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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一半歡喜一半憂

「李薇,真的謝謝你,其實,」飛飛心中對李薇充滿了感激,不止是感激,隱隱約約的,似乎還有一種莫名的心心相惜——雖然是同性,當然不會是那種女/同的感情,放佛應該叫做傾心的東西吧。是的,是傾心,異性之間那種叫做知己的傾心。雖然李薇心目當中的大部分感情是因阿布而起,這一連串的所作所為也是因為阿布的存在,但是,她也不敢否認,她這種種的感情里面,沒有一種叫做傾心的東西。但是,她從骨頭里,是不願意承認的。因為,阿布深愛著飛飛,她還是她的情敵。

她更願意將飛飛當作一個敵人看待。這樣心里面會比較舒服一些。

盡管敵人是敵人,她還是要為了阿布去做她並不願意去做的事情。這里面的用心,就權當是為了阿布吧。李薇想著,听到飛飛那樣說,阿布剛才也是那樣如出一轍的說,心中對這兩個字充滿了厭惡,便出口打斷了飛飛的話︰「其實,你們不用和我這麼客氣的,你們這麼客氣,弄得我心里怪怪的,咱能省去這些客套話嗎?額?如果你們真心把我當作你們的朋友的話,就請你們以後省去這些奇奇怪怪的客套話吧,實在是太別扭了,太不舒服了。」

頓了一頓,好像是自言自語的說︰「如果……如果那個人能在記者發布會上出現,就更好了……」阿布和飛飛也知道,李薇說的「那個人」就是指的雲夏木。

「是啊,說起來,他才是男主角,沒有男主角在場。總感覺飛飛一個人撐不起記者發布會。」阿布若有所思的說。實際上,阿布的心里是實在不願意說雲夏木這個人的名字的,更別提承認他是男主角了,可是,在飛飛這場復仇的劇目里,這個叫雲夏木的一度叫他厭惡的男人,必須是飛飛的男主角啊。

听到雲夏木這三個字,飛飛的心頭好似被狗尾巴草掃過一般。輕輕的顫動了一下,最關鍵的地方,在雲夏木和她沒有血緣關系,不是親姐弟倆,那麼,這場假結婚就要變成真的了嗎?他們這對假夫妻也要假戲真做了嗎?

如果有一天復仇計劃完結了。他們這場劇目該如何收場才叫做一個完美呢?飛飛不知道,也無法猜想得出結局。或許,從來就沒有什麼完美。不完美就是完美。

「可是現在,雲夏木人在哪里呢?」李薇問。「這個人,怎麼在最關鍵的時候就人間蒸發了呢?真是的,要不是咱們及時趕到,飛飛現在都不知道被帶到了哪里?是生是死都說不好?這老公是怎麼當的啊!」李薇是埋怨的口吻,卻意在刺激一旁的阿布。她就是要讓阿布知道,現在,飛飛的合法老公是雲夏木,是那個已證實不是親姐弟的可以合乎倫理的做真夫妻的雲夏木,不管是出于什麼目的。事實就是事實,這是客觀存在的。

「他去了美國。我給他打電話。」阿布掏手機,手機早已不知什麼時候遺失了。「我的手機什麼時候丟了?哎呀,真是的,要不是現在要打電話,還不知道丟手機了,你們倆誰給我用用手機?」為飛飛和李薇。

飛飛說︰「我的手機。在我從精神病醫院醒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被他們收走了。」

阿布又看向李薇,李薇已經掏出手機交給阿布,一邊下巴指指坐地台燈玻璃幾上的電話,說︰「這里的電話也可以打。」

「問題是,雲夏木那個家伙的手機號誰記得?你手機里也沒有?」阿布在李薇的手機通訊錄里翻找著雲夏木的名字,上上下下翻了幾遍都沒找出雲夏木的名字。

阿布看飛飛,想從飛飛那里得出答案,飛飛搖搖頭說︰「我從來沒記過他手機號,就是存在手機里,每次打的時候翻通訊錄。」

再看向李薇,李薇卻不是很暢快的說︰「就在我手機通訊錄里,就是那個王八,儲存的名字叫做王八。」

「王八?」阿布吃驚的看著李薇。

李薇非常肯定的點點頭,「額,對啊,就叫王八,王八的王,王八的八,難道他不是一個王八嗎?」

「我可以說,我是真的服了你了嗎?你怎麼存這個名字,他好歹是飛飛的,」

「是飛飛的什麼,在我眼里也是一個王八,這算什麼啊,還說什麼是真心愛飛飛的,明知道他們家那些都是一些多麼恐怖的豺狼虎豹,還把飛飛一個人扔下,就這麼杳無音訊了,你們這些男人就是,口是心非,都是口是心非,說是一個樣,做就是另一個樣,完全不可以相信,就像那首歌里唱的那樣,誓言不敢听,承諾不敢信。」李薇眼神渙散的看向窗外,又在窗外的景致上游移著,好似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往事似的。

