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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綰青絲

「你——你一直都在附近?」夏清歌愕然,她原本以為他是在鳳飛郎抱著她時,他才出現的,所以他在回來的路上才會一直甩臉色給她看,卻不想,這家伙當時一直在暗處偷窺著她和鳳飛郎的言談舉止。

若是一般人隱藏在附近,她都會很快就發現,但是慕容鈺的武功深不可測,他的氣息幾乎微乎其微,若不是同他一樣的頂級高手,他想要隱藏起來的話,怕很少有人能察覺到他的氣息!

「嗯!不止是你們談話的時候,在你和德妃說話時我就已經來了。」慕容鈺見她轉過身來驚愕的看著他,他點了點頭瞬子里閃著一抹溫柔。

「那你豈不是將我和德妃娘娘、鳳飛郎所說的話都听到了?」夏清歌噎了一下,臉上滿是黑線,回憶了一番她和鳳飛郎在靜心亭內所說的話,已經消退的紅色瞬間竄上了臉頰。

夏清歌有些後悔,她當時怎麼會說出埋在內心深處的秘密?更加倒霉的是被這個家伙偏巧听了去?讓他知曉她的心思,她今後面對他時豈不是很抬不起頭?

「你的臉怎麼又這麼紅了?」慕容鈺躺在她的身邊,單手撐頭,一雙水亮的瞬子閃著璀璨光芒,嘴角含著愉悅的笑,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嬌俏羞澀的女子。

「哪有?是悶得,你靠我太近了,去邊上一點!」夏清歌有些心虛,作勢伸手推了推緊挨著她的男人。

「哦?是嗎?現在都已經入秋了,在等一陣子就該到冬天了你怎麼還這麼容易熱?我倒是懂得一種煉制寒冰的功夫,你若真熱的話,不如我催動內力幫你降溫如何?」

「不用了。」夏清歌急忙搖頭「我還沒有到那麼熱的程度。」夏清歌扯了扯嘴,心里暗罵,這家伙絕對是故意了。

「對了,我有一件正事要給你說。」突然想到今日在靜心亭內和德妃說的那番話,她倒是有必要讓慕容鈺幫她分析一下,最主要的是,他們如果在繼續討論熱不熱的話題,待會兒這家伙又不知道想出什麼方法逗弄她了。

「嗯!你說!」見她轉移話題,慕容鈺微微挑眉,清透的瞬子里閃過一絲笑意。

「今日德妃娘娘和我在靜心亭內所說的話你都听到了,我也不必重復,你對她今日的一番行為有什麼看法?」

慕容鈺收起了玩笑,緊了緊眉,正待說話,他的眼神突然閃動一下無奈的說道「看來現在說已經來不及了!」

「扣扣!」

慕容鈺的話剛剛說完不久兒,一道敲門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清歌小姐,七殿下請您速到天王殿一趟。」

夏清歌朝著門口看了一眼,隨即側過臉對上慕容鈺,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可從彼此的眼神里都探查到對方此時的心思。

「好!回去通知七殿下,我收拾一下即刻過去。」

「是!」門口的侍衛應答一聲,隨即門外就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起身吧,看來今日咱們又要熬夜了。」慕容鈺率先坐起,伸手遞給了夏清歌,後者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嘴角挽起一抹輕笑「一場接著一場,這戲份可真重,演戲的人辛苦,咱們看戲的人也跟著辛苦。」

慕容鈺淡然一笑,手上一個用力將躺在床上的女人輕柔的拉入懷里「其實最辛苦的是應該是編排這場戲的人。」

夏清歌深深吸了一口氣,窩在他溫軟的懷里,聞著從他身上傳遞而出的清香氣味,心情似平靜無波的湖水,沉靜安詳,點了點頭「不錯,最累的是皇上,他怕是時刻期盼著咱們這一群人里有一多半的人上得來下不去!」

