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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數錯了(下)

田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溪虹道︰「老夫雖非高手,可當年也畢竟練成了武丁功,曾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如今雖然老了,但尚可一戰。而白溪虹是本村唯一的修士,在其余高手的策應下,我們兩人也可各率領一隊族人守護一個方位。」

白溪英驚訝道︰「我家虹兒也要出戰嗎?」

田逍終于忍不住怒斥道︰「你看看這位小先生,與白溪村非親非故,卻能挺身相助。而白溪虹身為族人的一員、族長之,又是本村唯一的修士,在族人們皆拿起武器時,他理所應當挺身而出。若非如此,他還有臉呆在白溪村嗎?那現在就應將他逐出村寨,白溪村不需要,也不能容忍這種懦夫!」

這番話激怒了白溪虹,這位年輕人起身跺腳道︰「你說誰是懦夫?」

虎娃插話道︰「白溪虹,若你為守護村寨奮力而戰,當然就不是懦夫。……可是我听族長的意思,好像沒打算讓你出戰。」

白溪虹咬牙道︰「我當然會出戰。」

虎娃又說道︰「你也不必太擔心,假如你所守衛的方位遭遇強敵,其他人會立即趕過去相助的。……村寨不會動,我們不清楚對方會從哪個方向襲擊,所以每個方位都要戒備,才必須要有這些人。」

白溪英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既然已有共工大人、田逍、我家虹兒三人,我們還需要再請四位高手相助。……那麼就是四件法器啊,剛才怎麼說是五件呢?」

田逍已怒,指了指虎娃,又呵斥白溪英道︰「你難道眼瞎了嗎?還有這位小先生。你當然要給人同樣的報答!」

虎娃突然笑了,點頭道︰「逍伯說的是,白溪族長,你確實數錯了,難道沒拿我當人嗎?我需不需要你們的報答。是我自己的事;而你該怎麼數數,是你的事。」

……

白溪英父離去後,虎娃和田逍並沒有立刻休息,當天夜里兩人又聊了很久。虎娃做任何事都很認真,認真到他自己都不必刻意認真的程度,就是那麼自然地專注。

這是他離開蠻荒進入巴原後所遇到的第一件事。不僅是在幫忙,而且他還想將其種種情由搞清楚。它為什麼會發生,都是什麼樣的人、帶著什麼樣的目的和**參與其?

虎娃又問起了流寇的情況。在相室國月復地,近幾十年來所謂的流寇早已絕跡了。三年前的夏天與兩年前秋天所發生的慘案,在這一帶的民眾听來感覺仿佛是那麼的不真實,就像是很遙遠的年代、很遙遠的地方的傳說。怎麼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呢?

流寇第二次作案時,那個偏遠的村寨三百余人盡數被屠滅,沒有留下任何活口,誰也不知道他們來自哪里、長什麼樣、搶走了哪些東西。而第一次作案時,他們只襲擊了某個村寨里的三戶人家。那三家的人全部被殺,房屋院落被大火燒毀,也沒人知道清楚究竟為何?

當時流寇來得太突然。事先誰也沒想到,當他們拿著刀槍沖進村寨時,其他村民甚至都躲在家里沒敢出來。據躲在自家院牆後的目擊者事後描述,那些人都蒙著面,不知道長什麼樣,但個個動作矯健、身手不凡。

那三戶人家是分家各自立戶的三兄弟,其還有一名三境修士。但是流寇顯然有修為更高者,斗法戰而勝之。有目擊者看見了法寶騰空、在院牆上方盤旋交擊所發出的光華。

這兩起慘劇相隔時間一年多,事後皆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雖然高城與飛虹城都曾派人追查。卻沒有任何結果。第一起慘劇發生後,有人懷疑是仇殺;當第二起慘劇發生後,人們才意識到這一帶出現了一伙凶殘的流寇。但也有人認為,這根本就是兩起事件,因為情況完全不同。

如今又過去了兩年時間。再也沒見到流寇出沒,很多人則認為他們早就走遠了,否則怎麼可能就是查不到呢?這也是虎娃的疑問,他問田逍道︰「第一次慘劇,有目擊者,那流寇大約有多少人?」

田逍︰「據說有五十人左右,都蒙著面。」

虎娃︰「第二起慘劇與第一起慘劇,是同一伙人所為嗎?」

田逍一攤雙手道︰「您問我,我又去問誰呢?當時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有人認為是同一伙人,有人也認為不是。」

其實虎娃未必是想問田逍,他以往和山神交流習慣了,總是由他提問然後讓山神來解答。但田逍並非山神啊,虎娃提問的過程也是自己在思考。

他又沉吟道︰「一夜之間屠滅整個村寨,一個人都沒跑掉,不像是個別凶徒所為。在同一片太平安寧的地方,這麼短時間內,怎麼可能出現兩伙人數眾多的流寇?但假如是同一伙人所為,為什麼第一次只襲擊了三戶人家,第二次卻屠滅了整個村寨?」

