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做夢一樣。白緩緩的伸出手。想要撫上那迷醉了她幾萬年的俊顏。卻又怕只是南柯一夢。如此不真實。仿佛輕輕一踫。就會清醒。就會一無所有︰「桃華。是你嗎。」
洛辰逸不語。只是定定的瞧著她。神色疏淡。卻帶著茫然。
淚水來得毫無預兆。白以為。當她身為緋煙。看著桃華跌下雲頭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就死了。淚水干涸。
可是看到轉世的他。三世重疊。那死寂的心。似乎又鮮活起來。幾萬年來經歷的所有。就像一場夢。夢中相愛相知。卻又痛苦分離。撕心裂肺的日子。過得讓她幾欲棄了神格。願永世沉睡不醒。
「我……我回來了。第一時間更新」略微顫抖的指尖。終于觸上那張讓她魂牽夢繞的臉。指月復微溫。淺暖的觸感。讓她忍不住低泣。壓低而顫抖的聲音。不知是在回應當初的柳如風。還是眼前的洛辰逸。
可是不管是桃華。還是柳如風。亦或是洛辰逸。她都愛他至斯啊。
「你……哭了……」略微猶豫了一下。洛辰逸伸出手。動作輕柔的替她拭掉臉頰上的淚水。望著那沾著她淚水的指尖。洛辰逸緩緩伸至唇邊。舌尖輕掃。微微蹙眉︰「苦的。」
白被他的動作怔在原地。半晌不能言語。記憶回籠。她不再是那個被他一手帶大的白。也是戀了他三世的緋煙。他的一舉一動。于她來說。都是如此重要。
失而復得的狂喜。幾乎將她淹沒。
「你叫我……桃華。」洛辰逸的語氣里。有著他自己也不明白的不悅。為什麼不悅。他很理智的將它歸于她不該看著他。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
白有些慌。因為她知道洛辰逸並沒有三世的記憶。但是對于桃華這個名字。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只得沉默不語。不敢看他。
「你為桃華而哭。」
不悅越來越濃。怒火燎原。漂亮的桃花眸里風雨驟起。
「我……我喜歡桃華……」白月兌口而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然後看著洛辰逸陰沉的臉色。連忙解釋︰「其實他跟你差不多……」看著洛辰逸越來越陰沉的臉。白閉了嘴。只是眼巴巴的瞅著他。連哭泣也忘記了。
「你喜歡桃華。」洛辰逸壓抑著怒意。猛的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問了一個連自己也愕然的問題︰「那我算什麼。」
白張大了嘴看他。有些緩不過神來︰「你是我師父啊。」
話一出口。白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話明顯他不喜歡听。
「師父。我怎麼不記得。」洛辰逸惡狠狠的看著她︰「你要跟桃華私奔。」
白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好像說什麼話。都是越描越黑。她干脆閉了嘴。只是看著他。
看他為自己生氣。看他自己吃自己的醋。她分外開心。
俊臉在她眼前倏然放大。接著腰間一緊。被他攬入懷中。扣住了她的腰。帶著清冽的氣息逼近。壓在她的唇上。
舌尖似有感覺般的挑開她的唇齒。攻城掠地。
白只覺腦中一片空白。身子軟軟的靠在他懷中。透不過氣來。連他的唇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
「忘了桃華。我娶你吧。」
洛辰逸的話。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像一聲平地驚雷。炸得她理智全數回籠。就算恢復了記憶。可她還是他的徒兒啊。
退開兩步。白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卻被他死死的扣住腰。退不了半步。無奈。她只得任他摟著。然後難得理智的把情況分析給他听︰「你是蜀山上仙。而我。是你收的徒弟。所以就算我同意了。蜀山各位長老也不會同意的啊。」
「我不記得了。」輕描淡寫的一句。將白的話全數堵了回去。
饒是白心里有所準備。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被洛辰逸的話驚了一大跳。瞬間回過神來︰「師父。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忘川這水著實詭異。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自己想起了一切。但沾在他身上。又仿佛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白仔細的將自己的心情分析了一番。
拋開剛才那些回憶痛苦無奈的雜念。不管她是緋煙。還是白。性子都是一樣的撒月兌。既然過去的。她就不想再追究。但是未來的。她必要好好把握。一分不剩的將過去遺失的幸福。全部討回。