「好了,下床吧,我幫你梳頭。」慕容鈺瞬子溫潤,低頭滿是寵愛的看著懷里的女人。

「嗯!」夏清歌點了點頭,迎上他注視的清亮瞬子,兩人均是一笑。

夏清歌穿上鞋子走到旁邊的椅子上,慕容鈺從身上拿出一把木梳子走到她的身後,將她那一頭青絲全部放下來,抬手緩緩的幫她梳理起來。

兩人一直靜默不語,誰都不忍開口打破此時的平靜,夏清歌閉著眼楮,心靈似乎在頃刻間安靜下來,外面的世界也許此時已經亂作一團,可他們在屋內卻像是月兌離了一切世俗,安安靜靜的享受著此刻的溫馨。

「為什麼又是同心髻?」夏清歌端著自己攜帶的一面銅鏡,看著鏡子里的她,眼神水波流轉,帶著一份清明水潤。

「綰起同心髻便是寓意夫妻同心之意。」慕容鈺底瞬看向鏡子里女子的絕世容顏溫軟輕笑。

「什麼夫妻同心?我們可不是!」夏清歌心里隨著他的話而顫動了一下,可嘴上卻倔強的反駁了一句。

「今日不是,也許明日就是了,只是早晚的問題!」慕容鈺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

夏清歌嗔怒的瞪著他,隨即放下鏡子站起身「算了,懶得和你說話,我要去天王殿了。」

「我陪你一起去,現在那里想必該去的不該去的都去了。這時候豈能單單落下我?」

夏清歌面色平靜,和他含笑的瞬子對視一眼「好,一起去。」他雖說的隨意,可她知曉他是放心不下她。

——

此時,天王殿內已經坐滿了人,坐落在殿內最中央的一尊四米多高的釋迦摩尼金身莊嚴肅穆、巍峨正氣,大殿兩邊擺放著整整兩排的紅色蠟燭,蠟燭此時都被點燃,火紅的火焰將整個大殿映射的四處都帶著一抹紅色,光亮折射在金身上更顯得大殿內沉靜壓抑。

五殿下慕容策、七殿下慕容逸此時各自坐在左右兩邊的首位上,慕容逸下面依次坐著的是鳳飛郎、鳳玉娥、楊思遠、楊子墨還有楊子伊和楊子月。

而慕容策的下面則坐著歐陽文瑾、、翁葶雅、簫玉蝶、夏雨夢和夏霜霜,由于宋玲娣傷的不輕一直未曾醒過來,所以歐陽昕瑤留在了她的住處幫忙照看著暫時不能過來。

一眾人坐在大殿之上,面色均是被一片陰霾所籠罩,正在此時幾名和尚緩步走了進來,慕容逸看到為首的和尚時立刻站了起來溫聲行禮「慈慧大師。」

慈慧大師走入大殿之後輕掃了殿內的眾人一眼,一雙滿是睿智的眼眸內平靜無波。

「貧僧見過五殿下、七殿下和各位施主。」慈慧大師雙手合十,無比虔誠的朝著再坐的各位問候一聲。

「晚輩見過慈慧大師。」眾人在慕容逸起身之後也紛紛站立起來,一起朝著慈慧大師行禮。

「今日勞煩大師前來了,大師請坐。」慕容逸伸手擺出一個請的姿勢,慈慧點了點頭走到首位坐下,隨著慈惠大師一起前來的幾位僧人隨著他落座之後就一同站在了他的身後。

「方丈師父,鈺小王爺和清歌小姐兩位施主已經走到了大殿外。」一位小沙彌在眾人都落座之後疾步走了進來。

「傳他們進來吧。」慈慧臉色依舊慈祥溫和,不急不緩的說了一句話,小沙彌立刻領命而去。

順著慈慧大師的話,眾人的眼神一致的朝著門口看來,一對男女漸漸步入了他們的視線當中,男子身穿白衣,清塵絕世,女子同樣身穿一身鵝黃色紗裙,模樣秀麗無雙,兩人面色清淡,同步邁腳走入殿內。