田逍皺眉道︰「可能是因為第一次那個村寨較大,不比我們白溪村小多少吧,而且據說他們並無傷亡。第二次的村寨很小,只有三百多人,可能全體族人都奮起反抗,流寇有所傷亡,所以惱羞成怒。」

虎娃︰「既是流寇,為什麼一年之後尚未走遠?而且作案的時間未免相隔太久了。他們都蒙著面,就是害怕被人認出來!」

田逍點頭道︰「是啊,假如不是怕人認出來,又何必蒙著面呢?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虎娃接著說道︰「五十多人,做下這樣的血案,事後無論怎麼藏匿,都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線索,除非他們都會飛。」這顯然是一個不可能的假設,難道這五十多名流寇至少都是身懷飛天神器的境高手?假如是這樣,他們也不必當流寇了,直接就可以攻佔國都。

田逍︰「這就是最令人吃驚的地方。據說城主還向國都求助,國君派了一名高手飛天而來,搜索了周圍一帶山野,也沒有發現哪里藏匿著流寇。」

虎娃︰「如果只是一、兩名高手還說得過去,可是五十名流寇,就算躲進深山也不能不留下任何行跡,如此只有一種可能。」

田逍探過身道︰「什麼可能?」

虎娃︰「他們根本就沒躲起來,就是當地人!」

虎娃雖是第一次走出蠻荒,但理清水可是當年的巴國理正大人。山神對他介紹的那些世事,有很多都是各種案情。此地流寇出沒的情形十分蹊蹺,排除所有其他的可能,那麼原本看似最不可能的一種情況,恰恰就應該是事實。

田逍倒吸一口冷氣,壓低聲音道︰「說實話,我老漢當年也這麼猜疑過,但實在不敢相信啊,只認為是自己在胡思亂想!五十多名身手不凡的凶徒,哪個村寨有這等實力?」

假如所謂的流寇就是當地人,他們到底來自哪里?難道是各個村寨都出了幾名強人,暗勾結在一起,還有人居指揮,約定時間集合行凶。事後他們分贓散去,月兌掉偽裝恢復本來面目,再回到各自的村寨。假如是這樣,倒也可以解釋為何查不出流寇的行蹤。」

虎娃︰「這也是一種可能。」

田逍神色一變,突然道︰「小先生,我知道您法力高強,能不能幫老漢我做一件事?」

虎娃︰「您請說。」

田逍︰「流寇來襲之時,設法生禽其一人或幾人,只要摘下面罩查明其身份、審出其同伙,就能將之全部鏟除了。如果實在抓不住活的,留下尸體也行,如果真的是當地人,這也是追緝的線索。」

虎娃︰「假如真是當地人,那倒不是沒有線索。有人曾看見流寇有高手斗法,其手段至少超過了那名被斬殺的三境修士。在附近兩座城廓,三境以上的修士雖不算很少,但也絕不太多。而在那個時間行蹤不明者,就有極大的嫌疑。」

田逍︰「可是有嫌疑並不代表有證據,迄今為止,沒有任何能指認他們的人活下來。擁有此等身份的人,在城廓皆地位尊貴,不能僅憑猜疑就能如此指控的。況且凶徒都是本地人,完全可以找同伙串供,掩飾其行蹤。……小先生,如今我倒是希望,這活流寇一定要來。」

虎娃︰「哦,您為何會這麼想?」

田逍︰「我當初就有過懷疑,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只以為是瞎想,可是您今天又點醒了我。假如本地真有這樣一伙強人潛伏,真面目不為眾人所知,這是何等之危險?他們就算今日不來洗劫白溪村,他日仍會制造慘案,趁此機會,就應該將這些人的身份查明、徹底鏟除!」

虎娃點頭道︰「您這不僅是在為白溪村考慮,也是為附近這一帶所有村寨的安危著想。但有一個問題,假如那些流寇沒來呢?我們就算請來高手助陣,那些人也不可能永遠呆在白溪村,若下個月流寇不來,報酬還給不給、人還留不留?」

田逍反問道︰「不是您親口說的,流寇勾結山膏族人,下個月就會來洗劫白溪村嗎?」

虎娃苦笑,其實他只是在樹叢里拉粑粑的時候,發現兩個豬頭人在高處窺探白溪村,並听見了一段對話,其提到了「拿著刀槍的皮甲人」,也提到了下個月要到白溪村來搶東西,才推斷出了這些事情,沒想到事態越深入便越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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