在必行,若是時間再這麼耽擱下去,只怕初夏會有危險!

但是對著他,她又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們听說了嗎,蜀山上仙居然娶了自己唯一的弟子!」

「我早就听說了,都娶了有半年多了,你現在才知道,未免消息也太不靈通了!」

「我這不也是才听說嘛……哎,你們說說,這不是擺明了**嘛!」

「人家是仙人,想怎麼做,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哪容得了我們這樣的凡人來計較!」

「可是仙人就該有仙人的樣子,怎麼可以做這種有悖天理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人管管嗎?哎你們說是不是那白長得美若天仙,然後又喜歡勾搭人!」

「或許是那女弟子故意媚惑他也說不定……」

隔壁桌男人的話,被一根插入桌面一半的筷子打斷。

白本就不在意這些,偏偏卻被洛辰逸牽著走!

看著他陰沉的臉色,白便知道他要出手,連忙施了個障眼法,讓兩人看起來不那麼顯眼,幻成那種丟在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面孔。

然後連忙用手拉住他的袖子,聲音壓得極低︰「師父,師父沒關系的,我們還沒吃飯呢,我餓了,我們先吃東西好不好!」

「喂,好端端的,你扔什麼筷子!」那說話的男子顯然仗著自己人多,絲毫不畏的站起身來,聲音大得連整個客棧大廳都能听到。

「她白再不好,也是洛家的事情,容不得外人置喙!」洛辰逸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怒意。

而白,頓時心涼了半截,他此言一出,是不是指自己就真喜歡背著他拈花惹草!她已經解釋過了,白行不是,寒石也不是,誰都不是,只有他,一直都只有他!

「你又是什麼人,蜀山的事情,又容得你來說話嗎?他洛辰逸放著好好的蜀山上仙不當,偏偏做這種世人唾罵的事情,還怕人說嗎?那女弟子沒有幾分容貌,幾分手段,能夠讓清冷出塵,不染紅塵的洛尊上開口力排眾異娶她為妻嗎?」

男人的話,比他還理直氣壯。

「這算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嗎?」白淡淡的開口,神色疏淡,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雖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可到底不是親生父親,又何來**一說,相情相悅本是好事,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們,又何苦出言傷人呢!」

男人詫異的轉頭看她,圓圓的臉帶點嬰兒肥,加著圓圓的鼻子,普通的眼楮,普通的唇,絲毫不起眼,可那神色卻冷淡得像如同冰雪堆砌而成,莫名的多出一份清冷來。

「我們不過是覺得蜀山此事出格,畢竟大家曾經多多少少受過蜀山的恩惠,想必姑娘也懂得愛之深,責之切這個道理!」男人的口氣軟了一些,不如剛才那般犀利。

「不過是因為師徒一個名份,就要拆散一對有情人,這又是何苦!想必公子家中亦有愛妻,若旁人因為僅僅的一個虛名,而要拆散你與你的愛妻,不知你心中做何感想?」白舉例,滿意的看著男人蒼白了臉色。

其余三人跟著站了起來,對著她歉意的笑了笑︰「听姑娘一席話,方知何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如姑娘這般灑月兌的人,想必寥寥無幾了!不知姑娘芳名幾何?」

「已為人婦,何稱姑娘!」白福了福身,盈盈淺笑,然後轉身對著不遠處看戲般盯著這邊的店小二說道︰「拿些早膳,到我房間里!」

直到此刻,白才發現洛辰逸一直眼也不眨的盯著自己瞧。

「怎麼了?」

雖是問話,白往樓上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來。

洛辰逸沉默著跟在她身後,一言不發。

白在他進門之後,反手掩上了門,聲音低低的,听不出任何情緒來︰「其實他們說的也是對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更何況,你對我始終存在心結,而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

「我從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是需要你背著我去做的……」洛辰逸定定的看著她,那專注的眼神,似乎要看她看穿︰「除了那些事情,我實再想不出來!」

白抬頭看他,他在吃醋,她感覺出來了!

