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把抓住那雙解自己腰帶的手,卻不慎牽動胸口的掌傷,疼得她眯起雙眸,險些掉下淚來。
看著她眼淚汪汪的樣子,洛辰逸覺得自己的心像被貓抓了一下,癢癢的,拂開她的雙手,神色淡然自若︰「月兌衣服!」
看著他那從容不迫的樣子,白那促局的樣子也緩了緩,想著他心思單純干淨,又怎麼會如同自己這般胡思亂想。
輕輕拍了拍腦袋,白惱自己想太多,師父是什麼人,就算相信陸師兄會對自己不軌,也不應該懷疑師父!
這麼一想,白頓時放松下來,嬌顏半側,軟著身體斜斜的靠在樹上,搖搖欲墜︰「師父,我有些困了!」
說完,果然開始閉著雙眼打瞌睡,身體更是搖搖欲墜,洛辰逸終是不忍,掐了個訣子,將她身上弄干,然後抱著她靠近火堆,任她倚在自己懷中,沉沉入睡。
洛辰逸垂眸,眸光柔柔的落在她的臉上,抬手輕撫,驀然的低去,輕輕吻上那如記憶般溫暖柔軟的朱唇。
清甜的滋味在唇齒邊漫延,朵朵心花怒放,洛辰逸幾乎能听見花開的聲音。
但只是輕輕一踫,便分開了,撫著那精致的眉目,恬靜而絕美︰「兒,我已經不想你嫁人了,怎麼辦?」
輕輕的聲音在夜風中隨風飄散,沉沉入睡的白,淡淡舒展著眉目,絲毫未聞。
天亮之際,洛辰逸醒來,白卻突然發起燒來,通紅的小臉,胡亂的說著胡話。
火堆冒著淡淡的白煙,顯然剛熄不久,洛辰逸隨手拿過一件外衣,到河邊擰了水,敷在她的額頭上。
對于內傷,他很有辦法,但是對于這基本的發燒,他完全束手無策。
但好在白身體底子好,發燒不過是持續了半日,加上洛辰逸為她敷了額頭,慢慢的清醒過來,那原本略顯蒼白的櫻唇,因為發燒而嬌艷欲滴,引人采摘。
「師父……」沙啞的聲音讓白愣了半晌,硬是沒听出這是自己的聲音。
「你乖乖躺著,我去給你弄水喝!」說完,用自己的衣衫墊在她腦袋下面,轉身匆匆離開。
不多時,便又匆匆回來,用蓮葉掬了些水。
不知為何,白見他這樣,就忍不住笑了︰「師父,你越來越像個凡人了!」
洛辰逸淡淡的掃她一眼,恍若未覺,將她半個身子攬在懷中,小心翼翼的將蓮葉中的水,喂給她喝。
休息了一陣,她總算恢復了些體力,借著洛辰逸的手,來回走了幾步,便氣喘吁吁的向身後的樹靠去。
哪知方位沒料準,整個人便向後仰去。
洛辰逸眼疾手快的將她拉回來,鎖在懷中,語氣無奈︰「你怎的還是這般粗心大意!」
考慮到自己病把他折騰得不輕,白乖巧的依在他懷中︰「師父,我們回青州吧,出來有半日了,懷英師兄他們該著急了!」
洛辰逸聞言,頓時冷凝了臉色,口氣不怎麼好的回答︰「不回去!」
白一愣,她以為他應該比自己還要著急回去,可是這樣孩子氣的回答是幾個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現在的洛辰逸,與之前的他,判若兩人。
「師父……你……在生氣?」白從他懷中仰起小臉,雙手揪著他的衣襟,以防自己滑下去。
洛辰逸當然不會回答她的話。
最後,在洛辰逸的沉默中,兩人在那里堅持了三日這才離開,這也讓白第一次見識了他的野生能力,簡直就可以把那里當家,雖然一天三頓除了魚就是野雞野兔什麼的,但是這已經很不錯了。
走出那不知名的地方時,兩人這才發現,原來這邊是青州附近的即墨。
即墨是個不大不小的村莊,大家皆是捕魚為生,而且也有客棧與食肆等等。
白從來沒來過,十分新奇,洛辰逸靜靜的跟在她身後,漂亮的眸子里含著淡淡的寵溺。
而即墨很少有外人來,一見他們,便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計,目不轉楮的睜著他們瞧,畢竟這樣出眾的容貌,在即墨是見不到的。
白恍若未覺,笑眯眯的走到一個小攤面前︰「老板,這是什麼啊?」
「哦,哦,這這這是魚豆腐!」小攤老板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黝黑的臉上立即浮現出一抹可疑的紅暈,連說話也結結巴巴。
「魚豆腐?」白略略偏頭,以詢問的視線看著洛辰逸。
「這可是即墨最出名的小吃,來的客人可都是沖著我這攤子來的,味女敕鮮美,入口即化,絕對是回味無窮……」說起自己賣的東西,小攤老板那是一個滔滔不絕。
白怔怔的看著他,深怕他說得太認真,那口水嗆到了面前攤上裝著魚豆腐的小碗里,雖然那小攤老板說得有幾分夸張,但是看那色澤與樣子,還當真是秀色可餐。
但是問題是,兩人的銀子都落在護城河中,現在身無分文,拿什麼來換這魚豆腐!
