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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換防

送走沐寧後,我讓瓊奴備了幾品點心,送去勤政殿給蕭澤——瓊奴回來報予我道︰「皇上現在正在勤政殿接見朝臣。」

我點點頭︰「東西送到就好了。我只是怕皇上議政久了,會累著。」

蕭澤與朝臣議事,說的怕就是那十萬大軍換防之事。也不知議論得怎麼樣了。

歪在榻上,迷迷糊糊就睡著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我突然被琴梅喚我的聲音給驚醒︰「主子,司苑房的馬公公來了,說是要見您。」

這馬公公是最近才頂了缺當上的司苑房總管。素來與我永壽宮沒有什麼交集,卻不知道今天來我宮里,所為何事。

來不及多想,我理了理衣衫,就著瓊奴遞上的茶水漱了口,點點發鬢走出寢殿。

那馬公公不過三十出頭年紀,見是我出來了,忙起身行禮,恭順道︰「奴才參見如嬪主子,主子萬福金安。」

我點了點頭,讓他起來︰「不知馬公公今天來我永壽宮是為何事?」我不欲繞圈子,直截了當問道。

馬公公輕輕抬首揚眉,嘴角綻開一抹笑容︰「暖房最近新培育出一種花來,喚作蝴蝶蘭,是西南邊特有的花中。今日開花了,特意送了兩盆來給娘娘賞玩。」

「蝴蝶蘭?這是種什麼蘭花,怎麼從沒有听過?」我素來也愛花草,听著他的話,起了幾分興致,遂問道。

馬公公語氣依舊那樣謙卑︰「回主子的話,這蝴蝶蘭與我們中原的蘭花迥異不同。花朵紫色,且格外碩大。本來咱們宮里暖房也沒有培育,恰巧這次寧親王爺遠征西南。帶回了這蝴蝶蘭的幼苗,讓花房好生養著。這不才半個月,就開了花。」

「皇上可還知道這蝴蝶蘭的事?」既是暖房培育出來的新種,按理說也應該先呈上給蕭澤過目呀。

馬公公一笑︰「正要和娘娘說呢。奴才見這蝴蝶蘭開了花。就搬了兩盆送到那勤政殿去給皇上瞧。皇上看了也很高興,恰巧這敦親王爺和寧親王爺也在,兩位王爺就和皇上說,這後宮的娘娘們看到這花不知道該有多開心呢。」

「皇上心下一動,就讓奴才領著人給皇後那送去四盆,信妃那送去兩盆,和貴嬪與娘娘您這兩盆。」馬公公眼角中止不住的諂媚︰「娘娘。這可是皇上頭一份的賞賜呢。」

我笑著謝了蕭澤的賞賜,命琴梅接過花,然後又讓瓊奴取了十兩銀子打賞這馬公公。

那馬公公歡天喜地的接了銀子就退了出去。這一殿的人就圍著一起來看這蝴蝶蘭花來。

羽香輕輕觸模那花瓣︰「呀!這麼漂亮的花我可是從來沒見過呢。就是那春日里開得正艷的桃花怕也是比不上呢。」

瓊奴也是一笑︰「是了,你瞧瞧這花瓣的樣子,活月兌月兌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好生俏麗。」

「我最喜歡它的顏色了,那紫中透著一點點淡雅,比主子身上穿著的織金紫霄雲緞的顏色還要漂亮呢。」畫菊年紀最小,聲音還帶著幾分稚女敕。

畫菊話說到一半。又忙著擺手︰「不對不對,我仔細看,比咱們冬日里綁在樹枝上的絹花還要好看。若是能拿來插鬢該多好啊。」

我瞧著那畫菊目光中飽含著期待,便走上前去,用小銀剪子剪下一朵那蝴蝶蘭來,穩穩的替畫菊插上。

殿內諸人俱沒有想到我會如此。都是一愣。畫菊回過神來,更是一急︰「主子恕罪,奴婢不過隨口一說,還請主子不要怪罪。」

我忙扶起她。笑道︰「這是怎麼了。我只覺得你說得沒錯,著花如此漂亮不插鬢的確可惜了。」

起身舉起一面嵌紅寶的小銅鏡遞給畫菊。口中溫婉道︰「你自己瞧瞧可還好看?」

畫菊見我並非與她玩笑,小心翼翼接過銅鏡。對著自己照了照,似乎沒有方才那樣的緊張︰「果真好看多了。」

「你瞧,我可沒有說錯吧。」我輕輕一笑,打趣道。

諸人見我非但不生氣,反而還同這畫菊一同嬉鬧,便知道我是真心剪了這花給畫菊的。也符合道︰「確實是好看。瞧那紫色的花襯得畫菊的臉分外白皙了。」

羽香一邊笑一邊道︰「主子確實一雙巧手。只是奴婢想著,這蝴蝶蘭畢竟有限,哪經得起咱們人人簪鬢呢。不如就去尋些淺紫色的綢緞來,咱們照著它的樣子做幾朵絹花來戴。又新奇又好看。主子您說呢?」