「慈慧大師!」兩人朝著慈慧問候一聲。

「小王爺和清歌小姐不必客氣,先坐下吧。」慈慧輕笑一聲,雪白的胡須在晚風的吹拂之下微微飄動,身穿一件灰色粗布長衫,頗有一股仙風道骨、世外仙人的風姿。

夏清歌和慕容鈺點了點頭走至最靠近後面的兩把椅子上坐下。

「不知今日七殿下召集眾人所為何事?」慈慧大師側過臉朝著身旁的慕容逸淡淡開口。

慕容逸在夏清歌和慕容鈺走進來之後,眼神就不曾離開過那抹鵝黃色身影,心里極其掙扎復雜,更是期盼著今日的事情不要和她有什麼關系才好。

收回了思緒,慕容逸微微頷首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是這樣的,就在剛才跟隨我們而來的宮娥發現舍妹在藏經閣附近的假山旁被人打成重傷昏迷不醒,而這位凶手在當時不小心留下了一件物事,所以,今日本殿下就想當著所有人的面當面確認一番。」

慕容逸說話間微微頓了一下,他抬眼朝著一個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接著說道「本皇子不願冤枉任何人但也不希望傷害舍妹的人逍遙法外。」

慈慧听了慕容逸的敘述後點了點頭「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不想卻有人膽敢在佛門重地做下如此喪心病狂之事,既然七殿下已經找到了凶手留下的物件,到不防開誠布公的說出來,若是本寺之人做的,依法為重老衲絕不會徇私袒護!」

慕容逸冷笑一聲搖了搖頭「大師不必擔心,今日傷害舍妹之人並非寺院眾人。」

「哦?七殿下如何知曉這傷害四公主的人並非本院中人?」站在慈慧大師身後的一位年約六旬左右的和尚好奇的問了一句。

慕容逸瞬子里的冷意更深了一些,雖然他對夏清歌有好感,可蝶衣畢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一個女人和自己的親生妹妹相比,他自然是向著後者,今日若真的是夏清歌下此狠手,他絕對會忍痛斷絕自己本就不該產生的情愫,將她繩之以法。

而且衡量利弊他也知曉,除掉夏清歌對他百利而無一害,慕容鈺、鳳飛郎這兩人最起碼要陷入長時間的消沉。

「鬼魈,將在假山附近搜查到的東西呈上來吧。」

他沉聲朝著門外吩咐一聲,片刻後,一位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端著一個托盤穩步走了進來「主子!」

他恭敬的走到慕容逸的身邊,伸出手將自己手里端著的托盤遞給了慕容逸,後者抬手從里面拿出一件純金打造的簪子,上面還帶著一些未曾干透的血跡。

再次看到這支金簪子,慕容逸的眼神越發的幽暗陰冷,看到手里那沾著慕容蝶衣鮮血的簪子,他的心便在頃刻之間堅硬如鐵!

眾人隨著慕容逸拿起的簪子看去,在看到簪子的原貌之後紛紛吸了一口涼氣,有的人擔心的看向夏清歌,而有的人卻在心里暗自歡喜解恨!

「這支簪子如果本皇子沒有記錯的話,它應該是在前不久的朝鳳宴上,父皇親自賞賜給清歌小姐的,如今也就是這般簪子,狠狠的插在了蝶衣的心口處,清歌小姐,本皇子很想知道,這簪子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慕容逸在開口時眼神便直直的射向夏清歌。

瞬子里除了一份尚存的溫情之外便是通體的冰寒之氣,一直坐在位置上未曾開過口的夏清歌輕輕抬起頭,臉上並未露出絲毫的驚訝之色。

她果然沒有猜錯,好一個德妃娘娘,這場連環計用的真好,不但好還夠狠夠毒辣!

「七殿下不是看到了麼?這簪子就是這般出現在了您的手里,不過比起七殿下小女更加好奇,小女的簪子怎麼會出現在七殿下您的手里?」夏清歌輕聲開口,聲音如叮當泉水一般悅耳動听,絲毫沒有一絲的驚慌失措之感。

慕容逸的瞬子不自覺的暗了下去,他深深的瞪著夏清歌,試圖從她的眼楮里看出自己想要找到的答案,此時他的心也十分矛盾,猶如天人和魔鬼之間的爭斗,一邊是期盼著她不是凶手,站在利益的一邊他卻覺得即便她不是真凶他也應該借此機會鏟除這個女人,也許這會是一個不錯的計劃!

