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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挖牆腳

初冬的早晨是美麗的,一層薄薄的霧在空中輕盈地飄蕩著。♀寶兒站在窗前深深吸了一口氣,帶著一絲冬天特有的香甜。眺望遠處,大地像是披上了一層透明的薄紗,朦朧的顯示出原來的輪廓。

窗邊放著一張梨花木桌,上面刻這古樸的花紋。桌上隨意放著一個筆架,筆架上懸掛著一只精巧的毛筆,旁邊是一個硯台,里面的墨汁已經干涸凝固。桌子正中間靜靜躺著一個信封,信紙自由散漫的蜷著身子,偏著腦袋還能偷偷瞄到幾個字,「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寶兒轉頭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嘆了口氣,又轉頭看向遠方。

信中寫到亓炎晟跟隨大軍出征,追擊匈奴,已經到達邊關。大漠蒼茫荒蕪,匈奴凶狠狡猾,這一戰不知道要多久,每每暮色降臨,看著翻滾的雲彩,便想起了遠在天邊的佳人,卿可安好?

沒有長篇大論,也沒有纏綿悱惻的情話。寥寥數詞道清了自己的境況,也表達了思念之情。

然而,信封上‘王玉’二字卻表明寶兒遇到的事,他都一清二楚,默默關心著,或許在暗中幫助,無人得知,這點還是很讓人感動的。

寶兒再度嘆氣,把信小心翼翼的塞進信封里,將開口處折了又折。

「公子,吃飯了!」門外響起了芍藥的敲門聲。

「這就來!」寶兒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過身,走過去,打開房門,隨芍藥一同去了前廳。

桌上擺好了碗筷,熬得雪白的小米粥、兩碟開胃的小菜、一盤糕點。虎子已經端坐一旁,靜靜等待。寶兒一來,虎子便黏了上去,抱著寶兒的手腕,大大的眼楮眯成線,「阿姐」。

「都上學堂了,咋還這麼黏人呢!夫子沒教你禮儀麼?」寶兒故作嚴肅,輕聲責備。

听得這話,虎子立馬放手,小嘴嘟起,一臉的不樂意,卻也听阿姐的話,規規矩矩站好。

寶兒瞧著他這幅別扭的樣子,撲哧一笑,伸手揉揉他的小腦袋。

「好啦!小氣鬼,阿姐逗你玩兒呢!看你那小嘴兒,可以掛茶壺了!」

見阿姐又對自己笑了,虎子這才咧開嘴,寶兒無奈笑道,「跟阿姐和阿爹阿娘可以這般撒嬌,在夫子與同學習的人面前可得遵禮儀,知道麼?」

「嗯!」虎子不住的點著頭,似小雞啄米。

短暫的早飯時間後,虎子由芍藥送去私塾,寶兒則去了‘福寶園’。

大街上,人們已經陸續打開店門,拿出招牌。趕早集的人也陸陸續續出動,靜謐的街道開始熱鬧起來。

「公子,請留步!」寶兒徐步慢踱,安靜欣賞這個初醒的小鎮,背後忽然傳來說話聲,像是對自己說的。寶兒不解的轉過身,見一位三十左右,斯文的中年男子恭敬的站在身後,寶兒上下打量一番,這人外表文弱,但低垂的眼眉卻顯狡猾,有些城府,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並不認識他!

「叫我麼?」在寶兒轉過身時,那人面上表情一僵,沒有答話,心想,應是認錯人了,無奈聳肩,轉身離去。♀

「公子可是王玉王公子?」那人有些不確定的試探道。

「正是在下,請問您是?」這下到輪到寶兒不解了,這人知道自己名字?還是王玉,那肯定是與‘合盛’有關,不是自己鋪子里的人,就是競爭的對家,瞧這樣子,應該是後者吧!寶兒立即有了戒備心。

