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芷回到自己的小屋里,發覺牙牙似乎有些情緒低落,想起這兩日好像都有些忽略它,藍芷便有些不好意思。
「牙牙,你是怎麼了,不高興,我知道我有些忽略了你,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如何?」藍芷討好的將牙牙抱在懷里,牙牙騰騰的掙扎了一下,不滿意的叫了一聲。
「好啦好啦,莫要氣了!」藍芷捏捏牙牙的鼻子,說起來,她雖然帶了牙牙,卻從來沒有為牙牙做過什麼事情,現在她滿心只容得下一個流岸,其他的自然就自動忽略了。
「不知道現在殿下睡覺沒,好像去看他,我們一齊去吧牙牙?」
藍芷瞧著那窗子外邊的一片暮色,就躍起來,就要出門去。
剛剛道門口又有些猶豫︰「殿下都沒有來看我,我這樣去會不會顯得太不自重?若是還有客人的話,我這樣去會不會給殿下丟了臉?」藍芷說著糾結了起來,來來回回的在屋子里轉圈。
「嗚嗚!」牙牙很鄙視的瞧了她一眼。
藍芷咬了咬唇,鼓起勇氣伸手去開門,手沒有踫到門門就吱呀一聲開了。
「想去哪里?該不會是念我得緊了吧?」流岸帶著屋外一股子涼風進來,有些意外的看著更加意外的藍芷。
「殿下,你,你怎麼來了?」藍芷有些結巴道。
「我不能來麼,你既然不去看我,我自然要來看你的。」流岸兀自坐在一旁,看了看一臉不滿意的牙牙,道︰「怎麼,你這麼厭我?」
牙牙將腦袋埋起來,半響才緩緩的睜開眼楮。
藍芷身板有些僵硬,慢騰騰的挪到流岸面前,伸手給他倒了一杯水。
「見到我好像很不開心?」流岸微微挑眉看藍芷。
藍芷聞言,頭搖得飛快,卻依舊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臉上瞬間飄過一絲緋紅,流岸詫異道︰「你怎麼了?」
藍芷搖搖頭︰「殿下不是在會客麼,怎麼有時間來看我?」
「會客也要抽出時間來幽會啊,要不人你生氣了不理我了怎麼辦?」流岸喝了一口水,順道坐過藍芷這一邊來,拉過她的手,將她摟在懷里。「你高興麼?」流岸的聲音緩緩的劃過藍芷的發絲,藍芷耳邊有些癢,她木訥道︰「高興!」
一旁的牙牙用爪子將耳朵扒下來擋住眼楮。
「殿下,這麼晚了,你還是回去吧,我困了要睡覺了。」鑒于越來越加速跳動的心,藍芷適時提出建議。
「不回去,我今日就在你這里,你可別想趕我走。」流岸摟著藍芷的手一動也不動,一絲也沒有想走的意思。
「可是我要睡覺了!」
「我陪你。」
躲在一旁的牙牙已經退到了門邊,用小爪子去摳門縫,那意思像是︰你倆愛干啥干啥,子曰,非禮勿視!
藍芷喊了一聲︰「牙牙,你給我回來。」
牙牙頓了一頓︰「嗚嗚!」
「我你都不管,還去管它麼?」流岸今日像是徹底擯棄平時萬年不化的寒冰的模樣,變得滿身的孩子氣。
牙牙點點頭表示不用管它,摳了門縫便挑了出去。
「藍芷!」流岸將頭埋在藍芷的肩膀︰「你不是說困了麼?睡覺吧!」
藍芷頓了一頓,僵硬這脖子道︰「我突然間不困了。」
「那我們便不睡了,我就這樣抱著你。」流岸語氣輕輕的,吹開藍芷的頭發。
「好吧!」
藍芷的小屋里嵌著一顆小小的夜明珠,發出柔和的光來,鋪在兩人靠在一起的腦袋上,兩人端坐在桌子邊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藍芷微微動一下腿,皺起眉頭︰「腿好麻!」
「我說去睡覺的,你又不肯。」流岸略微幸災樂禍道。
「我的床太小!」
「沒關系的,我抱著你睡。」
于是在半盞茶之後,兩人便雙雙躺到了床上,只不過藍芷依舊僵硬著脖子,手不敢隨處放,听流岸越來越均勻的呼吸聲,困意也漸漸的上了來。
「藍芷!」在藍芷眼楮幾近要合上的時候,流岸輕聲喊了一聲。
藍芷駭了一跳︰「我還沒有睡著,殿下。」
「早一些的時候,有人來告訴我說,唯姬在會北海的途中,失蹤了!」
「什麼?」藍芷一下子坐起來︰「唯姬公主,失蹤了?」
流岸點點頭,先是埋怨藍芷︰「你怎麼突然坐起來了,都不跟我說一下。」然後撩開長發道︰「大約是跟魔族有一些關系,所以我明日要去瞧瞧,可是我舍不得你。」流岸說著,又抱上藍芷。