可是現在,她的心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驚喜,只剩下無盡的悲涼!

「放手吧,我們終歸為世俗所不容,能跟你在一起這麼長一段時間,我已經很滿足了!」像是怕他不相信,白加重聲音︰「真的,特別滿足!」

「這是你想要離開我的理由嗎?」洛辰逸的聲音冰冷如霜,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白側過頭,不說話!

明明昨晚還能在一張床上溫存,天一亮,卻變成這副模樣,她不想的,可是,她找不到別的理由!

他大傷未愈,她不能讓他去跟著自己一起冒險!

若是能借此氣走他,也不失為良策。

一股大力襲來,白猝不及防,整個人被他壓在了桌面上,修長如玉的右手抵在她的腰間,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雪白的脖頸之上,,那里,還殘留著昨夜歡愛的痕跡。

「你覺得,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洛辰逸緊緊的鎖住她的目光,不讓她有絲毫逃月兌︰「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娶你為妻?」

白被他這樣從來沒有過的冷靜迫人的神情嚇住,驚得如同受驚的兔子,在他身下瑟縮著,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她總還以為,這是那個隨遇而安的桃華,卻忽略了,他已轉世兩次,多了那讓人難以忽略的堅持與倔強,還有那與生俱來的強勢,讓她折服,讓她卑微,這是他給的自卑!

那模樣,就像是當初未恢復記憶的自己,如此固執,分毫不讓!

緩緩松開她,洛辰逸站直了身體︰「兒,我只想問你兩句話,你從來不肯喊我的名字,是不是怕叫錯?若當初我沒有強迫于你,你是不是不會與我成親?」

他窮盡一生也會記得,她當初站在忘川河岸上的樣子,縴細的嬌軀一身雪白輕紗妝裹,身後映著大片大片看不到盡頭的曼珠沙華,血紅與霜白的對比,刺激著他的心,那一瞬間,他淪落下去!

那盯著自己的眼神如此專注,帶著淺慢的深情與不可置信!

他甚至以為,自己就是她尋找多年的愛人!

可是事實卻遠不是此,她對著自己,喚的,,卻是別人的名字!

桃華,那個不知生死,他從未見過的桃華!

她不說,他也從來不問!

他以為,這一切都會隨著成親慢慢轉變成過去,可是,是他的想法太天真!

這一切並沒有轉變成過去,反而成了時時折磨他的夢魘,讓他淪陷,讓他無法自拔,明知道她心里的人並不是自己,他卻沒有辦法放手!

驀然松開的桎梏讓白有些反應不過來,在看到他的神情從憤怒到悲傷,再到絕望,白便知道,忘川那一幕,他記得太深,深得不管她怎麼做,也抹滅不了他心底的陰影!

「師父,不是我不願意叫你的名字,你養了我七年,我又怎能如此……」白頓了頓,緩緩站起身來,迎上那雙漂亮而如一汪深潭的桃花眸︰「若能再選擇一次,我還是會嫁給你!因為,我心里的人,從來都只有你……只是,你從來不相信罷了!」

「那你為什麼總是騙我?為什麼?」捏住她的皓腕,洛辰逸粗暴的將她拉近自己,低吼的看她。

白搖頭,十分急切︰「我沒有!」

「是嗎?」洛辰逸突然笑了,冷意徹骨︰「到現在你還不願意與我講真話!」

「真話?」白突然覺得十分好笑︰「什麼才叫真話?」

「你自己心里清楚!」洛辰逸盯著她,慢慢的斂了笑容︰「你說了哪些謊,想必你都還記得,又何必問我!」

手腕被握得生疼,白覺得整顆心就像被他緊緊攥在手心之中的手腕,疼得厲害,疼得她叫不出聲來,卻又無可奈何︰「師你,不是我不對你講真話,是你從來都不相信我,從來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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