她這主意出得甚好,我哪里能否決呢。輕輕一笑︰「這個主意出得好,不如就讓棋蘭和書竹去取一些綢緞來,咱們做了絹花玩。」

不過一個下午,就做了十余朵蝴蝶蘭樣式的絹花。每個丫頭一人配了一朵,還余下三朵,我讓琴梅送了兩朵去毓靈宮給和貴嬪。

用過晚膳,蘇公公過來宣旨,讓我去含元殿侍寢。打扮妥帖,鳳鸞春恩車已經停在了永壽宮門口。

今夜我讓羽香替我梳了九環垂髻,不飾珠翠,只戴一朵方才做好的蝴蝶蘭絹花。

這絹花太過顯眼,以至于我剛走進含元殿內,蕭澤就瞧見這絹花。他將我摟進懷里,笑道︰「你今天的頭飾很漂亮。這蝴蝶蘭果然襯得上你。」

我淺淺一笑︰「臣妾哪里配得上這樣的鮮花。不過是手巧些罷了。」

蕭澤也不多與我說,只輕笑道︰「其實我想把那些花兒全送給你的,只是十二弟與蕭涵兩人相勸,說後宮如今平靜,不要再掀起什麼風浪來才好。」

蕭涵與蕭灕怕是擔心我引起後宮眾怒,所以才出言阻止的吧。

我也不多說,笑道︰「皇上今日都忙了些什麼?」

「和朝臣們商議了一天。」蕭澤松了松筋骨,長吁一口氣,道。

我扶他在床榻上坐下,替他輕柔肩膀︰「可是大軍換防之事?」

「嗯。」蕭澤如今對我也不過多回避︰「就是為了這件事。」

「那結果如何?」我自然是關心的,所以有些急切的問道。

蕭澤也不著急,喝了一口參茶,這才道︰「成了。明日戍衛京城的十萬大軍就與此次進京的十萬大軍換防。」

「吳世安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情嗎?怎麼沒有一點動靜?」我有些遲疑,問道。

「今日朝上我是突然提起此事。雖說也有大臣反對,但卻是勢單力薄難以成事。而今天一天他們又都被我留在宮里議事,方才才得回去,消息傳不出去,這吳世安自然沒有辦法知道。」蕭澤眼眸里閃著光芒,開口和我細細道。

我心里細細思量,這事果然不錯。吳世安和他的兩個兒子遠在西北,從京城傳消息過去,少則也要一天一夜。而太後如今也還在大報國寺那,怕是一時也得不到消息。

趁著這個時機,將兩隊大軍換防,自然是阻力小,成事大。

第二日晨起時,蕭澤已經上朝去了。我熟悉完畢,喚了小福子來跟前,問了問前朝的風向,小福子就只說了一句︰「風平浪靜。」

待到用午膳時,一切就不那麼太平了。吳世安讓他的一個兒子從西北戰場趕了回來,專門回到京城探听消息。

同時他的折子也遞了上來,陳述換防之弊端,言辭之中頗帶威脅之語,決意要打消蕭澤兩軍換防的念頭。

可是不論吳世安派誰進京,也不論他的奏折寫的多麼的義正嚴詞。但一切卻已經無法改變。今日一早,戍守京城的十萬大軍已經悄悄走上了遠去西南的道路。而京郊的紅綠藍三色大營里面,特有的西南味道隨著炊煙的升起而彌漫開來。

到晚膳時,小福子來報,說吳世安的長子已經回了西北。

彼時和貴嬪正抱著綸兒這我這和我一起用膳。她輕笑中帶著一絲不屑︰「一早來的時候,听說還是信心滿滿的,如今怎麼樣,還不是灰頭土臉的回去了。」

我淡淡笑容中,隱著一絲憂慮︰「姐姐說這話未免太過早了。」

「妹妹為何這樣說?」和貴嬪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疑惑看著我,口中問道。

我沉吟一會,這才開口︰「姐姐不要小瞧了這吳世安。如今事實已定,他吳世安回天無力。能做的唯有在西北立下戰功。只有這樣,才能確保自己家族在朝堂上的地位與尊榮。」

和貴嬪一想,也就明白了過來︰「確實如此。倒是我想得淺薄了。」說著,壓低了聲音朝我道︰「我還听說,翊坤宮那位日日在宮里焚香禱告,盼著自己的父親旗開得勝呢。」

「皇上最忌諱這些菩薩鬼神的,她倒也不怕皇上心煩。」我輕聲笑道。

「可不是呢,一開始我也疑惑。皇上這些日子也沒少去她那。她這樣日日禱告拜佛的,怎麼也不怕皇上生氣的。」和貴嬪眼楮一轉︰「後來我听著她宮里的宮女說,才知道,原來每次皇上去之前,她總是先把菩薩藏起來,然後開了窗通風,再焚上百合香。所以皇上去翊坤宮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拜佛。」

話音未落,和貴嬪就繼續道︰「只是也不知道她把這菩薩藏起來,菩薩還保不保佑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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