藍芷腦袋轉了一轉,立即道︰「我也要去,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不能去的,現在大荒太過動亂,你去了在遇上什麼危險,你叫我如何是好?」
「我放不下你。」藍芷扭頭看流岸,看到流岸眼里有不同于以往的溫柔,心頓時有飛快的跳了一番︰「我現在已經不是凡胎了,我記起來了,我可是妖狐。」
流岸抬手彈了一下藍芷的額頭︰「你便留在丹穴山不好麼,我去的話最多半個月就回來了,你便等我半月不成麼?」
藍芷低下頭,揪起流岸的衣袖。
流岸拉著藍芷躺下來,緊緊的樓主她,半哄著道︰「等我回來,我便昭告整個大荒,我要娶你。」
藍芷聞言,鼻頭一酸︰「殿下的話可是真的?」
流岸道︰「天地可鑒。」
藍芷嘴角露出一絲笑來,听著屋子外面的蟲鳴風拂,等到確定流岸睡著了之後,便一咕嚕爬起來,從床底下拔出已經掛了蜘蛛絲的針線包,輕手輕腳的閃了出去。
直到天快要亮了,才重新回到床上。
第二日,流岸便囑咐了山伯一些事情,便招上白鵬鳥,預備離開,藍芷匆匆跑過來,手里拿著一件東西,有些不好意思的遞給流岸。
「這個是什麼?」流岸低眉看藍芷遞上來的一個長得像荷包的東西。
「我自己做的荷包,繡了一晚上,里面放了我撿來的花瓣和一些紅豆子,我在凡界的時候,就有女子為自己出征的丈夫修這個,我沒做過,憑著以前偷來的,哦,不是,借來的荷包的樣子,做了一個。」藍芷幾乎不敢看流岸的眼。
流岸接過去,眉眼皺起來︰「這上面繡的是什麼?兩只相貌丑陋鳥在搶蟲子吃還是剛剛破殼而出的小雞在打架?」
藍芷眼里露出一絲不可思議︰「殿下你什麼眼神,上面繡的是鴛鴦,就是死也不分開的鳥。」隨即又嘟嚷道︰「我就繡得這麼差麼!那里還給我好了。」藍芷說著就要上去奪。
流岸連忙收進自己的袖子里︰「說好要送我的怎麼能夠反悔,你還有什麼要講的麼?流岸看藍欲言又止又有些委屈的模樣,不由發問。藍芷嘀咕了半天才緩緩道︰「殿下說半個月之後回來,是這樣的麼,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流岸一頓,原來這丫頭是有這樣的擔憂,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我說半月回來就半月回來,難不成還騙你麼?」流岸說完,勾出一抹笑,站上白鵬鳥的後背,呼啦一聲,白鵬鳥張開翅膀。
藍芷點頭,有些不情不願的看白鵬鳥飛過雲霧間,她仰頭,心里卻突然間涌上來一股子奇異的悲傷。
回去紫闕宮,藍芷見凡淺一手捧著花一手捏著拳頭怪異的眼神瞧自己,便奇怪的問她︰「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我臉上又花嘛?」
凡淺搖搖頭︰「我道看不出來有花!」說著繼續搖頭走了。
藍芷被她說得莫名其妙。
流岸說半月以後會回來,但唯姬的失蹤卻沒有那麼簡單,藍芷每日都站在紫闕宮的門口看那天邊的雲霧,盼望著那邊會出現一只大鵬鳥來,也會去小尖峰上坐一會,但更多的是幫班大叔大下手,這樣半個月就過去了。
但是流岸沒有回來。
藍芷踢著小尖峰上的大樹干憤憤道︰「我定是記錯日子了,在等三日。」
三日後,沒有回來。
「殿下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再等三日!」
再過三日後,依舊沒有回來。
藍芷模著紫闕宮刷著漆的雕花木門自言自語道︰「該不會是不會來了吧!」
「姑娘若是一直在等流岸兄的話,可會很傷心的。」趁著藍芷發呆的一會功夫,抱著琴的長琴已經走到了藍芷面前。
「長琴殿下?」藍芷臉上掠過一絲驚異︰「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長琴沒有回答藍芷,而是愈發的湊近她,問道︰「一個月前的修音符可是有作用了?」
藍芷聞言,面上一陣潮紅,長琴微微捏著下巴︰「看來姑娘的心願已經達到了啊!這下便好了。」
「什麼好了!」藍芷先是驚異長琴的突然出現,然後心里升起一股子奇怪的預感。
「姑娘可是還記得一個月前,姑娘答應助我做一件事情,現在一月之期已經到了,是否該考慮一下幫忙了?」長琴道。