體內強大的靈力在緩緩流動。白知道。自己身體里被柳如風所設下的封印。已經隨著自己的記憶回籠。全數瓦解。現在的她。集神力與妖力一體。
她欠了他兩世。總該要還給他的。
「我只記得我要救你。」洛辰逸的神色依舊茫然。如同迷路的幼童般。讓人著迷︰「必須要救你。否則我會後悔……可是這麼重要的人。不是親人。就是未婚妻……」
洛辰逸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與我長得並不像。所以。定是未婚妻無疑。」
白歪著腦袋。半真半假的問道︰「你真要娶我。不後悔。」
對于洛辰逸未婚妻這個節節攀升的稱呼。白並不反感。相反。而欣喜萬分。
「自然是要的。」洛辰逸很自然的牽著她的手。右手拂過她的手腕。那殷紅的守宮砂在雪白的手腕上格外醒目︰「看來當真如我所說。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你與那桃華。無緣。」
白被他從善如流的動作驚得半晌沒有言語。她與他相處兩世又六年。怎麼不知道他為人竟如此仔細執著。
「師……師父……」白有些不自然的縮回手︰「那個。雖然我也很想嫁給你。可是我怕你會後悔呢。」
「我心里有你。這就行了。」洛辰逸微微淺笑︰「莫非你背著我紅杏出牆。忘不了那桃華。」
白大窘。這都哪跟哪。
要是這也是宿命。她倒還是能欣然接受。畢竟兩世都以分離而結束。這一世。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方才回憶的悲傷被沖淡。白瞅著他。將手伸進他的手中。心里琢磨著回去了一定要帶他去寒石那里看看︰「那我們回蜀山。怎麼說你也是蜀山上仙。讓掌門人給我們主婚。你說可好。」
「你高興便好。」
洛辰逸一臉無所謂。在他眼里。她開心。便比什麼都好。
回到蜀山。已經入冬。白有些忐忑。畢竟她還沒有想起來。當初自己的一縷神識怎麼會被關在鎖妖塔里。看來這事兒還得去問問姜明。
不過。這事不是一件著急的事情。
最大的事情是。他們剛一到蜀山。還未回玉衡宮。便去尋了臨淵。然後洛辰逸神色疏淡的將他與白要成親的事情說與他听。與其說是征求他的同意。還不如說只是告知。這讓白徹底的見識了洛辰逸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是多什麼強勢。
這像極了幾萬年前的桃華。最終的斗法。他始終是瞞著她。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可她知道。那是他對她濃濃的愛。
可是現在呢。
讓白覺得詭異的是。洛辰逸誰都記得。卻弄不清楚之間的關系。但是淡泊如他。也不在乎那些俗名。
于是。她與他的婚事。就在臨淵的暴跳如雷。與各位長老態度不一的狀態下。被洛辰逸一人定了下來。
白不知道。當他想起一切。又會怎麼樣。
莫大的恐懼籠罩心頭。她竟然不敢去想。
寒石來玉衡宮的時候。白正坐在院子里發呆。盯著院里的寒梅一度再開。思緒不知道游離何方。
看見寒石的時候。白才恍然發現。寒石來玉衡宮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
而寒石的身後。正跟著那只驕傲的青鸞。邁著優雅的步子。看見白的眼眸里露出欣喜。卻又傲嬌的偏偏裝成不在意。扭過腦袋去看別處。眸光卻時不時的落在白身上。
白早就發現它了。見它別扭的樣子。她也不在意。走過去蹲下。摟住它的脖子。一個勁的「青鸞青鸞」的叫。直叫得它扭過腦袋來看她。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眼眸里卻有掩不住的喜歡。
「你日子倒是過得清閑。」寒石在那株寒梅下的巨石上坐下。看著摟著青鸞的她。斟酌了一下。開口道︰「你決定了嗎。」
白沉默了一下。回頭沖著他笑︰「我有選擇的余地嗎。」說完。又嘆了一口氣︰「跟師父在一起。做決定的從來都只是他。不是我。」
「那……你願意嗎。」寒石摩挲著自己的掌心。定定的瞧著她。
白松開青鸞。搬了張椅子坐下。然後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這只傲驕的青鸞在自己身旁趴下︰「寒石。我是誰。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低低的聲音像是一聲嘆息。越過萬年。
寒石的神情一怔。月兌口而出︰「你想起來了。」
白若有所思的撫著自己眉間那殷紅的妖神印記。微微苦笑︰「想不想得起來。我是緋煙。從神女墮成妖神。都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白還記得自己在選靈獸大會上。猜測它們一定要跟著自己的原因。現在不過數月。恍如隔世。當初那般天真嬌憨的樣子。她是再也做不出來了。
寒石細細的打量著她︰「你果真……變了很多。」
更成熟。更精致。更妖嬈。更……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