「你這說的也有點太嚴重了吧,是這現實來得太突然了,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給誰誰也一樣,如果有一天,一個dna檢測突然放在你的面前,然後那個白紙黑字的結果告訴你,你不是你父親親生的,那你怎麼辦?你一下子能接受得了?」

「你才不是你父親親生的咧,你說什麼呢?……哦,阿布,對不起昂……我這嘴就是太快了有時候,你別往心里去昂……」李薇第一句話說出嘴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是自己太嘴賤了,怎麼能明知阿布心上有這樣的痛,還往他的痛處撒鹽呢?「阿布,我不是那個意思的,我就是……哎呀,總之,我收回我剛才說過的那句話啦,你就當我李薇是放了一個屁好啦。」李薇有些解釋不明白,也根本沒辦法解釋得明白,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怎麼能夠收得回來呢?

「你看你現在說話都顛三倒四的,那雲家的老管家李叔那麼大年紀了,都不會像你這樣顛三倒四的說話……不用解釋了,你說的是事實,我就是一個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的人,這不是假話,這是鐵板上釘釘的事實。」阿布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帶過,說得就像是別人的身世,不是自己的,沒有一絲沉重。

「阿布,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李薇還想要解釋些什麼。

「雖然我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不知道故鄉在哪里,是出生在一個怎樣的家庭,還有什麼兄弟姐妹沒有,我都還不是最不幸的啊,我相信我的養父母一直對我視如己出,我相信我的生父母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相信,我的養母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就夠了,不是嗎?事情就是這樣簡單,好了,別說我的事情了,這咱們都隔這兒聊了大半天了,這雲夏木的手機怎麼一直都在童話中呢?這個人是在給誰打電話啊?」

李薇拿過手機︰「來,給我听一听。」李薇重撥了一遍雲夏木的手機號出去,听著手機里的反應,說︰「這是設置了,不是真的在通話中,雲夏木是不是躲起來了,不會再回來了,也不想再跟我們這些人有任何的瓜葛了?所以設置了我們的電話?」李薇猜測說。

「雲夏木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啊?這又是為什麼呢?」阿布想著,實在是不能認同李薇的猜測。因為,就他個人對雲夏木這段時間的了解,他相信雲夏木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才對,雲夏木應該是一個敢作敢當的、光明磊落的人才對,他也沒必要這樣做啊。

「不會,雲夏木不至于這樣做。」阿布也猜想,但是卻猜想不出來,「雲夏木不在,那就飛飛一個人去也可以。」

「再加上我,應該沒問題了。」李薇斬釘截鐵的應承著說。

「對!」

飛飛話卻實在是少,她的心里亂極了,心里一面惦記著送進醫院的老佣人李叔,又惦記著雲夏木,這麼一想,飛飛卻著實的心驚了一下,怎麼會惦記著雲夏木?難道是真的已然愛上了那個男人?是呀,雲夏木是一個好男人的,可是,也是一個可憐的,那樣的一紙dna檢測結果,他是一半歡喜一半憂啊,歡喜的當然是可以和飛飛產生不攙和倫理道德的愛情了,而憂愁的是因了他曾一度厭棄的身世突然被顛覆了,他此時此刻,也是一個和阿布一樣,身世如謎一樣的男人了。親生父母是誰?在哪里?有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是因為什麼被拋棄的?這些問題像沙塵暴一樣砸向他,他是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也一點兒都招架不住。……這種種的種種,飛飛都能夠理解。

唯一不能理解的是,雲夏木這杳無音訊,讓人牽掛,難道他是去尋找自己的真實身世了嗎?所以,在沒找到身世之前都不會跟他們聯絡了嗎?

「飛飛?飛飛??」李薇喊了兩聲,發現飛飛正在入神的想著什麼,根本沒听見她的說話,「飛飛?你想什麼呢?」李薇張開手指,在飛飛發直的眼前晃悠晃悠。「額?你說什麼?」

「我說,我去找我爸說說記者發布會的事,畢竟他認識的人多,還是需要請集團的公關部聯絡和安排一下,順便去醫院看望李叔,你倆在這里休息一下就吃飯吧,我這里有兩個佣人,他們已經在後面做飯了,然後,你們好好睡一覺,等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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