冷哼一聲,慕容逸冷笑道「本皇子好奇這簪子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了到合情合理,可清歌小姐你畢竟是這簪子的主人,為何連自己的東西在哪里都不知曉?還是說清歌小姐這是在掩飾什麼?」

听到慕容逸暗指自己是殺人凶手的話,夏清歌不怒反笑,對上這個自從她重生之後就從未正眼瞧過一眼的男人,他俊逸依舊,可此時她在看向他時卻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心跳,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畫面,她被這個男人狠狠一巴掌打倒在地,他抱著夏瑜涵冷冷的鄙視著她,血染紅了她的衣裳即便是到死她都是死不瞑目的雙眼圓睜,而此時,面對著面前的男人,她不再有恨,因為恨一個人就證明你還在乎,你還因為他的傷害而心存難過,她不再恨是因為她不愛,一邊是白雪一邊是原來的夏清歌,此時的她內心里存在著兩個人的記憶,對于夏清歌那一半的記憶她也能感同身受,此時心口未曾有過跳動,也就說明原來的夏清歌早已經徹底漠視了這個男人!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移開了慕容逸的臉,鄙夷之色一閃而過,她抬眼對上一旁的慈慧大師「大師,小女有一事不解,可否勞煩大師幫小女分解一二?」

慈慧溫和一笑「清歌小姐但說無妨!」

「敢問大師,藏經閣附近是否鮮少有人走動?」雖然她才來了白馬寺不過兩日,但前世她听聞白馬寺內求子觀音一向靈驗,所以就來過一次,當時為了幫慕容逸求平安符,她還再此處吃齋念佛以表誠心。得益于前世的記憶,所以她對如今的白馬寺很是熟悉。

藏經閣一向是佛門重地,自然建設在最為隱秘的地方,平日里除了專門的僧人看守打理之外,很少有人從那個地方經過。

「小姐說的不錯,藏經閣那里的確是很少有人經過。」慈慧大師點頭確認。

夏清歌輕笑一聲「那我就很是奇怪了,既然藏經閣這麼隱秘的地方,為何四公主大晚上的會跑去那種地方?」

她說完話一一將屋內的所有人看了一遍,最後看向側面安坐著的夏雨夢時,眼神內猛地閃過一抹狠厲陰冷之意,她夏清歌一向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有些人卻總是挑叛她的耐性,心里冷笑一聲,夏清歌若無其事的轉開了視線。

「七殿下,如果小女沒有記錯的話,四公主所居住的院子是在寺院的西面,那里是專門為前來上香的香客們準備的禪房,白馬寺雖然不算很大,可若想要從禪房處一路走到藏經閣附近也是需要最少小半個時辰的時間,除非是刺殺四公主的人強行將她帶到那個地方,不然小女覺得她一個弱質女流應該還沒有那種閑情逸致大晚上的去藏經閣附近溜達!」

夏清歌雖然沒有直說自己不是凶手,可每次開口所指出都讓眾人陷入了疑問不解之中,四公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半夜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這的確是可疑的,若按著夏清歌所說的,她是被刺客帶過去的,這個說法倒是說的通了,不過若事實真是這樣的話,凶手就不應該是夏清歌了,她同樣是一個弱質女流,而且如今不過才十二三歲的年紀,比四公主還要小上一兩歲的。沒有武功傍身她怎麼可能帶的動比她還高的四公主呢?

夏清歌見眾人不語繼續輕聲提問道「更讓我想不通的是,既然殺手有如此能耐,他用什麼做為殺人工具不可?可他卻偏偏實用了這只金簪子,豈不是有些意有所指、咱贓嫁禍的味道?七殿下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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