洛辰逸像是看出了她的為難,從腰上扯下一塊玉佩,遞給小攤老板︰「用這個換可以嗎?」
白定楮一看,見他手中的玉佩正是蜀山長老才配有的玉佩,連忙從他手中奪過來,想也不想的拉著他往前面走︰「師父,一碗魚豆腐不用這麼貴重的玉佩,這是你的信物,怎麼可以隨便用來換東西吃。」
「它不只有這一種用途嗎?」洛辰逸奇怪的看著她︰「難道你拿到這個玉佩,人家就會認你為蜀山長老了?」
白被他這麼一噎,說不出話來,合著他將這些東西帶在身上,就是為了沒有銀子的時候拿來換銀子花?
這樣一想,白忍不住想要咆哮,這算什麼蜀山長老,如此的不負責任。
怕他再會拿去換東西吃,白直接將那塊玉佩收入懷中︰「以防你再拿出去浪費了,我替師父收著。」
說著,斜了一眼洛辰逸,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子就跟一個管家婆無異。
洛辰逸不說話,也沒有要把東西拿回來的意思。
這讓白感覺到很奇怪,自從自己從護城河里死里逃生之後,他便是一直這個樣子,說不上百依百順,但是無傷大雅,或者是自己的小小任性,他都一一包容,神色自若。
當然,白不會白痴的以為,他就因為自己的死里逃生而讓他清楚他自己是喜歡上了自己,面對洛辰逸,白養成了一副面對石頭的心態,不管他動心與否,反正她站在他身側的位置,從來沒有變過,也不會因為什麼而遠去。
「師父,要不你自己隨便逛逛,我想辦法去弄些銀子!」白四周打量了一下,發現在這個小村莊里賺點銀子,還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但是不容易也得去,她總不可能讓師父睡大街!
洛辰逸拉住如同無頭蒼蠅似的白,她把他當什麼,真是不食人間煙火?還是當成神仙一樣供起來?
從青州護城河流流過來的河水,在即墨山前匯成一個湖泊,碧波盈盈,上面搭建著錯落有致的木板橋,人走在上面,有著空洞的響聲。
洛辰逸還沒開口說話,便有一位二八模樣的姑娘含羞帶怯的迎了上來︰「公子……」聲音且嬌且柔。
白一愣,好半晌沒反應過來,自己也是女子,怎麼就從來就沒有辦法這樣說話……
但是明顯,人家姑娘的眼里根本是略過她,直直落在洛辰逸的臉上。
洛辰逸握著白的手便走,對她的話恍若未覺。
白見此,忍不住暗嘆,師父這裝聾作啞的本事,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公子!」那模樣不差的姑娘見他要走,連忙展開雙手,攔住兩人的去路。
洛辰逸淡淡掃了她一眼,越過她繼續走。
姑娘那羞紅的臉色白了白,咬了咬唇又攔了上來︰「不知公子姓名……」
洛辰逸臉色一沉,漂亮的桃花眸危險的半眯著。
白見此,連忙拉了拉他的手,想來他從未應付過這樣的場面,定然是生氣了︰「姑娘,我師父不喜歡與陌生人說話!還請姑娘讓路!」
白自認為,自己的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這下那姑娘該讓路了吧!
哪知道那姑娘卻瞪了她一眼,然後又用那且嬌且柔的聲音對著洛辰逸說話︰「公子,奴家紅花,不知公子……!」
洛辰逸本就心情不怎麼好,再加上眼前這個不識實務的紅花,那問話就跟逼問似的,心情更加惡劣,以前下山總是馭雲而行,不曾遇上這些事情,但是如今走三步被人攔一次,再好的耐心也沒有了。
拉著白往那紅花面前一送︰「有什麼話對我娘子說!」
白瞠大雙眸看著身側的他,俊美的側臉冷若冰霜,她以為這樣拙劣的借口,只有她才會用,沒想到……
那紅花顯然也嚇了一大跳,這才正正經經,上上下下的把白打量了個遍,口氣不怎麼好︰「你叫什麼名字!?」
「白!」
「白紙?」
話一出口,那紅花便笑了,不是和氣的笑,而是輕蔑的笑︰「我以為我的名字已經很俗氣了,沒想到你的名字更加俗氣,白紙,你怎麼不叫宣紙,研台也不錯!」
白沒料到這紅花口出惡言,一時愣了愣︰「我沒得罪你吧!」
紅花輕哼一聲,不語。
「走!」洛辰逸不甚耐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