「免貴姓何,單名一個申字。」那人面色恢復淡定,帶著點諂媚的笑容。「在家是‘大慶元’的一個管事,有些事情想與您詳談。」

這小子心思真密,光听我這麼兩句話,心里就有了計較,起了防範心。

「‘大慶元’?」寶兒免不了有些驚訝,雖不知道對方來路,卻也不怎麼待見,仿制了別人的東西,便不算得光明磊落。

「何管事怕是認錯人了吧!」寶兒說著便兩手抱拳告辭。

「大掌櫃,難道不想知道運河上捕魚的那幫伙計手中的網是哪里來的麼?」何申一點也不慌忙,成竹在胸,篤定寶兒對此感興趣。

也真如他所料,听得這話,寶兒定在了原處,微眯眼楮看著他,這個何申還真是詭計多端。

「大掌櫃可否賞臉喝杯茶水?」面對寶兒的無理,何申絲毫不在意,笑臉盈盈,仔細看,卻能看到眼底的算計。

寶兒淡淡的瞟了一眼,便走向了就近的茶館,何申緊跟其後。

「二位這邊請!」許是開門第一單生意,跑堂的小二特別賣力,笑眯眯的將二人引上了座位,利索的扯下肩頭的白布,「唰唰」的桌上擦了兩下,桌子本就是干淨的,想是習慣趨勢吧!

茶水未來,二人端坐對桌,保持沉默,寶兒猜測他的來意。

何申也打量著寶兒,這個眉清目秀、陰柔的毛頭小子就是發明‘玲瓏魚’的‘合盛’大掌櫃?這年紀也忒小了點,听說家里是編筐子的。若不是一月來‘合盛’生意這般火爆,還真以為梁家大公子是個無能兒!

「茶來咯!」小二響亮的聲音在大堂響起,見他手拿長嘴的茶壺,步伐輕盈,小二右手靈活往後一轉,將茶壺背在肩頭,身子一側,往前一踮,茶水順著長長的壺嘴遛了一道彎兒,沖進了杯中,青灰色的茶杯上方白煙裊裊上升。

「何管事,開門見山吧!」寶兒瞧著小二行雲流水般的手法,滿心贊嘆,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那好,在下就直說了,王公子足智多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為何屈居‘合盛’,何不來‘大慶元’,也好讓自己的才能得到施展。」何申笑笑,理理疊在一起的廣袖。

「王玉本就是鄉野村夫,幸得‘合盛’東家賞識,並未有什麼大報復,夠溫飽便可。管事還是另尋他人吧!」寶兒眉毛輕挑,原來是這個意圖。

「‘大慶元’惜才,賞識王公子一身本領,如今瑾元到處都有‘大慶元’的足跡,江南,洛陽,北域或是京城,哪里不是大展宏圖的高地方,仍由公子挑選。至于酬勞,‘合盛’給少東家出多少工錢,‘大慶元’翻倍,王公子意下如何?」何申開出誘人條件,他就不信這個毛頭小二不受誘惑!

寶兒听著何申列出來的種種誘惑,怎的有一種狐狸騙烏鴉嘴里肉吃的感覺,搖搖頭,「‘大慶元’銀子我王玉是無福消受的,還是留給可造之材吧!不如何管事先告訴我這漁網如何被‘大慶元’購得?」

何申一愣,這小子居然這麼不上道,還想獅子大開口不成,怕是高傲過頭了,若不是看他有那麼些聰明才智,哪還會親自來請他。

「王公子難道以為‘合盛’真是個安身立命之所?過些時日怕是會求上門來,讓我把今日的話再說一遍吧!」

寶兒見他變了臉色,面露凶狠,一臉不削,高傲得很!

「何管事何出此言?怎不攤開了說個明白!」听這話,好似‘合盛’要遭難,對方在給自己最後的選擇機會。

「王公子年紀雖小,卻是個聰明人,孰輕孰重自己掂量吧!若心意改變,可上‘大慶元’找我,隨時歡迎。」說完便站起身,甩袖離開了。

桌上的兩杯茶沒有動過,靜靜的待在原來的位置,也許是那人走時踫到了桌子,茶水邊緣起了波圈,一個一個往中心聚攏。

寶兒眉頭微皺,仔細思索著何申的話,像是透著什麼陰謀。又想想仔細回想‘合盛’經營的每個環節,並未有差錯的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這陰謀從何而來?漁網?

漁網•••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寶兒極力抓住,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茶館內三三兩兩來了幾人,小二忙活著奔走,秀著絕技。

寶兒從懷中拿出銀子放在桌上,離開了,較來時,腳步沉重不少。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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