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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穩婆

我瞧見和貴嬪有些著急了,這才道︰「姐姐聰慧,難道不知道這太子太保雖說是地位 赫,但,卻是沒有實權的虛職——」

和貴嬪目不轉楮的盯著我,仔細听著我說。

「依著我看,若是單從這實權上來說,這太子太保卻還不如一個征西將軍來的容易。」我說得有些舌燥,端起茶盞來輕呷了一口。

和貴嬪若有所思,開口道︰「可是即便不是這太子太保,他吳世安也有兵部尚書的職務,這可是即大權于一身的官位了。」

「去時是兵部尚書,這回來後還是不是兵部尚書,這就沒人說的準了。」我眨眨眼,笑道︰「姐姐忘了,如今兵部尚書的職務可是由兵部侍郎左大人代領著的。」

「皇上難道真會免了這吳世安的兵部尚書職位嗎?且不說這次吳家征西有功,就是太後和純貴妃只怕也不會答應啊?」和貴嬪有些不相信我的話。

我放下手中茶盞,點點唇,道︰「後宮不得干政,哪怕是太後,也不能違了祖訓。皇上是帝王,謀的是萬民的福祉。姐姐可還記得前周的慕容氏,如何的烜赫一時,最後不還是抄家敗族嗎。」

和貴嬪手中絞著絹子,也不說話。我牽過她的手,一笑︰「我知道姐姐心里擔心些什麼。是貴妃又怎樣呢,只要咱們恪守本分,循規蹈矩的,她也不能拿咱們怎麼樣。外臣終究是外臣,她母家顯赫是不假,可若說起來,咱們要當心的可是壽寧宮那位。那才是純貴妃在宮里的真正倚靠。」

和貴嬪恍然大悟︰「幸得有妹妹和我說這一番話,不然我就是怎麼樣也是參不透的。妹妹說得對。這宮里想要越過皇上的也就只有太後了,皇上總不能違背了孝道。」

送走和貴嬪,我斜歪在軟塌上歇息。忽听得宮門外一陣喧鬧。便遣了小福子去打探。

「回主子的話,是群小太監,抬著東西往翊坤宮去了。」小福子回道。

想必是急著趕去給純貴妃送賀禮的吧。如今她成了貴妃,可就是這後宮里除了皇後位分最高的主了。再加上母家的勛榮,自然得人逢迎巴結。

我點點頭,讓小福子退下了。轉過頭去吩咐正在做針線的羽香和瓊奴︰「去把前些日子皇上賞賜的那架珊瑚尋出來。」

羽香一笑︰「主子先前嫌那珊瑚太大,不好擺放。如今這會子叫咱們尋出來,可是想到了放這珊瑚的法子了?」

瓊奴也跟著道︰「那珊瑚不僅有兩丈高。而且還通體晶瑩,實在是難得呢。」

「你們尋了出來後,交給小福子。讓他明天找幾個手腳麻利的送到翊坤宮去,就當是我給純貴妃的賀禮了。」我閉著眼,淡淡道。

「小姐,你也忒大方了。那麼好的東西送給翊坤宮。」這是瓊奴的聲音。

「皇上親自下旨封的貴妃,地位不同一般。咱們送的東西也不能太失禮了。那珊瑚與其擺在庫房里,倒不如送了她。」我輕輕一笑。解釋道。

「主子不如把皇上前些日子賞下的那對白玉如意送給翊坤宮就是了。那也是極好的東西。這珊瑚實在是難得一見的佳品。別說瓊奴姐,就是奴婢心里也舍不得呢。」羽香輕聲對我說道。

「送了去吧。」我擺擺手,然後朝她們道︰「我瞧著你們手上的鐲子和戒指樣式都有些舊了,明日請了內務府的人過來,幫你們打些金銀首飾吧。」

純貴妃的冊妃禮在喧鬧和繁華之中度過了,太後也趕回宮來了。我和眾位妃嬪一起去覲見的時候。可以明顯感覺到太後愉悅的心情。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我的肚子有些顯出來了。前頭本來就是要和蕭澤說了的,但礙于純貴妃的冊妃禮,說了怕是會惹人非議、拖到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是得找個時候和蕭澤說說了。

早晨天氣涼爽。我讓瓊奴替我搬了面貴妃塌、坐在院子的紫藤花架下,搖著手中團扇。閉目養神。

隱約听見有腳步聲,我睜眼一看。原來是羽香。羽香走上前來,輕從我手中取過團扇,蹲子替我輕輕打著扇子。

她瞅一眼,見四周無人,這才開口道︰「主子,先前你吩咐奴婢去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

「你說。」我來了精神,輕聲道。

羽香索性搬了面小杌子在我身側坐下,道︰「奴婢這兩天都在浣衣局里打听當年的事情。原本是一無所獲,正要放棄。忽然听到有個年老的浣衣奴說,當年關雎宮里為宸妃接生的穩婆還有人活著。」羽香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細細說著。

聞說這個消息,我也有些暗暗吃驚。我從沒想過這穩婆里還會有活口。如此機密的事情,事成之後自然會把一干知情人等給滅口了。就連當初關雎宮里的太監和宮女們不是死了,就是被貶到了浣衣局和辛者庫這樣的低賤地方。竟不想,還有當年為宸妃接生的穩婆活著。

眼眸里多了幾分欣喜,我靜下心來繼續听羽香說。

「原來這浣衣奴先前也是關雎宮里伺候的小宮女。當年那件事情之後,就被貶到這浣衣局里來了。她原本有個姐姐在宮里當穩婆,宸妃那一胎就是她姐姐接生的。誰知道竟會是個狸貓。後來她姐姐就被秘密送出宮去了。如今她姐姐在京外的水月庵里當姑子,幾個月前還與她私下里通過信呢。」

別看羽香說的這樣的輕松,當初這穩婆要求生路怕也是費了一番周折的。不過好在這人活了下來,而且還知道下落。

「你打探這些事情。沒人懷疑吧?」畢竟這事牽扯的人太多,我不得不當心些。

羽香點點頭︰「主子你放心,奴婢很小心,絕沒有讓人發現。」

「若是能見見這穩婆,那便可以了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想著那穩婆是為宸妃接生的,她必然知道些什麼。

羽香嘆口氣︰「可是咱們哪里能輕易出宮呢。要不找個借口,讓內務府把人送進宮來?」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行,這樣太過冒險。一來,咱們還沒有見過這姑子,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二來,自從宮里出了魘勝之術,門禁就嚴禁了不少。這樣做實在不妥當。」

「那咱們怎麼能找到那個穩婆,並且問出當年的事情來呢?」羽香有些著急了。

我眼眸一轉,雙手一拍︰「有了。」沐寧不是在宮外嗎,這事正好可以讓他幫忙。若說這宮外我最相信誰,那便是我這位兄長,沐寧了。別看他面上永遠是淡淡的,但是心里卻著實是真疼我這個妹妹。隔三差五的就讓人送了宮外的小玩意來給我。不管朝政多忙,每五天進宮來見我一次,也是雷打不動的。

「主子可是有好主意了?」羽香一喜,問道。

我點點頭︰「你去取了筆墨來。」

提起筆,也來不及交代事情的始末,便只讓沐寧幫我去水月庵找一個姑子。從前是在宮里做過穩婆的。

把信封好後,羽香一笑︰「還是主子的主意好,讓沐大人在宮外替主子去找這個姑子,是在妥當不過的事情了。」

我點點頭,把信交給她,囑咐道︰「讓小福子親自送出宮去,務必要交到沐大人的手上。」

羽香曉得其中厲害,重重的點了點頭︰「主子放心,我曉得的。」

第二日一早,沐寧下了早朝便到我這永壽宮來了。我忙迎了出去,問道︰「哥哥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可用過早膳了?」

「趕著來上朝,還來不及吃早膳呢。」沐寧提步走進殿內,回道。

「那正好。哥哥便同我一起用膳吧。」說著,我轉過身去吩咐宮女們︰「把早膳端上來吧。再把那碟綠豆酥給熱了。」

用過早膳,飲了茶。我這才屏退了諸人,朝沐寧問道︰「怎麼樣?可找到那姑子了?」

沐寧搖了搖頭︰「昨日親自去了一趟,並未找到你所說的那個姑子。我問了水月庵的主持,也說從沒有什麼宮里的穩婆來她們庵里。」

「這就奇怪了,那浣衣奴還說前幾月她們才通過信,怎麼才這麼幾個月人就不見了呢?」我不由皺眉。

「可是你記錯了地方?京外的尼姑庵多,你別記差了。」沐寧提醒道。

我搖搖頭︰「不會。既然那浣衣奴說是水月庵,那定就是那里了。」

我轉眸一想,有些明白了︰「許是她見有人尋她,不肯見罷了。」

「不肯見?這是為何?我一不尋仇,二不討債。她為何不見?」沐寧覺得有些奇怪,不由問道。

我心知這件事情是瞞不了沐寧了,也就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訴了他。

沐寧初听,頗為驚訝︰「竟還有這樣的事情?」

「嗯。听說那宸妃誕育的皇子並沒有死。我想著若是能找到這個穩婆,便就可以知道這皇子到底在哪。」我點頭繼續說道。

「依你這麼說。那穩婆不肯見人也是情有可原。當初定是千難萬苦才月兌離困境,謀得一條生路。」沐寧頗有感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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